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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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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的视线都随着裴长临的动作转移，落在暮亭的身上。
贺晋宁看到暮亭也朝他招手，提高音量道：“你们给暮亭让个地儿，他站那么远还看什么。”
在裴长临和贺晋宁的关注下，暮亭只能硬着头皮走过去，越过贺晋宁站到裴长临旁边。
贺晋宁盯着暮亭的脸蛋看了一会儿，不吝惜地赞美道：“这个妆画的不错。”
副导演盯着暮亭看了一会儿质疑道：“会不会太浓了？”
“越浓越好，叛逆期嘛，只要好看就行。”贺晋宁说着坐下来，摆正了姿势道，“长临，补几个特写我们转场地拍叶凡和叶明重逢了。”
“行。”裴长临听完后整理了一下衣服，瞥了暮亭一眼，没有多说走进了镜头中。
补拍进行得很顺利，很快他们整个拍摄组从街头转移到了酒吧。
一进到酒吧，光线顿时暗淡了下来，宛若夜幕降临，整个酒吧氛围靠灯光衬托，他们是白天拍摄还是夜晚完全不影响效果。
暮亭被安排坐在吧台一角，紧挨着他坐的是两个年纪稍大的男人，除此之外，他的身边还站着三个年轻一些的男人。他们都穿着花里胡俏的，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
贺晋宁拿着卷起的剧本站定，看到暮亭坐在那里眼神清明，提醒他说：“暮亭，你这个角色现在处于微醺的状态，不要表现得那么清醒。”
暮亭很少喝酒，更没有喝醉过，本来就是演技新手，还没有过亲身经历，微醺这种状态对他来说，无疑是一个挑战。
裴长临见暮亭露出迷茫的表情，用一种更为简单直接的语言说：“你表现出有点犯困的状态就差不多了。”
暮亭想了想裴长临的话，似乎理解了，最关键的是他还真挺困的，所以真情实感地流露出来的效果比贺晋宁想象中好很多。
见暮亭进入状态，贺晋宁招呼其他人开工。
镜头是追随着裴长临的步伐推进的，他叼着烟，迈开大长腿，双手揣兜，大摇大摆地走进了酒吧。
此时的裴长临完全化身叶凡，一副地痞流氓的打扮，吊儿郎当，红紫色的灯光扫过他的脸庞，旖旎中透出一丝危险的气息。
叶凡走进酒吧径直来到吧台，他将烟头一掐，熟练地点了一杯血腥玛丽。等待的时间里，叶凡观察起周围的人来，结果一抬眼就看见吧台尽头那个抢眼的少年：
粉色的碎发和银灰色的亮片上衣在酒吧的灯光下宛若聚光灯，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叶凡也不例外，先是被少年的装扮所吸引吸引，可是当他的目光移动到对方脸上的时候，叶凡惊讶地发现少年的模样竟然该死的熟悉。
那张在浓妆之下的脸分明跟他的弟弟叶明相似度高达百分之九十。虽然跟叶明分别的时候他才六岁，但是眼前这人笑起来的月牙般弯弯的眼睛简直就是六岁的叶明等比放大。
根本没有多做思考，叶凡就确定了叶明的身份，可是为什么未成年的叶明会出现在酒吧？叶凡的脑子里冒出了一个大大的问号，随后内心的波涛汹涌起来。
正好这时候跟友人谈笑风生的叶明突然回头，叶凡猝不及防地跟他对上眼。
这一刻本该是兄弟重逢，遥遥相望，时间仿佛都静止的绝美画面，偏偏暮亭回头的动作和表情满是僵硬。
“卡。”贺晋宁的声音将所有人拉回了现实，他恨铁不成钢道，“暮亭你稍微表现出点惊讶的情绪啊，怎么跟木头似的。”
“不是说要隐藏情绪吗？”暮亭反驳说，这还是开拍前贺晋宁千叮咛万嘱咐的，说是不能太外露，要隐藏自己的真实内心。
“隐藏不是说没有。”贺晋宁给暮亭指了指拍摄中的监视器，“你过来看看你和长临对视的眼神，完全没有一点情绪的起伏，表情也没有变化，跟看陌生人一样，这样可不行。”
