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 突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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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旭瞧见那人表情几番变化，不由失笑，“放心，青儿应该无事，大抵上这几日也该回来了。”
程铁衣不知详情，却是信得那人，于是点头，“恩！”
郭旭见此，莞尔一笑，“怎么，信不得我么？”明知是玩笑，偏是板出一脸的严肃，唬得程铁衣一愣，忙欲解释。
不想那方话还未出口，这方郭旭已是抢了去。
“铁衣，这么多年，你果真未变啊。”微眯起的眸子，浅浅的笑意，敛尽了初时的嬉戏。郭旭起身，缓步行至程铁衣跟前，伸出双手，轻轻握住他的肩，满目满眼，皆是郑重。
“这些年，辛苦你了。”他言道。
程铁衣又是一呆，感觉到那人掌中的温度，心中顿时一热，起身反手握住他的手，紧紧相扣。
“郭旭！”
郭旭粲然，“好兄弟！”
“好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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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又寒暄了少时，这才想起遣人去收拾郭旭旧时的屋子。只是谈及司徒谨的住处时，那人只含笑望郭旭，轻描淡写一句，不用麻烦。
郭旭嘴角抽搐，几分无奈，长叹一声，止了采玉想要继续询问的动作，也不多言，点了点头，示意不必理会那人。
采玉先是愣神，但又很快明白过来。眼神游弋在那二人之间，终是温婉一笑，领了诺儿，下去忙活。
其余众人也是纷纷由诧异转为了了然，有些事，轮不到自己操心，更何况，那人虽笑闹惯了，却并非轻率之人。故也皆恢复了常态，又说了些许，纷纷退去，余程铁衣引了谨旭二人先去偏厅稍事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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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
暗夜的魅色开始缓缓降临在北方这座古老的城池。白日里喧嚣的街道渐渐沉寂，各家各户点起橘色的烛火，透窗熏出点点柔光，剪出温馨的人影，便是一夜。一天的结束，一天的开始。
长风镖局，大厅。
许久未热闹的大厅此时正值人声鼎沸，众人皆是高兴万分，喝酒行令不绝于耳。程铁衣在一片喧闹中执酒而立，与对桌之人相视一笑。
“郭旭，这么多年，我也不再多说什么，但以后还望你大少不要这般考验我等的消息渠道，好歹也要捎个消息。”
郭旭摇头，接过酒杯，眼眸微转，却是言道，“恩，下次一定记得。不过铁衣，你何时也变得这般会说了？恩？”那人眉梢轻挑，薄唇翘出一个好看的弧度，眼中光影潋滟，灯火之下，多了几分打趣。
程铁衣一笑，见那人将酒饮下，复才坐下。“这还不是拜你大少所赐。”
郭旭一呆，瞬间又明了了过来。心下自责，当初果是冲动下了那决定，这些年，倒是为难铁衣了。思及此，便又满了一杯，举至胸前，“好，既然如此，这杯酒，就当是赔礼。”仰头，一饮而尽。
众人自是一阵喝彩。
司徒谨本在旁自顾自喝酒，但瞧得那人这阵一气喝了不少，不由眉心微蹙，又听得众人喝彩之声，没缘由生出一股怒意。只想起当初医者所言，便是失去了往日里的淡然。
“郭旭，酒尽欢即可，心意到便罢，若是因此惹下什么麻烦，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众人不明司徒谨这话，却是瞬间安静了下来，气氛变得有些尴尬。
“郭旭……”程铁衣只觉那话有话，想要询问清楚，可刚开口，却被郭旭插了开去。
“无事，不过是司徒庄主无人进酒，有些寂寞了。”双目直视那人，转瞬却是低眉斟酒，递给了司徒谨。
司徒谨知他心思，虽说无奈，也不再言，一饮而下，恢复了无波无澜的表情。
“来来，大家继续。”见司徒谨不准备此时再过追究，郭旭暗自松了口气。他可不愿意刚回镖局，便被众人到处“照看”，当年情景似是在目，不由又觉好笑，忙招呼了大家继续，借此岔开话题。
