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Chapter 2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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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播放前，宁渡给他打了个预防针：“这里面是时睿滔被灌醉后说的一些话，可能……不太好听。”
“没事，再难听的话我都听过。”时威摁下播放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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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睿滔，你最近忙什么呢，我有多久没在这里见到你了？”
这是庄廷希的声音，时威认得出来。
时睿滔紧接着回道：“你不是一直跟着沈齐吗，见我干什么？损我吗？”
他说话醉醺醺的样子，显然已经喝高了。
所以庄廷希开始胡扯：“我跟沈齐闹掰了。对我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他以为他是谁啊？还有他对我女朋友的态度！我跟谁交往用得着他说三道四？他是同性恋，我跟在他身后，就也要学他那样？什么东西！”
庄廷希演得情真意切，时睿滔听完附和：“就是！沈齐，呵，他就仗着他爸有钱，姑父当了个官，不然谁愿意跟在他身后？谁看得起他一个死gay？”
庄廷希：“会投胎也是本事，不像我们……唉，算了，不说了。”
“你比我好，起码你没有一个跟你争家产的弟弟。”即使喝到烂醉，时睿滔对时威的恨意也没有丝毫忘却，“婊.子生的贱货！全家都死光了，怎么就他不死？还敢跑到这里来跟我争家产，要不是我咳咳咳咳——”
他忽然剧烈地咳嗽起来，庄廷希“担心”地问：“没事儿吧你？”
时睿滔又咳了一阵才停下来。
“我想起来了，你从小身体就不好。”庄廷希叹了口气，“你爸会不会是怕你……”
“我爸不会这么对我！”时睿滔一口否认，“那个私生子想继承时家？他做梦！”
“你还是防着点儿好，毕竟他也是你爸的亲生儿子，指望不上你，你爸别无选择，只能选他。”
听到这里，时睿滔反而没有刚才激动，甚至笑出了声：“我爸才不可能选他。”
“为什么？”庄廷希来了兴趣，“你有对付他的办法？”
“我的病，只要花时间，早晚有一天能治好。”时睿滔笑得张狂，“但那个私生子，他得的病，这辈子都会跟着他！他将会是时家的笑柄！我爸要是知道了，不打死他都算好了，怎么容得下他，还把家业都交给他？疯了吧。”
庄廷希愈发好奇：“到底什么意思？你要是瞒着我，可真枉费我把你当兄弟一场。”
时睿滔的心早就飘了，平时他爸不许他在外面扯闲话，他清醒的时候也觉得丢脸，闭口不谈。
如今醉着，反倒可以畅所欲言，将藏在心里的快意分享给“兄弟”。
“没什么不能说的。”他道，“悄悄告诉你，我那个弟弟，他跟男人搞上了。”
庄廷希：“没听说过时威也……”
“对啊，谁能想到他跟沈齐一样，都是恶心死人的同性恋！”时睿滔说，“可惜他没有沈齐命好，没摊上一对好父母，就连他的发小，都恨他恨得千里迢迢从香港追过来，只为了报复他。”
“报复？”庄廷希越听越不懂，“时威惹谁了？那个人叫什么？”
“反正就是有那么个人，跟我一样讨厌他。”时睿滔回忆道，“八月初，那个人找到了我，说能帮我。”
“你就信他了？”
“我当然要查一查，查完了，大家直截了当，他对我说，他要报复时威当年带走了他的玩具。”
“玩具？”庄廷希笑，“可真逗。”
“哈哈哈，我也觉得他像个神经病，报复时威居然把自己搭进去了，说要跟时威谈恋爱，等时威真的爱上他了，他再一脚踹开。”
“……”庄廷希不说话了。
“但我管他呢，他这招既自己报了仇，又让时威变成了同性恋，我爸会把他拼死拼活赚来的家业交给一个丢人现眼的同性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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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威的表情一如最初，宁渡发现他没有恼怒，眼中甚至没有一丝波澜。
“喂。”
听到声音的宁渡回过神：“怎么了？”
“我才要问你怎么了，一直在发呆。”时威摘下耳机，连手机一起推过去。
