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愿再为无良上司打工》弥江江

3、单方面离职

　　03

　　“这有什么的，我不会把你的行踪透露出去的阿鲁。”

　　一小时后两人面对面坐在一家离歌舞伎町有些距离的自助餐厅里，拿红莲从辰马那坑来的钱买的餐券大快朵颐。

　　神乐面前已经摞起七八个空盘，但她仍没有吃饱的迹象，“没想到莲酱是那臭小子的属下，这十年来真是委屈你了阿鲁。”

　　红莲感动的同时又觉得有点微妙：神威以前也在她面前说过自己妹妹的坏话，但是这点她还是烂在肚子里不要说了。

　　“哎，说起来我的伞也快到了。”红莲掏出自己的手机看了一眼——手机是她离开第七师团之前带出来的唯一财产，她用这手机贷款网购了一把夜兔专用伞，“之前那把伞被你哥那家伙弄坏了，啧，早知道就用他的账号买了。”

　　红莲有些肉痛：她不知道夜兔吃饭原来这么花钱。九岁被银时在战场上捡到开始她的饮食一直是银时几人勉强照看；离开他们之后她几乎是无缝进入了神威的第七师团，十年来吃喝不愁，直到她叛出春雨不得不开始自费吃饭，才知道粮食是真的很贵。

　　“咦？这玩意原来可以网购的吗？”神乐摆弄了一下身边自己那把紫色的伞，“也是，洞爷湖都可以网购，银酱都换了好几把了阿鲁……”

　　两个夜兔一边闲聊一边胡吃海塞，眼前的空盘越摞越高，特意坐到她们附近来的老板眼睛越瞪越大，后厨的食材也越来越少——正当老板忍无可忍准备把两人轰出去的时候，外面忽然传来了一阵喧闹声。

　　一大一小两只夜兔齐齐转过头去，只见街对面的俱乐部门口围了一圈人，一堆男人把一个穿着浅亚麻色和服、背着一直深蓝色包袱的姑娘团团围住，说了什么红莲没听清楚，她只看见了那个栗色头发的姑娘一脸难色，站在人群中央一动不敢动。

　　红莲心底那股子朴素的正义感一下子就涌上来了：“神乐你继续吃，我去打个人就回来！”

　　“我去帮你莲酱！”神乐二话不说拿起伞跟着红莲跨出了自助餐厅的大门，直冲对面而去，根本没注意到身后自助餐厅的老板在她们出门之后就火速拉下了卷闸门并在卷闸门上写上了夜兔勿入的字样，“莲酱你撑着点伞啊！”

　　但红莲已经冲了出去，抬腿一个横扫踹翻了眼前的几个大叔：“对着美女发什么神经呢你们！光天化日的！”

　　被围在中间的那位美女受了惊，朝红莲看了过来。

　　红莲跨出一步拉住了美女的手顺势把被困的美人拉进了自己怀里，同时冷冽地扫了周围的大叔们一眼,中气十足地喊出了她自认为很帅的主角登场台词：“小姐姐你在这干嘛呢？不是说好要一起用无敌旋风腿横扫全江户恶臭男的蛋蛋的吗！再磨蹭下去的话他们的蛋蛋都要长满褶子自然萎缩了啊！”

　　她眼尾本就上挑，放狠话的时候自然而然带了一丝凛冽的杀气，一脚迈出去狠狠踩在了横躺在脚边的一个男人的跨间，脸上还不忘摆出一副救美成功的爽朗神情。

　　随着一声凄惨的男性嚎叫，周围猥琐大叔组成的人潮迅速散了开去。

　　神乐撑着伞罩到红莲头顶，一边伸长手臂一边大声吐槽：“莲酱你摆着一副英雄救美的帅气姿势在说一些什么糟糕的台词阿鲁！你这十年都跟着神威那个臭小子学了些什么啊！你这几天都跟银酱那个废柴大叔学了些什么啊！”

　　“那个。”在场唯一正常人——红莲怀里的那个美女从红莲怀里退了出来，礼貌地朝红莲鞠了一躬，“非常感谢，您是叫莲小姐吧？其实我是从乡下来找我弟弟的，来之前没告诉他，原本想给他个惊喜的……但是现在似乎迷路了，还麻烦您替我解围，真是非常抱歉——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叫冲田三叶，是从武州来的。”

　　*

　　又过了一小时，神乐和红莲陪同冲田三叶到了真选组屯所门口。

　　“俗话真是说得没错，弟弟不靠谱的时候姐姐就会特别可靠阿鲁。”神乐看着屯所的大门神情莫测，“没想到那个抖S混蛋竟然有一个这么礼貌又漂亮的姐姐阿鲁！”

　　“我弟弟平时给二位添麻烦了。”三叶似乎是误以为红莲也是她弟弟冲田总悟的旧识了，微笑着打开自己的包裹取出了一个便当盒，“本来是给真选组的各位准备的，不过有缘遇见二位，得知总悟他交到了你们这样同龄的朋友我也很高兴——这是一点粗点心，不介意的话请用。”

　　“谢谢！”此时的两人没有意识到事情的——应该说是红豆糕的严重性，毫无防备地对红豆糕伸出了手。

　　——另一边，冲田总悟接到姐姐来到真选组的消息火速就往门外冲，还没冲到门口，只听轰隆一声巨响，真选组大门一旁的墙面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干出一个大洞，连带着半边沉重的木门都被那股力量带飞，往门内的方向冲出去十来米，径直砸穿了正对大门的审讯室的窗户。

　　紧接着一股黑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也冲了进来，中间在审讯室跟前停了停，又以一种快出重影的速度拐进真选组的庭院，一个猛子扎进了庭院的池子里。

