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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第四十七只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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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砚的背景没问题,他的战绩也很优秀,除了在你身上栽了跟头,几乎是百战百胜。]
[他的律所和华盛或者鸿泰有没有往来?]
[律所里确实有人接过华盛的案子,但看起来的确就是正常的诉讼,并没有太深的勾连,而且许砚虽然挂在律所名下,但和律所的关系其实并不密切,他多半是单打独斗,也没有团队。反而因为他的战绩,律所把他当成了金字招牌。]
[这些年,他还那么蠢吗?]
[和你比,谁不蠢啊,不过混金融圈的律师,他算是最清白的,你要是想找律师翻案,他是不错的人选,能力、人脉、背景他都有,不过鉴于你们两个的恩怨,这事怕是不好办。我倒是可以勉为其难地帮你联系他,不过得加钱!]
[用不着你,我老婆已经帮我联系好了。]
[!!!]
[我结婚了,记得随礼。]
[我的天,你竟然结婚了,是谁这么有魅力,竟然能征服你这么一匹孤狼?智商多少,有200吗?]
席琅没再回他的消息,他将手机收好,打开了桌上的电脑,登录了一个已经许久没登录过的邮箱。
他做事喜欢万无一失,所以他习惯在这个不和任何人联络的邮箱里保存许多重要资料和文件,当初的事对他来说突然,可沈明宇他们却应该是蓄谋已久的,相关的证据他们不会留下,想要从华盛那边找到当时的数据是妄想。他只能指望从这边梳理一二,看看能不能找到一点蛛丝马迹。
看着那一份份文档,席琅有些失神。
坐过牢这件事对他而言,是已经过去的四年,不论如何也不会回转,而他有堪比印钞机的头脑,在这个金钱为王的时代,他永远都能过得轻松体面。
原本他担心的只有虞晚意,可如今有了孩子,他又多了一个牵绊。他有妻有子,再不是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人斗更其乐无穷的少年人了。
他想过过于就让往事随风,一家人在一起安安稳稳比什么都重要。可她费心费力地帮他找律师,想他洗刷掉污名,她在意,他也不忍心让她失望。
夜已经深了,席琅也不知自己到底看了多少资料数据,他摘下眼镜放在桌上,用力捏了捏胀痛的眉心。
“怎么还不睡?”
温柔的声音传来,席琅偏头看过去,只见她俏生生地立在门口,被身后的小夜灯镀了一身柔软的暖光,像是突然从天而降的一颗软糖,融化了此去经年中所有的疲惫苦涩。
席琅沉郁的目光里泛起温软,他起身拿了小毯子给她披上,顺势埋首在了她的颈窝,他没说话,但虞晚意能感受到他这一刻的疲惫脆弱,她抬手微顿,而后轻轻环住了他的腰。
很温暖,也很柔软的怀抱。
男人眉宇悄然舒展,他眷恋地用脸颊蹭了蹭她的额头,半晌,才舍不得地放开:“你先回去睡吧,我还要再忙一会儿。”
“在看开庭需要的资料吗?”
“嗯。”席琅点头,温热的手掌轻轻地贴在了她的仍旧轻叹看不出一丝生命痕迹的小腹上,轻笑道:“我得抓紧找到证据,可不能让我的案底影响他。”
“我陪你一起看吧。”虞晚意浅浅莞尔:“我是学经管的,怕不好找工作,会计也学了一点,看报表之类的东西,也说不定能帮上忙。别说宝宝需要休息,知道爸爸妈妈在为他的未来努力,他会乖的。”
一句话让他的心几乎化成了水,席琅犹豫一瞬,微不可闻地轻叹了一声,妥协道:“那你不许逞强,累了就休息。”
虞晚意乖巧点头:“好。”
电脑被支在了床上,席琅用枕头被子给她垒了一个很舒服的床上沙发,至于发给她看的内容也只有十页,他们约定好,她看完了,就要去睡觉。
虞晚意从前猜测过席琅到底是做什么工作的,但当他从前的履历摆在她面前,她却觉得实在不可思议。
那只是一个收购案,或者说是半个,因为另一半属于未完待续的状态,可从背景调研到市场分析,从公司的流动资金状况,到竞标底价,一切预估都是完美的。
如果说他的分析和真实的情况查了多少,那大概就只是一根头发丝的距离吧,用少的可怜的额度撬动巨大的利索,如果成功,这简直比对冲基金还要暴利。
