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娱乐圈]心上玫瑰》樱桃柑橘

17、第十七章

　　“……您为什么这样问？”孔刘轻轻抿一下唇，神色中少见地显出了几分不自在。

　　脸上沟壑纵横的老人年纪已经不轻了，她轻轻掀开盖子，看了一眼锅中的鸡汤。

　　在食物的香气中，店主奶奶慈和的目光再一次落在孔刘的身上。她缓缓地笑一笑，目光温暖：“因为我是过来人啊。”

　　奶奶轻轻搅动锅中的汤，温暖的香气随着她的动作一点点变得浓厚起来。她没有再去看孔刘，只一心看向手下正在翻滚的鸡汤。

　　“我家的那一位，以前看向我……”奶奶顿一下，跳过了未说完话，若无其事地继续说：“我的孩子们，看向他们喜欢的姑娘时，就是客人刚刚的表情。”

　　像是满天的星星都落入了眼睛里，望向那个人时，眼眸永远明亮又专注。即使再怎么想去掩饰，喜欢还是会在不经意间从每个举动中暴露。

　　“我以为，我应该是克制了的。”孔刘的神色有点拘谨。

　　因为那个孩子还太年轻。他纵使确实喜欢和心动，也不敢表露。一是孔刘跨不过自己的线，和一个未成年的孩子恋爱，另一个则是他性格中的犹豫又在作祟。

　　孔刘担心如果自己和金曦儿真的在一起了，他大了她这么多，性格又无趣，金曦儿后悔了该怎么办。孔刘总会想，她还年轻，应该和那些和她的年纪差不多的孩子在一起。

　　他一边想要克制，一边却又控制不住自己想要靠近。

　　店主奶奶轻轻笑起来。她雪一样的白发被整整齐齐地挽在脑后，打扮得也整洁体面，看得出来，年轻时也一定是个美人。

　　“或许吧。”她将火关小，盛出一碗汤放凉，才偏头看向孔刘：“但是，爱是无法被克制和掩饰的。”

　　轻轻抿了一口汤，确定味道刚好，头发花白的店主奶奶目光中有种洞察一切的明了。

　　即使孔刘确实已经见过太多，也走出很远了，可在这位已经快过完了一生的老人眼中，他也还是一个孩子。

　　她看向他的目光中有种浅却悠远的悲伤，“人的一生本来就不长，别让那些顾虑拖短了我们之间本就不多的相处时间了。”

　　“有时候，或许莽撞一点也好。”

　　孔刘一愣，心中像是被什么撞了一下般。店主奶奶也怔怔地出着神，两人的心神都未在这一方世界中，厨房内一时陷入了沉默。

　　直到汤水再次沸腾，所发出的“咕噜咕噜”的声音才唤回了两人的心神。店主奶奶歉意地对孔刘笑一下。

　　“抱歉，年纪大了，总是说些奇怪的话，希望客人别介意。”

　　“您客气了。”孔刘摇摇头，浅浅地笑一下：“我觉得您的话值得我去思考，谢谢。”

　　听见他的话，店主奶奶眼角的皱纹舒展开来，“客人不介意就好。也多谢你今天听我说这些胡话了。客人去外面坐着稍等，你们点的东西马上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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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辈？前辈？”金曦儿的声音自对面传来。

　　孔刘终于从刚刚的回忆中清醒过来。他一抬眼，便正对上女孩担忧的目光。

　　“前辈，你没事吧，刚刚一直喊你都没有反应。”金曦儿的眼中闪着急切的担忧。

　　孔刘突然就又想到了店主奶奶那句“爱是无法被克制和掩饰的”。他心中一动，但很快便克制住了。孔刘看得出来，金曦儿此时望来的目光中并不含男女之情。

　　但他突然就想看一看自己望向金曦儿时的目光是什么样的了。到底是如何的目光，才能让自己这个在前女友口中“根本感觉不到爱她”的人，在那位老人看来，爱意分明到无法掩饰。

　　可无论怎样，孔刘现在是没办法看到的。

　　于是他只是摇摇头，唇边笑意温和，仿若平常无二，“没事，刚刚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有点出神。”

　　孔刘不知道他现在看向金曦儿的目光是怎样的，但他视线望向的主人却是可以回答的。

　　从孔刘从厨房出来之后再一次将视线投注到自己身上时，金曦儿就明白，有什么东西改变了。

　　他望向自己的视线，相比于之前的克制与看小辈，现在的更加炽热一点。虽然仍未彻底的改变，但金曦儿依然察觉到了孔刘的动摇。

　　她垂下眼，仿佛放下心来一般松了一口气，低垂的眼睫遮去了金曦儿眼中所有的思绪，让她看起来好好似真的只是在因为面前的人，而思绪浮动。

　　“那就好，前辈没事就好。”金曦儿明丽地笑起来，店中暖黄色的光从上空撒落，为光下的少女镀上了一层模糊的光晕。

　　“我这么喜欢前辈，才不许你有事！”她皱皱鼻子，故作凶巴巴地说。语气里有种小女孩儿的理所当然。

　　理所当然的喜欢，以及，理所当然的要求。

　　但孔刘只能听见那句“喜欢”。

　　在模糊的光线中，没有人能看见她灿烂笑容之下涌动着的算计与恶意。所有看见金曦儿的人，只觉得她像是自童话中走出的小仙子。

　　——拥有着无瑕的美貌与最干净的气质。

　　让人无端联想到深海水族馆中，隔着透明的玻璃壁，看见大片大片透明发光的水母在深蓝色的海水中沉浮时的情景。

　　精致绮丽到不可思议的美丽。

　　人类对于过分的美丽，首先会感知到的，却是恐惧。然后才是无法抗拒的心动。

　　“咚——”