　　“莲酱！莲酱救我——”一道让总悟颇觉耳熟的少女音从幸存的另外半扇木门后传来，紧接着又是轰隆一声响，神乐痛苦之余一个头槌干倒了这半扇挺立至今的木门，“好辣！莲酱——好辣——”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正在审讯室里审问犯人的土方十四郎顶着一头血从被砸烂了的窗户里翻了出来，拔刀冲向门口，“桂那帮人来突袭了吗？大白天的？总之……全员警戒！”

　　土方还没反应过来，眼前的冲田总悟已经往门口冲过去了：“姐姐！”

　　总悟这道罕见的乖巧声线让土方愣了愣：姐姐？

　　紧接着还没等土方消化掉这句“姐姐”带来的信息量，一道黑影迅速与他擦身而过，甩了他一身水珠的同时他听到一道清越的女声：“神乐我来了！”

　　再接着那个一直在门口呼天抢地的红衣少女就被那道黑影抱了起来，一黑一红两道身影又一个猛子扎进了他们真选组的池塘里。

　　一个大水花后整个世界安静了两秒，冲田总悟率先打破了这阵寂静：“姐姐，你没事吧？”

　　站在原地一脸茫然的三叶吃惊地摇了摇头：“我原以为她们会喜欢红豆糕的……这是怎么回事呀……是对红豆糕过敏么？”

　　——不，大约是对姐姐牌浓缩辣酱过敏吧，毕竟姐姐不管做什么都会放超多浓缩辣酱——但是这种事总悟是不会说出来的，他毫无犹豫地点了点头并附和了姐姐的话：“应该是吧，毕竟她们夜兔连阳光都过敏，会对红豆过敏也不奇怪嘛。”

　　一刻钟后，湿淋淋的红莲把湿淋淋的神乐捞了起来，两只夜兔跪在池边呕了半天的池水，一抬头就看到了土方十四郎那柄锃光瓦亮的长刀：“喂，你们被捕了——罪行是破坏真选组公共设施，有异议吗？”

　　他此时还带着一头被飞来木门偷袭时流出的血，神情中却不见一丝怒意，眼神紧盯着两个现行犯，一眼也不往身后站着姐弟俩的方向瞧。

　　红莲没想到自己工作还没找着就先被捕了，脑袋一偏又呕了一口池水，抱紧了也刚呕完池水眼神呆滞的神乐悲戚戚地假哭了一声：“我真傻，真的。我单知道一对姐弟中间如果弟弟不靠谱那姐姐定然十分靠谱这个谣言，我不知道姐弟连心这个道理……那姐姐把红豆糕递过来我就接了，我还递给了神乐。她是很听话的，我的话句句听；她拿起一个红豆糕来了，脸上还笑呢。她咬下去了，我就也咬下去了……”

　　“够了啊你这现行犯！”土方十四郎听这势头不对赶紧打断，“不要乱改别国名作的名选段啊！还嫌这个破动画接到的投诉不够多吗？！到时候你们那边那个天然卷老大说不定要向两国观众切腹谢罪啊！够了，山崎！把她俩给我关起来！”

　　她刚执行过那个令人无语的双面砂纸任务后没过多久她就被真选组抓了，起因还是一块浓缩辣酱馅儿的红豆糕，真是命运弄人。

　　“小总！”三叶抓住了总悟的手臂，说话时有些着急，“不是这样的，她俩只是红豆糕过敏罢了，你……去和那个人说一下。”说到“那个人”时她的声线有些抖，“帮她们求求情，留下前科就不好了……”

　　“放心吧姐姐。”总悟接过了姐姐的包袱，“我先陪姐姐去旅馆开个房间，离这里不远就有一家条件还不错的旅馆，回来之后我就马上处理那两只兔子的事。”

　　他对着姐姐笑得就像那种二次元随处可见的姐控弟弟一般乖巧，“一定处理好，姐姐放心。”

　　*

　　总悟来看两位现行犯的时候她俩刚干完二十多碗猪排饭，把一旁的山崎看得目瞪口呆。

　　“我说神乐，我觉得这里条件比银时那儿好多了，要不然我们就在这里待到刑满出狱算了。”

　　“莲酱说得有道理阿鲁！”神乐又光盘了一碗猪排饭，把饭碗往铁门口一搁，对着山崎喊了一句，“再来一碗！”

　　“再来个头啊！”山崎崩溃地抓住了自己的脑袋，“这可怎么办啊！别说让她们赔钱了，光猪排饭已经是一笔不小的开销了啊！怎么办啊冲田队长！”

　　“不要慌山崎。”冲田总悟走过去拍了拍山崎的肩膀，“抓她们的是副长，钱不够了就让副长的存折来填呗——嗯，就是这么回事，你去把副长的存折找来，现在就去。”

　　“……啊？”山崎欲哭无泪地回答，“我觉得我只会被副长打一顿……”

　　但要是不去他现在就会被冲田队长打一顿——于是他哭哭啼啼地出去了。

　　神乐见状“啧”了一声：“能吃猪排饭倒是不错，就是看到这张抖S的脸真的让人不爽阿鲁。”

　　“嗯？你俩认识啊？”红莲看了看冲田总悟又看了看神乐，“旧怨？还是旧爱？”

　　“谁跟他/她是旧爱啊！”

　　俩人异口同声的否认把红莲吓了一跳——不否认还好，这么默契的否认真的很难让人不多想啊你们两个小屁孩！

　　但这回总悟没急着和神乐拌嘴，而是蹲下身来，嘴角扯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比起那种事……要不要和我做个交易啊？”

　　红莲有些警觉：“什么交易？”

　　“我姐姐会在江户待两周时间，两周内麻烦你们看着土方，不要让他接近我姐姐，必要时把土方杀了也行——你们干万事屋的，只要给钱什么都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