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灵》火棘子

2、星灵2

　　【第2章】

　　苏朝为自家星主的鲁莽道歉：“岳子恒说话不过脑子，你别介意。”
　　岳子恒，就是耳钉男孩。

　　安皓白没心情跟小孩一般见识，只想见薄言。

　　苏朝接了一杯浓咖啡递给他：“昨天，岳子恒让我……”
　　“……”
　　安皓白哪有心思闲聊。
　　苏朝没再说下去，同坐长椅上，低头抚摩咖啡杯。
　　许久，安皓白：“你真的没法联系岳子恒吗？”
　　苏朝：“……”
　　苏朝下定决心似的说：“如果，他们是突击检查课程的话，大概率还回来。”
　　安皓白倏的坐直：“还回来？”
　　苏朝点头。
　　安皓白瞬间起死回生，眼眉亮了，苍白的脸泛起气色，下意识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味道香香甜甜：“好喝！原来这么好喝啊！”
　　苏朝：“……”

　　苏朝等他的高兴劲缓和一点，冷静地说：“你想过吗，薄言或许用这种方式让你自我了结。”
　　“我清楚。”

　　S秒变F的落差太大，星主连见一面都不愿意。
　　是正常心态。
　　可安皓白不愿意等死，无论如何，都要见上一面他才死心。

　　两人等了半小时。
　　喧闹声起，几个学生从绿廊传送点跳出来，岳子恒笑得嘴都快裂了。

　　岳子恒老远就招手：“苏朝，咱们是第一。”
　　苏朝：“……”
　　岳子恒以前吊车尾，唤醒S级星灵苏朝后，精神力才突飞猛进。这次杀到第一，一雪前耻了，再高兴都不过分。

　　可喜可贺，安皓白生怕他又走了，连忙上前说明来意。

　　岳子恒嗤的一笑：“嘁，又是你。”
　　苏朝横他一眼。
　　岳子恒才站直了好好说话：“让他来干什么，亲手放生你吗？”
　　放生，是销毁的委婉说法。
　　在星主看来，星灵被放生只是变回了代码；可对于星灵来说，放生就是销毁，永远地变成星尘。
　　安皓白：“我就想见见他。”
　　岳子恒摆手：“没什么好见的，你不如自觉一点，主动化成星尘，反正星灵都是虚拟的。”
　　安皓白：“……”

　　此时，一个教官迎面走来，挎着个长脸，被人倒欠几百万似的。他是3队的教官陈三，这次突击检查3队落败，心情不爽。

　　岳子恒连忙阻止安皓白：“嘘，先别说话。”
　　安皓白闭上嘴。

　　然而，天不遂人愿，陈三阴沉沉的眼睛扫过，一下子攫获了安皓白。

　　陈三驻足：“岳子恒。”
　　岳子恒并腿站直，很勉强地回答：“陈教官好。”
　　“这是你的星灵？”陈三明知故问。
　　“不是。”
　　“谁的？”
　　岳子恒含含混混：“不知道，新来的。”

　　陈三哪能被糊弄过去，眯起眼，很不友善地打量安皓白：“呵，是薄言的吧？”
　　安皓白直觉不妙，没搭话。

　　陈三得理了似的斥责道：“你一个垃圾F星灵，还在这里？”
　　安皓白：“？”
　　众学生闻声看过来，窃窃私语。
　　陈三越发大声：“这里是S星灵的聚集地，你哪来的脸呆在这里！谁安排的，立刻驱逐出去！”
　　什么情况？
　　安皓白都懵了：“……”大哥你是谁啊？

　　苏朝看不过眼，上前打断嚣张的陈三：“陈教官，星主才有决定权。”
　　陈三：“……”
　　陈三震怒：“你说什么？”
　　苏朝的控场气势极强，不落下风：“根据星灵保护机制，你不是他的星主，你没有权力。”

　　陈三被压了一头，暴跳如雷，指着苏朝的鼻子一起训斥：“在这里我说了算，你只不过是一个星灵有什么资格说话！”

　　见苏朝被骂，岳子恒不乐意了，挺身而出：“教官，你冲我的星灵发什么火。”
　　陈三气结：“你……”
　　岳子恒初生牛犊不怕虎：“苏朝没说错呀，按规则只有星主才能处理星灵，别人说的都不算。你要不满，你跟薄言说去。”
　　陈三气结：“岳子恒！”

