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重来（重生）》悠生生

19、破脾气比我还臭

　　十九

　　三个人匆匆赶到广元集团的时候，已经超过了约定的时间。林董的秘书引导他们到接待室。

　　白里鸣绷着脸，心里忐忑不安。刚在前台，接待看他和席陆声的眼神，怎么都和友善搭不上边。不用细想，曝光的照片遍布网络后，不少人记住了他们的长相。

　　三个人羊入虎口，也不知道广元的人会怎么对待他们。

　　白里鸣站在会客室，紧张攥着拳头，席陆声见状轻声道：“广元集团的林董是个很明事理的人，不要害怕。”

　　点点头，因为人在广元，对二人距离异常敏感的白里鸣后退几步。这一退和进来的人撞了个正着。

　　白里鸣回头，见到了一位陌生的女人。女人二十出头，一头栗色大波浪，眼神锐利，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场。像是知道撞她的人是谁，脸色很不好看。

　　她是？

　　白里鸣一个趔趄被席陆声拉到了身后。女人见此场景微皱眉头，一旁的秘书十分淡定，无事发生般对在场的人介绍到：“这是我家小林总，林菲。”

　　林菲，广元集团林董的大女儿。

　　辛磊莫名其妙，向前一步问道：“林董呢？”

　　“呵，”林菲收回视线，嗤笑一声：“还敢问？我爸气病了，在医院。”

　　她视线在三个人的伤口滑过，表情略显夸张：“怎么，来的路上，车开桥底下了？”

　　林菲也没等回答，嘲讽完转身进了招待室的水吧。她倒了杯水，抿了一口走到白里鸣身边。“你就是白家那个小变态？”

　　“我…”

　　哗！

　　白里鸣花了两秒钟才反应过来，这个刚见面的女人，毫无预兆的就向他泼了热水。而这一杯热水又有大半被席陆声横过来的左臂档下。

　　席陆声身体冒着热气，两条创可贴被泼了个透。白里鸣惊呼一声拍打席陆声身上的水。旁边的辛磊也反应过来，跳出来挥开了林菲手里的杯子。

　　席陆声的手变的有些红，白里鸣急切的张望。“洗手间在哪？！”

　　拦住他的是席陆声的右手，他拍了拍白里鸣的肩安抚道：“没事，水不是很烫。”又转身拉了一把辛磊。

　　皮肤明明泛红了，怎么可能不烫。白里鸣红着眼眶被席陆声按着不能动，只能瞪向凶手。林菲挑衅的扬了扬眉毛。

　　“看来那张照片不像假的。”她仿佛没事儿人一样，转身走到沙发坐下，双手环胸道：“久闻NIN当家年轻有为，没想到是个贪恋小男孩，是非不分的庸人。”

　　白里鸣想到对方不会对他态度很好，但是没想到见面就被泼热水。他能忍受自己受伤但看不得席陆声被欺负。他扯了一把席陆声，强忍怒火到：“哥，既然林董不在，我们走。”

　　“不急。”席陆声走向前：“我听过林小姐的事，年纪轻轻斯坦福大学毕业，回国后就接手了广元不少工作，是个能代替林董做决定的人。”

　　林菲扬扬眉：“然后？”

　　“相信林小姐不会对公事夹带私心。”

　　“呵，”林菲整理了下刘海，笑到：“我今天上午的公事行程，只有接待谈觅物平台的白董，你们来干什么。”

　　收拾完地面的秘书给林菲冲了一杯茶退下。女人把玩着手里的新茶杯，一脸玩味到：“不过正好，我爸那意思，也是让我想办法不拂白董的面子，把这事儿拒了。既然你们来，那我也不绕圈子了。不卖。滚吧。”

　　席陆声道:“我们不全是为这件事而来，关于林家二小姐……”

　　林菲菲的一声，把茶杯摔下：“你们还有脸提？”

　　席陆声面不改色道：“这件事和白家并没有关系，我们也是受害者。恒东天城幕后另有其人。”

　　林菲像是听到笑话般，嗤笑道：“事到临头还敢推卸责任，你要是说的是实话，倒是拿出证据。”

　　席陆声也不客气，任西装袖口还在滴水，径直走到林菲对面坐下。他掏出办公的平板，翻开资料把恒东天城和边行国际的情况，仔仔细细的说了一遍。

　　白里鸣只听说过席陆声说有证据，这次也是第一次去看这些证据。他不明白他哥是怎么快速收集了这么多资料，但每一项都实实在在的证明了恒东天城收购参与人员的异常。

　　林菲态度并没有缓和。

　　她不懈的呵了一声：“这样就想把你们白家摘个干净？堂堂一个上市娱乐公司，连下面出这么大问题都不知道，干脆关门算了。”

　　“但这就是事实，林小姐。二小姐的事我也很愤怒，但是受害者和受害者勾心斗角，让罪犯逍遥法外没有任何意义。我和白董一致希望广元集团能给我们一次机会……”

　　“想得美。”林菲站起身，居高临下毫不客气：“说到底是自家的烂摊子，凭什么要我们广元牺牲觅物给你们查。”

　　一直坐在旁边的白里鸣出声道：“那就不管你妹妹了吗？如果真的关心你妹妹，就不应该让犯人逍遥法外。”

