18、第 1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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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接到祁佑林回电前，童薇没想到先收到了奶奶的噩耗。
还是当初通知她何万秀病危的朋友告知的。
听到消息的瞬间，童薇手一抖，手机“砰”的一声砸在地上。
天都要塌了！
童薇无法相信，大脑一片空白，她先是呆坐着一会儿，眼神空洞麻木，周身的时间好像都停止了。
一缕风吹过带动童薇的额发，童薇这才渐渐有了反应，快速捡起落地的手机，颤抖的按出那串熟悉的数字，随着第一声“嘟”响，她已泪流满面。
“奶奶，接电话啊。”
童薇拖着哭腔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语速越来越急，直到最后也没人接听，她崩溃到嚎啕大哭。
可是她仍不愿相信，情急之下竟然给童云璋和纪姝拨打电话，只可惜夫妇二人早已把童薇拉黑，永远都不可能打通。
童薇决定去医院证实，路上她哭到无法开车，最终还是被好心的交警送到医院。童薇连连道谢后狂奔向住院部，周折的问了好几个护士，终于找到何万秀临终前的护士，在得到“确认死亡”的消息后，她又一次情绪崩溃，被两个医护搀扶着走出医院大楼。
她医院拐角的街心花园坐下，哭泣到快无法呼吸，期间收到了谭沐宁、祁斯周和祁佑林三个人的电话，童薇只接了谭沐宁的，告诉闺蜜自己的位置。随后又微信告知了祁斯周，并向他报平安。
不多时，谭沐宁便火急火燎的赶到，一眼就看到依靠廊柱而坐的童薇，她的灵魂仿佛跟着何万秀走了，破碎感十足。
“VV。”谭沐宁走近童薇，轻唤出声。
童薇置若罔闻，眼神呆滞。
谭沐宁又唤一遍，童薇这才如按下慢放键缓缓抬起头，两只眼睛红肿如核桃。
童薇的模样令人看着心疼，谭沐宁此刻感同身受，红着眼眶将这个可怜的女孩子拥入怀。
此刻无需多语，一个拥抱代替千言万语。
良久之后，童薇终于喃喃开口：“奶奶走了。”
她的双手死死拽着谭沐宁的衣摆，就好像抓紧与这个世界最后一丝连接。
谭沐宁什么都没说，只是慢慢轻抚着童薇的背。
童薇泣不成声，“我再也没有奶奶了。”
一颗颗的眼泪打湿了谭沐宁的衣服，胸口被浸湿凉凉的，她懂那里包含了无尽的悲伤。
“宁宁，我在这个世上再也没有亲人了。”
童薇微弱的声音却在谭沐宁心中汹涌震颤，那种绝望由童薇传达而至，有一种丧失生机的凄凉。
“你还有我。”谭沐宁用力抱紧童薇，低语道：“我知道现在怎么安慰你都显得很苍白，可是奶奶并没有离去，她只是脱离了时间的束缚，化为这世间万物看着你，守护着你。”
这一幕正好被找寻而来的祁斯周看见，他从未见过哭的如此失态的童薇，哪怕在她最狼狈的时候也只是红着眼睛抱怨几句。
他犹豫了几秒，还是走上前，头一次对着童薇露出担心的表情说道：“节哀。”
童薇朝祁斯周点点头，却根本擦不急脸上的泪痕。
她打量着小花园的景色，再次触景生情的哽咽，“这里的植物与奶奶庭院里的好像，我好想奶奶啊。”
祁斯周罕见的温柔说道：“我们带你去。”
谭沐宁把童薇扶上车，迟疑的看向祁斯周，“要不我就不去了？”
“她现在更需要你。”
三人来到童薇童年度过的小院，那里已是别人的家。她安静的蹲坐在围墙外，向谭沐宁、祁斯周说了好多与何万秀相处的往事，在点滴的倾诉中平复着伤痛。
终于夜幕降临，这是一个连星星都没有的晚上，童薇依依不舍的将头抵着围墙与回忆里的奶奶告别，然后跟着祁斯周回到祁家老宅。
何万秀的讣告已出，江城上流圈家族都要出人参加两天后的葬礼。讣文上写送别仪式就按照老太太的生前愿望简单操办，只有童家人出席，不再邀请外人。
童薇知晓后又开始默默掉眼泪，连最后见一面的机会都被剥夺了。
祁老太太知道童薇与何万秀亲厚，看见她无声哭泣，跟着心痛，缓缓问道：“你想送万秀最后一程？”
童薇陡然抬起头，两行泪“噼啪”打落，狠狠点头，强忍住啜泣哑着嗓子艰难说话：“生前最后一面没见道已经成了我的毕生遗憾，无论如何我都想见最后一面。”
祁老太太慢慢抬起手替童薇擦眼泪，看着她的眼神满是慈爱，“好孩子，万秀生前也是我的好友，想必她也想与你告别。我会想办法让你们如愿的。”
“谢谢您！”童薇朝祁老太太深深鞠上一躬，久久不起身。
祁老太太将童薇扶起身，又看向祁斯周和祁佑林，郑重安排，“葬礼那天你们陪着薇薇代表咱们祁家出席。”
她拉着童薇坐下，伸手轻抚着女孩的头，颇有气势的说道：“别担心，祁家就是你的后盾。”
此刻的祁老太太与总是护着自己的何万秀好像，童薇竟在恍惚中看到两人的身影重合了... ...
