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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阿芙洛狄忒的腑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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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潇姗姗来迟,看到满地狼藉也无话可说。
暗影一样的私保在大家目睹这场惨案后姗姗来迟,智能机器人毫无感情的重复:“清除——清除——完成指令。”
螺旋桨一样迅速将满地碎片收拾干净,大理石板洁白无瑕,再看不出几分钟前有人死在这里。
有几个人很快调整好心态,跑到一楼厨房自告奋勇为几人做饭。
厨房保鲜柜还有些叫不出名字的蔬菜和速食,大家草草做好饭,招呼来吃。
大家多半心不在焉,只是草草扒了几口饭。
骆春敷搅了搅几颗沉淀在碗底的块状物,实在也没有心情吃。
随雅靠他很近,近的好像骆春敷在沉浮间也已染上他的味道,从内而外,清晰深刻。
他思绪跑偏时,瓷碗落地的一声重响惊的他眼皮一跳。
他转头去看,心已经沉到了底。
“我们走。”随雅看似询问,却已经不容抗拒的将他半拥着朝二楼走去。
被瓷碗砸伤腿的男孩疼的狰狞惨叫,几个巫师连忙凑上去看。
那男孩握住自己剧烈疼痛的腿,手腕微微一晃。
霎时间,他脸色巨变。
掩藏在裤腿下的左腿,就那么轻而易举掉了下来。
这已经不能用意外来形容整件事了,同样的创面干净,几个巫师只能尽力让他痛苦减轻。
所有人楞在原地。
几十分钟后,潇潇摇摇头。
那个仅仅只是左腿掉落的男孩,瞳孔已经扩散巨大,失去了生命体征。
这场默剧流畅丝滑,上下几十分钟,死神的镰刀已将人命草草收割。
这晚,大家没有等玩偶师规定的时间,都提前一两小时回到了铁笼,并自觉关上笼门。
现在看来,再没有比这个狭小空间更安全的地方了。
随雅和骆春敷摆着午夜的钟声回了房间,玩偶师与他们一前一后,在下一刻来到了这里。
玩偶师那张纯白面具上波澜不惊,仔细看还有几分早有预料的傲慢神色。
他数了数笼子,在刚刚被随雅抱进去的骆春敷身上胶着片刻,又被男人警告一眼。
玩偶师轻飘飘移开视线,面具扬起大笑表情:“诸位,怎么少了两个人呀。”
“啊,看来是在我的宅院玩儿的太尽兴了,迷失了方向。 ”玩偶师了然的点点头,所有人面色灰败,死气沉沉。
“当然,规则是绝对的。”他可惜的叹口气,“过了午夜,就不能再以人类的身份回来了。”
“但是!”他拍了拍手,成功将大家的目光都瞩目在他一人脸上:“没有关系,伟大的玩偶师将他们修好,带了回来!”
门被打开,两个等人高的红布被推了进来。
他扯下红布,夸张大叫:“当当当当!惊不惊喜!”
所有人悚的恨不能离他八百米远,聚光灯照耀在那两具瓷白的人偶上,衬得那两张脸更加惨白。
枯燥黄发被精心打理,那个女生被按上一对浑黑眼珠,正直勾勾的盯着面前。
不能说是一比一复刻,缜密到连唇角翘起的弧度都与她生前如出一辙。
然而在大家看到这只人偶身后的男人偶时,惊惧的心跳达到顶峰。
那是怎样的一张脸啊,表情夸张,痛到连五官都皱起,还维持着掰住自己左脚的动作,一动不动。
如果不是那诡异到非人的纸色皮肤,大家真的会以为他们还没有死。
玩偶师显然对他们的表现十分满意,从嗓子里发出愉悦哼声:“想想你们还没有分开过,我就割爱将他们放在这里,陪你们迎接接下来的每一天。”
说是商量,他却毫不犹豫的推着人偶塞进角落,填补了最后的空缺。
他拍拍手,“大家欢迎新成员的加入。”只是又疑惑:“你们怎么不鼓掌?”
大家如梦方醒,冷汗都要掉下来,手上却瞬间大声拍了拍,不多时,只能听到屋里鼓掌声四起。
玩偶师眼睛扫到随雅的笼子,又问一遍:“怎么不鼓掌?”
