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猫后我就成了人生赢家》榣山以南

86、086

　　尹江这边一答应，蜂鸟捷讯第三天傍晚就递过来了，还是改装过的私人版，很多全景功能不需要，体块又缩小了很多，比一般纽扣还小巧些，精致酷炫，随便往身上哪儿一卡，还是个不错的装饰品。
　　二十四小时监控启动，江博士终于能给出准确的回归时间了。
　　现在就只剩下一个保证了。

　　“什么保证？”尹江还有点懵逼，“我，我还要保证什么？”
　　江寅说：“你保证你不会自己动手术，你保证无论发生什么只要我喊停就必须停下来。”

　　尹江呆若木鸡的看了他半响，还是老实的先答应了：“行行行，我保证，我答应。”

　　答应完又觉得很好笑：“我知道你崇拜我，但是你真的太高看我了，我确实牛掰，但确实没有牛掰到你以为的这个地步。不打麻药自己动手术……你怎么想的，我不怕疼的吗？”
　　“我从小到大，受过的最重的流过血的外伤就脑壳这个疤而已，这蹭了点儿皮，没上麻药也疼得我浑身不爽了两个月呢，我怎么可能自己把眼睛挖出来……我疯了吗！”

　　江寅看着他不说话，可是分明的就是在说：你还不够疯吗？
　　确实也是，扛把子说完把自己崩不住了：“那，那就算我疯了，我把自己眼睛挖出来，剥掉一层也没问题了，剥完以后呢，我自己怼回去就行了吗？那不还是得再找人给我做后面的手术嘛，我能找谁？谁敢啊，大半夜的，看着我刷刷把眼睛挖出来给他说‘来，给老子安回去’？这不得把人吓死？不吓死也吓疯了好吧，恐怖片儿都没敢这么拍的……”

　　江寅被这画面感呛了一下，尹江还在叨叨：“再说，你看我这么一个连纹身都不敢弄的，从来不会把身体交给别人摆弄的，你让我自己挖了眼睛躺那儿，你觉得我能放心谁来弄……那不还是只有你嘛！你看，就算我疯了，只有这么一个法儿，非得要这么干，我也只有找你，那你不干，我能逼着你干吗？我还背着你干？！可能吗？根本不可能的嘛！你就为了这么个根本不可能的事情纠结这么久啊？”

　　这逻辑可以接受，大猫现在终于不纠结了，但是很生气：“那谁让你要吓我的！什么话都是你说的，你以前拆自己的骨头时也没犹豫过啊！你还怕疼，你怕什么疼！你怕是不知道什么是疼！”

　　“那……那，那不是一回事儿嘛。”尹江开始狡辩，“拆骨头又不流血，而且我都在别人身上练熟了的，下手准确根本就不会疼啊……”江寅看着他，他说不下去了。“行行行，我错了，我保证，这回绝对不会动手，只要你开口，不管我在干嘛，我就是尿一半我也停下好吧！”

　　江寅被他保证得哭笑不得：“谁要管你这个啦！”

　　总算没有了后顾之忧，江寅终于能放心的回到工作岗位上去了。

　　猫主子挣钱养家去了，眼瞎的铲屎官彻底的闲了下来。
　　扛把子这才想起还有一个避不开的家伙在二师兄那儿等着觐见呢。

　　“你说那货叫啥？”
　　“艾崐。”

　　周卫那天说起这个A货的时候，尹江就有点郁闷了。

　　这事儿初始起因吧，确实是因为那张脸的锅，让扛把子总觉得有点扒拉不干净的责任，所以之前还是一直有让人关照的。
　　本来刘三癞被枪毙厉远恒也进局子了，这小子其实已经脱离危险的。当初办了刘三癞那伙人的时候，尹江就招呼过，匿名给资助了他的梦想，他也争气，考上了一所还算可以的影视学院，后来周卫还给赞助了部电影，让他还没毕业就已经接触到了影视资源，只要肯努力，人生走向都是光明的，会发展成现在这样，也真是有点匪夷所思。

　　明明就是能躺赢的局面，可这艾崐却偏偏一副好牌给打了个稀烂，每一步选择都能完美避开周卫给他苦心安排的康庄大道，走进死胡同，这点上二师兄是怎么也想不通的。但扛把子还能理解，所有的一切都离不开主观选择，把一副好牌打烂了的人多了去了，他也许真是命里带不起吧。
　　后来尹江就没再问过他了。
　　上次在罗伯特那里时，晃过几眼，帕汀斯带的那个替代品应该就是他，但是因为本尊在场，代替品没派上用场，又被帕汀斯带走了。尹江还以为跟这家伙的交集顶多到此为止，没想到兜了一圈儿又给送面前来了。

　　啧！
　　这见鬼的缘分。

　　虽然开着全天监控的，但扛把子一点也不虚，江博士回到岗位上就忙到起飞的，哪儿可能闲得关注日常鸡毛蒜皮。夜里结束了语音哄睡业务，扛把子闭了麦就去了二师兄在市中心的跃层公寓。

　　这种会面其实挺尴尬的，周卫把人收留在这里后都没怎么来过，只差人每天送来日常所需，按时清洁，基本不管他的，也没锁着，他要走随时都可以。

　　周卫一脸纠结的说门开着他也不可能走，二师兄甚至体贴的在客厅桌上放了一套钥匙，想出去玩也行的。

　　公寓里各种设施设备还是挺齐全的，对那种喜欢宅的人而言，说是天堂也不为过了。尹江觉得这种环境不走也很正常，但是看见那个在落地窗边缩着脖子蜷着像只大耗子的人时，才意识到周卫那一脸纠结是怎么回事。

