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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05 ...

  •   大婚逾半月,云墨笙借着赐礼为由,将谨王召进了宫中。

      春光明媚,两人坐在御花园的闲亭中饮茶交谈。
      茶是邻邦新贡,清香淡雅。

      “皇儿与王妃相处得可还融洽?”

      “劳父皇挂心了,尚可。”

      “可朕却听说,你才大婚几日便出入过风月之地?”云默笙放下茶盏,佯作长叹,“谨儿,你会不会怨父皇?”

      这个“怨”字,起的平淡,暗藏险锋。

      云墨笙今日召云谨前来,意在试探她的心中是否存在怨怼。
      虽说牺牲谨王坐拥良多妻妾的选择,换来和北楚的交好,是他不需犹豫的抉量……

      但云墨笙深谙帝王心术,不欲因这次赐婚与对方产生间隙。

      “儿臣并无此意。”

      云谨似乎很是颓丧地垂下眸子,“儿臣本就体弱,妻妾再多怕也只是无福消受。”

      她面上表现得恳切,不似作假。

      心中却无甚感觉:应对与帝王的谈话…仍是如此了无趣味。

      云默笙闻言,心下放松了些,宽慰道:“谨儿莫要如此,朕的皇儿定是多福少难。”

      帝王再度安抚几句后,直入主题,“谨儿应知,北楚的国力历来堪与云都分庭抗礼,他们肯派公主和亲是朕未曾料到的……”

      “儿臣亦是如此。”

      云墨笙将手中茶盏转了一转,继续说道,“大婚三月后,应礼你将陪着昭宁去往北楚一段时日,到时候……”

      原来对方打的是这样的主意。

      云谨在心中无言地笑了一笑,帝王的野心,倒是越来越大了。

      云默笙有意让云谨趁机去探探北楚虚实,若是有机可乘,便可盘算着不日开战。
      彼时这昭宁公主和亲在此,可就称得上一枚绝好筹码。

      相反便只能从长计议,容许昭宁在此与云谨夫妻和睦。
      但他们两人之间,绝对不能孕有子嗣。
      云墨笙眼中隐下权谋算计,早就将这些打算思量得当。

      关心是假、赏赐是假,只怕这才是帝王这次找自己来的真正目的。
      云谨识破不言破,只一味装作全凭父皇差遣的模样。

      她陪着对方委以虚蛇许久,终于得以放行。

      临了照旧得了许多赏赐,会有内官于晚间送至谨王府内。

      在从云墨笙那边告退后,云谨心觉奇怪。
      她体弱多年,也大致懂了一些医理:这次观帝王虽气色如常,却隐有中气不足迹象。

      “谨王千安,我家娘娘有事找你。”云谨离去的路途经后宫,行至半道被一名宫女拦下,被迫停下脚步。

      “你家娘娘?”云谨观这宫女见了自己沉着冷静,是个调/教得当的,料想她的主子应该有些手段,但也好奇,“不知你家娘娘是哪位?找本王何事?”

      云谨只是少时住于皇宫,之后便搬入自己的王府,进宫的次数少之又少。

      这后宫之内,以男子的身份更是难以踏足,云谨自认并无相熟之人。

      “熙贵妃便是我家主子。至于找您何事,您去了便知,保您不会后悔。”

      熙贵妃的名号云谨倒是听说过,此人近半年横空出世一般却以冠压六宫之势迅速得宠,如今正是盛宠之时。

      云谨见这宫女笃定,也便陪着走了一趟。

      宫女一路引着云谨走入熙贵妃的宫殿,殿中极尽奢华,远远走近便能闻到一股幽香。

      “娘娘,谨王爷来了。”

      云谨望着自屏风后走出的女人,玲珑曲线,摇曳生姿。

      总觉得那张脸有些熟悉。

      元锦绣见云谨表情便知她已经忘了自己,心中难免淡淡失望:“王爷已经想不起来本宫了吗?本宫却是时刻记得,你为我解围那时的情景。许久未见,王爷越发俊美了。”

      若说解围,云谨确实曾偶然帮过一人:“你是…那名秀女?”

      眼前这位与自己当初救下的受欺秀女判若两人,难怪没有第一时间想起。

      –
      “呵,自以为长得有几分姿色就可以有恃无恐了?不过一个小小的秀女,甚至连帝王都见不到,还妄想飞上枝头当凤凰?”几名宫女围在一起,颇有些咄咄逼人地讥讽着正在洗衣的姑娘。

      姑娘眼中含泪,心中却愤恨不已:不过是自己长得比那些秀女好看,让她们觉得受到威胁,她们才会命这些人如此羞辱自己。

      这些人本是这秀女的侍女,但帝王后宫三千哪里每个都顾得上,这人又无权无势自然落得个人人可欺。
      本来一开始是收了其他秀女的钱财,但后来使唤起来也没什么心里负担。

      “怎么不说话?不服是吗?”穿着粉衣年纪稍长的宫女知她定是心里不服,于是随手拿起一盆滚水就要倾倒在她的身上。

      元锦绣吓得闭上眼睛,下意识拿手抵挡——若是这水倒在脸上,这脸怕是就此毁了。

      若脸毁了也便再无出头之日,元锦绣死死咬着牙,心中既怨恨又惊惧。

      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落在身上,元锦绣睁眼见到的是一挺拔身姿挡在自己面前。
      那人扣住宫女的手腕,将水泼洒到另一方向,随后将盆丢到地上。

