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联]剧透人》羊笔笔羊

64、第二章：娜塔莎

　　昆式战机在她的脚下发出稳定、柔和的嗡嗡声，犹如大猫的呼噜声一般。如今娜塔莎已习惯了这种声音，并坦然接受其所带来的意想不到的安慰。“到头来，我们都会心有所属。”这是克林特曾跟她说过的话，而那时的她嗤之以鼻，将其视为软弱和天真。

　　直到她遇到复仇者们。这群怪胎，她的家人。

　　娜塔莎低下头，趁没有人注意到的时候近乎温柔地轻抚手腕上的寡妇蛰。特种金属几乎没有重量，触感微温，至少能够抵挡小口径子弹的三次攻击。斯塔克的最新发明。
　　“聪明的混蛋。”她心想，唇边滑过的笑意像是蜻蜓点水般，转瞬即逝。

　　他们正全速赶往科罗拉多。具体坐标由娜塔莎提供，然而关于那座废弃监狱的爆炸，情报则显得残缺不全。
　　“我知道作为一名特工来说这很不专业，我也知道我向你要求了很多。”娜塔莎那时对史蒂夫说，“但我需要你的帮助。我需要复仇者的帮助。”
　　史蒂夫当时说了什么？
　　娜塔莎并没有忘记当时的情形，她有着优秀的、经受过训练的记忆力。但越是回忆史蒂夫说过的话，她就越是怀疑自己记错了某个细节，或者她的大脑终究还是将心中的渴望转化为了虚假的记忆，聊以慰籍。
　　在这些日子里，娜塔莎无法确定疯狂是否真的离自己足够遥远。

　　“娜塔莎。”史蒂夫的声音让她从寡妇蛰的纹路上抬起头来，不知何时，史蒂夫停下了战机起飞之后便片刻不停的踱步，那双头盔之下的蓝色眼睛定定地望着娜塔莎，“你还好吗？”

　　“为什么会不好？”出声的却是托尼。他一把摘掉了眼罩，从放倒的椅子上坐了起来，眉毛一高一低，故作惊讶和疑虑，“OK，让我们来回顾一下。哦，对了，她攻击了队友、放走了预言家，然后给了我们一个没头没尾的任务，并且指望我们屁也不放一个就乖乖听从命令。”

　　娜塔莎叹了口气，不打算用任何回答去火上浇油。驾驶室里的萨姆·威尔逊却回过头来说道：“嘿，我没有很在意被你放倒，真的，事过境迁了。”

　　“对此我很是感激。”她诚恳地回应。
　　当然，娜塔莎并未天真地认为，萨姆真的会乐意被寡妇蛰偷袭。尽管那是最小档的电流，但并不代表蛰一下就不痛了。“他只是看在史蒂夫的份上，让这件事过去了。”娜塔莎心想，并再次惊讶于史蒂夫这个并无圆滑手腕、甚至有些跟不上趟的家伙，竟然会对身边的人有如此之大的影响力。

　　托尼发出鄙夷的嗤笑声，“是啊，你当然不会在意了。谁会对黑寡妇的临阵倒戈感到惊讶？反正我不惊讶。”
　　他随手把眼罩扔在地板上，起身踱到机舱一侧，拉开某个小储物柜的门，低头假装翻找某些东西。娜塔莎读的出他身体语言中的愤懑与不安。

　　“托尼，我们以后再谈论这些。”史蒂夫平静地说，“眼下任务为重。”

　　托尼回过头来，手里抓着从储物柜里找出来的一个脏兮兮的套筒，“我可没什么跟你好谈的，”他不客气地说，然后用套筒指向史蒂夫，“你就是个榆木脑袋。”

　　“两个小时前，科罗拉多警方已经围控了整片区域，疏散和搜索初步完成。这是个好消息。”
　　娜塔莎在两人再次剑拔弩张，像两只公猫一样互相嘶声发怒之前打断他们。她假装从手边的平板上阅读消息，其实这些东西早就记在了脑子里，并且和她之前告诉史蒂夫的没有太大区别。所有人都听了出来，但没人指出这一点。
　　娜塔莎并不感到惊讶。
　　“爆炸并未波及任何居民区。那里太过荒凉了，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她继续说下去，“爆炸发生地曾是座州立监狱，后来地皮被州政府卖掉，几经转手，落入了一个表面上经营度假区的中间商手上。”

