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孩子长大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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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雅：“……”
我永远不会有一个家，这是什么意思？
荀雅的脑袋尚且处于微醺状态，他花了好一会才消化荀智的话语，随后露出一丝难受的神情。
“……果然我病得很严重。”荀雅叹了口气，“你不是荀智，荀智不会对我说这样的话。”
“当然了哥哥，我是你精神分裂出的幻想，承载了你一部分的阴暗面。”
荀智向荀雅靠得更紧，似乎是想拥抱他，可惜失败了：“在解决我前，你永远不会幸福的。”
荀雅沉默着伸出手，拍了拍荀智的脑袋，当然，只抓到一缕空气。
弟弟去世的景象还历历在目，荀雅甚至为了这件事自责到跳河。
他思念弟弟、甚至希望时光能重新倒流到过去，就算卖血卖肾也一定会凑齐手术费。
可惜世界上不存在时光机，荀雅只能将这份悲伤默默埋进心底，生根发芽。
“我承认我很想你，荀智。”
荀雅神色哀伤，甚至要很努力才能抑制住颤抖的指尖：“但是……能不能麻烦你改天再出现？”
“如果你继续待在这里，我会忍不住哭出来的。”
“今天是圣诞节，也是牛顿的生日，我不想因为我的情绪而毁了这一天。”
荀智不满地嘟嘟嘴：“看来牛顿在你心里的地位已经超过我了？”
“别胡说，你们都是我的宝贝。”荀雅用手指头搅散了荀智的嘴巴，“就今天，让让牛顿，好吗？”
荀智翻了个白眼：“好吧，谁让我比他懂事呢。”
说罢，荀智竟然真的松开荀雅，后退两步：“还有，我出现可不单单是跟牛顿争风吃醋的。”
荀智叉着腰，一副小大人的样子：“我是来提醒你，你该吃药了。赶紧去医院做个心理检查，吃点抗抑郁的药物吧！”
荀雅噗嗤一笑：“哈哈，这个年代可没有氟西汀和舍曲林。”
随后，他的眼神露出不舍：“而且，吃了药的话，我还能再见到你吗？”
荀智的小嘴又撅了起来，他感觉自己的出现有点坏事了。
哥哥可能真的会为了再见到他而拒绝治疗。
才不要呢！他才不要看着荀雅抑郁！
“我以后再也不会来了。”荀智哼了一声，“你也不要再幻想能见到我，好好正视一下自己的心理问题吧。”
说罢，荀智跟烟雾般，“嗖”地一下就消失了。不过他本就是幻想，这样退场也很合理。
“……”
荀雅呆呆地坐下，环顾四周，发现这里还是那个破旧的小家，刚才荀智的出现也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果然，他出现幻觉了。
“唉。”荀雅揉揉自己的太阳穴，“我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他有牛顿、有雪莱，理应满足现状、享受幸福才对。
他一点都不难过，真的。
荀雅如是对自己重复着，不断告诉自己，他不应该难过，应该知足。
他决定现在就去睡觉，睡一觉后就会忘掉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
但是，当躺上床的一瞬间，荀雅望着简陋的天花板，心中却忽然涌起一股巨大的空虚感。
“我到底，还缺什么呢？”
荀雅如是问自己。
当然，没人会给他答案，他只能在这巨大的空虚中缓缓沉睡，直至天明……
……
……
“喂。”
恍惚中，荀雅感受到有人晃了晃他的胳膊。
