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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4、第一六三章 交锋 ...

  •   车夫早牵了马车在外等候,南昭文出来时,已看不出面色喜怒,依然是那张沟壑万千的,日迈月征的,风霜无数的老脸。

      余何意向南昭文笑,上车,问候道:“早饭用的怎样。”

      南昭文点了点头,惜字如金。

      “嗯。”

      两人于是算打过场面交道,各都不说话也。余何意坐在车上,自觉无趣,但外人在此,不便修炼化功大法和云龙折,于是将龟息功运行起来,自行修炼。

      练到中途,南昭文忽然开口。

      “楚老爷说,你叛出清风观,是有人从中设计陷害。”

      这是一个很敏感的话题,师门的追缉令一直悬在头顶,虽然以余何意的本事和名声,也未必会有多少人来匡扶正义,替天行道,但多少是个污点,让余何意耿耿于怀。

      这一路走来,有不少人都曾在他面前提起此事,但没有一个敢像南昭文这样,直指关窍。

      余何意的脸倏忽沉了下来,没答话,甚至于直直盯着南昭文,微微眯起双眼,这是他心中动了杀意的表现。

      南昭文气定神闲,仿佛余何意的张牙舞爪,只是一只小奶猫在哈气,不值得为之动容,而他口吻也是一贯淡定。

      “要是尽快完成楚老爷的委托,清风观的追缉令,我可以出面,代为处置。甚至于,你恩师那边,我也可以帮你。”

      “你?”余何意心中嗤之以鼻,不以为然,反问道:“我恩师王善长什么样,你见过吗?”

      不怪余何意这样问他,南昭文,是,很出名,很有本事,捉刀榜上的无冕之王,凡事到他手上,就如同洪炉点雪,转瞬消融,不过再出名,再有本事,那也是个漂泊江湖的无根之客,比起清风观、华山派、太清山这样传世的教宗来说,实在渺如微尘。

      就凭他?

      在清风观修行之际,余何意从没听恩师提过捉刀榜的事,也别说什么黄金台,更没听过他南昭文的威名。

      “不错,我确实不认识贵派道长,不过,有人认识,而且这个人,刚好欠我一个大大的人情,此人就是少室山的了凡大师。”

      余何意皱起眉来,“了凡大师早已坐了三年死关了,他倒确实和我恩师有些交情,但你能请他出关吗?”

      南昭文道:“我要是办不成,这南昭文的金字招牌,可就砸在你小子手上了。你觉得我会拿这件事来开玩笑吗?”

      余何意依旧半信半疑,不过嘴上假装松口道:“要真能作成此事,南老先生,你就是我的再世恩人呐,我必有报偿,你放心,楚家的事就是我的事,我肯定放在心上,一定尽力。”

      南昭文点点头,心中道,但愿如此。

      其实这几天相处以来,他已把余何意此人看的很是分明,从初见时的交谈,到后来几经推搪,再到马车上路后,每时每刻的苦练,此子野望非小,心志坚毅,做事颇有主张,偏偏又鹗心鹂舌,甚会假模假样,从武功、心性、手段来看,无一不是人中龙凤。

      这种人,不能以武力威逼,也难以用金银引诱,想让他为你出力办事,非得他自有打算不可,先前为了楚家的事,余何意且还勉强重他几分,但近日来南昭文见余何意愈发不耐,知道他已有些退意来了,才有晨起那一番谈话。

      可是多加试探以来,余何意又滴水不漏,不透半丝话锋给他,在南昭文处理这么多棘手委托之中,余何意的难缠程度,至少也排在前三之列。

      所以南昭文丢出了这块他不能拒绝的诱饵,只为了余何意能尽心尽力。

      马车行了半日,越过两座山坡,来到一个崎岖的所在,正逢日上中天,马匹炎热难耐,实是走不动了,车夫连声道‘迂’把马勒停,偏头问道:“大爷,马要喝口水了,不然中了暑时,恐怕不方便,咱们在这儿打尖吧。”

      余何意中止了修行,无可无不可道:“那就休息会儿吧。”

      他挑帘往外一眺,说道:“南面有水,你去打点水来。”

      车夫应声跳下车去,就往南走,手里腰上都挂着数个水囊,余何意回身问南昭文。

      “南老先生,下车来用过饭走吧。”

      南昭文摇摇头。

      “我不用,你们吃吧,尽快上路,天黑前要赶到长安。”

      余何意道:“晓得,我去打些野味,那老先生在这稍候。”

      有话时长,没话时短,余何意这一趟出猎总之是顺顺利利,无风无浪,不过一刻钟的功夫,就打了三只野兔,一只野鸡,回程时路见一只鹳鸟,虽见是个鸟雀无肉之属,但想三人未必够得一餐,打回去尝尝味道也未尝不可,遂也打了下来,一并带回。

      到停脚地方时,打眼看着南昭文一向缠住的那把大刀,在烈日光辉下寒芒闪闪,余何意心生好奇,这是哪路剪径的强人,撞到守门的神煞了,这热闹,可得看看,脚下加快了步子,没几步赶到现场时,见一个络腮胡粗莽大汉,戴着老长珠串,一顶被劈开两半的斗笠丢在地上。

      而其人正被南昭文的大刀压住了脖颈,半跪在地上,抻着脑袋,嘴里还在叫骂。

      “老东西,你不讲武德,你偷袭,快放老子起来,老子要跟你重头打过。”

      余何意一乐,这人不就是茶棚里和那女人吵架的戒刀汉,怎么在这儿?他心中随即一疑,但只走近了问道:“南老先生,这位?”

      南昭文坐在车前闭目凝神,手里压着那把,可以割喉断命的大刀,到余何意问话时,他才睁眼,看向余何意。

      “这人鬼鬼祟祟跟在附近探看,被我拿下了,是你的仇家麽?”

      余何意恍然明白,怪道南昭文没下杀手,原来以为是我引来的,特地等在这儿做人情呢,专要杀给我看,教我承他的好意,嘿嘿,老奸猾。

      他摇头否认。

      “南老先生没喝茶所以不晓得,他就是昨日在茶棚生事的那个男人,我不认识。嘿,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鬼鬼祟祟的跟着我们?你可知道这位是谁吗?”

      那汉子梗着脑脖,骂道:“我管是谁,我没跟着你们,你们快放了老子。鬼蜮伎俩,不是好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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