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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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
“你可知今日是何夕？”玉君阗凝望着床上的人。
“萧辕十年，正直仲夏时节，嘻嘻。”床上的人露初洁白的牙齿。咧着嘴傻兮兮的笑着。
“你……你既然知道，为什么现在回来了，为什么当日一去就是十年。改朝换代，先王驾崩，这难道影响你起舞吗，影响你抛下我们这些朋友吗？”
“哎呀，我只是一介卑贱舞伶，我哪有你说的那么算回事，其实我只是只是……”
“不算回事，好，你可以不在意我们。可是你为什么丢下娇娇，她才五岁你就抛下她一句后话不说走的干干净净！”
“小玉呀，你不要这么激动吗，我话还没说完，其实我这样做是对她好，我这回是去的西域，那个鬼地方白日风吹日晒，夜晚饥寒交迫，我怎么能带她一个小毛孩去受苦，嘿嘿，我这不是知道你玉大公子是好人一定会照顾她的吗。”说完床上的人立马拉住被子捂住半个嘴脸。乌黑的眼睛滴溜溜的转着看着玉君阗。深怕他掀开被子毒打他一顿。
“嗬！”玉君阗狠狠瞥了他一眼看穿他的心思。扶住被褥在床沿坐下，继续问道：“你去西域又是为何？”
“哎呀呀，我都说了我去西域了你还不知道吗？哎，我就会跳舞，去西域当然是去找舞神屏风的呀！”
“西域屏风？？你……谁告诉你屏风就在西域，这只不过是个传说，你竟然……”玉君阗很是无语，满脸黑线。这个小子，当真脑子装的浆糊吗！若是京城的那帮子找他的人知道，他竟然天真的以为舞神在西域而就去西域求教，还不一个个上吊死了算了!
平日里对他离开的总总猜想统统变成一滩泥水。
“那你弄的一身这副模样就是因为在西域经受的。舞神你找到了吗？”玉君阗又好气又好笑的问他。
“哎~别提了，不知道是哪个王八蛋散布的谣言欺骗我这样的好人，舞神没看见，我差点自己真的变成神了。你不知道我受的苦啊，成日成日是漫天的黄沙，没有水，没有吃的，连我的枣红马儿都归西了。你看看我自己都快被烧成烤猪。有的时候我还真的能闻见身上一股烧烤味……”玥禾喋喋不休的向玉君阗诉说着自己的苦。
“够了，既然知道没有舞神那为什么不早些回来，为什么要等到十年之后？”君阗心想，十年了，玥禾罗里巴嗦，整天埋怨诉苦的毛病竟然还是没改。
“呃……那个，其实，我没找到舞神，我找到了徵芷国，嘿嘿，那里的葡萄美酒，罗纱美女，还有什么烤全羊啊，手撕羊啊，卤汁羊啊……”玥禾又是喋喋不休的形容他吃过的每一道菜肴。
“玥禾穆素兰！”玉君阗瞪着他。
“啊呀哎呀，呃，后来我就小住了几，几几年。呵呵~呵呵~哦！后来哦谁知哦！那个君王竟然叫我娶她女儿，虽然吧，那儿生活的挺好，不过我可不想一辈子都吃不到凤凰楼的狮子头，我这么一想，发现我出来好多年，于是就收拾收拾回来了。”说完这么多话，玥禾觉得口渴，指指茶壶，可怜兮兮的望着玉君阗。
玉君阗，摇摇头，拿来水壶递给他。
“娇娇，别躲在门外了，进来看看你的好师父吧。”玉君阗背对着门说。其实一早他就发现娇娇躲在门外偷听，现在他也没什么话可以问玥禾了。