“奶奶！”她再次失控，抱着祁老太太低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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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童薇出现在告别仪式上，不是以童家人的身份，而是代替祁家老太太送别生前好友。
童家人脸色各异，尤其是童音一张脸拉的老长，可因为是祁家，他们敢怒不敢言。
童薇无视了这些各怀心思的视线，眼睛里只有被鲜花围绕的何万秀的遗体，她跟在队尾绕圈一周作为最后送别，即便泪眼模糊也要再多看一眼，要把奶奶最后的模样深深记在脑海中。
走出殡仪馆，童薇就被等候在外的祁斯周接上车。她一声不响的保持着瞭望殡仪馆的姿势，灵魂也被何万秀带走。
直到车辆驶离，童薇才将身体转向身侧的祁斯周，又是深深鞠躬，“谢谢。除此之外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谢意。”
祁斯周将童薇的身体扶正，近距离看去，她脸上精致的妆容也无法遮掩眉眼间的疲惫与颓丧。
他微拢童薇的双肩，带着些安慰之意说道：“我们也愿成全孝心。”
童薇怔怔的望着祁斯周，一滴泪顺着脸颊落下，这一刻祁斯周的身上闪烁着人性的光辉。
当他们来到云梦山庄的时候，已经有很多人在等待了。
葬礼稍后举行。
这是一处高级陵园，苍松翠柏郁郁葱葱，一行人身着黑白显得肃穆隆重。
在众人的注目下，童云璋红肿着眼睛捧着何万秀的骨灰盒走在前，童音垂眸抱着老太太的遗照跟在后，身后全是童家人，他们或低泣或神哀。
童薇注视着奶奶的遗照，照片的老太太露出浅浅笑容，是那么温和慈祥。透过这张照片，往事一幕幕闪现，昔日里的欢声笑语都变成了一把把刀子刻在童薇的心上，那么疼那么令人绝望！
她不敢看那个放入墓地的小小盒子，不敢相信曾经高挑健康的奶奶最后竟装在那里面，直到看见墓碑立起也无法相信奶奶逝去的事实。
童薇听见了渐起的哭泣声，而此时她泪已流干，痛苦到哭不出来。
童家人已经祭拜结束，童薇随着人群走上前，与那些鞠躬致意的亲友不同，童薇像童音一样跪下，表情凝重的望着墓碑上奶奶的照片，磕了三个头。
“奶奶，我来送您了。”
“一路走好。”
“我会永远想您。”
沙哑中带着悲伤的嗓音回荡在这片阴云密布的天空之下，旋即一声冗长的闷雷更是令人压抑难捱，淅淅沥沥的小雨忽至，好像是天上的何万秀对遗落在人间孙女的回应，无人不为之动容。
童薇起身仰起头，终于眼角又流出一行泪，与一颗颗落在脸上的雨滴交融，她感受到了奶奶也在与自己告别。
“奶奶，我一定会好好活着，请在天上保佑我吧。”
童薇口中喃喃，但没人听清说什么。
小时候她总是喜欢贴在奶奶耳边说悄悄话，这次也是独属于祖孙俩人的悄悄话，却也是最后一次。
此时，祁斯周与祁佑林一起上前，朝向何万秀的墓碑深深鞠躬，然后祁斯周自然的牵着童薇离开，把位置留给其他还要祭拜的人。
等到所有的人祭拜结束，童云璋正要安排众人前往饭店之时，一位穿着黑色西装戴着黑框眼镜的年轻男子走上前，郑重的说道：“各位，我是何万秀老人请的律师，她生前嘱咐我在葬礼现场公开遗嘱。”
童家人顿时议论纷纷，肃静的葬礼气氛变了，童音用慌乱犹疑的眼神看向父母，童家夫妇显然也是一副蒙在鼓里的模样。
律师环视一周，朗声道：“现在，由我宣读遗嘱内容... ...”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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