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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这个清晨…… ...

  •   第22章

      那天晚上刘阳过的不好,甚至可以说是很糟糕,躺在床上的时候只觉得头顶上的蚊帐在晃,不断的扭曲着往下压,闭上了眼又觉得自己在从高空坠落,漆黑的冰冷的像是没有底,好不容易眯着了又被尿意憋醒,蹦蹦跳跳的一去一回又没了睡意,在不断重复的睁眼阖眼中折腾了一晚上。
      寝室里鼾声正浓,刘阳没忍心叫醒他们,似乎熬了一年才等到起床的闹铃响起。

      刘阳让叶书文帮自己请假后坐在床边发呆,心里正寻思着等天亮了就去队医那里时寝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打开。
      姚烨带着一脸的浅笑,身穿浅蓝色的运动衣,带着一身早上泥土的清新气味精神抖擞的踏了进来。
      刘阳这边正惊讶着,那边的大脑袋就凑到了面前,黑白分明的眼离的很近,似乎能看见瓷釉般的白色眼仁上细微的血丝。
      “没睡好?”姚烨盯着他的眼睛开口问,薄荷香的牙膏味瞬间盈满了刘阳的鼻端。
      刘阳想着自己还没刷牙,抿嘴点头就后倾了几分。

      “给我看下。”姚烨蹙眉伸出手拎着他的后脖子往自己这边拉,刘阳挣扎了一下放弃,顺着他的力气靠了过去。
      冰冷有力的手指在发丝间穿过,带着细微的麻痒感,刘阳觉得自己头皮就要炸了,忍不住抬头看他。

      天还是黑的,窗外的路灯亮着,昏黄的光线映照进来与室内的光线交错,姚烨的脸上带着深深浅浅的阴影,下巴有点尖,浅色的唇紧紧抿着,目光认真中隐隐透出担忧,睫毛有点长却不翘,直直的像两柄小巧的刷子。
      仅一眼,就被脑顶传来的疼痛打断。

      姚烨见刘阳抖了一下,急忙收回了按在撞伤处的手指。
      “对不起。”
      身下的人微微摇着头,小脸上的红由浅到浓的汇聚成一团,下唇被紧紧咬着,腮帮子鼓的像个散发着香气热气腾腾的包子。
      太可爱了。
      姚烨忍不住又看了一眼。
      极力克制自己的手去包子上掐掐,试试这泛着血润色泽的包子脸会是什么样的手感。

      “教练,我觉得我有点脑震荡。”刘阳低着头闷声说着。
      “天亮了带你去医院,昨天晚上吐没?”
      “忍住了。”
      “忍住了?”
      “嗯,吞回去了。”刘阳想着这样挺恶心的又补上了一句,“憋在喉咙里的。”

      “想吐就吐呗,昨天晚上不是叫叶书文他们收拾了吗?”
      “自己能忍住就没麻烦他们。”说到这里,刘阳抬眼看向单手搭在上铺床沿边的姚烨,“教练,谢谢你。”
      “说这些,我这人就怕客气,别老把我当教练,没事吹吹牛开个玩笑的不是更好。”姚烨咧嘴笑着,背着光的脸看不清楚,就觉得这口白牙格外的亮眼。

      刘阳咧嘴笑了笑,撑着床边站起了身,见姚烨要过来扶自己急忙笑着摇头。
      因为摇的有些快,四周的景色一片花朦,似瞬间回到昨晚掉落的无敌深渊,一阵阵天旋地转骤然袭来,就像有只大手在胃带上那么一捏,一股恶心感觉从脚底板一路蹿到脑门顶上,胃里的东西就要喷出来。
      刘阳急忙把手搭到嘴上紧紧的唔着四处打量可以宣泄的地方。
      下一秒,身子腾空而起,被人架着胸口给抬了起来。
      这一架,正赶上顶在胸口身体放横,嘴里的东西顺着指缝就流了出来,刘阳抖着身子忍终究是没忍住,稀里哗啦的悉数吐了一地。

      眼见着还有两步就到洗手间门口了,姚小爷迈出的脚步一停,轻轻的把人放了下来,一只手臂从后面横过去揽着腰,另外一只手在后背上亲拍,间或从下到上轻抚顺气。

      该出来的那些也就嘴巴里的一点东西方才都悉数喷了出来,刘阳一阵阵的呕却什么也吐不出来,可是抓在胃部的大手却怎么都不肯放过他,没轻没重的抓着,恨不得把胃里的那点存货都给他倒腾出来。
      刘阳干呕的眼泪鼻涕一起往外流,到了最后除了零星的酸水外再也吐不出什么东西。
      他不知道这样的折腾持续了多久,似乎有很久,到了最后只有自己剧烈的喘息声,如雷声般袭入耳朵。
      抽离的意识渐渐回归,当最后一滴眼泪从眼眶里滑出去他几乎窘的不敢抬头。

      视线内。
      蓝色的短裤,古铜色的大腿,小腿,直至最后那双擦洗的白白净净的运动鞋上全是自己吐出去的东西。
      脸火辣辣的烫。
      他低声说了句对不起。
      为这只无辜的被自己波及的腿感到抱歉。

