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最终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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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年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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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物》杂志/访谈栏目
「猫娜娜，31岁，丹火律所主任律师，胜率高达99%，被称作律师界的“不败神话”。在接受《动物》杂志的专访时，猫娜娜表示：“几年前，几乎所有人都不相信，我能带领继承自父亲的律所走向辉煌；而我职业生涯的转折点，是从一场为家人而战的胜诉开始的。”」
《动物》：您提到“家人”，能请您简单为我们介绍一下您的家人吗？
猫娜娜：好的。我的父亲，你们应该知道，是丹火律所的创始人，先母是一位舞蹈演员，我底下还有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
《动物》：您还是谦虚了，猫白雪女士的成就可不能简单用一句“舞蹈演员”来概括。
猫娜娜：哈哈，我知道大家都尊称我妈妈为“芭蕾舞艺术家”，不过某些情况下，这种称呼或许把她捧到了过高的位置上，将她神化了。对妈妈来说，这只是一份她深爱的、可以为其奉献一生的职业罢了。在对待自己的事业的看法上，我的父母倒是出乎意料地一致。
《动物》：您说的那场“为家人而战的胜诉”，是指六年前轰动全网的猫大财案吗？
猫娜娜：是的，在那场官司中，我成功地要回了我的妹妹。
当年我母亲遭遇暴风雪时，我的妹妹也一起失踪了。直到六年前，我在一次合作洽谈中偶然遇见了长大的她，才知道她当时还是婴儿的被边缘城区的一家福利院救起，并在四岁那年被猫大财一家收养。
既然您关注过猫大财案，那您应该也知道，我妹妹在猫大财家过得并不好，更是成为了被养兄入室抢劫、甚至故意伤害的受害者。
在进行走访调查后，以我妹妹强烈的个人意愿作为基础，加上有她在猫大财家极低的生活质量、当年并不正规的领养手续、DNA检测结果等证据，我们最终重新得到了她的抚养权。
在那之后，重男轻女、基础教育等问题，也被网友普遍讨论。
《动物》：有传闻称，您的妹妹就是最近有很高讨论度的猫可可老师？
猫娜娜：对。说实话，她能做到仅一年时间，就把被称作“吊车尾”的班级带到一本率百分百，其实并不在了解她的人的意料之外。在她高二那年、我找到她时，她已经是个很优秀的孩子了。
《动物》：猫可可老师和她的恋人都是很优秀的人呢。对于她的恋人——近年来风头大盛的篮球名将虎翼，您有什么了解吗？您可以跟我们讲讲他们的故事吗？
猫娜娜：虎翼吗，在职业篮球方面，他很有野心，本身也具有相应的才能，我相信他今后会拥有远超现在的成就。不过最重要的还是，他非常地可靠，我们能很放心地把可可托付给他。
至于他们的故事……作为非当事人，还是不好说太多他们的私事。他们的感情很好，而且在我们认回可可之前，他们就已经在一起了。
不过有一点要纠正一下，他们上个月就结婚了，所以不应该说“恋人”，而是“丈夫”才对。
《动物》：什么！这还真是出人意料……完全没听见风声啊。
猫娜娜：可可和虎翼都是比较低调的人，婚礼也只请了家人和朋友。你想想，在接受采访的时候，虎翼也从来不会回答篮球之外的问题吧？他的公私是分得很开的，也很保护可可的隐私。
《动物》：您的妹妹都已经结婚了，您却一直没有另一半的消息，莫非您是独身主义者吗？
猫娜娜：独身主义者？不，我并没有什么把自己分类的想法。只是，在还没遇到合适的另一半时，我更愿意专注于手头的事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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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盘腿坐在酒店柔软的沙发上。
翻完《动物》周刊的访谈栏目，我嘬了口热奶茶，对手机视频通话对面的狗脸吐槽道：“姐姐真的好像那种朋友圈秀崽的妈妈哦，只不过秀的是我。”
“诶，你别说，要是换二哥我，肯定能给你吹出更多花儿来。”
