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妇古代养儿日常》晨柒末

2、面对现实

　　一句话打破了双方的沉默，柳苗被李婶子扶着往家走。
　　这都是什么神仙剧情呀，一个死了老公的古代女人，还要抚养五个孩子，柳苗无力的望向天空，真难道是上天对我的惩罚嘛，就应为我是大龄剩女？
　　蓝蓝的天上白云飘，可是她却得不到想要的回应。
　　哎
　　心累
　　活了三十几年的她，从来没有这么迷茫过。
　　注意到柳苗情绪低落，李婶子放慢了脚步，尽量配合着她的步伐。
　　柳苗这才注意到周围的环境。
　　远处有座大山，空气倒是真清新，这应该是在山区，有些人家还是篱笆院子，挺简朴的，简朴的让柳苗怀疑，这到底是做梦还是真的穿越啦。
　　狠狠的掐下自己的手臂，
　　“嘶”真疼。
　　这是真的，不是在做梦呀。
　　李婶子察觉到她的不对劲问道：“柳苗，你怎么了。”
　　“哦，我没事儿，就是身子太虚了，现在头晕眼花的。”
　　“那你慢点儿走。”
　　身后的几个小子莫名的看着走在前面的柳苗。
　　“二哥，我觉得娘今天怪怪的。”
　　抱着胖娃娃的少年说道：“我也觉得娘不太对劲。”
　　两个孩子听到二哥的话有点儿害怕，怯生生的一左一右拉着他的衣服，不肯放手。
　　“李婶子，我家怎么这么远呀，我看这边都没人住了。”
　　越走越偏僻，柳苗好奇的问着。
　　李婶子听完疑惑的看着柳苗：“你自己不记得了？”
　　“嗯，我今天醒过来啥事儿都不记得了。”
　　“啊，你说这都什么事儿呀，还有其他地方不舒服吗？刚才大夫看的时候咋啥也没说呀。”
　　看李婶子这么着急，柳苗急忙解释道：“就是身子虚了点儿，其他没事。”
　　“那就好，这咋突然啥都不记得了呢，是不是撞到哪了，刚我去找你的时候你为啥在地上躺着呢？”
　　“我不知道呀。”
　　突然一个想法跳到柳苗脑海中。
　　会不会是她们来偷孩子的时候把自己打晕了，往后脑勺摸摸，还真让她摸到个大包。
　　怪不得她一直觉得脑袋不舒服呢，原来是原主被打晕了，身体底子本来就差，结果就一命呜呼了。
　　她一觉睡了过来。
　　那还真是便宜她了，白捡了人家好几个儿子，可是柳苗还想来一句：我地命咋这么苦呢。
　　看柳苗的脸色不对，李婶子安慰道：“你也别难过了，朝林虽然走了，但你终归是还有几个儿子在身边，咱有啥可怕的。”
　　柳苗：人走不走的跟我有啥关系呀，况且我怕的就是这几个儿子呀。
　　李婶子还在劝着：“你以后注意点儿，你那个婆婆不是个好相处的，朝林在时，就经常欺负你们，现在朝林不在了，你们就更难了。”
　　“哎，快到了，你看，这是你们的老宅，你生完老五，你婆婆就说你家人口太多，家里住不下，就把你们分出来单过，说是分出来，其实就是把你们给赶出来了，啥都没给你们，就这个老宅子给你们住着，村里很多人都看不过去，村长都来家说和，但你和朝林那性子都是软和的，你婆婆说啥就是啥，你俩没一个反对的。那让大家咋说，说句不好听的，就是你们自愿的，你们还真是，分了家，还累死累活的给她干活，干的比牛多，吃的比鸡少，别说你的身子了，几个孩子的身子都给磋磨坏了。”
　　柳苗回头看下身后的几个孩子，真的都都瘦的跟个麻秆似的，但是，老二怀里抱的那个胖娃娃是怎么回事儿。
　　李婶子看出了她的疑惑说道：“你家小五从小就是吃百家饭长大的，从生下来你就没奶，又赶上你家大哥赶考，你婆婆更是加倍的使唤你们，小五就由这几个小子带着，刚开始瘦的都以为养不活，还是这几个哥哥疼他，把自己的口粮省下来喂着，慢慢的把小五养的白白胖胖的，小五又长的好，见人就笑，大伙都喜欢的紧，也就你们两口子，天天忙着不着家，你说你，都分家了，咋不知道长点儿心呢，过好自己就行了，天天舔着脸去那边找骂，还带着孩子去，怎么说你好呢。”
