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恋大作战》草莓撞撞

10、代价

　　冉昕抿了抿唇，心虚反问：“我笑了吗？”

　　“笑了。”余木樨毫不留情地说，“这嘴角，比AK都难压。”

　　冉昕仓促解释：“看到个段子，很搞笑。”

　　余木樨好奇心旺盛：“什么段子？”

　　冉昕：“……划走了，下次看到转发给你。”

　　余木樨深深望了她一眼，总觉得事情并不简单。

　　一直被她盯着，冉昕只好匆匆回了条：[但其实，我已经吃过了。]

　　就收起手机，不再看微信。

　　余木樨收拾完，和冉昕一起下楼，路上冉昕感觉到手机震动，准备到了图书馆再拿出来看。

　　但紧接着，手机持续地嗡鸣起来，像是来个语音电话。

　　冉昕最讨厌突如其来的语音电话，蹙眉摸出手机，看到来电人名字并不是叶矜玦，而是陆之言。

　　本来准备硬着头皮接电话的冉昕，向左一滑，挂了电话。

　　陆之言有点懵，过了一会儿，发了个猫猫探头的表情包。

　　[在忙吗？]

　　冉昕一只手被余木樨挽着，另一只手捏着手机，低头打字：[有什么事吗？]

　　[喜茶有活动，要不要拼单？]

　　[不用了，我已经吃过午饭了。]

　　[那不是正好来杯奶茶？]

　　[真不用。]

　　[哦哦，那好吧。]

　　冉昕皱着眉退出聊天，看到叶矜玦的头像旁有个鲜红的1，眉头松开了些。

　　她点开这条未读消息，看到叶矜玦的回复：[对不起，是我问晚了。]

　　被打语音电话的不快，被另一种莫名其妙的情绪替代。叶矜玦这样说，好像她吃不吃饭，是他的责任。

　　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索性摁灭手机，揣进裤兜里。

　　因为那个语音电话，她有一点，迁怒叶矜玦。

　　她觉得陆之言不太有边界感，连带着，看叶矜玦的回复，也有点超出安全线。

　　本来愉悦的对话，也就没法继续下去。

　　这样当然不对，她默默消化不良情绪。余木樨狐疑地望过来，她侧过头，假装欣赏学校风景。

　　一路无言。

　　和冉昕一起学了两三个小时高数，余木樨实在坐不住了，正好有高中同学来找她玩，她跟冉昕说了声，背上包先溜了。

　　冉昕看了眼时间，快四点。晚上还有跆拳道社的活动，她准备早点吃晚饭。

　　她决定四点四十五再走，还有快一小时。

　　作业做完了，她也想换个心情，去书架抽了本科幻小说，一边翻一边往座位走，冷不丁面前多了堵人墙，眼看就要撞上去，一只大手扶了她一把。

　　“小心。”

　　炙热掌心稳住她的肩膀，一触即离。

　　冉昕抱着书抬头，落入一双漆黑的瞳仁里，上挑的桃花眼放在别人脸上是多情，在他这里，却多了几分庄重。这样专注的眼神，真容易让人误会。

　　“你也来借书？”

　　“嗯。”叶矜玦垂着眼睫，目光徐徐落下，在她怀里的书上停留片刻。

　　两人在书架前对视，图书馆里静悄悄，心跳快要出卖藏起的情绪，冉昕担心被别人看到，低下头，绕开叶矜玦，走回座位。

　　叶矜玦不知拿了什么书，就坐在她身后，翻页声清晰传进耳里，冉昕漫不经心读着手里的书，没看进去几个字。

　　原来，不需要肩并肩，也可以有同桌的错觉。

　　时间滴滴答答，走到了四点四十五，冉昕起身收拾书包，感觉到身后人纹丝未动。

　　要不要喊他一起去吃饭？

　　吃完正好去跆拳道社。

　　归书的动作变慢，忽然感觉身后安安静静，好像已经没有人，冉昕转头望去。

　　叶矜玦正在明目张胆地盯着她。

　　视线撞在一起，冉昕抬起的眼睑定格，叶矜玦也没想到她会忽然回头，微仰的脖颈僵住，喉结一滚，缓缓滑动一段弧度。

　　冉昕转回身，拉上书包拉链，把椅子塞进桌底，匆匆迈出图书馆。

　　她走得很急，腹部都隐隐作痛的那种，以为一定可以甩掉叶矜玦。她可不想解释，为什么要回头看他。

　　可恨长腿人士一步顶俩，明明她经过时还没起身的人，不知什么时候就追上了她。

　　“四食堂新开了家冒菜，”叶矜玦语气自然，仿佛他们本就约好了一起吃饭，“要不要去试试？”

　　冉昕侧头瞥他，他瞟了眼时间，像自言自语：“早点吃完，免得待会儿还没消化，又被抽到什么节目。”

　　冉昕下意识弯了弯嘴角，又不想一见到他就笑，强行压了压，把脚步放慢，余光注意四周，这个点，路上人少，没人在意他们。

　　叶矜玦注意到她现在的状态：“不生气了？”

　　冉昕一顿：“我什么时候生气了？”

　　“刚刚看到你就觉得，”叶矜玦说，“今天的情绪，不太对。”

　　冉昕不知他哪来的火眼金睛。

　　“你没收到导演喊话吗？”她转移话题，也确实好奇，“怎么还有心思参加社团活动？拍电影，是个很好的机会吧？”

　　叶矜玦敛眉，余光瞥见她肩头褶皱，提起挂在她背后书包，沉甸甸的，难怪把她背都压垮。

　　冉昕肩头一轻。

　　叶矜玦提着她的书包，让她能省点力，然后说：“好在哪里？”

　　嚯，天之骄子，看不上娱乐圈？冉昕干巴巴地说：“可以当明星，赚很多钱，被很多人喜欢，不好吗？”叶矜玦提着书包肩带，害她走路别扭，她轻轻挣开了。

　　“不太好。”叶矜玦收起空落落的手，低声说，“被很多人喜欢，要付出代价。”

　　他倒清醒，冉昕说：“说得也是，公众人物没有自由，出门逛个街都难，随时都要注意言行，还是蛮累的。”

　　不是因为这个。

　　是不想为了很多人的喜欢，失去最重要的那一个。

　　叶矜玦说：“你会喜欢明星吗？”

　　冉昕脑中浮现出几个演技派：“我喜欢的明星……”

　　“我是说，恋人之间的喜欢。”

　　冉昕头摇成拨浪鼓：“那肯定不可能，我又不是偶像剧女主角，还能和明星谈恋爱。”

　　叶矜玦说：“所以，做明星有什么好？”

　　“……”

　　冉昕忽然发现，她没有对叶矜玦说这样的话感到惊奇。

　　她停下脚步仰头，端详他的神情，认真，沉静，不带一点玩笑意味。

　　叶矜玦低着头，还想再说什么，几个男生拍着篮球，勾肩搭背地经过。

　　被篮球拍地声惊醒，冉昕转过身，快步走向食堂，没去问叶矜玦，他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或许因为过度紧张，她的胃都痉挛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