卖保险的狗先生——现在应该叫“汪太郎哥哥”了——先是嚷嚷了一句，紧接着露出怨念的表情。
“可惜《动物》这种杂志根本不会采访我。”汪太郎嘟囔道，“姐在采访时也只会提你，对我就直接轻飘飘带过。”
我放下奶茶，安慰他：“等你干掉你们老板成功上位，采访不就来了嘛，靠什么姐姐。”
“说得对！”汪太郎顿时打鸡血似的精神起来，“我把他们全都卷死，老板之位就是我的了！”
喊完口号，他隔着屏幕对我左看看右看看：“话说虎翼那小子呢？”
“他在洗澡呢。”我指了指自己湿漉漉的头发，“我刚洗完。”
“你不吹头啊？也不怕偏头疼。”
我笑嘻嘻：“反正虎翼出来会帮我吹的。”
“……”汪太郎无语一瞬，“他是什么废人养成机吗？”
他还是不满意，像是觉得还有什么没叮嘱够的，开始广撒网式地跟我叨叨。
“景区多拍几张照片发给哥哥……”
“离开酒店时记得别落东西……”
“多买点东西，不要心疼，直接压榨虎翼，反正这小子结实好用……”
我本来还“嗯嗯”点头、耐心听着，听到后面越来越离谱，终于忍不住紧急截断、转移话题。
“好啦好啦，哥，你看我们酒店外是雪山哦。”我转过镜头，把落地窗外的雪景给他看，“回头给你发照片哦。”
……
在这六年间，发生了很多事情。
首先是，我找回了我真正的家人。
当年在篮球场遇到的猫娜娜律师在最初的震惊后，很诚恳地要了我的头发去做DNA亲子鉴定，并留了我的联系方式。
鉴定结果出来后，她带我回了趟家。
然后我就在家里见到了，我的亲生父亲，一只大黑狗，以及……卖保险的狗先生，我的哥哥汪太郎。
汪太郎等在门口，一瞧见我就扑过来，抱着我的脑袋嗷嗷大哭起来。
“我就说当时没有看错！我真的有妹妹了！”
我望着他，失语。
原来，从“我长得很像他过世的妈妈”，到“他家猫狗双全”……他没有一句是在诓我啊？
那为什么他能把所有话都说出一股骗子的味道？
之后，猫娜娜和我了解了我的大致情况。
为了争取我的抚养权，她驱车带我去了当年收留我的、边缘城区的福利院。
十三年过去，福利院的负责人早已换了几轮。这一届负责人在听明我们的来意后，带猫娜娜去查档案，而我则留在院里转悠。
福利院翻新了几次，已经不是我当初印象里那个破败院落的样子。我路过打闹的孩子，来到后院。
在后院角落，我看到了当年的院长奶奶的墓碑。
后来我了解到，在度过那次饥荒年后，院长奶奶收留了更多的孩子。她尽可能地给他们更好的吃住条件、为他们寻找更合适的领养家庭——就好像拼命地想要弥补什么。
她当了一辈子福利院院长，最终寿终正寝，没有留下任何子嗣。
这些都是当时的我并不知道的。我只是在她的墓碑前静静站了一会儿，然后放下一朵花。
两个月后的那场官司中，猫娜娜带回了我，也把猫大财钉死在了牢房里。
找回家人的一年后，我考上了top1的大学，毕业后就出来当老师。
我一就职，手头就被扔烫手山芋般甩上了全年级成绩垫底的毕业班。
这个班大班学生都是家长塞钱进来的，每天都有三分之一的人缺课，剩下的三分之二也是性情顽劣，“杰帅签名的球鞋”和“最高级的甜丧风妆容”远远比近在咫尺的高考更让他们感兴趣。
之后，就是可以拿来拍一整季励志连续剧的、我和这个班长达一年的斗智斗勇历程。
我针对每个人的性格爱好，进行了逐个击破。
当时虎翼已经是小有名气的篮球明星。在班里酷爱篮球的那几个男孩子激动地讨论他的比赛时，我走过去，假装不经意地开口：“你们这么喜欢他，怎么不见你们买有他签名的产品？”
几个男孩子朝我翻了个白眼。
“谁不知道虎翼从来不签名啊，他老直男了。”其中一个鄙视道，“老师你一看就是圈外人。”
“我可以搞到哦。”
“哈？老师你在说梦话吗？”
“真的哦。”我笑眯眯，“毕竟虎翼是我男朋友嘛。”
“……”
他们敌视的眼神渐渐转变为同情。
“老师，你……”他们想了想，难得选了相对委婉的措辞，似乎是怕刺激到我这个“精神病人”，“……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我果断拿起手机给虎翼发信息。
[猫可可：现在有空吗？]
虎翼秒回。
[虎翼：有。]
[猫可可：想给几个说我白日做梦的小兔崽子看看你的真容。]
[猫可可：（猫猫冷笑.jpg）]
[虎翼：？]
[虎翼：可以。]
我当着几个小孩的面打通虎翼的视频通话，很快，屏幕上出现了虎翼的身影。
青年穿着篮球运动服，正用毛巾擦汗。他随意抹了把脸，问我：“想给谁看？”
我倒转镜头，把屏幕对着三个小孩。
虎翼冲他们点头：“你们好。”
他们：“……”
“啪嗒。”
不知道谁的笔掉地上的声音。
“介绍一下，这是我男朋友。”
我对三个惊呆的男孩子笑眯眯，诱/惑道：“如果你们期中考能达到及格线以上，就给你们珍藏版虎翼签名哦。”
……
挂了哥哥的电话后，洗手间那边传来开门的声音。
虎翼擦着头发走了出来。
