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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既有近虑又有远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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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须要学会控制力量。
偏偏在这方面,幽能提供给幸村的经验太少。虽然她自己也经历过这种情况,最终也确实控制住了,可那却是在主神修复力量的帮助之下。
无论她怎么乱来都没关系,不管试多少次也没所谓,只要是在主神空间中就意味着她一定不会死。在这个前提保证下,虽然痛苦,却绝对是放心的。
死,也是死在恐怖片中,而不会是死在发生于两部恐怖片之间的空挡里的觉醒上。
但这个世界可没有那发光鸡蛋啊。
再说,不同人的觉醒过程本来就是不一样的。当初她是在抵抗时空扭曲时爆发的对抗型灵力觉醒,针对的是外界;而幸村却是体内两种力量慢慢失衡导致的必然觉醒,完全是内部矛盾激化。
如果幸村体内只有一种力量的话他应该会是一个天生的灵能力者,就像柳生和仁王。虽然,力量会比觉醒成功的他弱上很多,但总比有生命危险来得好吧,这个世界又不需要那么强的战斗力。
幽忧郁非常。
“我真是搞不懂你在担心什么东西,”藏马皱眉,“就算你当初是有一个强力的作弊器在,但我记得你说过大部分还是你自己硬撑过去的。你当时的情况毫无疑问比他现在要凶险得多,你怕过吗?你死了吗?”
我会硬撑那完全是被曜警姐姐逼的,说什么再没有比觉醒过程更能体会到力量波动的了,要好好体会啊。然后就放任她身体崩溃得死去活来,只有真的快断气了才把她放到主神那儿去修复一下,刚缓过气就又被扔角落里自生自灭,如此循环往复,直到她,活了下来。
怕?她的神经全用来崩溃了,哪还能感受这种高端情绪,等她有余力去感受的时候,一切都结束了,她也彻底淡定了:爱咋地咋地吧。
至于死,她这么一个优良小白鼠,楚大人哪舍得让她死啊,好歹也要解剖实验完了再说哈。
“那不一样。”幽忧伤地总结。
藏马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就像如果我自己断手断脚,”幽尝试着解说,“虽然很痛很麻烦,但咬咬牙也就过去了,主要心思会放在度过当前困境以及之后的修复上,但如果是我在安全的地方看着你断手断脚,我就会头皮发麻,心惊胆战,忐忑不安。”
幽顿了会儿,迟疑地看着藏马:“这么说,你能理解吗?”
藏马给了她一个理解的微笑——怎么看怎么虚伪——然后,转身就走,迅速消失。
“唉”幽沧桑地叹息,“这年头想找人谈心实在很有难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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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藏马谈过之后,幽的思绪清明了下来。其实她一开始就知道,幸村的情况虽然凶险,但真正出事的几率却是很小的。
如果以楚大校那五成以上就能赌任何事的标准来判断,这件事简直是不用考虑的稳赢,什么身家性命都可以往上压。
但问题是,意外的几率再小,却始终是存在着的。幽没法放下心来。
事不关己,幽可以乐呵呵地纯当看戏;事情只与她相关,她也可以当做冒险游戏,大不了玩掉小命,她赌命又不是一次两次了。
偏偏是与她相关的人,却不是她能代替承受的负担。
幽缓缓地呼出一口气,依然担心着,依然对最后一点危险几率束手无策,但情绪是稳定的:她不能乱。
仁王柳生现在还太嫩了,能帮得了幸村但真有意外时却难以对形势做根本性的扭转。
藏马倒是有这个能力,但对一个外人他能纡尊降贵帮一次就算不错了,不可能再出手第二次,再说他即使出手也只会是像刚刚那样略微指引诱导而不会考虑强势守护。
所以,她不能乱,尤其,不能把她的不稳定不确定再加到那些已经心慌意乱的少年身上。
“哟,你们还在啊。”幽懒洋洋地跟待在幸村病房门前的王子们打着招呼,就像每一次在鬼屋见面一样。
柳点了点头:“精市的样子看起来还好,幸村叔叔他们进去陪他了,我们正打算离开。”
幽暗暗苦笑:原来在她找帮手稳定自己情绪的时候,女神大人已经自食其力地控制住自己的心绪并且安抚完群众了吗?看来她的承受力还比不上作为当事人的主上啊。
真田压了压帽子,大概是认识幽以来头一次如此认真地看着她:“精市他到底怎么了?”