门被“吱哑”推开。娇娇红肿着双眼，一步并两步的跑向玥禾的床边，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
“玥，玥禾哥哥……”泣不成声。
“哎呀，这是娇娇？”
“玥禾，哥哥，是我呀，难道你都忘记娇娇了吗？”娇娇仰着脸楚楚可怜的望着床上的人。
“嘶……不对呀，当初当初，你就这么点儿。”玥禾煞有介事的笔画着。
玉君阗一掌击在他小腿上，喝道：“你当十年了是弹指一挥吗！十年了人难道不长吗！猪头！”
“哦~”这是玥禾才转过神来。看着娇娇连连点头，“不错不错，小时候我就觉得你是个好模子，长大了果然漂亮。这些年可会跳上几步？”
娇娇羞愧的胀红了脸，“娇娇每天都练习基本功夫，可是……可是……”
“哎呀呀！我说，”玥禾转向君阗责备道：“我说你就不能找个好师傅好好培养我徒弟？”
“你好意思？你的徒弟你自己不教，那还叫什么你的徒弟！”君阗不理会他。
“呃~咳咳，不说这个了，”玥禾自觉理亏赶紧岔开话题，“对了我走了这么久就没个人找我去？”
君阗蓦地意味深长的凝视他，问：“那你倒是希望谁去找你？”
娇娇插嘴道：“玥禾哥哥，有很多人找你的，馨雅姐姐没找着你昨天刚走。还有以前君兰堂的人。”
玥禾望着娇娇，似乎在期盼她还能说些谁。
娇娇咽了口口水，再没下文。
“哎~物是人非，老皇帝驾崩后，宫里就没人惦记我了。”玥禾故作可怜相。
“那还不容易，你玥禾穆素兰想要重振威风那还不是一盏茶的功夫。”君阗浅浅递上这句。
“啊呀呀，那你看看我这皮肤，我这脸蛋儿！都毁了。我不管你用琼浆玉液，还是瑶池玉露，小玉你得给我调理好了不然我赖你家不走！”
“呵呵，养了你徒弟十年，她还给我挣了不少银子，现在还要养师父。这个绝对是赔本生意。”
“哎！小玉，这些年来，你果然越来越小气了。”
这两个月，玥禾是好吃好住。颗尘不染，滴水不碰。衣服要苏绣锦绛紫绸缎的，茶要黄山云雾，被褥也要上好的蚕丝铺垫成。玉君阗虽一副不屑一顾，但是也出了不少白花花的银子。倒是累的娇娇忙里忙外，忙上忙下。对于店里的生意都有些顾忌不上。玉君阗因不忍娇娇辛苦实在看不下去，才亲自去前堂做生意，正好留的那只蛀虫在后院小池子边独自逍遥。嘴里还叫唤着，娇娇刚买的葡萄不比在西域吃的甜。空闲之余，玉君阗会狠狠的骂道：“你当初怎么就没饿死渴死在沙漠！你当初怎么就鬼使神差的倒在我家门口！我当初怎么就认识了你这么个人！”
玥禾不鸟他，继续无所事事，逍遥玩乐，还给自己找个理由说：“我这不是在静养吗，你可知人家在西域受了多少苦啊！”
一天，娇娇因为一不小心把玥禾平日里喝茶的杯子给摔破了，惹来玥禾喋喋不休的责备，虽然不是什么大喊大骂，但是啰里巴嗦实在是连一旁的君阗也看不下去，起声道：“玥禾，你不要做的过分了，你天天叫娇娇做着坐那的还给她个休息吗？她才十五岁，你这不是故意折腾她吗！”
“我哪有~”玥禾可怜兮兮的望着君阗，像是自己受了多大委屈似地。
“还没有？明明这里有茶杯你不用非要娇娇去你屋里找平日你用的茶杯喝茶，敢问，喝个茶有这么大区别吗！娇娇忙里忙外够累的了，你这不是折腾她吗。别说她不小心摔破杯子，要是我早拿杯子砸过去了！”
