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灵媒料理店打工的日子》酸辣薄荷

43、很多肉

　　当事人小缒抬起脸来。

　　“这样就好了吗？”

　　见洛欢没有动，表情还怪怪的，小缒努力思考了一下，终于恍然大悟。

　　“要把豆子挑出来！”
　　“要把别的丢掉！”

　　然后他又风风火火地弄了起来。

　　一阵忙活之后，小缒把一小碗脏兮兮的绿豆放到了洛欢手里。

　　“这样就可以了吧！”

　　洛欢接过来，又狐疑地看了小缒一眼。
　　小缒一脸“期待表扬”的表情。

　　变态什么的……果然还是想多了吧。

　　洛欢收回目光，犹豫了一下，鬼使神差地拍了拍小缒的脑袋。
　　“嗯……挺好的。”

　　小缒：非常开心.jpg

　　“那我去把它泡上。”
　　洛欢说道。
　　“现在刚刚中午，也许晚上就能吃上了。”

　　“要吃什么？”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那肉呢？”

　　洛欢犹豫了一下。
　　“我也在想要用什么做法。原本想用炖的，现在想来用炸的可能也不错。”

　　“都没有新客人呢。”他说道。
　　“昨天解决了好多客人的料理，今天突然就不知道做什么了。”

　　小缒挠了挠头。

　　“那你要不要看看那本书？”

　　“嗯？”
　　“噢，你说地方志啊。”

　　洛欢回到厨房里忙活了起来。

　　“可是没有什么线索指向，那就是一本厚厚的本地家族历史。语言也很贫乏，就像个流水账。”
　　“如果一点一点翻，还是挺无聊的。”

　　“啊……”
　　小缒抬起头思考了一会。
　　“那要干什么呢？”

　　“总之我们吃完午饭，我把肉腌上就去楼上储藏室翻一翻吧。反正房间也没有整理完，我去找找还有什么可以用的东西。”

　　听到要上楼，小缒一下子僵在原地。

　　“你就在楼下待着呗，去睡觉也可以。”
　　洛欢继续说道。

　　简单地吃过午餐后，洛欢把食材准备就绪，就独自朝楼梯走去。

　　小缒站在楼梯前面，抬着头一直望着他。

　　“怎么了？想上来？”
　　洛欢觉得好笑。

　　小缒：摇头。

　　“那我进去喽。你小心一点，别弄到什么东西伤到自己了。”

　　洛欢说完就自顾自进了阁楼，翻腾了一阵，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突然又往回走了出去，从门里探了个头。

　　果不其然，小缒还站在楼梯下，保持着抬头的姿势。

　　“你找完啦？！”
　　小缒一下子兴奋起来。

　　“……”
　　“我这不是刚进来么。”

　　这个场景似曾相识，他第一次出门买菜那天，小缒就是这样乖乖坐在门口等着。

　　洛欢叹了口气。
　　“小缒啊，你就没有什么想做的事吗？”

　　“有啊。”
　　“吃好吃的！”

　　“……那不吃饭的时候呢？”

　　“等着吃好吃的。”

　　洛欢就这样无语地和他对视了一阵，最后脑袋“嗖”地缩了回去。

　　几分钟后，他的脑袋又重新从门里探了出来。
　　小缒还在原地。

　　“小缒，你这样站在那里不无聊吗？”

　　“为什么会无聊？”

　　“就是……你什么都不做的时候，不会想要做些什么吗？”
　　洛欢越想越觉得奇怪。
　　“你也不玩手机，也不看电视……啥都不干。”

　　小缒歪了歪头。
　　“那些事情很好玩吗？”

　　“一般人都觉得挺好玩的……吧？”
　　“那你也不喜欢玩游戏？”

　　“什么游戏？”
　　小缒想了想，眼睛突然亮了起来。
　　“我喜欢玩游戏！”

　　洛欢松了口气。

　　“那你喜欢玩什么，我可以下载给你玩。”

　　他说着就打算下楼，把自己的手机给小缒。

　　小缒一脸兴奋。
　　“你要陪我玩游戏吗！”