暮亭看完了自己的片段沉默了一会儿纠结道：“可是我不是得装成不认识他吗？我惊讶不是就暴露他了？”
“怪我怪我，刚才给你说复杂了。你现在忘记我一开始给你说的话。”贺晋宁叹了一口气，“你只是个十六岁的小男孩，能有多会掩饰情绪？更何况你什么都不演出来观众怎么看得懂。”
暮亭想了想觉得贺晋宁说得很有道理，于是走回刚才的位置说：“那我再试试。”
“你回头的时候笑容僵在脸上，然后露出惊讶的表情就够了。”贺晋宁给暮亭指导演技的同时为了防止暮亭消极他还刻意夸奖暮亭说，“前面的部分表现得不错。”
“行。”暮亭心里无奈，作为完美主义者的他不允许自己敷衍了事。
第二次拍摄开始，暮亭按照贺晋宁的指示，在回头跟裴长临对视的时候马上冷脸，并且“稍微”瞪大了眼睛，试图用瞪眼的方式来表达惊讶。
不过很显然，暮亭这种川剧变脸式的肤浅演技并不能将角色的情绪表达到位，更无法达到贺晋宁的标准，他再次叫停拍摄：“卡！你这还不如不做表情。”
暮亭被贺晋宁直白的嫌弃打击到，眼里透出沮丧。
“你跟着我学。”裴长临把暮亭拉到自己身边，暮亭愣了一秒，只见裴长临盯着暮亭，视线短暂地在他的脸上停留了一秒，紧接着微微皱起眉头，他眼底的情绪很复杂，暮亭甚至来不及捕捉他这份情感里有什么，下一秒，他便侧过脸将所有情绪隐藏了下去。
“看懂了吗？”裴长临面无表情的问。
“……”眼睛看懂了，可是身体并不会，暮亭呆呆地站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裴长临从暮亭的沉默中找到了答案，他再次耐心地询问：“哪里没看懂？”
“好像都没懂。”暮亭诚实回答说，大大的眼睛眨了眨，居然有一种无辜的气质。
裴长临这时候看了贺晋宁一眼，表示自己无能为力。可是，贺晋宁却误以为裴长临是在埋怨自己选了一个没有经验的花瓶，有点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等不到贺晋宁的回应，裴长临收回视线，暮亭正可怜巴巴地看着他，裴长临实在没办法对着这个样子的暮亭发火，于是拍了拍暮亭的肩膀鼓励他：“没关系，你可以结合我的表演加上自己的理解先试一试。”
“好。”暮亭点了点头，说完两人一起看向贺晋宁，贺晋宁和他们大眼瞪小眼，裴长临朝他挑了挑眉，贺晋宁知道这是催他拍摄了。
第三次拍摄开始，这一次暮亭吸取了之前的教训，又回忆着裴长临给他的示范，将瞪眼浮夸式的表演收起，回头的动作尽可能地保持自然。
等回过头来，暮亭的眉头轻皱，他的目光锁定在裴长临的脸上，一抹疑惑稍纵即逝。
此时暮亭的眼底情绪虽然不如裴长临来得丰富，但是比起一开始已经有了质的飞跃。
贺晋宁坐在监视器前，看着镜头里的暮亭有些出神，爱豆圈颜值天花板的冲击力在这一刻完全能够让人对暮亭情绪的欠缺忽略不计，甚至于他因为不知道接下来怎么表演的茫然，则恰好给了人一种他是惊讶到大脑停止思考的。
和裴长临示范的情绪截然不同，不过恰到好处。
看完回放，贺晋宁终于露出了满意的表情：“不错不错，还有点灵性，这条过了，暮亭等会儿再补一个眼神特写。”
“……”刚要松一口气的暮亭听到“特写”两字，心里一紧，本能地看向裴长临，发出求救信号。
裴长临准确地接收到了暮亭的信号，无奈地走到他的旁边鼓励道：“照你刚刚的情绪来演绎就行。”
我可能不行，暮亭面对裴长临的信任心里慌的一匹。
事实证明，暮亭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刚才的灵性表演仿佛只是昙花一现，接下来的特写，暮亭足足拍了五条才勉强完成。
后续剧情中认出叶凡的叶明以“身体不适”为由，离开了酒吧。而确信这个粉毛少年就是弟弟的叶凡实在无法放任他不管，在确认四下无人后立即追了出去。
可惜，叶明对酒吧附近的道路非常熟悉，他一走出酒吧就拐进了小巷子，哪怕叶凡紧跟着出来也没能在夜色中寻回叶明的身影。