　　“九头蛇。”史蒂夫的语气阴郁又沉重，一如他每次提起旧日敌手时一样。“当地警力怎么会行动如此迅速？甚至快过复仇者。”
　　托尼也阴沉地回答：“天剑局，当然是因为天剑局插手了。事实上，让我来更新一下你们的实时消息：奥创军团出动了，就在两分钟之前。”
　　他说完将手机放回口袋里，双臂交叉在胸前，直视史蒂夫。

　　娜塔莎见过几次两人就奥创的问题进行的争执，或者不如说是争吵。尽管她相当确定斯塔克并未参与天剑局对奥创的秘密研发，但她觉得其实真正令史蒂夫恼火的，是托尼对此模棱两可的态度。
　　史蒂夫显然不喜欢机械战警这个主意，但这无疑冒犯到了托尼。
　　当然，这只不过是导火索而已。早在索科维亚事件发生那会儿，托尼便因为史蒂夫做主将洛基的权杖交给天剑局，而跟队长起过一次惊人的冲突。他毫不客气地指责史蒂夫用“肮脏的政治手段”换取“私人利益”。而所谓的“私人利益”，当然是巴恩斯能够留在复仇者大厦，甚至作为复仇者联盟的临时成员。

　　“到头来，一切都是因为巴恩斯。”娜塔莎有时会这么想，但又因为这种想法而感到愧疚。自从里海营的意外发生以来，史蒂夫就在为童年好友和战时同袍而奔波，那是他不熟悉的战场，因此娜塔莎也帮他做一切自己能做的。
　　她那时毫不怀疑，如果他们所做的一切努力没有结果的话，史蒂夫会带着巴恩斯亡命天涯。
　　然而真正可怕的却是希望，与天剑局的合作则是一切灾难的开始。现在，天剑局握住了奥创这一利器，真正压制住了复仇者联盟。斯塔克看出了这一点，娜塔莎也看出了这一点，但史蒂夫却不愿意接受这一点。
　　诚然，斯塔克从未说过“正是因为史蒂夫将权杖交给天剑局才催生了奥创军团”这种话，但斯塔克毫无疑问让所有人都看出了他的想法。
　　娜塔莎不觉得争论这件事究竟是谁的错有任何意义，但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当裂痕出现在两个人之间时，信任的崩塌不过是时间问题。显而易见，她放走杰西卡·莫兰也对复仇者联盟的团结一致毫无帮助。

　　“也许这一切早在里海营之后便注定会发生了。”娜塔莎心想，“布鲁斯离开了，索尔回到了阿斯加德。然后是克林特，失踪于索科维亚。”
　　至少对于其他队员来说，那就是他们所知道的一切。

　　尽管有巴恩斯和萨姆的加入，但娜塔莎明白，托尼并不像史蒂夫那样真正接受这两个人作为队友。人心散了，一切都在改变。再也找不回当初联盟并肩作战的日子。
　　她不知道甲壳虫分崩离析之前，其乐队成员是否有相同的感受。
　　“你说过，我们都将心有所属。”她不止一次想到，却拒绝令悲伤淹没自己，“但心之所属却并非永恒，而我们终将失去一切。”

　　“我们迟早需要解决奥创的问题。”史蒂夫终于说道，但他听上去并不坚决，“杰西卡是对的，天剑局在所有人头上悬了一把剑，而且并非出于保护的目的。”
　　“不好意思，我还以为你和天剑局那帮人私交不错呢。”托尼反唇相讥，“怎么，玛丽亚·兰博给你的好处不够多吗？”
　　娜塔莎这时决定开口，尽管她相当清楚，托尼肯定知晓其中内幕。
　　“奥创军团掌握在泰勒·海伍德手里。”她来来回回扫视着史蒂夫和托尼，希望两人能够冷静下来，“杰西卡·莫兰曾声称此人雇佣海盗袭击并企图绑架她。而我们都知道，莫兰的武器在收缴之后一直由天剑局保管研究。很难说清楚海伍德此人的真正目的是什么，我们必须心存警惕。”