      “好了?”姚烨低声问。
      见弓成一团的人做出疑似点头的动作,手臂微微用力,几个跨步就把人带进了洗手间。
      他把人放下,开水。
      “能站稳不?”
      刘阳点头。
      “那行,我先去洗洗。”松开手臂走到了另外一个池边,不放心的转头又看眼。

      刘阳继续做着自己的缩头乌龟,小脸几乎贴到了水柱子上,热的几乎要烧着了似地。
      嘴里包着一大口水,双手捧着水没命的往脸上泼,几下做完又没有事情做了,想到自己没有刷牙蹦蹦跳跳的就要往外走。
      “干吗去?”姚烨停住脱裤子正脱到一半的动作抬头看他。
      “我,我还没刷牙。”一扭头就看蓝色裤子上的深色痕迹,刘阳的嘴角忍不住抽了下。“那个,对不起,裤子和鞋留这里我帮你洗了,还有这里有淋浴,虽然没有热水有点冷,但是光洗洗腿还是够的,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只是没忍住,我……”

      姚烨把裤子穿回来慢慢的直起身子,从上往下俯视他,刘阳的话被堵在了嘴里,他知道姚烨不会打他,更不会骂他,可是他仅仅这么站着,一种可以称之为锋芒的东西扎的也生生做疼,后面的话顿时无以为继。
      刘阳下意识的挺直了后背,视线左右漂移最后盯在了正前方胸口的蓝色衣衫上。
      衣衫缓缓下移露出了深深的锁骨,脖子,下巴,最后是一双带着笑意的眼。

      姚烨双手撑着自己的膝盖弯腰与这个羞的几乎要烧着的小东西对视,不得不暗自赞叹这个家伙很幸运。
      他见过他的母亲,很贤惠很美丽的女人。
      他的眼睛像他的母亲,一双水灵灵的大眼像是会说话般每个眼神都带着灵性,今天以前每当自己和这双眼对视的时候似乎他都在说,我可以做好,可以做的更好。
      他的嘴唇也像他的母亲,微厚,尤其是下嘴唇非常的饱满,凝视着,似乎能够感觉到那种糯糯的粉红的温润感。
      鼻子……姚烨不知道像谁,或许像他的父亲,笔直的鼻梁,鼻翼很小,呼吸间能感觉到蓬勃的生命力在其间环绕。
      姚烨移开一只支撑自己的手在他的小鼻子上刮了一下,温热的液体瞬间润染上自己的手指,触感光滑细腻。
      姚烨笑了笑,搭到了他的肩膀上,“我去拿。”

      刘阳刷完牙自己蹦跶着出去了,事实上他的脚伤的并不重,虽然无法剧烈运动但是小心点走路却没问题,可是刘阳觉得自己应该装的很疼,避免伤到了某人过于泛滥的同情心。
      只要想起在洗手间里时,教练在自己刷牙时的抱歉还有那份对他自己的恼怒,就让刘阳无法把自己能走的话说出口。
      刘阳觉得很无奈,这年头当真什么样的人才都不缺,明明是自己被积压了一夜的昏眩感觉突然爆发之后才是他才突然把自己抱起来的,可是在对方非得承担大部分责任的受虐要求下,刘阳觉得自己也只能顺应他的特殊爱好好心的成全他。

      洗手间的水哗啦啦作响,刘阳趴在窗户上往外面看。
      清新的空气带着凉意扑面而来,地平线的金光已经露出了一角,半边天空被润染的露出了蔚蓝的端倪,在视线不远处运动场灯火通明,隐约能够听到哨音和运动员的喘息声,美妙如天籁。
      他爱这样的生活,每天被训练充斥的满满的,不用花费心里去想这个社会的规则,只要认真的努力训练,投入了自然会得到丰盛的回报。
      忽然的,刘阳很想参加一场比赛,不用多么盛大,不用有人观赛,只有他和他的对手,站在出发点上做出出发的最后的姿势,绷紧的肌肉紧咬的牙关,双目坚定不移的注视着前方,在枪声响起的刹那如挣开束缚的雄鹰在蔚蓝的天空留下自己的踪迹。
      回首间,一个人影跃入眼帘,身材修长充满力量,眼神犀利如刀,每一个步伐的迈动都带着跳跃的轻盈感,落地很轻,沙沙的声音,带着运动的气息。
      或许,刘阳觉得自己找到了目标,努力的攀爬,在某一天与他踩在同样的高度时来一场畅快淋漓的比赛。

      刘阳对姚烨的看法一直在改变,最初是教练,然后是运动员,现在姚烨同志的形象正在向尊老爱幼积极向上勤快热心的新时代新四好男人迈进。
      刘阳同学现如今正吊着一只脚单手撑着桌子装模作样的阻止某人的清扫运动。
      某人手持拖布脚下无鞋摆着一张泛青的扑克脸弯腰拖地,偶尔抬起的眼神像是在说,小爷我愿意收拾你老人家就该烧香拜佛叩谢神明别叽叽喳喳的惹人不高兴啊。
      刘阳知机抛去一个小生痛哭流涕叩谢姚大老爷屈尊降贵洗手汤羹为我这半残人士做出的感天动地流芳百世的伟大牺牲。

      于是刘某人厚着脸皮披着个半残人士的马甲,稳坐钓鱼台。
      于是姚某人面上厌恶心里却高唱祖国处处鲜花开,兴奋的弯腰拖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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