隔了许久,如今再看他当初的战绩,也绝对称得上天之骄子,如果他没有入狱,他毫无疑问会是如今金融界最璀璨的明星,甚至那位传说中的投资天才也是望尘莫及。
草草的看过了项目介绍,虞晚意收起震惊,开始认认真真扣起了细节,每一张报表,每一个项目,每一次预算,没一个可能经手的人和预算,任何一个地方都可能会是他们破局的关键点。
阅读本身很轻松,可要将一连串的数据看透,却需要无数的数据和资料奠基,虞晚意看得认真,也看得疲惫。
等席琅想要提醒她没看完也要休息时,便见她已经偏着头靠着被子睡了过去,手却还握在鼠标上。
见她睡得黑沉,席琅放弃了抱她回主卧的打算,他轻手轻脚地帮她换了个舒服些的姿势,关了灯,也在她身侧躺了下来。
感受到热源,虞晚意不自觉地靠近过来,男人顺势拥住她,握住她那抓着鼠标的小手放在唇边亲了亲。
她做的事,比她说的话更可信。
她不承认的喜欢,并不会因为不承认而消失,至少这一刻他觉得自己是被她爱着的。
席琅的报表看了整整一个星期,但最终还是没有什么收获,问题没有出现在收购案的前期,沈明宇并不敢在他经手的事情上动手脚,这些东西也都是对的,情况一下就陷入了僵局。
但情况也不是那么坏,至少他的小妻子现在很心疼他,会在他疲惫的时候帮他揉揉太阳穴,也会将洗好的水果喂到他嘴边,最重要的是……她会主动抱他了。
虽然她抱他的姿势很像抱狗狗,也会趁他坐着存在高度差的时候像摸大狗狗那样摸他的头,但他能感觉到他们之间的隔膜在消融,她在主动走进妻子这个角色。
有了共同的目标,人心便会理所当然地贴近,当一个人心疼又决定接受另一个人的时候,感情自然也会突飞猛进。
至少现在虞晚意在男人怀里醒来时,她不再想逃,反而能够安安静静欣赏起自己的枕边人。
他的眉骨很高,鼻梁也很挺,优越的骨相像是艺术家最得意的雕塑作品。他的皮肤也很白,是别人羡慕不来的那种冷白,没有一点瑕疵,若是生在古代,大概也称得上一声公子如玉,如果他们的小宝宝生得像爸爸,颜值一定很有保证。
他的唇很薄,很粉,以前常听人说唇薄的男人无情,可她面前的这个人却好像一直在为她遮风挡雨,有了席琅,她似乎再没为什么事发愁过,除了……他意外成了她的枕边人。
她很庆幸他的出现,又害怕他成为和自己相伴一生的那个人,很矛盾,也很微妙。
目光触及男人眼下的青色,虞晚意心颤了颤,她鬼使神差地探头轻轻亲了一下他的眼皮,然后轻手轻脚地起了床,打算去买早饭。
早市已经快散了,人不多,有些摊子也已经撤了,但万幸他喜欢吃的酱肉包还有,虞晚意买好东西,却被店主大姐喜气洋洋地拉住:“晚意啊,我下周开始就不在这儿卖包子了,我在市区里租了店面,你再想吃就去那边吃啊。”
“姐,怎么突然要搬走啊?”虞晚意诧异道。
大姐见她懵懵的模样,爽朗笑道:“你这丫头还不知道吗,咱们这里马上就要拆迁了,这回是真的,文件都下来了,我打算到时候就要一套房,剩余的都要钱,到时候在好地段盘个门市,日子是一下子就好过了。”
虞晚意笑笑,心下却有些愁了起来,如果要拆迁,现在住的房子也要拆,想要再找一个这么大的院子和这么好的房东可不容易。
她回家,家里的气氛却也是剑拔弩张。
席琅正在和三三对峙着,一人一狗盯着对方,互不相让,见她回来,三三立刻委屈地夹着尾巴跑过来,将小脑袋扎进她的怀里,嗷嗷地告起状来。
三三告状,她自然是听不明白的,只能询问另一个当事人:“三三闯祸了吗?”
“它非礼我。”
听到这个答案,虞晚意整个人都愣住了,这不是三三能干出来的事,也不像是他能说出来的话,她眨巴眨巴眼睛:“它……怎么非礼你了?”
席琅有些幽怨地看着她:“它偷亲我。”
虞晚意忍俊不禁,一旁的三三几乎要跳起来,叫得越发大声,如果它能说话,那喊冤声大概会震天响。
她继续问道:“亲了哪里啊?嘴巴吗?”
“虞晚意,你在幸灾乐祸吗?”席琅挑了挑眉,轻捏了一下她的脸蛋,将唇凑过来,作势要亲她:“你的宝贝三三干了坏事,你得补偿我。”
本着先下手为强的原则,虞晚意垫脚亲在了他的颊边,是很熟悉的触感,席琅目光微动,大概知道了那个在他睡梦中偷亲了他的是谁。
意识到错怪了三三,席琅的气势弱了下来,他故作无事地拿了个酱肉包给它,趁它低头吃的时候揉了揉它的头,故作大度道:“有人替你道歉了,我就原谅你了。”
三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