　　柳苗现在终于弄明白了，原主竟然生了五个儿子，老大应该是被抬回家的那个，老二怀里抱着胖娃娃老五，至于老三老四嘛，竟然还是双胞胎，啊，现在死一死还能回去吗？
　　几个儿子见她娘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盯着他们看，有点儿害怕，双胞胎更是想往他二哥身后躲。
　　算了，眼不见为净。
　　可是看到自己住的地方，柳苗更是心塞的要命，这能住人吗？
　　这个死老太婆真不把他一家当人看呀，难道原主的老公不是老太婆亲生的？
　　看看这房子连个篱笆院子都没有，就一间破败的茅草屋，要不是青天白日的，真有种鬼屋的既视感，这七口人是怎么住的，啊，苍天呀，我不活啦。
　　看出了柳苗的难过，李婶子安慰道：“其实你也别难过，以后带着孩子们好好干，别那边一叫你就过去，孩子，分家了，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你也的想想这几个孩子不是。”
　　“嗯，李婶子，我不难过，我太开心了，感觉自己像中了大奖一样，一觉醒来多了五个儿子。”
　　李婶儿哭笑不得：“说啥傻话呢，赶紧回屋看看小康怎么样了。“
　　回到屋中，一眼看过去满屋空荡荡的就放着两张木板床，柳苗已经能淡定的看待这些身外之物了，有张床就不错了，还要啥自行车呀。
　　“小康，你醒啦？”
　　“嗯，李奶奶，我没事儿了。”
　　“你快躺着不用起来，我就过来看看，这就得回家了。”
　　“李婶子你要回去呀，吃完饭再回吧。”
　　“不用了，你大牛哥他们还等着我做饭呢，等会儿再过来看你们。”
　　说完就往屋外走去。
　　屋中此刻就剩下母子六人，大眼瞪小眼得看着彼此。
　　柳苗张嘴就想来句：你愁啥。
　　可还是及时闭了嘴。
　　“老二呀，你把小胖子，额，那个，小五先放床上吧，让他好好睡，等会儿药拿过来了，你先给你大哥和小五把药煎好，娘有点儿头晕，先躺床上休息一下。”
　　说完不等回复，就直接爬到另外一张床上，倒头就睡。
　　她可不是逃避现实，是真的难受，脑袋就像是要炸开了一样，这又跟人打了一架，耗费了所有的精力，血槽已空，她得回点血呀，入睡前，还是抱着能回去的美好心愿，甜美的进入梦乡。
　　柳苗再一次醒来，是被一阵吵闹声叫醒，睁开眼睛一看，好嘛，还是那个破草屋子，看来是睡不回去了。
　　屋里的光线很暗，应该是天黑了，她这一觉睡得可不短。
　　大儿子也不在床上，这怎么带着伤还到处乱跑。
　　缓缓的起身，就往屋外走去。
　　“二哥，我饿了，咱们什么时候能吃饭呀？”
　　“饿，饿，饭，饭。”
　　小胖子跟着兴奋的说着。
　　“等娘醒了就能吃了。”
　　“娘，娘。”
　　小胖子眼尖的看着柳苗，
　　“吃，吃”
　　除了小胖子表现出对她的热情，其他四个儿子都是禁了声。
　　“你们不会是连中饭都没吃吧？”
　　“咱家一天就吃两顿饭，中午没饭吃。”双胞胎之一回复着。
　　柳苗不知道是因为家里穷吃不上三顿饭，还是这边的习俗就是这样。
　　“那赶快吃吧，我也饿了。”
　　几个孩子迅速的把饭端到她面前，
　　然后
　　放到了地上
　　再然后
　　蹲了下来。
　　这是什么操作？
　　默默的也跟着蹲了下来。
　　入乡，额，不是，是入家随俗。
　　看一眼晚上的饭，那可真是够减肥的，汤跟水一样，筷子搅合了两下，嗯，跟水还是有区别的，这里面还有几粒米呢。