众人被这突来的一幕弄得莫名，但听得郭旭话语，便也纷纷展颜如初，席间瞬间重新热闹起来。
只是无人发现，郭旭趁着众人举杯之事，斜瞪了司徒谨一眼，换了对方一记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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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过三巡，转眼夜色已深，众人笑闹了一晚，瞧得郭旭脸颊微红，眼中略带迷离，知他未醉，却也过了三分，便不再闹他喝酒，只慢吃着菜，谈论起这些年间的事，随后好奇这郭旭北上之事。
郭旭略了缘由，只言这次北上意为游玩，碰上程青纯属意外。但这场际遇却是触动了心底那根弦，这才萌发了回镖局的意愿。
程铁衣听得直笑，“还算你郭大少有良心。没彻底忘记长风镖局。”
郭旭也是一笑，方欲反驳，伸了手止住程铁衣的话，却忽见一镖师匆忙闯入大厅。
今日设宴，意为郭旭接风洗尘，本是想让全部镖师都来闹闹，但郭旭思及局内还有镖物，便仍安排了些许的镖师守夜。
那镖师匆忙闯入，神色慌张，虽勉力稳住，但仍可清晰地察觉出他的不安。
众人立是提了精神。
那人进得屋，甚至未想起行礼，便扯了嗓子说道，“局主，门外有一群武林人来找你，说是少局主灭了隐贤山庄，他们来找局主要个公道。”
一席话出，四座皆惊。
“你说什么？”程铁衣脸色瞬间几变，最后定在惊诧之上，未待镖师歇气，便又追问了一句。
那镖师看得程铁衣脸色，吓得哆嗦，忙又言道，“门外来了一群人，说是少局主灭了隐贤山庄，他们来要局主给个公道。”
“什么！”程铁衣气极，拍案而起，睚眦尽裂，惊得旁人皆是脸色一变，但又苦于拦不住，不敢上前。
郭旭却是泰然，见程铁衣有冲出去的迹象，忙起身一把拉住，“铁衣，别急，我陪你出去看看。”
程铁衣这才回过神来，瞧见那人眼中的笃定，心中蓦然一安，微微点了点头。
“恩。”郭旭拍了拍程铁衣的肩，转脸朝向那镖师，“你先回去，告诉那群人，就说局主随后就到。”
“是。”那镖师隐约知道郭旭身份，忙领了命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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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风镖局外，此时已是聚集了不少江湖中人。各个拿了兵器，吹眉瞪眼，粗着嗓子叫嚷着让程铁衣出来。
那回话的镖师好不容易平息了众人，这才传了郭旭刚刚的话。不想话刚出口，却是激得众人更怒，转眼已有破门而入之势。门口守卫的镖师虽也是练家子，但比之武林人士，毕竟逊色不少，眼见拦不住，忙又叫了一人进去通报。
只是这人刚行几步，便听得照壁之后传来一声清朗之音。
“诸位深夜来访，不知所谓何事？”
却是郭旭不错。
就见郭旭缓步从照壁后走出，身后跟了司徒谨、程铁衣等人。脸上带了笑，眸中却含了几分打量。
众人多数不识得郭旭，见程铁衣出来，纷纷转了脸去看他。也有好事之徒，操了阴阳怪气之音对着郭旭说道，“人家程局主尚未开口，你又是何人，居然敢在这撒野！”
那人并未是站在长风这方，只是不愿被这突来之人压了气势，于是找了理由，想要嬉笑一番。不料程铁衣听后，冷哼一声，继而言道，“他是何人用不着阁下操心，就不知这大半夜的众位不在家好生休息，来我长风镖局有何事？”
这话出，顿时引得众人议论纷纷，皆是好奇起郭旭的身份。
那嘈杂的众人中似有领头之人，却一直未站出，只混在众人中。此番被程铁衣一说，冷言笑道，“几日前我们收到隐贤山庄血书，说你长风镖局为夺镖物，居然灭了隐贤山庄七十二口！此番我等前来，不过是想讨个说法，还望程局主莫要辱了你长风镖局的金字招牌！”
程铁衣听得，怒意勃发。
他虽不知程青之行究竟发生了什么，可就程青的性子而言，虽有狠戾之时，却也是识大体懂得进退的，这般大逆不道之事定是不会去犯。但如今这群人找上门来，想不是什么善主。程青未回，这话却也真真不知该如何去说。
想罢踏前一步，正想开口，却被郭旭不着痕迹拦在了身后。
那人一如既往慵懒淡然，此番上前，也不过是敛去了平日里的嬉戏。拱手施礼，顺势微步前移。
“郭旭斗胆，不知诸位是何时收到那血书的？”温润的嗓音，含了春风的和煦，却又让人无法忽视其中的锐利。若说其人如玉，倒是合的紧。
