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消亡寻求计划》倒品

317、血族（5）

　　等风舞雩坐进车里的时候，车门迟迟未关。
　　风舞雩转头，只见伊莱愣愣地跟莫里斯僵持住了：伊莱看起来想跟着她坐上车，但莫里斯拦住了她，并不想让她和风舞雩坐一块。
　　但问题是，司机坐驾驶座，莫里斯坐副驾位置——伊莱还能坐哪？
　　难道要她跟在车后面跑？还是真把她当货物塞后备箱里？
　　“莫里斯，让她上车。”
　　“……是，殿下。”
　　见莫里斯让开，伊莱立刻钻进车，坐到风舞雩身边，但没敢挨着她，乖巧地跟她保持了些许距离。
　　莫里斯眼睛里有血色一闪而过。
　　但他依旧是轻轻关上后车门，然后坐到了前面副驾驶的位置上，一言不发。
　　“……”
　　瞅着这样的情况，风舞雩突然觉得，自己想换个“超级女仆”的想法，非常正确。
　　她真怕莫里斯这样掌控欲强的家伙。
　　明明他是绝对的门塔乐迪管家，即使不再是她的贴身执事了，身份地位也依旧不会有任何变化。而他身为血族，完全没必要跟伊莱一个人类血仆计较，还如此敌视她！
　　风舞雩不能理解，反而更坚定了换掉莫里斯这个贴身执事的想法。
　　至于伊莱，不仅白切黑，还有点茶，但她起码懂得拿捏分寸，不会让风舞雩心生反感。
　　很多人讨厌绿茶，也气恼一些人分辨不出绿茶，那是因为被茶的、被恶心的对象是那些人。另外的人，沉醉在了绿茶的温柔里，不仅没有被恶心到，反而觉得很受用。
　　谁会真的拒绝一个为了自己、而去对别人茶言茶语的可爱小绿茶呢？
　　只是她太喜欢我了罢了！(bushi)
　　大约是风舞雩看莫里斯不太顺眼，所以伊莱茶莫里斯的时候，她就莫名觉得很欢乐，于是她就接受了伊莱这个属性。
　　再说了，她真的好漂亮。
　　谁不喜欢一个美丽的小姑娘，满心满眼都是自己呢？
　　风舞雩必须得承认，无论伊莱是否是被专门培养成这个样子的，但她确实愿意吃这一套，会因为这样的“人设”的所作所为感到愉悦。
　　反正她是看戏的，乐就完事了！
　　血族之间的悲欢并不相通，快乐不会消失，只是转移到了她的心里。
　　再说了，莫里斯需要点危机感，不能让他墨守成规，也拘泥在门塔乐迪的不成文规训里。

　　想着，风舞雩又慢慢睡着了……

　　---------------------------------
　　圣斯塔罗学院位于大陆接近中心的『特殊区域』，即为『元老议会』总部所在的独立区域，名义上是一个中立的绝对安全区。
　　与各领主专门拥有一片领土一样，血族最高权利机构也有专门划分一片领域。
　　这片领域倒不算辽阔，总面积大概只有一个相对庞大的城池那般大小，但寸土寸金，尤其贵在这片领域的名称：
　　——『圣域』。
　　元老院选址于此，血族和人族混杂的所谓“中立综合学院”也设立于此。
　　而伪造出来的“神圣”，也存在于此。