　　再看那菜，这不是以前老家吃的咸菜疙瘩吗，数了数，我去，你一个咸菜疙瘩就切了六根，竟然还，还这么细。
　　再瞅瞅二儿子递过来的黑窝头，柳苗更无语了，我就想问问，这黑色的窝头是用啥做的呀。
　　看到儿子们纷纷动筷，柳苗欲哭无泪的问道：“没，没啦。”
　　一句话，五双眼睛疑惑的向她看过来。
　　大儿子岳迎康率先开口道：“娘，你怎么了？”
　　柳苗心虚的回道：“没事儿，你怎么起来了，身体没事儿吧。”
　　岳迎康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到：“已经没事儿了。”
　　“那就好，但是药还是要吃的，你身子太瘦弱了，补补总是好的。”
　　说完咬了一口手里的窝头，啊呸，一口吐了出来。
　　抬头又对上五双眼睛探视的眼光，很是不好意思。
　　“那个，我跟你们说个事儿，就是今天早上我醒过来，就突然想不起来以前的事情了，真的是什么都不记得了，你们不信，看看我这后脑勺还有个大包呢，有可能是磕到哪里，失忆了。”
　　话音刚落，几个孩子的脸色都变了。
　　“那娘你现在没事儿吧。”
　　“娘，你会不会死呀。”
　　哇哇大哭起来。
　　柳苗：孩子你真相了，你们娘亲已经死啦，我可不是你们的亲娘。
　　可说出来的话只能是：“没事，没事，你们别哭呀，今天大夫不是给我看过了嘛，要是有事儿，他能看不出来吗？”
　　“娘，你快吃饭吧，吃完饭把药喝了。”
　　柳苗看看手里的窝头，内心是无数个白眼翻起：儿子，不是我不想吃，是我实在吃不下去呀。
　　于是问道：“咱家厨房里还有啥没？”
　　三儿子岳迎喜啃着黑窝头说道：“李奶奶刚才给了六个鸡蛋，还有两条鱼，大虎哥今天抓了好几条呢，可是做出来不好吃，要不我也去抓鱼回来吃了。”
　　柳苗定定的看着这对双胞胎，想要分辨出来哪里不一样。
　　老二岳迎庆看到急忙解惑道：“娘，这个是老三岳迎喜，那个是老四岳迎乐，我是老二岳迎庆，大哥岳迎康，小五岳迎宝。”
　　哦，随着岳迎庆的介绍，柳苗一一看了过去。
　　爱说话的那个是老三岳迎喜，老四岳迎乐每次看到你都是腼腆的笑一下。
　　“嗯，我先去厨房看看吧。”
　　五个儿子面面相觑，搞不懂她娘想要干嘛。
　　说是厨房，其实就是几个木头支起来的亭子，嗯，茅草顶的亭子。
　　哎，这一家人到底是怎么混的，这也太惨了吧，她都想来一首空空如也了。
　　“鱼呢？”
　　岳迎喜说道：“娘，鱼在井里呢，大哥怕坏了，就吊到井里了。”
　　“嗯，小康，你去拿过来。”
　　“好。”
　　柳苗在这小小的厨房里转了几圈，先是从框里取出四个鸡蛋，她准备蒸个鸡蛋羹。
　　“小庆，这边有豆腐没？”
　　“什么是豆腐？”
　　好嘛，看来这里是没有豆腐的。
　　“那有葱姜没？”
　　“有姜。”
　　说完，去墙根处挖出一棵姜递给柳苗。
　　柳苗再一次无语，她到底是到了个什么地方，要啥啥没有。
　　岳迎康把洗好的鱼拿过来，这鱼还不小，一条得有两三斤重，柳苗先把鱼用姜和盐腌一下，看到油罐子里的油，又是一阵哀嚎，就剩个底子，凑合着用吧。
　　没有其他调料，只用姜去去腥味，再用油煎一煎，两面焦黄后倒入热水开始煮，顺便把鸡蛋放到篦子上蒸着。
　　“咱家不是有杂粮面嘛，为啥吃黑窝头？”
　　柳苗看到框里那包杂粮面问道。
　　岳迎喜抢先回道：“那是阿奶给的，她把咱家的杂粮面换走了。”
　　柳苗的脸色瞬间黑了下来，这老太太也太过分了，真是周扒皮都干不出来这事儿。
　　几个孩子看到柳苗变了脸色，不知所措。