　　“你说的够多，但我只听到‘巴拉——巴拉——巴拉’！”托尼的语气夸张，但表情却紧绷而不快，“说真的，难道我是这里唯一保留理智的人吗？我当然也不乐意天剑局把奥创军团这样的‘利剑’握在手里。该死的，我完全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研发出如此先进的人工智能的，我也完全不知道他们到底打算用这把‘利剑’割开谁的喉咙，而我讨厌两眼一抹黑！”
　　他打引号的手势如此用力，几乎将其中的讽刺实质化。
　　“但事实就是如此，至少它没落到九头蛇手中，所以我可以和这事实和平相处，见鬼，我不得不与其和平相处！如果你们看不清这一点，那就请你们哪儿凉快上哪儿呆着去!”
　　托尼说着用力把不知何时又捡起来的套筒扔向机舱角落，金属碰撞发出刺耳的一声响。

　　“你想要将奥创军团收归己用。”史蒂夫在一片死寂中说道，“而你压根儿看不出其中的危险，我说的对吗？”
　　他的话就像火星落到炸药桶上一样，点着了斯塔克的脾气。娜塔莎已经学会了习惯二人的争执，但这一次的糟糕程度还是令她感到了一丝担忧和疲惫。
　　“你他妈的说得对极了！”托尼上前一步，鼻尖几乎贴到了史蒂夫身上，“你知道吗？‘为了拯救这个村子，我们必须先烧毁它’是我听过最可笑的话，而你现在就在重复这一笑话。”
　　史蒂夫的忍耐显然也是有限度的，美国队长本来也不是因为好脾气而出名的。
　　“我不是在和你商量这件事，斯塔克。”他对托尼说道，用上了队长的命令语气，“你不能背着队伍做出这种决定，如果你打算做什么，你必须经过我们的同意。”
　　“我可不是那个背着队伍做出决定的混蛋。而且别搞错了，我做什么可不需要征得你的首肯，罗杰斯。”斯塔克一字一句地说道，“不要因为以你的知识限制，就去否定你无法理解的那些东西。”
　　“我完全知道哪些值得信任，哪些值得怀疑。它们、它们是机器人。”史蒂夫不悦地回答。他用力挥了一下右手，仿佛这就能解释他心中所想。娜塔莎几乎为眼前这两个男人敞开心扉的能力感到绝望。
　　“机器人有什么问题？”托尼不客气地说，“在我看来，它们远比人类可靠。”
　　史蒂夫立刻抓住这个机会说出自己的想法，但娜塔莎认为他说出的话至少有百分之八十离他的本意十万八千里。
　　“这就是你的问题，托尼，比起信任同类，信任自己的队友，你更乐意和金属、发条和齿轮打交道。”
　　“更像是自动控制、重火力装配还有人工智能。”托尼一边说一边煞有介事地点头，“但你猜怎么着？我对老一辈格外宽容，所以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毫无疑问，斯塔克又语带讥讽了。娜塔莎并不怀疑，史蒂夫绝对能听出这一点。

　　“呃，伙计们。”萨姆的声音让娜塔莎回头朝驾驶舱望去，她欣慰地从眼角余光中看到另外两人也暂时转移了注意力。
　　萨姆深吸了一口气，娜塔莎对这种需要深呼吸的冲动十分理解。
　　“听着，伙计们。”他开腔了，“你们争了半天，我也听了半天，但恕我直言，这对完成咱们的任务并没有啥助益，请原谅我的直白。现在，没人知道爆炸是什么造成的，原本的监狱已经成了一座废墟，而在废墟之下还有庞大的、无人知晓的秘密巢穴，多半属于九头蛇，或者更糟糕的组织。我说的对不对？”

　　娜塔莎点点头，严肃地说道：“你说得对。”
　　“所以说，”萨姆听上去有点紧张，“也许，我是说也许，奥创也许是目前最安全的手段？”

　　“哈，终于有个明白人了。”托尼打了个响指，几乎是得意地看了史蒂夫一眼。
　　娜塔莎无声地叹息，至少她忍住了没有翻白眼。“从良民手里救救我吧，”她心想，“这群超级英雄究竟心理年龄有没有超过十岁？”

