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蜜月（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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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肖枫子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他们到法国的第二个夜晚了。
轻薄的窗纱随着风轻微的摇摆着，带着令人心醉的香味，肖枫子睁开双眼，屋内一片昏暗，只在不远处有些亮光。
她看着这处亮光慢慢转身，陡然的撞进一潭墨黑的深潭里，光线不是很亮，却不知为何在那里她看到了疼痛，隐忍，沧桑和……一点点的阴冷。
她从那双眼睛往下看去，那张薄唇是她熟悉的。
她有些不敢置信的再看向那对眼睛，奇怪的是瞳眸里除了一些古怪，淡漠的根本激不起一丝涟漪。
她皱了皱眉，心想，定是病糊涂了，高高在上的古堇越怎么会有那样的情绪呢？
思绪之间，一张温燥的手附上了她的额头，为她一层冷汗的额头升了许多的温度。她难得听到他升了几度的声音问，“你刚才做梦了？”
肖枫子翻了翻眼皮，想了一会，然后认真的点了点头。
古堇越似乎很有兴趣，将她扶起，还给她枕了几个舒服的枕头，耐心的问道，“梦到了什么？”
肖枫子挪了挪身子，找了个更舒服的位置，毫不警惕的回答，“梦见了许多。我梦见如紫蓝色海洋般的薰衣草，花海里有一个白衣女子开心的笑着，赤足跑着，她似乎说，‘她要这片天堂海。’”她抬眼看了看古堇越，怕他会觉得无聊。
古堇越端了一杯水给她，问，“然后呢？”
肖枫子喝了一口茶，继续回想，其实她的梦能在醒来记住的并不太多，很多时候都只有一个轮廓，却记不清细节，“我看不见她的脸，就看见她一直在奔跑，她经过一片很漂亮的海，还经过一个很大的草原，后来就跑进了一个屋子，然后……”她顿了顿，不知道该怎么描述。
古堇越像是知道她的想法，他慢慢诱导说，“你梦见了有人死了？”
肖枫子惊讶的看向古堇越，只见他轻松的耸了耸肩，“你刚才一直在喊不要死不要死。”
“哦。”她点了点，继续说，“其实我记不太清楚了，就记得她说不要死，求求你，不要死。所以，大概我也跟着她说了。”
她一点都没有骗古堇越，除了那个声音，她根本看不清画面，不知道是她梦的很糊涂，还是时间长了，她记不清梦里的情景了，除了那个声音和心里的余悸，她记忆里一片空白。
“叮”的一声，古堇越熟练的点起一支烟，他眯起双眼，吐出一口烟，问道，“你常做梦吗？”
肖枫子不知道他所说的梦，是人们通常做的还是她那些离奇的梦，不过不论是哪种，她似乎真的是天天都做，所以她想了想后，还是老实的点头了。
后来古堇越没有再说什么，他的烟才点到了一半就出了门，很久之后才回来。可是，回来后的烟味似乎比出门的时候更大……
那一夜，古堇越除了喂她吃了药就再也没有碰过她，即使是睡觉也离她远远的。肖枫子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只是醒来的时候仍不无哀嚎的发现，自己半趴在古堇越的身上，看得她脸一阵一阵躁红。
接下来的一天，肖枫子想那是她那段日子里为数不多的轻松时光。
在她悄悄离开古堇越身子的那一刻，古堇越也睁开了眼睛，刚开始眼睛是警惕的，不过只是一瞬间，又是一片冷漠。
他翻身起床，然后穿衣洗漱，感觉就像呆在泰国古宅一样的轻车熟路，似乎完全不知道肖枫子一夜都趴在他身上一般。
相较于古堇越的娴熟，肖枫子就显得局促了许多。
一来是这里她并不熟悉，二来是行李根本不是她整理的，她连自己的衣服都不知道带了没有带。她低头看着自己皱巴巴的衣服，心里的苦难以言说。
她再怎么缺心少肺，都问不出口，说，“古堇越，那个你有我的内衣裤吗？”
可是，当古堇越走到她跟前的时候，她悲凉的发现，这比她问出口更让她难堪。因为她看见古堇越手里正拿着她在泰国最喜欢的一套内衣，粉色的蕾丝花边。
她伸出手不知道该接还是不该接，不过古堇越并没有给她拒绝的时间，他说，“换上它，书房上有旅游手册，我现在有个会，两个小时后告诉我你想去哪里。”
太多的时候，她都在理清他们相处的模式，对于古堇越而言，他似乎很习惯肖枫子的一切，她的出现好像从未打乱他一丝一毫生活的节奏。可是，她知道，他们不熟，他们的相识至今为止都未满2个月。
她想，也许是因为不在乎，所以才会那么的潇洒。
等古堇越走后，屋内恢复了一片静然。
肖枫子环顾了四周，这才发现他们住的是一间临海的套房。
落地的窗户外是足够大的阳台，阳台没有围栏，一直延伸到沙滩。放眼望去，湛蓝的海水在阳光的映照下显得更加动人。卧室外是气派的客厅，与客厅连体的是具备齐全的厨房。摆设与泰国的基本一致，肖枫子想，他真的是一个很执着的人。
她听话的走进书房，书房里满墙壁的书橱，方面摆放着各种各样的书籍，书房的中间摆放着一张书桌和一把椅子，也同泰国的一模一样。肃穆而冷清。
肖枫子坐在椅子上，认真的翻阅起那本旅游手册。
她不知道的是，古堇越其实跟她只是一墙之隔，在她的左边，就是一间会议厅。
古堇越真的很守时，两个小时后一身休闲的出现在肖枫子面前。当时她正翻到薰衣草那一章，她抬起头随口说，“我梦见的比这个还要大呢。”
