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寥寥》黄太

9、第 9 章

　　舍友们从大超市搬来了大包小包的用品和食物，把原就不宽敞的宿舍塞得满满的。
　　在她们在整理东西的时候，我睡着了，等我醒来，被宿舍的变化吓了一大跳。
　　她们的床不再是简单的床，挂起了蚊账，还围起了各种卡通的布帘，俨然三个小房间。
　　我的床连蚊账也没挂，显得非常难看突兀。
　　我对面上铺的何欣拉开一边布帘，正好看到我：“小言，你不挂帘子吗？”
　　我真不知道住宿还需要这样的，我不解的问她：“挂这个做什么？”
　　“换衣服，睡觉就不会被人看到了，还能有自己的空间……”何欣一边说一边把布帘拉得更开，我看到她的床尾还多了一张小桌子，上面摆满了镜子、护肤品……
　　晚上，她们又开始给自己敷面膜。
　　她们聊着哪个品牌的面膜好用，什么保湿，美白，去痘，全是我没兴趣而且不懂的东西。
　　好无聊，菁姐的书被我翻了不知多少次了，就是看不进去。
　　我把叶燃的手机号码存进了手机里，却想不到什么借口去打电话，我跟他真的不熟。
　　许宏倒是给我发了好几条短信，问我要不要去吃晚餐，问我习不习惯……
　　时间一到，宿舍的大灯被关掉了，三个小房间里却透着微光。
　　她们的一举一动，像皮影戏一样在我眼前播放：脱内衣、梳头发、看手机……
　　我觉得好笑，她们把外界隔开，自己躲在小空间里，留下最大的空间给我，我这样算是占便宜了。
　　正式开课了，我终于见到了叶燃，是在新生欢迎会上。
　　所谓的新生欢迎会，其实就是学校的领导给新生们说教。
　　台上的校长还在孜孜不倦的说着学校的发展史和前进方向，站在人群里，我看到叶燃在隔了两个列队的地方打着哈欠。
　　可以和叶燃同校，我很开心，可遗憾的是不能跟他同班。
　　领导讲完要讲的，同学们回到各自的教室后，轮到班主任开讲。
　　班主任讲得差不多了，说：“接下来的时间，同学们相互认识下。”
　　刚才还无精打采的大家，一听马上像喝了鸡血一样兴奋。
　　我转头看了下同桌，他正埋头写着什么，没一会抬头把刚才写的东西拿给我看，“你猜下这是什么。”
　　不得不说，他写的字真的很好看，我自愧不如，不过写的内容说是诗又不像，也不像散文。
　　“你写的是什么？”我问他。
　　“是歌词，我自己作的。”他说得有点骄傲，“刚刚校长和班主任开会时，我突发的灵感。”
　　同桌叫邱岳，他说他最喜欢的就是唱歌，会弹吉他，会作词作曲。
　　“要不要拿几张我的签名？到时候我红了就值钱了，呵呵……”邱岳半开玩笑半认真的签了好几张名字给我，那草书一样的签名我看不出是邱岳两字。
　　“同学们停一下！”班主任很扫兴的打断大家的聊天。
　　“我们现在来选班干部，首先是班长，你们谁有兴趣，觉得自己有能力的可以自荐……”
　　班主任在讲台上又是鼓励又是怂恿，就是没有人有反应，刚才还像市集一样的教室这时鸦雀无声。
　　在我以为班主任要换一种方法选班长的时候，有人站了起来：“老师，我推荐自己。”
　　不敢相信站起来的是许宏，是的，我很不幸的跟他分在了同一个班里。
　　许宏在讲台上自我介绍了一通，班主任表扬了许宏的勇气可嘉，还让大家为他鼓掌，就这样，许宏成了我们班上的班长。
　　接下来各个科目的委员、体育委员、宣传委员，因为有了许宏为例，陆续有人推荐了自己。
　　课后，我听到后面有人在议论：“什么班长，过一阵子考试成绩不好，一下子就被换掉了。”
　　附和声：“是啊，是啊。”
　　不知道隔壁班是怎样选班长的？回到宿舍，我才有了答案。
　　和叶燃同班的曾红说：“班上录取分数最高的那个就是班长咯。”
　　曾红说他们班分数最高的有两人，本来班主任要他们到讲台竞讲，然后其他人投票，可是有人自动弃权，说什么班干部都不想当。
　　那个人就是叶燃。
　　之后的日子就是上课，我在学校见过叶燃好几次，都是远远的看到他，一直没有机会跟他说上话。
　　在另一个学校的林茗刚开始还会打一两个电话跟我诉苦，后来可能习惯住宿生活，电话也没有了。
　　许宏有时候会找我说话，我的态度没有因为他是班长而有什么不同，还是爱理不理的。
　　高中的日子平淡得像炒菜忘了下盐，唯一一点特别的是，同桌邱岳经常给我看他写的歌词。
　　我发现他最喜欢唱周杰伦的歌，他有一台小小的MP3，里面全是周杰伦的歌，一到课间，他就把耳机往耳里一塞，跟着哼起来。
　　有时候上一些选修课，他也会偷偷的听歌，一手撑着脸，看似很认真的听课，其实手上遮住了耳边的耳机带。
　　周末我回家里，回味了一次爸妈之间的大战，其他时间我全捐给了电视机。
　　小卫偷偷跟我说：“姐，你可好了，搬到学校去住，不用听他们吵，我也想搬出去算了……”
　　我跟小卫的感情还不错，住一起吵吵闹闹，很快又会和好。
　　记得小时候我们抢电视节目，小我三岁的他抢不过我，气得说要跟我断绝姐弟关系，可第二天，还是巴巴的喊我姐。
　　这个家里，还有个让我挂念的弟弟。
　　晚上，爸爸到我房里找我：“小言……”
　　我看着他，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爸问问，如果给你选，你想跟着爸，还是你妈？”爸爸问出来后脸上露出松一口气的感觉。
　　我心里冷笑，还以为他会来问我住校习不习惯。
　　我还是看着他，说：“你们谁愿意要我，我就跟谁。”
　　爸爸一听脸色难看：“你这孩子，怎么说话？”他嘴里说着训我的话，眼底却是心虚。
　　看来爸妈离婚的事势在必行了，也许他们只是在我和小卫谁跟谁上纠缠不已。
　　不知道这话他问过小卫了没，我私下问小卫，他很诚实说有。
　　我问他怎么回答，没想到他却说：“我说我要跟着姐。”
　　我笑着拍了拍他的脑袋，骂：“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