　　柳苗看着眼前的几个孩子，心里莫名的发酸，抱起坐在地上的岳迎宝，摸摸岳迎喜和岳迎乐的脑袋坚定的说道：“黑窝头咱以后再也不吃了，你奶要是感觉好吃就让他们自己吃去，咱家可是不吃了，不仅不吃黑窝头，等以后有钱了，娘天天给你们蒸白面馒头吃。”
　　柳苗越说越兴奋，完全带入了人物角色。
　　几个孩子脸上带着笑，眼睛里迸射出耀眼的光芒。
　　蒸馒头是来不及了，柳苗直接和了一盆杂粮面，做了个手擀面，下到鱼汤里。
　　“先凑合着吃吧，咱家现在啥都没有，明天娘带着你们去采购点儿东西回来，等买些米面回来再给你们做好吃的。”
　　说完把碗里的鸡蛋羹分了分，几个孩子看着碗里的鸡蛋羹均是一愣，岳迎康、岳迎庆还好，表现得还算镇定，岳迎喜、岳迎乐就不行了，盯着碗里的鸡蛋羹一直咽口水。
　　“娘，你和弟弟吃吧，我们大了，就不用吃了。”
　　岳迎康端起碗就想把鸡蛋羹放到柳苗碗里。
　　几个孩子不舍得把目光移开，将碗推到她面前。
　　“你们快吃吧，看看你们一个个都瘦脱相了。”
　　推回几人的饭碗，把岳迎宝抱了过来。
　　“你们不用管小五，我喂他吃，这个面别让他吃了，不好消化，这些鸡蛋羹吃完，再给他吃两块鱼肉就差不多了。”
　　几个孩子这才抱起碗小心翼翼的吃起来。
　　“吃鱼的时候慢点儿，小心刺。”
　　“嗯，娘，这鸡蛋羹真好吃，我都不记得鸡蛋是啥味了，还有这鱼一点儿也不腥。”
　　岳迎喜一边吃一边激动的说着，岳迎乐也是一小口一小口的吃，生怕一下吞进去就没有了。
　　这有啥好吃的，就是普通的蒸鸡蛋，啥都没放，鱼也是，就是多放了点儿油，其实除了咸味啥味也没有，这几个孩子真是太容易满足了。
　　“娘，吃”
　　岳迎宝抓着鸡蛋往柳苗嘴里送。
　　“小五吃，娘不吃这个。”
　　岳迎庆率先吃完饭，抱起岳迎宝说道：“娘，你赶快吃吧，一会儿凉了就不好吃了，我喂小五吧。”
　　“你吃好了吗？”
　　“吃好了。”
　　说完抱走岳迎宝，岳迎康也是一边吃一边给双胞胎挑起鱼刺来。
　　看着几个孩子吃的香喷喷的，柳苗很是满足：“小孩子多吃点鱼，聪明。”
　　“那我要多吃点儿，我要变得很聪明。”
　　不用看就是岳迎喜，这孩子就是个小话痨，说啥他都能接上。
　　吃过饭，天已黑透，柳苗抱着岳迎宝躺在小床上，让四个儿子睡到大床上。
　　“都快睡吧，明天娘带着你们去买东西。”
　　几个孩子兴奋的不行，就连岳迎康，一个十几岁的孩子了，竟然没有去过镇上，太匪夷所思了。
　　把孩子放到家里又不放心，干脆都带上，也让他们见见世面。
　　柳苗抱着软和的胖儿子睡了过去，其他几人却有点儿睡不着。
　　岳迎庆看了眼他娘那个方向，确定她娘应该已经睡着了，问道：“大哥，你觉得娘今天是不是不一样了？”
　　岳迎喜小声的说道：“是呀，娘今天竟然敢跟奶奶和大伯娘打架，还有今天娘做的饭可好吃了，我太喜欢现在的娘了。”
　　岳迎乐也小声的说了句：“我也喜欢。”
　　是呀，对比之前的包子娘亲，他们吃吃不好，穿穿不暖，还有干不完的活，就那还是被奶奶呵斥来呵斥去的，没过过一天好日子。
　　“好了，都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呢，谁要是起晚了，就别去镇上了。”
　　岳迎喜听到大哥说完，委屈的说道：“大哥，你明天要喊我起床，别把我落家里。”
　　“行，快睡吧。”
　　岳迎喜还是不放心，小手拉着大哥的衣服，紧紧的攥着，不松手。
　　岳迎康看到大家都睡了，才缓缓的闭上眼睛，他想说的是现在的娘亲他也很喜欢，最起码能带给他们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