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Chapter 1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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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回的途中，宁渡了解到时威方才遇到的事，问他：“所以你打算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时威看了眼这个人，不明白他为什么一直跟着自己问问问。
宁渡：“那个态度有问题的工作人员，就这么原谅他了？”
“不然呢，还能怎么办？”时威觉得这人有些怪，不自觉走路快了点。
见他肩膀露在了外面，宁渡赶忙把伞靠近，脚步跟着加快：“只有我们投诉，他才会受到应有的惩罚，下次才会端正态度。”
时威：“……哦。”
宁渡：“写信，还是打电话？”
时威想了想，写信挺麻烦：“那就打电话吧。”
以为就此结束，谁料会被拉进车里，看着这个人把投诉电话打完。
而且他讲电话的时候，一会儿蹦出来一个“我朋友”，好像他们很熟似的，明明才认识，互相连对方叫什么都不知道。
最后打完电话，他那一脸邀功求表扬的表情算怎么回事？
“那个……”时威犹豫自己是不是该说些什么，或者该下车了。
“等一下。”宁渡看着时威搭在车门上的手，“我载你一程吧，你应该也要回市中心。”
这里是郊区的公墓，附近少有人住，平时除了恰好返程，司机来这儿都嫌远，网约车也不太接单。
看了眼窗外的雨，时威点头：“那就谢谢大哥了。”
“小事而已。”忽然笑容明媚，心也跟着雀跃，不知道在开心什么，启动车辆才发现安全带没扣，宁渡撑在方向盘上，捂着眼睛轻笑，“安全带。”
时威也忘了，一被提醒才发现。
之后路上没人再说话，但气氛莫名诡异。
半小时后雨声渐止，雨刮器停止运作，目的地迷失在拨不散的浓雾中。
忽然见到一片陌生的地方，时威没忍住问：“这是到哪儿了？”
“高架附近的酒店。”宁渡解释，“下午那会儿高架就封路了，雾太大，容易出交通事故。”
“这样啊……”时威一想不对劲，“可是我没说要住这个酒店。”
“那你住哪儿？住大马路上？”宁渡把车驶入酒店停车场，“附近就这一家酒店还行，剩下的全是大通铺小旅馆，在这儿凑合凑合吧。”
不是凑不凑合的事，问题是，你怎么问都不问一声就把我领这儿来了？
时威试探地问：“你一般都直接到公墓拉客？”
听到“拉客”两个字，宁渡愣了一秒：“我看着像司机？”
时威点了点头，见对方一脸无语，才笑着化解：“开玩笑的。”
“下车吧。”宁渡解开安全带。
时威再次感谢对方的顺风车，对方似乎也想回应他些什么。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宁渡看了眼屏幕，面露难色。
“你接吧。”时威推门下车，关上前对他说，“我先去办理入住了。”
简直就是逃跑。
宁渡看着他很快消失的背影，心想，我有那么像坏人吗？还是他觉得我是个怪人？
急促的手机铃声打断了宁渡的思考，他不情不愿地接起：“喂，爸。”
“你到底在哪儿？”
“我在哪儿你不会想知道的，就这样。”
“就哪样？我话还没说完！”
“行，您说呗。”宁渡呼出一口气，“还有什么要交代的？”
“你跟朱蔓蕙是怎么回事？她为什么闹着要跟乐团解约？是不是你——”
“她想解约就让她解，咱们还能赚她笔解约费，又不损失什么。”宁渡满不在乎道，“而且她那个脾气，我早就受够了。什么千金大小姐，大提琴女神，我才不稀罕，她爱找谁找谁。”
“你是想气死我吗？朱家有多少人盯着，你还不稀罕了？”
听听，大家盯着的是朱蔓蕙背后的朱家。
宁渡就知道他爸在想什么。
“趁事情还没闹大，你赶紧去朱家道个歉，把人哄回来。”
这命令的语气，宁渡听都听烦了：“我不去。”
“你必须去。”他爸态度强硬。
宁渡还想顶嘴，却感觉面对他爸说什么都很无力。
忽而，他嗤笑了声：“去朱家也行，但我跟你说实话，我对那什么朱蔓蕙一点兴趣都没有。或者，她有没有哥哥弟弟？”
电话那头懵了片刻，问：“你什么意思？”
“结婚不就是利益的结合吗，这是你说的呀。”宁渡顿了顿，像是想到什么好点子与他分享，“爸，我觉得这很可行诶。反正都是利益为先，不谈感情，我跟谁处不是处？是男是女重要吗？”
“你放什么——”
“先别骂，听我说完。”宁渡打断他道，“跟女的处，你总教训我，不到确定结婚、不到最后一刻，千万不要搞出孩子来。但我要是跟男的处，你的顾虑就大可不必了，谁也生不了，多安全啊。”
“宁渡，你是疯了吗？你在说什么鬼话？”
宁渡笑着反问：“在你的教育下，我能是个正常人吗？我能不疯吗？”
说完也不等对方回答，直接挂断了电话。
长久以来的遵从，到现在听到命令就想要反抗，宁渡觉得自己在疯掉的边缘徘徊。
真不知道自己以前是怎么忍下去的，反正以后不想再忍了。
“嘟嘟——”