“所以我才不会找你这样的徒弟。”玥禾低着头小声嘀咕。
“你说什么！”君阗瞪着他。
“玉哥哥，玥禾哥哥，你们别吵啦。是娇娇不好，打坏杯子就是娇娇的错。玉哥哥你别怪玥禾哥哥嘛。”娇娇生怕君阗会怎么玥禾，连忙护在玥禾身前。
君阗深吸一口气，缓缓坐下，“今天看在娇娇面子上，我就算了。倘若你还让他为你忙着忙那，明个我就把你赶出去。要死要活随你。”
“小玉……”玥禾泫然欲泣，贝齿咬紧着衣袖说道：“小玉，你对娇娇可真是跟亲身妹子般疼爱，我为娇娇能遇到你这么一个好哥哥而欣慰。真是情浓胜过亲手足啊，哎~可是，”玥禾面色一转，立马红红的眼圈又恢复水晶般的明澈，说道，“可是，我是他师傅，徒弟孝顺师傅难道不对，难道还要我这做师傅的去服侍徒弟？再说，你怎么能说我虐待她呢？她既然要做我徒弟跳出的舞就要有个样子，这十年她是荒废了，就靠五岁的时候教她的那点基本功想要跳舞那是做梦，我们起舞之人最重要的是伸手敏捷，脑袋灵光，记得住动作，姿势摆的到位。哎哎唉，小玉啊，你当真是不了解我的苦心啊……”
娇娇本就不埋怨玥禾叫他做什么，可这么一听更是心下感动不已。连连点头答应道：“师傅，徒儿一定不负师傅一片苦心，一定好好完成师傅教给徒儿的每一件事。”
君阗不语但是一脸不屑，嗤笑一声，端起茶送到嘴边。也不知道他喝的是什么味。心想，无论做什么他都有他的歪门邪道的道道！既然师徒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自己懒得管他们的闲事。
“嗯嗯！这才对啊，那么既然知道师傅一片苦心，还不快给师傅去买翡翠双竹杯，不是这个杯子你师父我宁愿渴死，对了，今晚我想吃镇江的香醋和肴肉，还有你上次买的葡萄不甜，重买一串回来，记得这次先尝尝啊。嗯~目前是没什么了，你快去做吧。别让你师父我等急了。”
君阗忍不住又插道：“你们师徒俩儿怎么折腾我不管，可是吃我的喝我的用我的住我的，这我可不依，明个儿玥禾你给我站堂去，否则我一样赶你出我这儿！”
“小玉……哎……十年不见，你果然小气了~”
不过第二日，玥禾还真的走进了前厅开始做起买卖来。以玥禾的性子他可不会安安稳稳的坐在案子前等候着顾客前来挑选。他总是喜欢搞一些花样出来。
趁着君阗在后院什么都不知道，他玥禾左手抓起十根簪，右手抓起十根簪。一个筋斗翻出铺子落在门口的空地上，迷人的双眼朝娇娇一眨，娇娇立刻敲起昨天偷偷买来的锣来，大声吆喝，“哎~乡亲们，大家来看一看啊，哎，大婶大娘大家来看一看啊，哎，漂亮姐姐们大家来看一看啊。”说完，玥禾又是一个跟斗翻上天空，双手一展，像朵花似的绽放开，绛紫色的衣裙旋转成艳丽的玫瑰花瓣。俯仰迎合，腾蛟起凤，玥禾足尖点地又是一个跟斗翻上空中，在空中甩袖踢腿，翻转纤细的腰身，正要落地时一个后折身，头着地向后仰，双手点地，如盛开的牡丹般又飘旋而上。锣声阵阵迎势而响，天空中慢慢的渗透着淡淡花香。玥禾双脚双腿绷直，在空中劈叉而开，左臂折起又是用力一展，带动整个身子倾斜而转，罗纱猛然散开，像极了曼陀罗华。围观的人群一阵阵叫好。玥禾满脸欢笑不过依然不着地，总是借着力让自己翻悬在空中立在一高台上，极是惬意的望着下边的人说道：“我这手上有20支簪，个个是我们店家的珍品，今天有十支我要给它们找有缘人，好钗配美人嘛。”玥禾含情的双眼扫视着美人们。“呵呵~”一笑，魅惑而空灵的声音让不少大家闺秀掩面遮羞。