玉虽温润，却是极坚。宁碎不苟全，若是认定了，便是一生无悔。
很多年后，司徒谨这般评价郭旭。只是这时，他尚只领略其一二，并未全盘识得。
那群人听得郭旭之名，一片哗然。
这长风镖局前局主郭旭享誉武林多年，但也消失踪迹多年。这人自称郭旭，但看其貌，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故而众人虽有些许的忌惮，但终究不愿相信十几年前备受推崇的郭大少竟是如此的男子。
郭旭见那群人虽然并未再说什么，但已经有些许的松动，心中暗笑，原来自己的名号还有如此作用。思及此，又不由微微摇头，这纷繁的江湖自己十年未涉足，此番再次涉入，怕是再也逃不脱了。
终于，有人耐不住这种气氛，再次吵嚷起来。
“谁人不知郭大少已经消隐江湖十几年，你说你是郭旭你便是郭旭么？笑话，你当我清风阁真是那六岁小孩啊！”
郭旭莞尔，也不辩解，“原来是清风阁的诸位英雄。失敬失敬！我长风镖局若有款待不周，还请见谅。这大半夜的，站在这谈诸多不便。若是众位不介意，还请里面一叙。”
一席话，软硬皆到，既不失了礼数，却也未弱了气势。
众人一时不知该如何，纷纷侧头看向人群中的一男子。
那男子见此，不得皱了眉头，走出人群。施一礼，笑言道，“人皆说郭大少能说会道，此番一见，果然不虚。”
这一说，无疑是认可了郭旭是身份。人群便又少不了一阵喧哗。
程铁衣见这，冷哼一声，嘴中嘀咕，“鼠辈。”幸得这声极小，此时又极吵，倒是无人听见。
郭旭离得甚近，自是听得一清二楚。不由好笑，铁衣这些年若是这般，能撑下镖局，倒是颇多为难他了。
司徒谨不知郭旭所笑何事，只见他弯了眉梢，嘴角含笑，似是发现了什么趣事。于是也起了兴致，双手环抱，立于侧。
众人议论了片刻，才又安静了下去。那带头之人拱手一礼，“在下清风阁林峰。还望大少不要庇护。程青灭隐贤山庄全庄，这事程局主定要给个说法。不然传了出去，对谁都不是好事。”
郭旭点头，“这是自然。只是不只林大侠是何时收到血书的？”
这话，却是又回到最初。
那林峰一愣，还是接口回道，“三日前。任轩飞鸽传书。待我等赶到山庄之时，只来得及为故人收尸……“言于此，竟是红了眼。
程铁衣不由深吸一口气，平复自己心境，这才缓声问道，“那不知信上可有言明犬子屠庄的原因？”
林峰点头，从衣袖中拿出一卷纸，递与郭旭。
郭旭接过，展开一看。
就见宣纸上蘸着血，狂书了几个小字。
“长风镖局为夺火琉璃欲屠庄园，速来。”
“火琉璃？”郭旭不解，转头看程铁衣。
当时听朱猛劫镖之时，口中所言那镖保的是红货，这何时就变成了火琉璃。
心下思绪飞转，隐约中只觉这事定然与引自己和司徒谨出来之人有关。那三日之期，也恰是他们出庄之时。思及此，又忽地想起了洛天枢还有他的鸿门宴。果真是自己当时太过托大了。
茫然中不得解，郭旭瞧见程铁衣听得那声火琉璃后也是一皱眉，几番计较，当下微微挑了眉角细细打量林峰。就见他三十开外，立于人前，头戴浅白包巾，外穿暗花圆领无襕直掇，腰束以绦，坠白玉，即便在门口这灯火不算明亮的地方，也是难遮其辉彩。面容不过一般，但还算几分端正，给人一种精明干练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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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峰见郭旭看过纸条后一言不发，索□□再言几句。
可郭旭却是抱拳还礼，抢在了之前，“郭某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也不知郭旭讲来，林大侠又是否愿信。”
林峰听得，正色言道，“江湖皆知大少一言九鼎，出口无悔。大少之言，林某当然信得过。”
“那郭旭若是说了，但林大侠不信呢？”
林峰一愣，拿捏不准郭旭究竟想说什么，但面上依旧微微一笑，展颜道，“江湖中人皆信得过大少，林某自然也是。就不知大少想说什么？”
郭旭点头，敛了眉峰，双目炯炯，朗声说道，“郭某三日前正在隐贤山庄做客，若林大侠真是接了任少庄主飞鸽传书，这速度来的未免太快了些。”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十章 突变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