想起来在原剧情中这群少年的彼此信任相互扶持,幽愣怔过后,笑了笑,觉得自己应该是太小看他们了,走到他们身边,保证自己的音量不会被外人听去:“跟柳生学长仁王学长相似的情况,只不过因为是后天突然觉醒的力量,身体一时承受不住,适应了就好。”
“会有危险吗?”柳生问道。
幽稍稍迟疑,最终决定照实说:“有。适应力量需要改变身体原有的部分属性,改变的过程是渐进的却也是激烈的,甚至会很痛苦。有点凌迟的味道。”
说到这里幽极其轻微地打了个冷战,没有人察觉:“不过,我已经尽力疏导了幸村前辈的力量。没有意外的话应该是不会出问题的。”
“意外?”仁王绕着小辫子,问道。
“啊,”幽不知道是在回答还是在叹息,“灵力觉醒事实上可以算是一种涅槃,虽然我自己也经历过一次,但因为每个人的情况不一样,加之我没有见过其他人的觉醒,所以我也不能做绝对的保证。”
柳轻轻拍了拍幽的肩膀,丸井把一块泡泡糖塞到幽的手中,切原傲娇地说‘部长才不可能有事呢’,桑原乐呵呵地点头投赞同票,真田的‘不会松懈’也不知道是在替幸村作担保还是在给自己打气或者是在准备加大力度鞭策部员,无敌双打带着相同的笑意注视着幽。
是安慰,也是信任。
让幽从些微迷茫中回过神来:似乎被少年们鼓励了呢。
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幽忍不住轻笑出声。
“会没事的。”她说,眼中满溢着温暖与柔和,云淡风轻的,理所当然的,一定不会有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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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幸村看着窗外,貌似沉思,实际上是在发呆。
一直以来幸村都把自己的时间安排得很好。网球、学业、画画、园艺,喜欢的、必要的,他一直调节着各部分所占的比例。
当然也会劳逸结合,当然也有放松思绪,但纯然的毫无意义的发呆,其实是很少很少的。
不过,这种行为他并不陌生,因为常常会在某个他一直注视着的女孩身上见到。
就跟睁着眼睛睡着了似的。
听到敲门声,幸村转过头,“请进。”他说道。
看到进来的人,幸村挑了挑眉。
“不用找了,”来人的语调优雅中带着调侃,道貌岸然下满是妄动的跳脱,是幸村相当熟悉也相当头痛的,“那丫头还在家里睡得昏天黑地,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等着被王子吻醒呢,或者,”他略微拖长了声音,“你有兴趣试试?”
他还真挺有兴趣试试的。幸村暗忖,可惜现在的敌我形势还不允许他如此大大咧咧地挑衅出来。
“看病人不用带礼物吗?”幸村微笑着,非常有礼非常谦恭,“吉良学长。”
吉良朔夜皮厚着呢,半点不见脸红:“我们是什么关系,何必在意这种小事呢。”
是啊,我们算什么关系,我倒是对此相当好奇。幸村完全不想纠缠于这个既能勾起他抓狂回忆又能预示他坎坷前程的问题,于是道:“幽还好吗?”
“死不了,”某个当人哥哥的没心没肺地回答,“爸妈不在,她正好可以睡死过去直到精神力完全恢复,不会发生上次那种全身疼痛脱力的情况。”
“那就好。”幸村松一口气,虽然知道那丫头是有分寸的,但就怕她的分寸和他的尺度彻底不在一个位面上。
“行了,不用管她,”朔夜顺手拖根凳子坐到幸村面前,“我来呢,是转述几句话,首先,你可能也猜到了,你现在的情况属于灵异问题。”
幸村点了点头。
“具体来说,这被称之为觉醒。你可以顾名思义,如果思不出义就等幽复活以后再问她好了,不用问我,因为我也不知道。”其实这些东西是藏马在幽的拜托下告诉朔夜的,那丫头实在没精神担当解说员了,而藏马,这种小事你能指望他说得有多详细?
幸村继续点头:从来就没指望过要问这位学长你。
“第二,”朔夜接着道,“医院方面有什么治疗的,你配合着就是,虽然那连标都治不完全,但多少也是有用的,至于要怎么才能治本,到时候你问幽。”
幸村再次点头:这说了等于没说,他都住进医院了难不成还会跟医生拧着干?
“第三,”朔夜仿佛丝毫没有接收到幸村的鄙视,自顾自地往下说,“你在追我妹妹吗?”
幸村顿了下,仍然点头,然后微笑着看着朔夜,等着他说下去。
朔夜盯了幸村一会儿,勾了勾嘴角:“幽没有恋爱的意识。”
“我知道。”幸村回答,他有得是耐性跟她慢慢磨。
“她是独身主义者。这个定义刻入了她的骨血,虽然她不会有意地这么去想,但却会毫无偏差地去执行。”
“我知道。”幸村答案不变,连笑容的弧度都毫无波动。知道她没打算谈恋爱,所以他没有表白,也不打算表白,只是不断地利用各种机会越来越接近她。
“你现在大概也发现了,也许比我看得还要清楚,在幽的心目中你是很特殊的一个存在,是偶像甚至是信仰。在这个前提下,你对她的要求她几乎没有拒绝的可能,但是,如果你利用这种特殊对待而伤害到她,无论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幸村精市,我保证,那代价绝对不是你可以承受得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