荀雅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谁啊……？”
牛顿脸上还挂着淡淡的阴森：“你怕是喝断片了，连我都不认识了。”
“啊、哦哦哦！”
荀雅一个激灵动床上弹起来，他慌张地看了一眼挂钟，发现已经中午十二点了！
“对不起！我睡过头了！”荀雅慌张地抓了一把自己的鸡窝头，“你饿坏了吧？我去给你做午饭！”
“不用做了，今天我去学校吃。”牛顿的脸色似乎不是很好看，“今天下午学校要举办圣诞庆典，给所有学生提供一顿晚餐。”
“是、是吗……那太好了哈哈哈……”
荀雅打着哈哈抹了把额头，他总感觉牛顿心情不大好啊。
果不其然，牛顿忽然冷冷道：“你还记得昨晚你干了什么事吗？”
牛顿的语气很沉重，还带着一股狠狠的质问。
荀雅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
昨晚？好像他精神出了点问题，看到了荀智的幻影，然后又把荀智赶走了？
其他的，想不起来了……
“好像没干什么吧？”荀雅挠挠头，“我只记得我们昨天吃得很开心，然后我喝醉了，什么也不记得了。”
牛顿松了口气。
太好了，荀雅不记得打他屁股那件事。
牛顿知道自己的黑历史没有被人记住，连语气都平淡了很多：“别忘了下午三点有家教课，我们一起去雪莱家学中文。”
荀雅点头如捣蒜：“当然！而且我会来接你放学的，还会给你们带下午茶！”
听到荀雅会接他放学，牛顿立刻脑补出了其他同学投来羡慕眼光的样子。
哼哼，肯定会有很多人羡慕他有这么漂亮的爸爸的！
牛顿情不自禁地露出一个笑：“好。那我去上学了，你照顾好自己。”
说罢，牛顿背上书包，真的乖乖去上学了。
本来荀雅还有些忐忑，害怕之前的事会让牛顿在学校里被人议论。
结果放学的时候看见牛顿和雪莱勾肩搭背地走出来，嘴里还有说有笑地讨论着数学题时，荀雅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嘿！荀雅！”
雪莱一看见荀雅就被勾了魂，当即扔下牛顿朝这边跑过来。
他以一个自认为非常帅气的模样停了下来，然后十分流畅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玫瑰花，双手献到荀雅眼前。
“这是今日份的玫瑰，希望你永远开心！永远美丽！”
雪莱踮起脚，亲手将玫瑰别在了荀雅的胸口，并抛给荀雅一个灿烂的wink。
周边的人纷纷投来诧异的眼光，当然，更多的是在好奇荀雅的身份。
在众多普通人、小屁孩里，荀雅的模样可以说是鹤立鸡群，一出场便自带光环，吸引了无数人的注意力。
牛顿也不自觉地抬高了头颅，心里自信了好几倍。
你们就羡慕吧，这是我的爸爸，世界上最好看的男人！
你们都没有！
“我跟你说，鲁伯特转学啦！”雪莱用力挽住荀雅的胳膊，和他边走边聊天，“伦敦法院在收到罪证后立马展开了调查，发现鲁伯特家族还和黑市有染，当即关停了他们的所有贸易活动！”
牛顿也点点头：“没错，鲁伯特得到了应有的惩罚，他的家族被没收了大量不明资产，不少参与过非法贸易的工人都被抓进了监狱。”
雪莱得意洋洋：“对！这都多亏了牛顿！是他漂洋过海去伦敦提交的证据！”
荀雅当即揽住牛顿，一通夸夸：“真棒呀宝贝，你已经成为能独当一面的大人了！很快就能成为顶梁柱了！”
牛顿的耳根子立马烧红起来：“别在大街上说这种话……”
三人黏在一起有说有笑，一路结伴回家。
下午，荀雅给雪莱、牛顿和赫朗辅导了两个小时的拼音课，将汉语的基本发音交给了他们。
不过，即便聪明如牛顿，面对汉语还是拼尽全力无法战胜。
英国人的舌头就像捋不直一样，前鼻音一律读成后鼻音，zi ci si 不分，四声调发音也转不过来。