　　“对。”林菲点点头，他站起来举着茶杯走到白里鸣对面，席陆声起身，而白里鸣把男人推开，他直面林菲，目光无所畏惧。

　　林菲笑了，她道：“真要凶手另有其人，我们当然要查。但你父母的事儿，与我们无关。”她凑近道：“不会经营公司，就活该吃教训。”

　　“你！”白里鸣拳头握紧，忍不住想为父母讨回点什么，但还没开口，咔哒，接待室的门开了。背对大门的白里鸣没看到来人是谁，只听身后女声轻喊：“……姐。”

　　林菲的脸色瞬间就拉了下去。
　　“谁让你来公司的，给我滚回家！”

　　白里鸣肩膀一僵，意识到了什么，他缓缓转过身，一个身穿长款外套，把自己包的结结实实的女孩子站在门口。

　　恒东天城的事闹得再怎么大，都没有新闻敢去发布受害者的照片。所以白里鸣时隔多年第一次见到被恒东天城迫害后女孩子的样子。

　　她看起来遭受了严重的暴力伤害，就算包的再紧，脸和脖子上的青紫还有憔悴的面容却挡不住。宛如毁容的样貌，给了白里鸣很大的视觉冲击。

　　所有的怒火瞬间消散。白里鸣想到小鱼，小鱼身高接近一米七，却能轻而易举被宋义林推到一边。而面前的女孩比小鱼更年轻更瘦弱，仿佛轻轻推一下就会摔坏骨头。这样的女孩子，到底是什么样的混蛋才能下得去手？

　　女孩挨了林菲的骂，有些瑟缩的抿了抿嘴，但她没有离开。她的目光没有扫过席陆声和辛磊而是直直的向白里鸣看来。那目光略带哀伤，像是有说不尽的委屈与失望，她弱弱做了个口型，白里鸣浑身一震。

　　她虽然没出声，但白里鸣读出了口型，女孩朝他喊了一句鸣声。这个受害者林姚，认识他。

　　不像是白里鸣出事后才认识的，像是认识他很久。

　　怎么会，为什么？白里鸣想不通，他往女孩的方向迈了一步。谁知却被林菲一把扯开。从他们进门就没给好脸色的人，这会儿像是触了她的逆鳞，浑身散发着暴气。她大喊秘书让人把女孩带走。然后大开会客室毫不留情的把白里鸣三人赶了出去。

　　碍于受害者的存在，三个人谁也没敢发火。席陆声只在临走之前说了之后再来叨扰。就带着白里鸣辛磊离开了广元。坐在回去的车上白里鸣满脑子都是那个女孩惨不忍睹的面容。

　　辛磊原本就是陪跑，在广元没发表什么意见，出了广元之后，开口道：“一开始看那个林菲长的还蛮知性的，没想到她那破脾气比我还臭。

　　“这下完了，就她刚刚逐客那个态度，白董那事儿八成是搞不定，这下就算我们工作室归了天源，也没用了。”

　　席陆声摇摇头。“白董没给我们定时限，林菲终归不是林董，我们还是要找林董谈。”

　　辛磊咧开嘴：“那林菲不是说了吗？她爹病了。谁知道是真病了还是假病了，说不定就是派闺女应付我们。”

　　又砸了咂嘴，然后开口道：“喂，你。”

　　白里鸣眨了眨眼，才确定辛磊是和他说话。这是今天三人一起之后，辛磊第一次找他问话。白里鸣抬头看辛磊，见辛磊表情有些疑惑：“那个林姚你认识？”

　　没想到辛磊也有这种感觉，席陆声的视线也追了过来。被两道视线盯着，白里鸣赶紧摇了摇头。虽然女孩脸上青青紫紫，但她真没印象在哪见过她。

　　而且她喊得是鸣声。

　　席陆声移开了视线：“也许是网上见过。鸣声粉丝很多。”

　　“那完犊子了。”辛磊摆手。“还是找林董吧。就是不知道林董是真病了还是假病了。要不明早我们在广元楼下停车场蹲人？”

　　席陆声摇了摇头，“明天不行。”

　　辛磊问：“明天你NIN有事儿？”

　　席陆声停了一下，才低声道：“嗯。”

　　……

　　三人在停车场分道扬镳，白里鸣上了席陆声的车。而辛磊没有跟着他们，自己拐弯走了。

　　白里鸣有些意外，也不知道那一晚之后，辛磊现在在想什么。反正今天一天都没有针对他。

　　算好事吧。他想。经过天源和广元两轮拷问，他已经没有精力再应付别的了。

　　席陆声一路上也很沉默。他把白里鸣送回了家，准备换一身衣服回公司。白里鸣拉住了男人。

　　他抬起男人微红的左手，先从冰箱里拿出冰袋冷敷了一番，然后撕下湿透的创口贴，贴上了新的。他动作很慢，但能感觉到男人一直在盯着自己。伤口被泡了水有些发白。也不知道这个情况贴创可贴会不会有问题。

　　白里鸣犹豫了一下，还是贴上，并抬头对男人说：“最好去医院看看。”

　　男人不发一言，抬头捋了捋白里鸣的头发给他了一个拥抱。那力道十分的紧，让白里鸣稍稍有些窒息。但这窒息感并没有持续很长时间。男人很快起身离开，然后砰一声，大门关紧。

　　坐在床边的白里鸣低头看着面前的家用医疗箱，意志有些消沉。

　　那一夜，席陆声没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