“你……”指尖在无意触碰之后轻颤了下，宁渡对他说，“你不应该是这样的反应。”
时威浅浅勾起唇角：“我就知道，不会有再差的情况了，所以没有太意外。”
“你跟官星辰……”
“反正已经分手了。”时威舒了口气，“就是不知道，以后我还能不能再把他当朋友。”
“不揭穿他吗？”宁渡问。
“那还真挺没意思的，不如给他套麻袋揍一顿，比较解恨过瘾。”时威耸了耸肩，看得出他在故作轻松。
宁渡很想叫他不要强装镇定，想骂就骂，想哭就哭，至少发泄一下，憋在心里只会更难过。
就在这时，余声端着餐盘回来了。
时威忽然站起来：“抱歉，我想起来导师找我有些事，饭就不吃了。”
他匆匆离开，余声与宁渡相视一眼，默契地没有劝阻。
“让他静一静。”余声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但他看得出时威此刻想一个人待着。
宁渡把餐盘挪到一边：“我也没胃口。”
余声看着桌上的三份餐点：“买都买了。”
“你找姜羽过来解决吧。”宁渡像是想起什么，一手拎起椅子上的小提琴盒，另一只手快速在手机上摆弄，朝着食堂出口走去，“今天谢了，改天再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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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一个人的宿舍，时威以为自己会肆无忌惮地宣泄情绪，然而并没有。
他连哭喊叫骂都无法做到，觉得可笑，觉得受不了。
他受不了一直委曲求全、宽容忍耐，却还是没能有好结果的自己。
除了妈妈，官星辰是他在香港的最后一点记忆，可惜还是碎了。
室友回来之前他一直呆坐着，他们回来后，见到的就是一个萎靡不振的时威。
“怎么了这是？”他们把打包回来的牛仔骨饭放在时威桌上，“你不是跟那谁去听音乐会了吗？”
时威说了句“谢谢”，然后又说没事。
“什么没事，你——”正在倒水喝的室友一惊一乍道，“你该不会被甩了吧？”
“……”
这话在此刻实在敏感，时威沉默着没有回答。
“我靠！那个小王八？”一个室友气愤道，“哥儿几个跟我走！去找他算账。”
他们之前就猜到了，自从国庆返校，时威每次约官星辰见面，那小子都躲着不见，怕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时威的事，不敢当面对质。
这下逃避是不行了，时威站起来拽住他们：“没有谁甩谁，我们是和平分手。”
“那你这么丧？”
“我就是，”时威努力找借口，瞥到桌上的外卖，“我就是饿一天了，分手后也没个人陪我吃饭，有点难过。”
“嗐，就这点小事也值得你难过。”寝室长关上门，似乎是信了他，指着他桌上的外卖，“牛仔骨饭，点多了，就给你打包回来了。”
包装盒上有餐厅的名字，时威看了眼，是他们宿舍外出常吃的那家，不是什么高档餐厅，但口味不错。
“我们每次都吃这个套餐，点餐也都是点四份，喊习惯了，等上餐才发现多点了一份。”寝室长笑着说，“本来我们还抱怨呢，一寝室的单身狗，就你一个脱单了。”
“这下好了，你又是单身了。”另一个室友替他掀开包装盒的盖子，“快趁热吃，以后有我们陪你，怕什么孤独。”
在众人的注视下，时威撕开餐具袋，挖了满满一勺送进嘴里，他们才满意离开。
“这就对了嘛，分手而已，哪有干饭重要。”寝室长换上拖鞋，又打开衣柜找睡衣，“我先去楼下洗个澡，谁要一起？”
“我去！等等我！”另一个室友麻利地在头上挤了坨洗发露，“好了，走吧。”
寝室长一脸嫌弃地扫了眼他：“没见过你这么省事的。”
“什么瓶瓶罐罐的懒得带了。”他推着寝室长向外走，“快快快，待会儿人挤人。”
“睡衣不带？”
“带个屁。”
“你他妈至少把鞋换了吧？”
“……”
剩下的那个室友趴在床上哈哈大笑，歪着脑袋对时威说：“咱俩晚点儿再去，别跟着一起丢人。”
时威点了点头，挖了勺饭塞进嘴里，听见室友还在笑。
时威喊了声他的名字，他还在笑：“我想起上次咱们下楼洗澡，半道有个学弟指着丁辉宇的头说：‘学长，你头发上沾了鸟屎。’不行了，这个梗我真的会笑一辈子。”
时威内心的阴郁彻底不见了，跟着也笑了起来。
笑完停下，很认真地说了句：“谢谢。”
“啊？谢什么？”他本来是躺在床上看漫画的，现在漫画是看不下去了，从床上下来说，“威哥，牛仔骨给我挑一块呗。”
“想得美。”时威护住餐盒。
室友说他小气，时威笑：“就小气。”
室友重新爬上了床，捧起漫画继续看，良久才说：“小气就小气，你别不开心就行。”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