　　幸好，7队教官闻声走过来，扫一眼就搞清了状况：「陈教官，替我教训学生呢，辛苦辛苦。走，商量明天考点什么。」陈三借坡下驴，撂下几句狠话「迟早让废渣都滚出这里」就走了。

　　世界安静了。

　　岳子恒嫌弃：“为什么这种人也能当教官。”
　　苏朝：“不要背地里说人坏话。”

　　好羡慕，安皓白忽然血脉上涌，眼前一黑，要跌倒，没喝完的咖啡撒了一地。

　　岳子恒连忙扶住他：“没事吧？”
　　安皓白：“咳咳咳咳……”
　　原来，没有星主的庇护，自己连生存的权力都没有，安皓白止住咳，勉强笑笑：“这个教官吃炸|药了吧。”
　　“他拿你撒气呢。”岳子恒心直口快。
　　“？”
　　“分队的时候他想让薄言进3队，薄言没理他。”所以结下了梁子。

　　安皓白磨牙：坑爹的薄言，半点光没沾上，倒霉惹一身，这个星主是不是前世债主啊。纵然心被重创，他也没忘初心，叮嘱岳子恒一定要劝薄言过来一趟。

　　岳子恒快言快语：“薄言不可能过来的。”
　　安皓白：“为什么？”
　　岳子恒想说什么又闭嘴，一脸纠结，这时苏朝上前，耳语了两句。岳子恒很听话，松口了：“行叭行叭，我带话，薄言能不能来我可不管哦。”
　　安皓白大喜：“你告诉他，我就在这里等。”

　　这迫切的心情岳子恒没法理解，离开前嘟囔：“没必要啊，冷风嗖嗖的，你回屋躺着等不好吗？”

　　……

　　不好，心里长刺。
　　安皓白只想蹲守在这里。

　　苏朝委婉劝道：“你在哪里等都一样的。”星主有特权，只要发出指令，星灵就会感知到——不存在薄言来了而找不到安皓白的情况。
　　安皓白：“没事。”
　　道理他都懂。
　　焦虑让他哪里也不想去，只想盯着绿廊传送点。

　　苏朝无奈：“就算薄言过来也要6点以后。”
　　安皓白：“为什么？”

　　课程表上，今天又是上课又是考试，安排得满满当当。离下课6点，还有3个多小时呢，安皓白的心像长毛一样刺啦刺啦。

　　苏朝又提议：“要不要参观我的星场？”
　　安皓白：“……”
　　星场，是随身空间一样的场所。每一个星灵，都有专属自己的星场，以汲取能量和熔炼能量磁。当然，安皓白没有，薄言不出现他什么都没有。
　　安皓白没心情参观。
　　“谢了，改天吧，今天有点累。”
　　抛开焦虑不说，能量磁缺失让他浑身无力，一阵阵的眩晕恶心。

　　苏朝清楚他的情况：“我的星场也许能缓解你的虚弱。”
　　“？”
　　星场有这奇效？
　　苏朝：“你可以逛个十来分钟。”
　　用心良苦，安皓白没再拒绝他的好意，站起来：“你说得对，星主怎么都能找到星灵。诶，我进你的星场，不会很打扰吧。”
　　“不会。”
　　“你的天赋是什么？星场里有危险吗？我能扛得住吗？”
　　“别紧张，没伤害性。”苏朝隐笑。

　　苏朝戴上白手套，腕上的机械表散出光离子，笼罩住两个人。
　　一眨眼，两人进入星场。

　　这是一条街区：高楼井然，街道洁净。天空碧蓝，白云丝丝絮絮，像浪花绽开一朵朵。空气饱含水气，湿度很高，沁入安皓白的皮肤，润润的很舒服。

　　安皓白顿觉神清气爽。
　　恨没早进来。
　　随遇而安。
　　心态好才能苟得久一点。

　　安皓白环视周围：“这里是什么地方？”
　　苏朝：“一个少年的意识碎片。”

　　少年昏迷好几天了。

　　当一个人受到剧烈冲击，身体被摧毁，意识也可能支离破碎。要找回那些意识碎片，否则救活也是植物人。苏朝能将碎片里的意识凝成场景，进入其中，找到主人，唤其回归身体。
　　这是苏朝的天赋。
　　每个星灵的天赋都不一样，星场也就不一样。有的人天赋种田，星场是一大片农场；有的人天赋演技，星场是各种穿书剧情。
　　苏朝的星场，自然就是一个个意识碎片了。