底下每个女孩子都激动不已，眼巴巴的望着他手里的钗能插在自己头上。
又是一个腾飞转身，玥禾飘向人群中，一脸纯真，笑意盈盈的面对着众人，忽的左右手其上，刷刷刷，五支簪以不经意间插在了五位姑娘头上。她们自己还不知时，方看见周围人羡慕的目光朝向自己，才激动地尖叫起来。
“得到簪子的人要到本店留下有缘人姓名哦~”玥禾向大家指了指娇娇。娇娇笑眯眯的举了举手中的价目本。因为这簪子不论是否真的寻人的，钱还是要照样给的嘛，并且既然是“珍品”又与自己有缘价格定然是高的啦。
“我这手上还有五支，哎，真是伤脑筋呢，它们的无论是选材还是制作代价都是极高的，我还真是不好选呢。必须得要是即贵气又善良大方的好女孩子才可以有的哦。”有好几个丫鬟指着自家的小姐叫道：“我们家小姐就是，我们家小姐就是。”
这回玥禾方看清楚那些个大家闺秀打扮的尤其富贵，嘴角一翘，踏着路边的小桌铺子，朝那些个女孩子飞去，又是刷刷刷几下，五根簪子准确无误的插在女孩子头上。那些被插上的小姐又是兴奋又是害羞，还要强忍着想尖叫的冲动，可憋得慌。而她们的丫鬟个个趾高气昂的看着那些没被选中的，大眼瞪小眼显摆着。
娇娇那忙活着收钱，连锣也不敲了。
玥禾方才一个漂亮的马踏飞燕，单脚稳稳着地。落了地立刻理了理衣裳，满面笑容的望着大家说道：“我这手上还剩10根簪。这十根簪呢精品算不上，不过质地，工艺也都是相当了得的。当热肯定是有人喜欢有人觉得不值，我可不能违背了大家的心意，让大家吃了亏。这样吧我叫个诚心的价。若是各位捧场便捎个回去，公子少爷给自己心上人，大叔大伯给婶子拌点新鲜。你们说可好？”
围观的人起哄大叫,好！好!
玥禾举起一根翠玉做的簪道：“这根簪的玉石，石我当年寻到了云南，寻了七七四十九天，苦的快用尽盘缠才在一块土石中找到，它对我的感情犹如是雪中送碳，今天我要将它出手，心下还略有不舍，这么吧五十两，若是有心人拿去也罢。”
“我要！”一个汉子说道。
“我要！”另一个模样像个向老板的也说道。
“呃……这个，这可怎么办呢，你们俩都要，我又不能一劈为二。”
“我先说的你卖给我！”汉子瞥了一眼小老板大喊。
“切~穷酸相！也不瞧瞧你媳妇儿配不配戴。”小老板摆了摆脖子翻了个白眼说：“我出八十两！小哥儿，你卖不卖？”
“你少狗眼看人低！我出一百二十两！”汉子急了。
“你！你！我出二百两！我看你跟我争！”
二百两，汉子心下一想，罢了罢了。身影消匿在人群中。
“哼~跟我抢。”小老板摇头摆尾的走向玥禾。从袖子中抽出二百两银票递给玥禾。玥禾双手奉上翠玉簪。并点头微笑。
“好~下面一件……”
折腾了大半伙儿，那些没在玥禾手中买到簪的人又走进铺子来继续挑选，赶热闹般的，仿佛今天是个什么大日子，不买个簪回去对不起自己。玥禾坐到一边藤椅上沏茶摇扇。心里乐呵呵的。可忙的娇娇应接不暇。一把一把的银子连钱柜子都装不下了。生意从来没有这么好过。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