六年过去，当时还稍显稚嫩的少年已经抽条成长为修长而结实的高大青年。由于屋里开了暖气，他只穿了件黑色的薄t衫，布料下隐隐透出肌肉充满力量感的弧度。
他瞥向我，擦头发的动作一顿：“怎么不吹头发？”
我理直气壮：“我懒得自己动手嘛。”
听到我近乎等同于明示的回答，青年红眸中透出一丝无奈来。他认命地放下毛巾，拿来吹风机，来到我身后，单手撩起我的头发。
头顶传来吹风机呼啦啦的声音和恰到好处的暖风。我舒适地眯起眼睛，乖巧地当我的废人。
吹完头，我把他拉到沙发上，在他刚洗完澡、还透着热气的臂弯里，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坐下，打开电视，看滑雪节目。
虎翼从身后抱着我。他的注意力倒不在电视上，而是百无聊赖地玩我的发梢。
我任由他玩，一边盯着电视，一边随口道：“明天是不是要早起？”
“嗯。”虎翼垂眸，捏着我的发尾，漫不经心道，“不是要看日出吗。”
我说：“那我们今晚早点睡吧。”
他说：“好。”
屋外下着飞雪，而屋内开着足足的暖气。虎翼的怀里很暖和，在电视的背景音中，我不知不觉感到了困倦。
当我的头开始不自觉地一点一点时，虎翼一手抱着我，关掉了大灯，只留一盏昏黄的小夜灯。
他低声问我：“睡吗？”
我枕在他有力的手臂上，迷迷糊糊地扯住他的衣领，嘟囔：“晚安吻……”
青年听话地低头，亲了亲我的鼻尖，然后侧头吻上我的唇角。我的舌尖很快尝到了柔软的甜味。
亲了一会儿，似乎就停不下来了。
空气中的温度一点点变得燥热起来。
我陷在柔软的沙发里，眼前是被生理性泪水浸染的沙发布料。
我胡乱回头瞥了一眼，看到一双在黑暗中紧紧盯着我、亮得惊人的红色眼睛，如同夜晚的警示灯。
小夜灯昏暗的灯光照亮了晃悠的老虎尾巴。毛绒绒的尾巴尖湿漉漉的，尾巴环透着亮晶晶的色泽，银色浓重得像是要滴出水来。
“啪嗒。”
有水滴落在我背上。
是虎翼的汗水。
青年的下颚紧绷着。他在我耳边哑声问：“可以吗？”
我早就把什么“今晚要早睡、明天要早起”抛到了脑后，只会脑子乱糟糟地点头。
在得到我的应允后，大老虎不再客气，毫不犹豫地低头，张嘴叼住我的后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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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凌晨，天还没亮，我们就起床了。
我本来困得不行，被狂乱的寒风一吹，整个人清醒了大半。
我往羽绒服里缩了缩，对虎翼抱怨：“你怎么能那么精神啊。”
虎翼看了我一眼，笑了声，低头握住我的手，轻轻塞进他的兜里。
我们循着既定的登山路线上山。
后半程，风雪稍稍停歇。
当我们登上山顶时，夜空边缘恰好透出第一束光线。
虎翼拉着我的手，停驻脚步。
逐渐明亮的光芒从地平线处显露，擦去深紫色的夜幕和其上点缀的星子。渐渐地，一轮灼热的光球从群山中探头，带来染就了蔚蓝色的天空。阳光扑面而来，群山遍野的皑皑白雪仿佛在发光。
太阳升起了。
我的耳边响着呼呼的风声，心脏在胸腔疯狂跳动。
忽然，我听见虎翼的声音：“猫可可。”
我下意识抬头，撞进一双注视着我的红色眼睛中。
青年低头望着我，抬手，温暖的手掌轻轻罩住我被风吹得冰冷、却又在激动中有片刻回暖的耳朵。
“其实，在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听见他说，“我就开始喜欢你了。”
……
很多年前。
新生入学的第一天，少年抱着球，孤零零地站在空荡荡的走廊中。
隔着一扇门，教室里传来朗朗读书声。
开学就迟到，恐怕得是个成老师眼中钉的大刺头。少年深知这一点，在后门徘徊，纠结着，不太敢进去。
就在这时，独自坐在靠门最后一排的少女像感应到了什么，忽然抬头看他。
隔着一扇窗，他们对视了。
少女盯了他半晌，忽然朝他做了个“嘘”的动作。
趁着讲台上老师没注意到这边，她探过来，轻手轻脚地拧开门把手。
后门悄无声息地开了条缝，少年见状，迅速溜了进来，在少女身侧的空位上坐下。
少女打量了他一会儿，“噗”地笑出声，用课本遮住脸，悄咪咪对他竖了个大拇指：“同学，你这……勇士啊。”
少年看到少女带笑的眼角和亮晶晶的眼睛，心里猛地一跳。
他不自在地扭过头，嘟囔了一句：“要你管。”
……
这就是故事开始的地方。
-完-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最终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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