连回家路上，牛顿还捧着笔记钻研，别扭地念着：“姨，俄，闪，市……”
“是一二三四。”荀雅哭笑不得，“你又不用去中国经商，学不会就算了吧，多看会物理书。”
小小的牛顿感受到了大大的挫败感：“这世界上竟还有我学不会的东西，真是神奇的东方文化。”
荀雅摸摸头：“没事啦，中国人学英语也要学很久，很多人在高中都无法及格呢。我也是18岁才学会用英语和人对话。”
牛顿默默地点点头，心想我才12岁，还有六年才到18岁呢。
六年不至于学不会一门语言吧，我将听说读写全部拿下！
后来的每一天，荀雅再也没有操心过牛顿的学习，他每天都能睡到自然醒，起床后给自己做顿简单的早餐、打扫卫生，再吃午饭。
下午两点，接两个孩子放学，然后一起去雪莱家学中文，学完后在雪莱家吃晚饭，然后回家睡觉。
四季流转、白驹过隙。
荀雅就这样过着平凡的日子，在林肯郡度过了六个圣诞节。
六年后，在一个寻常的、平凡的春日午后，牛顿“砰”地一声踹开了家门。
荀雅抬眼一看，发现闯进来的不再是那个天真的儿童牛顿，而是一位长大成人的、健壮的青少年。
十八岁的艾萨克·牛顿已经比荀雅高了半个头，他的鼻梁如希腊雕像般挺直，眉骨下那双深棕色的眼睛沉静、稳重，仿佛藏着一片未被破译的宇宙。
他身披一件靛蓝色羊毛斗篷，宽大的肩膀将布料撑起好看的形状，细腰窄胯、身形高挑，整个人散发着浓浓的威严气息，无论是容貌还是身材，全部无可挑剔！
牛顿的衣角和亚麻色卷发被雨水打湿，但他顾不得整理仪容，只想赶紧回到荀雅身边！
“荀雅！”
牛顿的声音也变得中气有力，还带着少年的热血气息，他呼喊着荀雅的名字，穿过厨房，来到客厅。
荀雅此时正在客厅织着一件粉色的羊毛披风，听到牛顿喊他，立马抬起头：“咦？今天回来这么早，不用上课吗？”
与牛顿相对的，随着岁月流逝，荀雅的眉眼变得越来越柔和，声音也如一坛酿存的美酒，越发沉静。
荀雅的身躯还是那么单薄，乌黑的发丝已经长到与肩胛骨齐平，被丝带轻轻扎成一个低马尾，绕过耳后，从胸前垂下。
这幅模样无论谁看了都要心生怜爱，牛顿也一样。
牛顿当即心跳加速，他不自觉地伸出手，轻轻拿走了荀雅手中的织布针：“你忘了吗，今天是毕业日，不上课。”
牛顿缓缓蹲下，与荀雅齐平，然后掏出怀里精美的录取通知书，全方位地向荀雅展示。
他笑眼盈盈地将录取通知书塞进荀雅的手里，温柔道：“你看，这是什么。”
荀雅有点懵，由于纸上写的都是英文，他不得不挨个确认上面的字母，然后在脑海内逐句翻译：
【致艾萨克·牛顿阁下：】
【以上帝之名，剑桥大学三一学院全体院士，谨向您致以最诚挚的学术召唤。】
【鉴于您在数学领域展现出的超凡禀赋，兹决定授予您1661年度减免生席位，您将于1661年9月15号起，在本院进行为期三年的学习研究。】
【本院特为您保留第三号阁楼寝室，请于9月15号前抵达剑桥，并随剑桥郡治安官办理入学手续。】
【愿上帝指引您的智慧之路。】
【——剑桥大学三一学院。】
荀雅逐字逐句地读下来，柔和的脸蛋上顿时出现一大片震惊！
他抬起头，却刚好对上牛顿深邃的、意气风发的目光。
牛顿笑眼盈盈地看着荀雅，并用自己宽大的手掌抚平了荀雅惊愕的嘴角：“荀雅，我被录取了。”
“跟我走吧，我们一起去剑桥生活！”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孩子长大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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