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番外——兄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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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 6，胜者冰帝！”
裁判员宣布最终结果后，观众席上的呐喊欢呼声自然是更为猛烈起来。而此刻站在球场之上，名字被众人喊出次数最多的单打一号少年，却没有像往常一样轻抚眼角露出自信非凡的笑容。
没有兴奋没有得意没有嚣张，他仅是转过身，离开得没有半丝停顿。
冰帝的选手席上同样是寂静一片。
“唔，部长这几天是怎么啦？刚才那个眼神真是吓死人了。”待自家部长走入休息室，素来喜动的红发少年便头一个沮丧着脸抱怨起来。
“关东大赛到今天为止都很顺利呀，应该不是部里的问题吧？”冥户亮同样疑惑的盯着迹部离开的方向，忽的眼神一撇，当即惊讶道：“诶？桦地？你今天怎么没跟着迹部跑？”
回答他的是一阵沉默。桦地转过头，毫无表情的脸上木讷如常，几乎连嘴皮子都没动一下。
“……果然，我就不该指望你能说出‘wish’之外的词。”被冷场了的某人无奈地闭了眼，站起身，将双手放入裤兜里便要离开。
“诶，你们有没有注意到，部长这几天，似乎都穿着黑衣呢。”
迈出的左脚突地落地，冥户亮停在了原地。
“其实，迹部这几天的反常是有原因的。”语气不由得便沉重起来，低垂着眼帘的蓝发少年抬起手指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迎上其他正选的目光，“前天，我参加了小默的，葬礼。”
迹部有一个妹妹，而且是一个被他爱护到极点的妹妹。她就是迹部默。
而在忍足侑士的记忆里，对迹部默的认识程度却不仅仅停留在好友的妹妹这一层面。即使他们只见过短暂的几面，但他却拥有相当敏锐的洞察力与冷静透彻的分析能力，自然会比一般人看得更深一些。
初见迹部默，是在距今已有一年之久的某一天。那是在常年空气燥热的东京里很少有的，无风无雨、阳光算不上强烈的一天。
那时候迹部景吾刚当上网球部部长不久，但在整个冰帝学园里也是如同现今这般能够呼风唤雨的存在。至于那些亲卫队什么自然是成片的聚集起来了，本该是让人烦不胜烦的东西，但是这里毕竟是冰帝，所以即使是各种狂热，却也算得上有组织有纪律。
当那个无比娇小的女孩子被几个一年级女生带到网球部的时候，迹部景吾却一改平日里淡定傲慢的态度。径直上去就把那女孩揽到自己身后，然后仔细审视了那几个女生一番，很是客气的向她们道了谢。
“小默，你怎么来了？”伸手在女孩的头上揉了揉，迹部景吾的脸上虽是欣喜，却又隐着丝缕不算稳定的阴晴。
“放学了就顺便来看看哥哥的学校。”有着铅灰色头发的女孩仰着头应了一句，看到迹部景吾脸上的不赞同后又低下头，轻轻的扯住他的衣角，“哥哥，我明天就要回英国了。”
“啊……嗯，我给你介绍一下。”下意识的转移话题，迹部景吾的动作免不了有些僵硬。
迹部默说那句话时用的声音很小，而忍足侑士正巧站在离他们不足半米的地方，自然还是一清二楚的停了去。
这一对兄妹，不论是其中哪一个的反应都很是奇怪。如此，便足以勾起某人的好奇心。所以之后忍足侑士也就不动声色的留意起迹部默来，自然也不需多久便窥见了自家部长对妹妹的过度保护。
即使是这样的天气也不被允许在阳光下多呆，试着拿起网球拍有一点打球的意图会被立即阻止，就连是稍微小跑一阵都会被喝止。
迟钝如向日岳人，都察觉到了这其中的不对劲。
小默是个很安静的女孩子，在众人的围绕关注下回应得最多的也仅是点头和摇头，对于迹部景吾的温言提醒也很是温顺的照做。
而就是在这样的十岁女孩的眼中，忍足侑士有意无意的一瞥，捕捉到的却是那个年龄里不应该出现的情愫。
很是脆弱的表情，给人一种透明感，似乎下一瞬就要消失般。
然而那种表情只是一瞬的时间，之后便又恢复常态。不是眼花，忍足侑士这样下着结论，更觉着其中的不同寻常来。