　　孔刘听见了自己心脏重重下落的声音，像是第一声被敲响的战鼓。随之而来的，便是完全失衡的心跳声，一声快过一声，一声重过一声。

　　对面的女孩子正无聊地拿着杯子在手中捏着旋转，观察。她好像根本没有注意到对面的人的模样。

　　没有注意到，孔刘轰然倒塌的防线。

　　“客人，你们的餐好了。”店主奶奶将托盘放在桌上，再将餐食端下。

　　听见她的声音，孔刘才回过神来。他狼狈地偏开视线，不去看金曦儿。看向正准备离开的店主，孔刘客气地道谢：“多谢您。”

　　头发花白的老人摇摇头，拿起木制托盘：“客人您太客气了。”她对孔刘轻轻笑一下：“祝您心想事成。”

　　心想，事成吗？

　　孔刘看一眼对面正好奇地看着他们交谈的金曦儿，眼中笑意弥漫：“借您吉言了。”

　　晚餐过程中并未发生什么特别的事，只是偶尔，金曦儿还是能听见塞德里克提醒她世界融入度增加的声音。

　　她的视线在对面正在为自己盛汤的男人身上轻轻一落，随即转开。

　　接过孔刘递来的鸡汤，碗中香浓的汤的温度顺着白色的瓷碗传递至金曦儿的手心，坐在对面的男人望来的视线平和温柔。

　　那点暖意仿佛要直熨到人的心底去。可金曦儿内心却只有一片平静无波。

　　她缺爱，也不缺爱。金曦儿只缺新鲜的爱，但自她有印象起，她从来不曾缺过来自于不同人的爱慕。

　　无论出于真心喜爱金曦儿这个人，还是只喜欢她这张脸。

　　“谢谢前辈。”金曦儿对孔刘弯着眼睛道谢，换来他一句轻笑。

　　晚餐结束后，天已经彻底地黑了下来。孔刘和金曦儿并肩从店中走出时，正巧一阵晚风吹来。

　　乌云遮住了天际的皎月，鼻端隐约可以嗅到一种闷热而潮湿的气息。

　　快要下雨了。

　　温度微凉，金曦儿在晚风的吹拂下不由轻轻抖了一下。下一瞬，一件仍带着男人身上炽热体温的外套披上她的肩。

　　金曦儿嗅到了很好闻的古龙水香，夹杂着一种若隐若现的松木香气，清洌又好闻，让人想到大雪后被落了满枝白雪的翠绿松针。

　　高大的男人垂眸看向她，夜色深深下显出一种莫名的侵略性来。因为替她披衣服的原因，现在看起来，就像是他将她搅进了怀里。

　　但下一秒，这种感觉便很快消退。孔刘退开了。

　　“我送你回去？”他问。

　　得到金曦儿一个摇头，女孩子缩进他的外套里，看起来可爱极了。

　　“不用啦，今天已经很麻烦前辈了，”金曦儿捏着外套边沿的手指白得发光，此时正因为不好意思而轻轻摩挲着孔刘的外套。

　　他的目光无意识被吸引一瞬。随着女孩的动作，仿佛也有一只猫爪在自己心上轻轻抓挠般。

　　“有人会来接我的。”金曦儿垂下头，“而且前辈不是说今晚和朋友们还有约嘛。”

　　“能占用你的晚餐时间，我就已经非常非常开心啦。”她的声音绵软又甜蜜。

　　孔刘的目光变得柔软。看着眼前这个孩子，他在心里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怎么能，总是说出这样让他心软的话呢？

　　看出金曦儿的不好意思，他主动退了一步：“那我先走，你进去等，好吗？”

　　孔刘明白，金曦儿是不会同意他陪她一起等的。她怕耽误自己的时间。

　　看见女孩子躲在自己的外套中乖乖点头的模样，他的目光柔软。拍一下金曦儿的头，孔刘转身离开。

　　他想到她的生日，轻声笑起来。

　　还有，10个月。

　　虽然南韩20成年，但孔刘想，18岁就好了，上了大学，就可以了。

　　一辆跑车与他擦肩而过，疾速驶向那家店的方向。

　　三分钟后。

　　李株赫看向正站在店门外面无表情发呆的金曦儿，勾起唇角。

　　“Hi！女士！”他对她挥挥手，示意金曦儿看过来。

　　手拄在车窗上，满脸笑意的李株赫简直像是什么寻欢作乐的糟糕富二代，但他看向金曦儿的目光却明亮如火光。

　　在她望过来的那一瞬，李株赫将食指与中指合拢，从自己的太阳穴往前一送，“李株赫号专车，为您服务。”

　　夜风吹起他额前的黑发，在昏暗处，李株赫的眼眸如星，望向金曦儿时，其中的笑意几乎要满溢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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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前期主要就是孔叔和苏荷
至于孔叔发疯，也没多远了，初恋苏荷嘛，一定下来就，你们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