　　圣域的黄昏，看似温暖明亮，但只要不稍一会，夜间的暗色便会立刻浸染那些晚霞，独留一片白月映照下的惨淡。
　　“艾芙娜，你是要回宿舍吧？”
　　“……嗯。”
　　“那能麻烦你顺路把这些文件送到美术画室吗？”
　　“……好。”
　　虽然不是很情愿，但被称作“艾芙娜”的少女还是接过了那叠文件，默默朝美术画室走去。
　　白天主要是人族的课程，夜晚则是血族的学院，以黄昏为分界线，圣斯塔罗学院的两个种族在明面上存在着一种平衡。
　　但身为弱小的那一方、真切努力生存在这里的人类学生，艾芙娜很清楚，那表面上的和谐究竟是多么脆弱。
　　如同泡沫，一碰就碎。
　　“嘻嘻，你等在这里做什么？”
　　“学习吗？”
　　“你们演什么呀？你们不是也是来等血族贵族出现的吗？”
　　“这个点位……大概率是威洛斯特殿下呢，就你那腥涩的血液，能满足他吗？”
　　“说得你们的血液很甜美一样的！”
　　“……”
　　诸如此类的对话，很多，在圣斯塔罗学院里并不罕见。
　　人类为了让自己生存得轻松点，会去努力攀附血族，并以自己成功攀附的血族为荣。
　　艾芙娜几天满课，她在最后一节课的时候实在没撑住，在最后睡着了。
　　然后，她又梦到了儿时的事情……
　　村民们的凄厉的尖叫声……
　　父母惨死时的恐怖死状……
　　以及，她在柜子缝隙中，无意间瞥见的那冷厉血色红瞳……
　　又一次在最令她恐惧的那一瞬间对视时惊醒，精神还有几分恍惚的艾芙娜被同学拜托了，她懵懵懂懂地应下了。
　　直到她走出这座教学楼，走在光线开始变得清冷的道路上，才猛然意识到时间已经不早了！
　　——黄昏，即将逝去！
　　艾芙娜不禁开始心慌：她一直都尽量避开血族，一下课就立刻回宿舍，几乎能避开绝大部分血族。但是今天一耽搁，再等她从美术画室出来，黄昏绝对是已经过去了的！
　　夜晚一降临，那血族就会陆续出现在学院里了！万一注意到了她……
　　圣斯塔罗学院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当白月高悬，当黄昏彻底被夜幕遮蔽，仍逗留在学院建筑物中的人类，默认是学院内的血族的『临时血仆』。
　　如果能让血族满意，就会得到奖励，但如果惹恼了血族，那接下来在学院里的日子就会很不好过！即使侥幸撑到毕业，离开圣斯塔罗以后，不去足够偏远的地方，也会一直被针对……
　　艾芙娜只想平平淡淡地过完这学院生活，毕业后考上只有“优秀毕业生”才能考的职位，然后相对安稳地度过她的余生……
　　或者，她留校任职，只在白天负责教授人类学生，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要不是她还有一个病弱的弟弟，他的医疗费需要圣斯塔罗丰厚的奖学金来维持，她也不必离开弟弟身边，强迫自己到这血族的圣域来，整天提心吊胆地小心生活着……
　　不，不，那些都不是重点。
　　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她要赶不及回宿舍了！
　　儿时的阴影令艾芙娜对血族是既仇恨、又惧怕，她一想到血族就控制不住的发抖！如果让她近距离遭遇血族……她会不会死？！
　　怎么办？
　　艾芙娜手中的文件有些分量，又是散装的纸张，她只能走得快点，不敢跑快，免得手上一个不稳，致使文件散落。
　　艾芙娜：“……”
　　她真不该接过这叠文件的！
　　美术画室到宿舍楼……大路还要绕远……只能走近路了……
　　希望那些血族不要天一黑，就扎堆出现。
　　艾芙娜紧赶慢赶，一路思绪纷扰，终于到了美术画室的门口。
　　她感觉自己已经走完了大半的路程，准备好等会一口气跑回宿舍了。
　　“打扰了，这是要送到画室的文件……”
　　本来，这个时间点，这边艺术楼应该没有什么人在的，艾芙娜只是保证自己绝不会失礼，才习惯性礼貌问一句。
　　然而，在艾芙娜按动门把手，推门抬头的刹那，她被画室内的场景给震住了！
　　——“难闻又难看！”