但那毕竟是迹部景吾的妹妹，所以也就没办法当着他的面加以试探。那一日从头到尾，忍足侑士做的也只是观察而已。唯一的接近，也不过迹部景吾那一场球赛的短短时间。
“呐，忍足哥哥，我哥哥是不是很优秀？”灰发女孩偏过头对他这样说着，舒展开来的眼角眉梢透出的无一不是引以为豪的骄傲感，对哥哥的崇拜。
“嗯，的确优秀。”露出惯有的绅士微笑，忍足侑士一边用手掌蹭着另一只手臂，一边在心里吐槽嚣张自大的某人。
“那么今后，也请忍足哥哥多多关照我哥哥。”唇边勒出的礼貌性的浅浅弧度，却在片刻之后流露出由衷的笑意，“我知道他太自傲不怎么好，但是这样子才是迹部景吾……我最喜欢的……哥哥啊。”
“呃……你哥哥没问题的。”左思右想的却回了这样一句话，忍足侑士斜眼瞥了下球场那边正在认真训练慈郎的某人，然后迅速快捷的抬手在迹部默的头上拍了拍，“他是我们的部长，我自然会多多关照。”
“嗯。”女孩轻声回了一个音节，尔后再度安静下来。
在这天的训练结束后，迹部景吾牵着突然说想步行回家的自家妹妹撇下私家车离开了。而望着那个夕阳下一高一矮有说有笑的身影摸着下巴细细琢磨的忍足侑士，得出的结论还只停留于自家部长居然是个妹控以及部长妹妹的手感（头发的手感）极佳这一层面。
而没有想到的是，很快的，他和迹部默又再度见面了，更令他吃惊的是他们相见的地点——他家医院的监护病房。
据说是先天性心脏病，据说她的母亲是因为难产而去世的，据说，存活率为零，余下的寿命不足五年。
直到那时，他才明白那一次无意间瞧见的女孩眸中的碎光是什么。
迹部景吾似乎还不知道迹部默住院的事情。虽然不知道原因，但忍足侑士也没有刻意的去多嘴，只是在一星期之后的某个午后还是忍不住推开门，走入那个他已经从门缝里有意无意的查看了数十遍的病房。
“忍足哥哥……你怎么来了？”先是反射性的看向他的身后，脸上还有那么几分紧张，视线落空之后反而多了些失落。
“放心，我没有告诉你哥哥。”看来，是这个孩子自己不愿意让迹部知道了。太逞强了么……
走过去，将手里的水果放到床边的矮桌上，然后拖来凳子坐下。忍足侑士沉着眸子：“我给你削个苹果吧。”
“嗯。”还是一贯礼貌的顺从，只是，似乎有些言又欲止。
“想听你哥哥的事么。”疑问句的形式，用的却是肯定句的语气。
“嗯。”不大好意思的点点头，眸中却露出了笑意。
“今天想听网球部的还是学校里的？”
“唔，网球部吧。”
“好，我们部里的正选你基本认识吧？”
“记得，哥哥有说过。”
“今天加入了一个新成员，以前可是在不断挑衅你哥哥的哟，我们都没想到他会这么快就入网球部，不过你家哥哥的反应还真是有趣……”
夕阳不急不缓的透过窗户洒了进来，给两人的身上染了些许金黄。温暖万分的色泽衬着此般风景，让人不禁莞尔。
“呐，忍足哥哥。”
“嗯？”
“以后，可不可以再来看我……”
“当然，你哥哥的每日一行可不是这么一会儿能讲完的哦。”伸出手在女孩头上轻轻拍了拍，他起身，“我明天再来。”
“……谢谢。”
女孩的声音很柔软，一如她眸中的碎光，让人有种一碰即碎的错觉。
就是那时有很深切的感应到了那种错觉，忍足侑士也没有想到这个女孩就真的如他感觉到的那般早早的消失了。
在所有人都没有从那个温顺安静的女孩带来的幻象中走出来的时候，就这么在世间消失了，有如泡沫。
从往事中略略回过神，忍足侑士抬手，伸出食指蹭了蹭鼻梁上的镜框，尔后放下手。
校内的球场上迹部景吾正大汗淋漓的左右奔跑着，像是要将全身的气力不留余力地用完一般。
就这样过了良久，待到迹部景吾下了场，忍足侑士默不哼声的跟了过去。
“迹部，你身为部长……”把手搭到那人的肩头，忍足侑士只是斜眼看了过去，沉声道，“以后，也要加油。”
“啧，忍足，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多话。”稍长的发遮住了他的眼，迹部抬手撇开那只手，将头上的毛巾拉下。
在那个阳光灼热的午后，银灰色头发的少年背对着身后各个网球部正选的目光，一如以往的站直了身杆。
“那是当然。”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番外——兄妹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