　　“不是，你可以自己……”

　　“我喜欢玩水！还喜欢比赛跑步！”

　　“哎？”

　　洛欢的脚步尴尬地停住了。

　　小缒居然……是运动型选手？

　　“你要一起吗！”
　　小缒的高兴写在脸上。
　　“要玩什么？”

　　“运动的话我可能……咳。”

　　“哎？”

　　“现在外面那么热，会中暑的。再说了，附近也没有游泳馆……”
　　洛欢在楼梯上站住了。
　　“那个……下次吧。”

　　小缒的热情肉眼可见地消退了下去。
　　“噢。”

　　洛欢有点过意不去，想要说些什么话安慰一下，就看到小缒默默地在最下面一级台阶上坐下了。

　　不知道为什么，洛欢突然有一种熟悉感。
　　好像这样的事……曾经发生过。

　　下一秒，他就被这样的想法吓得一激灵。

　　他绝对不认识像小缒这样的人。再说了，对一个鬼魂有熟悉感，似乎不是什么好兆头。

　　洛欢甩甩头，把这段思绪清除出去，然后反身上了楼。

　　***

　　“小缒啊……唔。”

　　洛欢终于又抱着一堆东西出来后，正打算关上门，就看到小缒依然坐在那里，上半身斜靠在墙上。
　　看起来好像是睡着了。

　　洛欢关门的动作不自觉轻了很多。

　　他蹑手蹑脚地往下走，不曾想，因为楼梯太过老旧，每走一步都会发出吱呀声，还伴随着摇晃。
　　还没往下走几级，小缒就醒了。

　　“啊！你下来了！”
　　小缒一下子站了起来，脸上没有任何不快。

　　“嗯……你困了为什么不去房间里睡啊，坐着多不舒服。”
　　洛欢赶紧走了下去。
　　“你回房间吧，到吃饭的时候叫你。”

　　小缒摇了摇头：“我不想睡在房间。”

　　“为什么？房间里的床不比这舒服很多吗？”
　　洛欢皱了皱眉头。

　　看着小缒的表情，他突然想到自己从来没见到小缒睡觉的样子。

　　一开始是晚上自己出门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回来了，之后虽然给他整理出了一个房间，但晚上两人也是各自回房。等第二天一早洛欢起来，小缒已经在大厅里了。

　　难道小缒……从来没有睡过房间？

　　“你不喜欢那个房间吗？是……不舒服吗？”
　　洛欢小心翼翼地问道。

　　小缒摇了摇头。

　　“床很软，也很暖和。”

　　“那你……这两天晚上睡得安稳吗？”
　　“我看你好像都起的很早。”

　　小缒陷入了迷茫。
　　“我不记得了。”

　　“……”

　　洛欢拍了拍额头。
　　怎么还是这样。

　　“那你也不能睡在地上吧。”他说道。“要么我把椅子并一并，再拿床被子来，你睡椅子上。”

　　“为什么不能睡地上？”

　　过了一会。
　　“我还挺喜欢睡地上的。”

　　洛欢看着小缒单纯的神情，心里一下子五味杂陈。

　　小缒一定是从小就习惯了这样的生活，睡的是地板和外面的草丛，吃的是剩饭剩菜。
　　他都不知道可以玩手机、看电视，一定是从来没接触过这些东西。

　　好好的一个孩子，就是这样长大的。

　　“小缒啊，晚上我做一大盘肉，你多吃点好不好？”

　　小缒眼睛亮得像两个灯泡：“真的吗？！”
　　“很多肉！”
　　“给我吃！”

　　洛欢点了点头：“都给你吃。”

　　小缒的困意一扫而空，兴奋得在大厅里跑了好几圈。

　　“那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吃！”

　　“这才几点……总要再过几个小时吧？”

　　“噢……”

　　看着小缒的脑袋又耷拉了下去，洛欢急了起来。
　　得想办法转移他的注意力才行。

　　“我找到了小时候的相册！”
　　他情急之下说道。

　　“你要不……一起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