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城·悬浮》Aolio

4、Charter2 成长的过程

　　和誉齐是我父亲。
　　他原本是个到乡下插队的知青，但他在那里遇到了他的爱情——王丽萍。后来两人一起到城里打工，王丽萍做了公司的文书，而和誉齐就到附近有名的煤场打工，后来终于当上了包工头。
　　两人都怕对方的家人嫌穷不同意，商量好买了房子再通知家长，买了房又怕不妥，把结婚证儿都领了再说。随后的几年，两人按计划各自买了房子，同一个小区同一个单元还是对门。就在两人准备好告诉家人要结婚的时候，奶奶告诉父亲他的娃娃亲媳妇已经上门了。
　　很可笑对不对？

　　父亲不愿，当然不愿。担当奶奶问原因的时候，父亲硬是把到嘴边的话咽近了肚里，按家里长辈的意思娶了我母亲，他心里清楚，只要家里的长辈不愿意，来硬的是绝对拗不过乡村里的粗人的。尽管这样两人也不愿意分开，因为他们有办法。
　　奶奶他们那些长辈都是顽固派，不懂什么是法，也不懂什么是合法夫妻，他们只需要家里再添一口人，不需要民政局里“啪”地一声盖上章的红本儿。所以，等以奶奶为首的老顽固们如愿以偿后，老人面子也有了里子也有了，到时候把母亲撵会娘家就算完事。
　　看看，真是个好计划。
　　所以得到王丽萍的同意，也就有了我。他们打算等我出生后，就把母亲赶回娘家。原本是打算得了我后，在父亲一人做工的那天在矿井下炸一捆国产的二踢脚，保证能塌，然后父亲从事先挖好的紧急逃生口逃跑后，再把逃生口炸了……父亲是工头，做工的时候他只是下井去查工，其他工人也都早早回了宿舍，不会害了别人，到时候偷偷卖了王丽萍的房子两人去福建一带过自己的小日子。
　　父亲觉得有愧于母亲，在母亲怀孕期间十分细心照料。虽然这只是计划的一部分，但十分敏感的王丽萍怕父亲会变心，便找人在母亲得到消息后开卡车去撞人……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在此计划实施之前，在矿井督工的父亲因为瓦斯爆炸的关系真的死了，但王丽萍以为是父亲把计划提前了就迫不及待的打电话给了卡车司机，因为撞人的事情不能告诉父亲……
　　虽然计划缜密，他们却算漏了奶奶的心脏病。所以当办完奶奶的事情从医院回来的王丽萍却没有在家里等到父亲，等来的只是第二天报纸上父亲的死讯和遗像。
　　……

　　这一切有一些是来自于母亲的日记，有一些是来自于前院那个一直住在这里的老奶奶，还有王丽萍的情绪变化以及种种表现，将这些拼凑起来，就成功的复原了这些历史。
　　最令我奇怪的是，母亲既然知道王丽萍要害她，竟然还傻傻的上钩，这是为什么？

　　听完我讲完这段“历史”，绝澄清并没有像我想象的那样发表什么“听后感”或指责我父亲和王丽萍或安慰一下我，她静静地看了我一会儿就推门离开了。
　　我把母亲的日记本放回抽屉里锁起来，又锁了母亲生前住的那间屋子然后在客厅坐下。这间房子还是跟我离开前一样，一点都没动过。不过也脏的要死。
　　就快小学毕业了，我在想要不要搬回来。
　　就在我想得入神的时候突然听见了敲门声。绝澄清？但我开门后看见的却是完全陌生的男生，大概十五六岁的样子，见我开了门他礼貌的介绍自己：“你好，我住你隔壁，请问你家长在家吗？”
　　“我就是。”我看着他，道。
　　他先是愣了一下，迅速反应过来，“哦，请问这只猫是你的吗？”我低头便看见那只被他可怜兮兮拎在手里的小猫咪。我摇头，“没见过。”