铃声再次响起，余气未消的宁渡直接接通：“又有什么事？”
想着再顶他爸几句，谁知对面不是他爸：“你冲谁凶呢？”
听见沈齐的声音，宁渡赶紧把手机拿到眼前，看清来电显示确实是沈齐，有点庆幸自己刚刚没开口叫爸。
“喂，宁渡？”
宁渡解释：“刚才不是针对你，想跟我爸吵架来着。”
沈齐“哦”了声：“你终于决定反抗你爸了？”
宁渡跟沈齐虽然是塑料兄弟，但有的时候，他无人诉说，还是会找沈齐吐露心声。
“什么感觉？”沈齐问。
“说实话，有点爽。”宁渡没说他还有点后怕，怕回家日子没法过，“哎，问你件事。”
沈齐：“你说。”
“要不你先说吧。”宁渡忽然怂了，“你打电话找我有什么事？”
“还能有什么事，问我那倒霉弟弟的事呗。”沈齐哀叹道，“现在的姜羽是越来越难管了，在家我都不能问些什么，问了就哭就闹，说我贬低他，动不动就找我妈和小景告状。”
“你是想问他上音乐课的事吧。”除了这件事，宁渡想不到别的，“负责姜羽的老师说，姜羽确实很不错，有天赋也认真。你放心，他毕业后就算不去搞人工智能，也能靠发唱片生活。”
“别无所事事就好了。不过说到发唱片，我到现在还没找到一家合适他的公司。”
宁渡忽然想起以前的事：“快别提了，你上回说找公司，结果找一半找茬儿去了。安华那档子破事，你大哥自己撒手不管就算了，还摁着我们不许搞那姓陆的，亏我们做了那么些计划，全白搭。”
“那件事就先不提了。”沈齐话锋一转，“说说你，开始想问我什么来着？”
宁渡忽然哑了。
沈齐催促道：“赶紧说，说完我还得拌狗粮去，我儿子一会儿饿得汪汪叫，小景又要说我。”
又来了，不秀会死的狗情侣。
宁渡吸了口气：“我上回问你的……”
“哎，来了。”那边有人喊沈齐的名字，他对宁渡说，“等我几分钟。”
手机没挂，里面传来了沈齐和别人说话的声音，腻腻歪歪的。
说了将近五分钟，沈齐终于回来了。
“我上回问你的那个人，你说他有男朋友了，这消息保真吗？”这次宁渡不敢耽误，生怕对方又叫他等一会儿。
沈齐想了想：“你说的是时威？”
“对。”
“你看上他了？”
“对。”
“那你别想了，他跟他发小好上了。”沈齐一语扎心，“我给你的消息绝对保真，他亲口跟我说的，还说改天介绍男朋友给我认识。”
“喂，当初是你说的给我创造机会，你就是这么给我创造机会的？”好不容易碰上一个有意思的人，还不是单身，宁渡就很气。
“喂喂喂，你跟我胡搅蛮缠有用吗？”沈齐不是第一次见识这人的幼稚，明明比自己还大，“你可真行，酒会上那么多人，你偏偏看上他。那个主动约你的小潘不行吗？人家那么喜欢你。”
宁渡还是不甘心：“你真的确定了吗？他真的有男朋友吗？我今天在公墓遇到他了，他一个人来的。”
这么一说，沈齐又觉得不对劲了。
可上次时威那么言之凿凿，他想了想，对宁渡说：“既然遇到他了，你要不试试？问能不能追他之类的，如果有男朋友，他肯定就拒绝你了。”
“你不是要帮我的吗？”宁渡问。
“我帮你？”沈齐哭笑不得，“拜托，是你没对象要找对象，又不是我。而且小景跟时威无话不说，我要是给你出主意，他肯定就察觉到了。”
宁渡：“你就不能给我想些你没在顾景身上用过的招吗？”
沈齐：“没用过的……”
两人同时安静下来。
宁渡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正要找补，沈齐那边就问了：“诶，不对啊，你不是号称什么百人斩的吗，怎么回国之后这么拉了，找对象还求别人支招？”
“我什么时候求你了？你别夸张啊。”宁渡紧张道。
沈齐已经琢磨出猫腻了，故意激他：“那好，你行你上，别求我。”
“我……”宁渡一咬牙，“上就上，我还不信没你不行了。”
*
酒店大堂，时威一手拎着外卖，一手举着手机。
同样被问在哪儿，时威张口就编：“我在酒吧，跟小王他们几个，今天晚上——”
他爸骂了他句“鬼混”就挂断了电话。
“——我就不回家了。”时威把下面的话说完。
电梯开了，他拎着外卖走进去，正要抬手按键，宁渡突然钻了进来。
时威：“？”
宁渡表现出一副很想跟他说话的样子。
时威想，刚才的通话肯定被听见了，不过他在外人面前一直都是没脸没皮，并不在乎。
却不想宁渡憋了半天，就问他：“要去酒吧吗？我知道这附近有一家。”
时威愣了愣：“……我刚才开玩笑的。”
宁渡没再说话，直到电梯停在六楼，时威出去了，他才追过去：“一直没自我介绍。”
时威回过头，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我叫宁渡。”
“……”
两人沉默了许久，就在时威要走时，宁渡再次开口：“我只是觉得我们有点像，所以想跟你交个朋友。”
时威觉得这人十分可疑，他用假笑糊弄了几秒，随后转身狂奔、刷卡、进屋、关门。
宁渡：“……”
诶不是，他跑什么呀，我追他了吗？
我这不还没开始追他吗，他怎么就跑了？
宁渡百思不解，难道自己不够真诚吗？
我们就是很像啊，就连敷衍家长都那么像，这一点难道不值得我们从朋友做起吗？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