　　史蒂夫沉默良久，然后点了点头。萨姆听上去松了口气，他说道：“所以我们静观其变，让奥创军团去试探。如果意外发生，我们就立刻干预。”
　　托尼点点头，“是啊，有我们无畏的迂腐首领在此，再加上他的老古董士兵男孩助阵，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他说完冲史蒂夫粲然一笑。

　　“是啊，无论如何，我们还有巴恩斯。”娜塔莎不知道这个念头带来的是心安还是忧虑。在缅因州的时候，巴恩斯可真是受了不轻的伤，但是他体内的血清，尽管不如史蒂夫的那样正宗，仍旧让他以过人的速度愈合了。
　　此刻，他就坐在驾驶舱里，萨姆·威尔逊的旁边。如同往常一样，冬日战士在这种场合保持着他惜字如金的风格，哪怕是斯塔克漫不经心的提及，也未能让他说上半个字。

　　“队长，呃，”萨姆·威尔逊这时回过头，他的语气介于犹豫和担忧之间，“泰勒·海伍德副局长想跟你讲话。”
　　“把他接过来。”史蒂夫立刻严肃起来。

　　娜塔莎皱起了眉，但并不感到意外。事实上，她一直在等天剑局——如果泰勒·海伍德这个卑鄙小人真能坐视复仇者接近他所掌控的地盘，娜塔莎反倒要担心有什么陷阱了。

　　“罗杰斯队长，”海伍德的脸出现在机舱的投影屏幕上，居高临下、目空一切。但那不过是表演，娜塔莎看得出。
　　短暂又刻意的停顿后，海伍德继续说道：“恐怕你们正在接近由天剑局管理的封控区域，作为天剑局的副局长以及行动执行长官，我要求复仇者联盟立刻返航。”
　　“恐怕你没有这样的权力，副局长。”史蒂夫毫不退让，他已重新带上了美国队长的面具，虽不声色俱厉，但没人会质疑他的权威。
　　海伍德面无表情地听着，然后说道：“首先，我想我正有这种权力，”又是刻意而又微妙的一次停顿，“尤其是当国务卿阁下亲自准许我全权负责科罗拉多事件之后，罗杰斯队长。”
　　娜塔莎心里一沉——如果罗斯和海伍德联合起来，将对复仇者大大不利。
　　“此外，奥创在应对此种级别的危险事件上非但不逊色于复仇者联盟，我想它们甚至在特定的方面具有你们无法企及的优势，罗杰斯队长。”海伍德接着说下去，洋洋自得，好一个自作聪明的傻瓜，“如有冒犯，还请原谅我的直白。”

　　托尼嗤笑了一声，音量恰到好处，刚好能让海伍德隔着通讯频道听见。
　　“比起其他人，我想您应该对奥创军团的优势更有体会，斯塔克先生。”海伍德沉下脸色，“毕竟您是聪明人。”
　　托尼瞥了史蒂夫一眼，又装模作样望望天花板、望望地板，“你听到什么声音了吗，队长？”他问史蒂夫，“我觉得自己好像听到了什么噪音。”
　　娜塔莎几乎想要露出会心一笑，如果她不是在场唯一一个富有负责心的成年人的话。

　　史蒂夫叹了口气，转头对海伍德说道：“既然是国务卿阁下的意思，我们这就返航，祝好运，副局长阁下。”
　　然后不等海伍德回答，他就挥手关掉了通讯。

　　“队长，我们怎么办？”萨姆立刻问道，“我们不是真的打算返航，对吧？”
　　史蒂夫沉吟片刻，转向托尼，问道：“你觉得你能在不惊动天剑局的前提下，让我们偷偷进去吗？”
　　“你觉得大象能在天上飞吗？”托尼没好气地说，他活动了一下双手，把关节扳得咔吧咔吧直响，“看来今天是你的幸运日，队长。”他说着又露出斯塔克的招牌迷人笑容。

　　娜塔莎这时说道：“不是想泼你们的冷水，男孩们，但如果海伍德关于国务卿给他撑腰的话是真的，我们潜入天剑局管控的领域可是麻烦不小。”她说罢看着史蒂夫，微微挑眉。
　　史蒂夫说道：“我们需要知道废墟之下究竟是什么，需要明确天剑局究竟是否与九头蛇有所勾结。”他直视娜塔莎的双眼，“你同意我的说法吗？”
　　“我同意。”娜塔莎缓缓回答，因为她当然会站在史蒂夫这一边，一如既往。