      “如此欺负自己的主子,你们心中可还有尊卑二字?”那人声音清凌凌的,很是动听。

      几名宫女慌乱跪下,连连磕起头来:“谨王恕罪,奴婢们一时糊涂……”

      是谨王。

      元锦绣入宫前曾听过云谨名号,民间对其评价颇高,今日初见果然如传闻那般温润儒雅,却不失应有威严。

      “秀女受宠与否也是帝王的女人,日后莫要坏了规矩。”云谨负手而立,淡声劝诫道,“还不将你们主子扶起来。”

      云谨偶然路过便见这些人围着那秀女为难,想了想还是忍不住上前解救。
      这些宫女历来便是欺软怕硬,无法无天。

      “是,是。”几名宫女自地上爬起,手麻脚乱地将元锦绣扶起,各自心中暗暗后怕。
      得亏眼前的是谨王,若是换了他人见此以下犯上的行为,恐怕她们早就性命不保。

      “既然身在宫中,想活下去就不要太过软弱。”临走前,云谨漫不经心地抛下这句话,却叫元锦绣在之后的无数个日日夜夜牢牢记住。

      –
      “当日多谢殿下,若是没有殿下解救,锦绣怕是不会有今日。”元锦绣眸光流转,皆是媚态。
      她状似无意地伸出手,想搭在云谨肩上。

      元锦绣能从当初处处受欺的小小秀女熬到现在受尽恩宠,自然已不是善辈,云谨无意与她产生瓜葛。

      云谨侧了侧身,避开元锦绣的接触:“当日举手之劳,贵妃不必放在心上。若是没什么事,本王便先行告退……”

      元锦绣望着云谨的背影,眯了眯眼,过了会慵懒地唤了声:“屏儿……”

      “主子……”屏儿自殿外走进,毕恭毕敬地应道。

      “你说,那香为何会对她无效呢?”

      屏儿努力思索了一番,自然没能给出回答。

      元锦绣殿内的熏香暗藏玄机,有着迷惑人心激发欲望的功效。
      这香在帝王那里从未失手,却在云谨这形同虚设。

      云谨离了殿中,嗅着自己身上浓重的香气,不由得皱了皱眉。
      这味道她很不喜,却丝丝绕绕地缠在身上不肯散去。

      回到自己的王府后,云谨第一时间走向浴室,边抬手解开衣带边绕过门前屏风,却被眼前的景象惊了几息。

      “盈希怎么回来得这样快……”秦盏洛泡在撒遍花瓣的池中,轻轻往身上舀水。
      心里奇怪才刚刚让盈希去拿自己换穿的外衣,怎么这么快便回来了。

      肤如凝脂,雪肩微露,无处不显动人之态。

      云谨迅速地转过身去,用手将自己的腰身收紧,局促地离开了浴室。

      秦盏洛认出了云谨的背影,猜到刚才是怎么回事。
      她自水中踏出,从容地擦干身子后换好亵衣,好似什么也没发生。

      只微烫的耳根暴露了主人并没有她表现得那么无动于衷。

      云谨行色匆匆,不小心与谢怜静迎面撞上。

      谢怜静正想谁这么冒冒失失,却不想是向来稳重的云谨。

      “王爷怎么了,瞧着脸有些红,发烧了吗?”谢怜静将手贴在云谨的额头,感受了下。

      云谨掩饰性地干咳一声,轻轻推开谢怜静的手:“静师姐,我没事。”

      谢怜静有些怀疑地看着云谨,又仔细地打量了她,眼中多了几分挪揄:“怎么,这是去哪里招惹谁了,谨儿的衣带……”

      “静师姐……”云谨由着谢怜静打趣了几句,反而平静下来,无奈道,“放我走吧,我该去换衣了,这样不妥。”

      “走罢走罢,莫要着凉,还得我医。”谢怜静想起云谨那弱不禁风的体质来,到底收了八卦的心思让出路。

      晚膳时分,云谨难以避免地与秦盏洛同坐桌前,只注意力始终留于饭菜,不肯多看对面人一眼。

      见对方这样,秦盏洛觉得有趣,有意逗一逗这表现得有些别扭的人。

      “王爷今日出门归来,应该还没有沐浴吧……”

      云谨伸出的筷子略顿了一顿,面对秦盏洛的明知故问一时拿不准她的意图,只不动声色淡然应道:“嗯。”

      “等下便去吧……”秦盏洛有意压低声音,语气暧昧,“本宫已经洗完,不会去了。”

      云谨抬眼恰好捕捉到秦盏洛眼中一闪而过的笑意,知这人有意逗弄自己,也微挑下眉:“那真是可惜,本王还想与王妃共浴……”

      秦盏洛恢复了往日清冷模样:“王爷,食不言、寝不语。”

      云谨沐浴归来之时,秦盏洛尚未休息。

      沐浴过后的云谨身上气息柔和,平日英气少了大半,反而眉间多了些许阴柔。

      秦盏洛望着云谨,眸间微闪,她起身向着云谨走过去:“王爷可要本宫为你更衣……”

      云谨无奈,秦盏洛这虽是问句,举动上却分明没给自己拒绝的机会。
      她只得伸出双臂,由着对方为自己褪去外衣。

      两人间的距离极近,云谨甚至能感受到秦盏洛的吐息。
      这样的亲近,到底让她觉得不适。

      直到寝内的烛火熄灭,云谨仍站在原地。
      耳边回荡着秦盏洛刚才那句带着笑意的轻语,“王爷,你的衣带…下次可别再落在浴室了。”

  • 作者有话要说:  好冷清quq,狐狸偷偷练个后空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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