“吵。”他倨傲的将捂住骆春敷耳朵的手放下,于是不小心露出对方颈上大片斑驳痕迹,“他累的睡着了。”
那一刻,大家清楚看到那张纯白面具一下子拉下了脸。
所有人都缩头,担心殃及自身。但玩偶师似乎对随雅极为忌惮,只是冷冷哼了声,又关门出去了。
其实随雅说的也不全是错,骆春敷眼下乌青,衬得那张面容更加阴郁摄人,办点儿阳气儿都不见。
这夜大家谁都没有出声,潇潇抱臂倚在铁笼上,黑亮眼珠在黑暗中攒动。
生物钟使然,即便大家再惊惧,也都一个个安静睡去,仔细还能听到有细微鼾声入梦。
但潇潇却很久都无法入睡,她心里难过,又很焦躁。
她强迫自己闭上眼睛,但渐渐,有什么细微声响由远及近,过了一会儿,又很近了。
潇潇先前怀疑是自己幻听,但有冰凉触感碰到身上,她浑身一抖,睁开了眼。
就这么一眼,她吓得心脏都要跳出嗓子眼。
那个表情夸张的男孩,正瞪着双漆黑的瞳孔,趴在她的笼子外面,直勾勾的盯着她看。
那双眼睛里,满是恶毒的咒怨,似乎是在怪她为什么没能将他救过来。
潇潇心里一颤,闭紧了嘴。
但是游走在她身上的那只手,依旧没有停止。
潇潇无处可躲,只能流着眼泪看着他以极艰难的进度试图将自己的脑袋塞到笼子里。
陶瓷铸就的脑袋边缘已经生出不少挣断的纹路,露出里面空空荡荡的陶瓷内里。
她心里说不出的感觉,这一刻,是她离死亡最近的距离。
Duang——
潇潇浑身一抖,有淡黄液体从身下渗出,弥散淡淡腥味。
但是那只冰冷的手没有更进一步了。
她哆嗦着睁眼,面前是四分五裂的人偶碎片。
致命伤是横插在它后背的粗糙铁管。
那是来自被焊死的笼上的栏杆。
潇潇夜视极佳,因此她清晰看见对面笼子里,单手还维持着抛物姿势的随雅。
他声音淡淡,依旧是一副不近人情的谪仙模样:“你们吵到他睡觉了。”
潇潇死命点了点头,对了个口型说谢谢。
但对方早已抱着怀里人转开视线,他没有睡,浑身仿佛被风雪覆盖,轻飘飘看人一眼,就连骨头都被冻透。
但只有在另一人身边,他才像凶兽自囚,万里寒冰消融,露出些不为外人道的柔和。
一夜无眠。
玩偶师精力十足,一大早就推门拥入。
当然,在看到潇潇笼前碎成一片片的人偶时,他眉心紧皱,咬牙切齿:“谁!谁干的?”
潇潇头摇的拨浪鼓一样,随雅敲了敲笼门,不耐道:“嫌你雕的太丑,以头抢地而死。”
玩偶师怒气冲冲发问:“为什么你的笼门缺根栏杆?!”
他就差没赤裸裸写出我就知道是你这倒霉催的干的。
“啊。”随雅应了声,“睡得太死,我不知道。”
玩偶师:“他!”
随雅将睡得呆毛乱飞的骆春敷摁进怀里,有些纵容的轻声:“他身体娇弱,肩不能挑,手不能提。”
玩偶师苦于没有证据,只能生生咽下这口气。
早饭时,大家就见到肩不能挑,手不能提,身体娇弱的大美人将智能机器人拆了个稀烂碎,最后亲切的一把火烧了线路。
最后将闻声赶来的私保摁在地上,锋利刀叉钉进对方眼睛里,螺旋扭转几下,致使对方彻底丧失身体机能。
理由是今天天气太好,适合杀生。
身后的那个男人一脸宠溺的将他根根手指擦拭干净,摸了摸头,语调柔和:“辛苦了,吃饭吧。”
大家在这一刻有些理解了玩偶师的心理波动。
即便是折损两个同伴,昨天也并不是全无收获,看上去木讷懦弱的戈薇从饭桌子上摊开一张图纸,上面密密麻麻标注了地上六层以及地下两层的结构图和安全通道。
令人惊讶的是,这么详细的图纸居然是戈薇在扫过楼层之后凭记忆所画,这姑娘她,原来过目不忘。
对此,戈薇只是腼腆笑笑,接着细白指尖在图纸上画着的地下二层点了点,认真道:“这个地方,有蹊跷。”
作者有话要说: 怎么累的睡着,我申请展开讲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