　　周卫唏嘘着解释：“基本就没有独立生存能力了，好好的一米八大汉，不知道怎么就混成那德行。他白天都不动，后半夜才像狗一样趴在地上吃东西，放盘子里还不吃，倒地上才行，也不管地上有多脏。”
　　当初从局子里接他出来的时候，听那些接待的办事员说起这情况，周卫都不敢相信。要说这儿吧，也没人揍他，但这艾崐白天还是不知道藏在哪个柜子躲着一动不动，晚上饿得不行了才爬出来找吃的，吃完就抱着腿安静的待在大厅的落地窗边，像只被什么绳索拴起来的动物，仿佛动一下就会挨打一样。
　　听见开门的声音，艾崐就躲到窗帘背后哆嗦，窗帘也罩不住那么个大个子，露出半截看着有点滑稽。
　　“我让人把他面前那一亩三分地儿清理干净了的，每天就晚上九点才投喂一次，反正白天他也不吃，堆那儿招恶心。”这还是二师兄查了两天监控，才找出的规律，周卫看着窗帘下那只大耗子恼火得抽眉，“外面传我养了个怪物，物业那儿都给我投诉两回了。”

　　尹江有一瞬间想起了最初的江寅。
　　但又很快的意识到，他跟江寅不一样。
　　江寅是幼小无力反抗长期惊恐养成的，但一个成年人短时间内搞成这样，那就说不清楚什么情况……值得打个问号了。

　　不管怎么说，这又是个特级麻烦。

　　尹江慢吞吞的走过去，站在很近的地方忽然问周卫：“药检了吗？”
　　提到药检，窗帘后面的人明显的抽了一下。

　　“药检？”二师兄有点摸不着头脑，但还是很快摸出手机，“接出来的时候，一堆的资料，应该有药检过吧，毕竟从外面遣送回来的。”他翻了半天，找到了药检报告，“啊，有的，检测说是血液里就有点儿这什么药物的成分，剂量也不大，就是能使心脏跳动得缓慢一点儿那种，不是成瘾性的，没什么大的问题，体检报告显示也就有点营养不良，不然带出来也不是这流程了。”

　　尹江也就瞄了一眼，都不待细看，就怼开眼镜撸掉帽子，忽地拉开了窗帘，大光头配上血红的眼睛就那么居高临下的盯着艾崐，发出令人背脊一凉的声音：“行了，别演了。”
　　视线对焦，窗帘后的人被那种来自高阶觅食者盯住的恐惧扼住了一般，半响动弹不得，甚至连眼都眨不下去，脸上一白，冷汗就滚出来了。

　　这么一照面，尹江立刻就确定了他就是帕汀斯带着的那个赝品，那就更确定心里的想法了。扛把子凶完人，摸了摸光头，又跟没事人一样转身慢悠悠地走向沙发那边去了，那杀气简直收放自如。周卫在旁看得目瞪口呆，腿脚哆嗦了一下，赶紧跟着蹦过去哼唧：“那什么，我需要回避吗？”
　　尹江又戴上了眼镜，偏头看了他一眼：“不用，你就搁这儿待着，看着我点儿，我怕我一生气把他剐了，你这房子就没法用了。”

　　这应该是开玩笑吧，可他这话听起来又不太像是开玩笑的语气，也不知是在恐吓谁，反正周卫是腿一软就跌到沙发上了：“喔。”

　　我要是能看住你，我能耐就大发咯。
　　大魔王发话了，二师兄心底发颤的往边上爬了爬，到底是不敢跑。

　　大魔王没空理二师兄的心情，非常不耐地说：“那个谁！我只给你一次机会，过来好好聊一聊，所有事我都可以既往不咎。”

　　听到可以既往不咎，窗帘后的艾崐似乎松了好大一口气，这才哆嗦着爬了出来，他尝试了两次想要站起来，大概是腿真的麻了，没能站住，周卫赶紧跑过去把他给扶了过来扔到沙发上。
　　这情况，二师兄完全理解不了：“不是，你这啥情况？这、你这还真是演的啊？……真不愧是表演系哈，我们这么多人硬是一点破绽没看出来呢……可是你演什么不好呢，神经病有那么多种，这么糟蹋自己是干啥呢？”

　　艾崐也不说话，就一脸委屈带着愤恨的看了周卫一眼，又瞄了一下尹江，就飞快的移开了视线，委顿在沙发上蜷着。大概是真的害怕的，他连这份心情都不敢对着那个戴着眼镜现在看起来还蛮温和的光头。
　　尹江也不太想说话，只有二师兄还在想不通：“为什么你一下就能看透他的伪装？”

　　这个问题，艾崐肯定也是很疑惑的，不由得紧张得全身都绷着。
　　尹江这才解释一下：“一个成年男人，短时间内，要变成他这个样子，无非就是遭到暴力加药物控制，再辅助点儿催眠……他是被帕汀斯带走的，哪儿那么容易被人解救？能从那家伙手里溜走的，没那么容易被催眠，但如果不是逃走的，那就更是在演。”
　　大魔王看着艾崐，凉凉的问：“所以，帕汀斯给你下的什么任务？”

　　江寅：……
尹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