　　苏朝强调：“我星场的意识，都是真实存在的人的记忆。”
　　不是程序代码。
　　不是幻想。
　　而是真实的人类的意识记忆。
　　安皓白懵懵懂懂：“哦，我会特别小心的。”走路不自觉都放轻了。

　　苏朝的任务：
　　就是找出意识碎片里的少年，唤醒他。

　　苏朝：“你要觉得无聊，也可以随时退出。”
　　安皓白笑道：“听着都很有意思，怎么会无聊。”如果捎带就能唤醒一个昏迷的少年，可太好了。

　　城市、街道、春风恣意，这些意识是昏迷少年最深刻的儿时记忆，格外轻柔。安皓白在春风舒拂下，四肢血脉舒展开来，焦虑情绪也淡去了。

　　下课铃声骤然响起。
　　空气躁动了。

　　一所小学刚放学，从教学楼里涌出的小学生潮水般挤出校门，朝四面八方散去。也有孩子不着急回家，在操场上奔跑、踢足球、做游戏。

　　苏朝介绍说：“待会儿，学校会发生劫持案。”
　　安皓白：“？？”

　　半小时后，罪犯将会闯进校园，劫持一个小女孩。在混乱中，若干孩子被打伤、跌伤、或撞伤。随后，体育教师出面交涉，成功地拖延到一个救援人员到来，一举救下人质。
　　当时还是小男孩的少年，目睹了全过程。

　　麻烦就是：意识碎片具有流动性、扭曲性、以及及自我创造性，人物外貌及细节发展跟实际发生过的记忆略有出入。安皓白要根据事态观察，找出哪一个孩子是当事人少年。

　　既然这是少年最深刻的意识碎片，安皓白追问：“他在这起事故中出意外了吗，还是有心理创伤了？”
　　“嗯，他受到很大影响。”
　　“我们需要制止罪犯的行为吗？”
　　“不用，旁观就行。”
　　如果制止了，罪犯不犯罪，意识会提前终结，反而没法准确地找到当事人。

　　整个意识碎片约有2小时（星场1小时≈星灵空间10分钟），换算到星灵空间也就20分钟，完全不用担心在这里呆太久。

　　两人分头行动。
　　苏朝负责跟踪罪犯，安皓白负责观察孩子们。

　　三四月天，万物新鲜，空气里弥漫清甜的气息，安皓白干枯的元气一点点充盈，心也淡定下来。

　　运动场上，有三十多个孩子。
　　是哪一个孩子呢？

　　有孩子跑过，好奇地看他。
　　安皓白：“作业做完了吗？”孩子吓得掉头跑了。

　　孩子们活泼泼的：有跳山羊的，打篮球的，踢足球的，头碰头玩游戏的，露天做作业的……体育老师坐在单杠上煲电话粥，嗯，这位一会儿就要忙活了。

　　安皓白看看这个，瞅瞅哪个，尤其注意胆小或神经纤细的孩子，顺带教育了一个欺负同学的小孩子，忙得不亦乐乎。

　　时间不急不缓，指向16点30分。
　　不法之徒就快来了。

　　安皓白再次扫过球场、草坪、跑道、因故关闭的场内馆、玻璃通透的阳光房……等等，角落那个阳光房里也有小孩子。

　　阳光房四面玻璃。
　　中间摆了一个长台子，台子上什么也没有。

　　这个小孩半身趴在台子上，双脚悬空，跟个无尾熊似的半挂着。他约六七岁，外套脏兮兮，左颊上贴了一块OK绷，被蹭歪了，露出红抓痕，看得出是一个皮实爱打架的小家伙。

　　安皓白打了一个响指：“这个小朋友，你在做什么？”
　　小孩跳下来：“老师我在搭模型。”
　　可台子上没有任何玩具，安皓白疑惑：“嗯，搭什么模型？”
　　“战舰呀。”

　　小孩手指一划，台子的上方显现出一台全息投影的战舰，构建复杂。原来，这孩子在用精神力搭模型。安皓白的大脑预存了丰富的知识和常识，知道精神力若达到这程度，很有天赋了。

　　安皓白微笑：“是小舰长呀。”
　　被叫舰长了呀，孩子眼睛亮了，敬了一个礼，声音响响亮亮：“报告老师，我是银龙号舰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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