　　真是奇怪，一只猫而已，问我不就行了，问我家长做什么？
　　“你们家一直没人，但是又扇窗开着，我以为你们家的人出游了，把猫留在了这里……”小猫可能因为冷也可能是因为被拎痛了，喵喵喵的直叫。“呀，猫怎么能这样拎，小狗才是拎着的，猫应该抱着……”我安抚着从他手里抢救下的猫咪。
　　他绷着脸看了我一会说：“那就交给你了。”说罢转身就进了对面的那扇门，接着是“嘭”
　　的关门声。
　　“喂，这猫不是我的……”我哭丧着脸。

　　正在我抱着猫束手无策的时候，绝澄清回来了，我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接过她手里提的两个袋子把猫丢给她。她疑惑的看看怀里不安分乱动的小家伙，怎么她才离开一会儿，房子里就又多了一口？
　　绝澄清抬起头发现我远远的离开她，带着一脑袋问号：“这是怎么了？”
　　躲在沙发里拆开其中一个袋子，里面装着的是街头那家老字号的台湾珍珠奶茶，我欢欢喜喜的插上吸管送到嘴边，“我哪知道。这房子好几年没人住了，王丽萍把对门卖掉了所以新搬来一家，刚才敲门给我还猫的。”
　　“你都不住这，哪儿的猫啊？”
　　“我哪儿知道！估计是小野猫来着。”咦，不对啊，野猫也不会是我家的，“我小时候又一次被猫挠过，三道血痕愣是把我弄破了相以后还哪敢玩猫啊，见了躲还来不及呢。”
　　“嗯。”发出一身鼻音后她也不理我了，就一个人逗着猫玩。“估计是还错人了。不过这猫浑身雪白又没有虱子，毛色也发亮，肯定不是野猫。”她观察了半天才下了结论。“那你就养着吧，反正你要搬回来开了。养只猫得喂食这样你还顾家，省的一天到晚找不着人。”

　　我选择无视她的“自言自语”，拆开另一个袋子，里面装的是盒饭。我打开一盒不客气的吃了起来。“在哪儿买的，味道不错。”
　　闻言，她放下猫坐过来：“不告诉你，懒蛋。不然你以后就不会做饭给我吃了。”妄想以后赖上我吃我白食的某人，也拆开饭盒进食。
　　“喂，”我说，“你的手没洗呢。”
　　她立即停下来，看着手里的猪蹄吃也不是放也不是，最后没办法，往无辜的猫咪怀里一塞说声“便宜你小子了”就转去卫生间洗手。拎着湿乎乎的手出来后还咬牙切齿的说：“你怎么不早讲。”
　　吆喝，这丫头得了便宜还卖乖。我怎么不早讲？我该是不要讲。让你连着那些猫毛一起咽下去，吃死你才好。我边吃边想，不理她。
　　她气不过，伸手一把抓起我盒里米饭上的猪蹄送到嘴里心安理得的吃起来。我瞪她一眼诅咒道：“噎不死你！”

　　后来，我把猫寄养在对门的男孩家里，继续开始我的小学生活直到毕业考结束。
　　成绩还算理想，三科起码有两科上了90。
　　然后就要开始照毕业合影了，绝澄清站我左边。“绝澄清，你考上一中了？”我问她，在我估计她的答案是肯定的。不出意料，她果然点了点头。
　　唉，分数线太高没办法。285分，我绝望了。我总分加起来和分数线相差13分的距离，铁定进不去。而绝澄清数、外两科是满分，语文除了作文被扣了两分外也是满分，她基本是以L市第一的成绩考进去的。
　　“曦，我不会和你分开的。我搬去你家还不好？”
　　思维被震到异原次空间，她刚说什么？“去我家？”
　　闪光灯一亮“咔——嚓”照到的是我满面惊讶。然后老师让我们每人交五块钱到照相的叔叔那里领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