由于低着头，她没有注意到来人明显一怔的脚步，她只听到他更随意的开口，“你想看吗？”
所以，那一整天，她都待在那一片薰衣草的海洋里。
远远望去，它真的如海一般，随着风的速度会加快它自己的涌动，其实一支薰衣草并不是很香，可是当那么一片薰衣草在风的催化下，竟香的让人不舍得呼气。
肖枫子在古堇越的帮助下慢慢下到这一片花海下，当身临其境的时候，不知为何，她又忽然没有由来的觉得有一阵压抑的感觉。
她的脚下是黄色的泥土，即使穿着鞋，都可以感觉它柔柔的感觉，绿色的花茎上是紫色的薰衣草，她伸手轻轻的触碰它，然后俯身闻着它独有的芬芳。
她在书上看到薰衣草的花语是等待爱情。
古堇越问，“想要走进去吗？”
她摇了摇头，只是站在原地用力的吸了一口气。
他又问，“想要拍照吗？”
她还是摇了摇头，笑着说，“我在想，如果我把这些东西都带回家制成熏香油，我是不是可以做大老板了？”
古堇越大概是觉得她的想法太过异于常人，他低着头笑问，“为什么这么想？”
这是她来泰国后第一次见他笑，他的笑真的很漂亮，可以柔和他刚毅的下颚，让他整个人都清沐许多，而且他的笑可以让他不那么疏离。
她痴傻了一会才说，“因为它再美终将只是让人等待爱情，那太过哀伤了，还不如让它制成香薰，至少有助眠作用，更实际点。”
古堇越看着这片曾令某人心醉的花海，低语，“为什么你没有这般洒脱呢？”
肖枫子没有听清楚，抬头问，“什么？”
他说，“我好好考虑下。”
当时的肖枫子并不知道，古堇越没有开玩笑，他是真的很认真的考虑了，以后的很多的日子里，不论她身处何方，总会时不时的收到很多瓶由薰衣草的制成的香薰油，另外还附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一夜好梦。”
那时的她常会想，如果她可以预知未来，她必然不会说出那番言论，因为每每她看到那些小瓶子，她都会忍不住的问，“这一瓶的香薰油里有多少的薰衣草呢？那么多的薰衣草又给予了多少句等待爱情呢？”然后，她便是一夜无眠。
然后，古堇越带她去吃了法国的美食，在路过一家精致甜品屋时，她又吵着嚷着要吃冰激凌。当她嘴里满是香草味的时候，她又指着漂亮的饼干不肯撒手，后来当人家送上鹅肝的时候，她只能摸着自己的肚子，嘟着嘴看古堇越愉快的享用。
古堇越笑话她，说人不可以太过贪心。
可是，她贪心的时间毕竟有限，她只能放纵这么一回。
晚上，她又去看了巴黎铁塔，她还躲在古堇越的身后看脚下的莱茵河。
这是一条举世闻名的河，听说这里承载了许久的历史，听说这里寄宿了许多艺术家的心声，听说这里还见证了许许多多甜蜜的爱情。
肖枫子大胆的拉着古堇越的下摆，看着湍湍的流水，它真的如诗人一样儒雅，她小声的说，“好漂亮。”
她看不到古堇越的眼睛，不知道他有没有和她一样在看莱茵河，她只听他说，“既然喜欢为什么害怕呢？”
肖枫子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没办法，有时我就特怕水。我不怕它打湿我的裤管，可是我怕站在远处看它……怪吗？”
古堇越没有说话，只是一个用力将她拉到了她身前，然后紧紧的将她锁在胸前，“这样害怕吗？”
肖枫子呆愣了很久，等意识清醒的时候就很清晰的听到脑后一下一下有力的心跳声，有序的与她形成鲜明对比，她红着脸支支吾吾的说，“不……不害怕了。”
法国浪漫的气息混合着古堇越身上独有的气味，她觉得法国真的很漂亮，很浪漫。在这样的国度里，可能谁都不会不认识‘幸福’二字。
沿着莱茵河走的时候，她看到沿街有许多相拥或者相吻的恋人。灯光下，她又看着侧身的古堇越，他的身影依然很肃冷，她思量着，他大概有着与身居来的气质，总能让人近而生畏吧，可是她总觉得这样外表的人，一定拥有一个别人无法想象的炙热的心。虽然有这个想法的时候，她也曾笑话自己的痴傻，可是她就是这么认定。
她问他，“我们会在法国呆多久呢？”
他说，“3天，够吗？”
她笑了笑，点点头，然后又轻轻的摇头。
他停下脚步，回头看她，“又胡思乱想了？”
她也停了下来，与他面对面，“越，我觉得这不像蜜月。”
灯光下，他挑了挑一边的眉，问道，“哦？那像什么？”
她低下头，抿了抿唇，低喃着，“补偿。”她不知道古堇越有没有听到这句话，可是说出之后她就后悔了，她想她不该那么大煞风景的……
后来，第二次，古堇越好脾气的将她拥在自己的怀里，他的身子有些偏冷，可是手掌却很热，他再一次告诉她，“小孩子，不该想那么多。”
最后，她竟真的像一个孩子一样耍赖起来，她脱口而出的说，“那么离开法国，你也要这样对我。”
她没有听到古堇越的回答，她迅速低下了头，也没有再敢看他的表情，心里又是一串深深的悔意……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感觉到她的发顶在被人抚摸，头顶的上方传来并不算生气的声音，他说，“走吧。”
她并不是一个贪心的孩子，虽然有时会任性一回，可是也只有一小会。她很乖的退出了属于他的怀抱，手却没有舍得离开他的掌心……
她在心里喃喃的说，“看吧，还是贪心了吧。”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蜜月（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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