　　——画室内，一名苍白俊美的男子正甩开了一个校服衣袖上沾满了鲜血的女生，而周围还倒着不少身上染血的女生！整个画室内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同时，那名男子还一脸嫌恶，然后一把撕扯下他面前的画布！
　　“刺——拉！”
　　刺耳的撕裂声激得艾芙娜一个寒颤，令她猛地回神！
　　男子这时才转向门口，注意到艾芙娜，然后开口：“喂，你……”
　　“嘭！”
　　但回过神来的艾芙娜已经把门用力拉上，然后惊慌失措地奔跑起来！
　　是血族！
　　竟然在这里碰上了血族！
　　画室里的满是鲜红的场面刺痛了艾芙娜的眼睛，令她不禁幻视父母死亡时的惨状！
　　她慌不择路，不再去管手里的文件是否会因此散落，她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快跑”！
　　“唰！”
　　“咚！”
　　“啊！”
　　文件飞散开，纸张纷纷扬扬，而艾芙娜则因突如其来的钳制一下摔倒在地。
　　她感觉膝盖好痛，可是比起膝盖上的疼痛，手臂上那冰凉的触感更令她在意！
　　被抓住了！
　　他会不会要杀了她？！
　　“我说，”血族男子开口了，“你跑什么？没听见我叫你吗？我长这么大，还没有人敢这样无视我！”
　　“我……”
　　艾芙娜浑发颤，动了动唇，但只能发出一点细微的声音。
　　而且，她只冒了个声，就因为恐惧而无法再继续说下去。
　　“这是什么新型博关注的招式吗？”
　　血族男子眯了眯眼睛，话语中有几分促狭。
　　艾芙娜抖得更厉害了：“不、不是！我、我没有！”
　　“还是个结巴？”
　　“……”
　　艾芙娜不敢再吭声，老实低着头，看都不敢看他，希望对方能够放过自己。
　　“……呀！”
　　血族男子突然凑近了她，然后在她的脖颈间嗅了嗅！
　　这个举动，直接吓得艾芙娜惊叫出声，拼命挣扎着扭动身体，想要逃脱那名血族男子的桎梏，想要远离他。
　　高高在上的血族贵族，对这样不安分的猎物感到不悦，但同时，又会有几分无法压抑的新奇感与探究欲。
　　“哈……你的气味貌似还不错……”
　　什么意思？
　　艾芙娜惊恐地看着他。
　　“最近我总是没有找到令我满意的血液，你这送上门来的合格品，那我就不客气了。”
　　“不……”
　　艾芙娜无力摆脱，对方更是直接将她拖近，然后在她的脖颈上轻轻舔了一口！
　　“唔……！”
　　“反应也很不错嘛……”
　　艾芙娜忍不住抬眼，然后入眼便是那双如鲜血一般的赤红色眼瞳……这和她那个一直挥之不去的噩梦重叠在了一起，让她直接应激反应！
　　“不！不要！”
　　“啪！”
　　艾芙娜毫无章法地胡乱挥舞着双手，不慎打到了对方那张苍白俊美的脸上！
　　不仅如此，对方的脸上竟因她的指甲，而出现了一道淡淡的血痕！
　　糟、糟了！
　　艾芙娜在明白自己干了什么之后，内心第一个反应，就是觉得自己要死了！
　　“我、我不是……对不……”
　　艾芙娜吓得语无伦次，但她看着明显很害怕，翠绿色的眼睛里隐隐冒出雾气。
　　克洛斯冷冷地盯住她，然后冷笑道：“很好，你的招式确实新颖。”
　　“我不是……”
　　“既然如此，那你就给我过来！”
　　克洛斯一把将艾芙娜拽起来，然后把她拽到窗台边，再突然将她一把抱起！
　　“啊——！”
　　但他们在空中跳跃的时间不算长，很快就出现在圣斯塔罗学院的中心高台。
　　克洛斯随意地放下惊魂未定的艾芙娜，然后将她一手拉高，并掐着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向外露出她的脸。
　　“喂！所有人都听着！”
　　克洛斯明显是动用了能力，声音扩散到学院内每一个血族的耳朵里。
　　此时夜幕已经完全降临，血族们纷纷聚拢过来，等待着他的下文。
　　——“从今天开始，这个女人就是圣斯塔罗最低贱的奴仆！”
　　“在我『克洛斯·德·尼古拉斯·布劳德芮尔特』满意之前，你们谁也不要‘慢怠’了她！让她好好学学，贱仆该如何侍奉贵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