　　“我可不会太过担心。要是他们想找复仇者麻烦，前提是抓到我们的把柄。”托尼一边起身朝驾驶室走，一边头也不回地说，“祝那群衰人好运吧。”

　　托尼进去之后，冬兵几乎立刻便从驾驶舱出来了。史蒂夫和冬兵交换了一个眼神，后者耸了耸肩。之前爆炸留下来的伤痕此刻在巴恩斯脸上只剩下一块块青黄色，从他走路的姿势来看，娜塔莎猜测断裂的肋骨也还没有完全愈合。
　　肋骨受伤总是很糟糕的，娜塔莎深有体会。
　　“我们不一定需要重火力支持，”史蒂夫平稳地说，任务线清晰之后，他的冷静和果决让所有人都感到镇定，“但有备无患，所以我需要你在机舱待命，巴基。”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长官。”巴恩斯回答，但他扫了一眼娜塔莎，那眼神里暗含警告，“不过你们最好完完整整回来，不然我可不保证会发生什么。”

　　娜塔莎不置可否地说道：“我们用得上空中力量，你和威尔逊会是我们有力的后援支持。”她和史蒂夫对了一眼，“但进入未知领域，潜行、调查，不惊动任何人，这是我们的活，史蒂夫，我们两个人的活。”
　　史蒂夫颔首。“托尼，你留下。”他说道，“任何技术上可能会遇到的问题，我们都得依仗你来解决。”片刻的犹豫之后，他补充，“你是我们对付奥创的终极武器，我信任你的判断。”
　　“好极了，太棒了，所以你打算和黑寡妇来场浪漫的双人舞。”托尼懒洋洋地靠在副驾驶上，活像是斜倚着家中的豪华沙发，“记下来，贾维斯，提醒我给他们寄贺卡。”
　　贾维斯，一如往常，波澜不惊地答应了下来：“记下了，先生。”

　　“至少他们知道，什么时候争吵必须告一段落，”娜塔莎心想，“他们心里明白，若是时候到了，真正可以信任的仍是彼此。”

　　史蒂夫叹了口气，就在他张嘴打算说些什么的时候，战机突然猛地一阵颠簸，史蒂夫不得不抓住一旁的金属支架才稳住脚步。
　　“托尼？”他问道，“怎么回事？”
　　“一定是气流。”托尼听起来不太高兴，他把萨姆赶下驾驶座，一边按了几个按钮一边问道，“贾维斯，什么情况？”
　　贾维斯听上去比它的创造者还不高兴。
　　“是我之前就向您提起过的飓风，先生。”这位人工智能管家回答道，“我们正在驶向的方向不幸正与飓风前进的方向冲突。我想此刻建议调头，应该不太可能会被采纳。”
　　“我要的不是逃跑路线，老贾，”托尼说，“我要的是解决问题的方案。”
　　“正如我所想，先生。”贾维斯不会叹气，但娜塔莎颇为好奇，电脑代码究竟是如何做到如此逼真的情绪模拟的。

　　话音刚落，战机便再次颠簸，而且更加剧烈。这次，娜塔莎不得不扣紧安全带，再给史蒂夫和他的老战友一个威胁的眼神，直到二人像正常人类一样坐在椅子上，而非顶着风暴站在机舱里。

　　“好吧，看来我们的降落会比较坎坷了。”托尼故作轻松，仿佛大局在握，“先生们、女士们，希望你们做好了准备。”
　　“不要降落。”史蒂夫却说，“到达区域上方给我消息，我和娜塔莎跳下去。”
　　娜塔莎扬眉，“在这种天气跳伞？”她问，却忍不住笑起来，熟悉的肾上腺素正涌向全身，为接下来的行动做好准备。

　　“是啊。”史蒂夫扭头看着娜塔莎，那双蓝眼睛里是她熟悉的笑意，以及毫不动摇的信任，“让我们这就去弄清楚，那个混蛋到底在隐藏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