叶明总共只出场三次，截止这里算是叶明的第一次出场，直到暮亭起身离开走出酒吧，前后加起来只有短短一分钟。
为了将暮亭的戏份尽快拍完，贺晋宁提前把他的戏份集中在了一起，今天一整天他们都将在酒吧进行。
时间紧迫，将第一幕拍完，他们马不停蹄地又投入到了第二幕的拍摄。
叶明第二次出场依旧提供在酒吧。他依旧是那头张扬的粉发，这一次稍微低调一些，穿得黑色连帽衫。
此时的叶凡已经通过自己的渠道了解到了叶明的情况，也确定了他的身份。只是他没有想到这么快就能再见到叶明，当叶明走进酒吧的时候，叶凡正在跟人谈生意。
眼角余光瞥见叶明，叶凡的手一抖，不小心将酒撒了一地。
“怎么还没喝就开始醉了？”旁边的二五仔推了一把陪酒的美女，举起酒杯调侃叶凡说，“莫非是酒不醉人人自醉？来来来，我和小丽敬叶哥一杯。”
叶凡敷衍地喝下酒，注意力时不时跑偏到不远处的叶明的身上。他还是窝在吧台的角落，周围围着小混混。
叶明似乎心情很遭，一来就喝了一杯烈酒，很快就开始晕晕乎乎。
在叶明彻底趴在吧台之前，叶凡终于忍不住放下酒杯，跟同桌的人简单说了一声便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到了叶明附近。
叶凡人高腿长，黑着脸走到叶明那一群狐朋狗友的面前，一言不发地站着气势惊人。
“你是谁啊你？”一个小混混见叶凡一直不说话就跟电桩似的站着忍不住上前，而旁边的人眼睛比较尖，他一下子就看到了叶凡眉骨的刀疤。
在这条街，有如此标志性刀疤和外形的人的名字呼之欲出，意识到问题严重性的男人倒吸了一口凉气，着急地拉了拉朋友的衣袖，凑到他的耳边小声说：“兄弟兄弟，你别冲动，是叶凡。”
“额……”听到叶凡的名字，小混混嚣张的气焰瞬间熄灭。叶凡都不多看他，只是俯身把叶明扶起来：“我是叶明哥哥，我来接他回家。”
“啥？”小混混愣住了，看看叶明，又看看叶凡疑惑道，“他不是孤儿吗，哪来哥哥。”
叶凡冷冰冰地反问：“你的意思是我骗了你？”
“不不不，你们都姓叶，不是兄弟是啥，哈哈。”小混混尴尬地笑了笑，叶凡扶着叶明走到门口，对方似乎已经睡着了，挂在他身上没有动静。
因为身上还有任务不得不进行，叶凡找了一个小弟送叶明回自己的住处，并且安排他照顾看守叶明，等他回去。
安排好一切，叶凡回到酒桌继续刚才的工作。
没等几分钟，送叶明的小弟慌慌张张地回来了，看到对方欲言又止的模样，叶凡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
果不其然，没等叶凡主动询问，小弟马上坦白了错误，说叶明之前是装醉，在他准备开车的时候溜了。
以上就是这一幕中叶明的所有戏份，如果拍摄顺利，不会拍太久，今天之内拍完完全没有问题。然而，刚一开拍贺晋宁就叫停：“暮亭，你是喝醉不是中毒，摆出那么痛苦的表情做什么？”
暮亭怪委屈的：“我平时又不喝酒……”
贺晋宁说：“那人家演罪犯也不是真的犯罪了啊，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你模仿下。”
“……”暮亭在脑子里搜刮相关画面，发现一点都没有印象。
“长临，示范一个。”贺晋宁见暮亭一副为难的模样，便把目光投向了裴长临。
暮亭跟着贺晋宁一起看向裴长临，三人一时无言，裴长临一边惊讶于贺晋宁的厚颜无耻，一边招呼暮亭到旁边：“过来这边，我给你详细讲讲。”
“好！”暮亭的眼睛一亮，兴奋地凑到裴长临身边，期待地仰着头看他。不仅上目线直击裴长临的心，清澈干净的眼睛更是让他有片刻失神，简直就是一只大猫猫成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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