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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哥,来看看我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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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
三年前,一起恶劣的事件在网上公开后,轰动了全国。它像一把剪刀,撕开了和平生活的画布。没有人想到,光天化日众多人的注视下,能隐匿着如此丧心病狂的世界。
对这个事件进行时间线整理,最初砸下水花的只是一张照片。一张两个同性拥吻的照片。
这两个人不是什么娱乐明星,却因为身份受到了关注度。曝光照片的营销号怕吃瓜群众不清楚状况,用很大的篇幅仔细讲了两个人的来历。
照片中,一身条纹衬衫,身材笔挺,个头很高即使被遮住一半脸也能看出气质优越的男性,是一位新兴app的幕后老板席陆声。
另一位个头较小,身材纤细,面部露出较多,看着像大学生的男生,是原画圈内知名的天才游戏原画设计师鸣声。
时代开放,网络上公开性向的不在少数,如果只是一张普通的出柜照可能也泛不起多大的水花,关键是,攻方父亲看到照片后,心脏病突发去世了。
这消息一出,很多路人都仇视起了照片的两位主角。有谩骂的,有抵制app的,有造谣的,有人肉的。
也不知道谁开的头,渐渐事情就复杂了起来,一位无名路人突然蹦出来爆料了受方原画师鸣声的身份。
原来鸣声不仅是个天才原画师,还是国内一线知名娱乐公司恒娱白董的独生子白里鸣。这消息一出等于和娱乐圈挂上了钩,很多恒娱相关的消息开始冒出。
渐渐恒娱的风评开始变差,有人说恒娱存在交易与性犯罪。
然后让事件推上高点的转折来了。恒娱的老板被带走调查,几天后警方在恒娱子公司解救了好几位被囚禁的女性,并且在恒东天成的地下,挖出了好几具女性尸骨。
一
秋末的下午,狂风暴雨犹如黑夜。
A市旧海区,破旧的居民楼前,快递员老张刚下面包车,便被雨水砸了个透。他慌忙的跑进居民楼,重重的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
“啧!这破天!”
如果不是客户急着寄快递,催了好几次上门取件,他绝对不会在这种天气出门工作。
旧楼的地面上布满泥污和垃圾碎片,脏乱的还不如街面干净。老张右撤一步,嫌弃的蹭蹭鞋底,向楼栋深处的104走去。
“…竟然还在这破地方住着,他上个月不是把家当都寄走了嘛。”他忍不住嘀咕。
预约寄件的是104的年轻租客——赵明。
赵明这个人,老张可以说是印象深刻。
旧海区地段偏远,除了落后的渔业没什么就业环境。居民大多是身上沾着海腥臭的中老年。和他们相比这个赵明格格不入。
老张还记得,第一次见到赵明的时候,他虽然身形消瘦,脸色苍白,头发杂乱,但皮肤白皙,手指纤细,一双眉眼比隔壁春姐店里的姑娘还精致。
老张看的眼直,旧海区什么时候来了个这么好看的小伙?
他忍不住同嚼舌根的大姐们打听,结果没人知道赵明啥时候来的。只知道这人来了好一阵了,基本不出门。虽然无业但一直不缺吃喝,也不知道从哪赚的钱。
“他自己有钱?”老张回。
“谁有钱往我们这旮瘩钻啊。”隔壁楼的大姐摆摆手。
“嗨!”住在102的老妈子不屑的撇撇嘴, “谁说他不出门,我晚上听见好几次了,那人总爱半夜往外跑,指不定是趁着咱们睡觉的时候出去卖呢!”
老张听了一愣:“男的也能卖?”
老妈子看着老张,一脸你没见过世面的表情嫌弃道: “咋就不能,好这口的老变态可不少!八号楼有个老瘸子你见过吧,就因为搞男的,被他老婆打断了腿!”
老张脸皱成一团,隔应极了。他回忆了一下赵明的脸。确实挺清秀,但那气质谈吐…怎么也不像个卖屁股的。
不过…赵明的‘钱’好像确实有些奇怪。
有时候快递能反应出一个人的生活状态,特别是赵明这种不出门衣食住行全靠快递的人。老张给赵明送过很多快递,他每次都会偷瞄一眼快递单。
赵明购置的物品价格浮动很大,有时候连续三个月买廉价挂面。有时候又成箱的买只在电视上见过的昂贵用品。有时候会把买回来的用品再寄出去,换几箱挂面。有时候又频繁购入不明白用途的电子设备。
这种消费,很像老张认识的一个站街女,有钱就大手大脚,没钱就让她小儿子上山挖野菜。
老张想象不出赵明和八楼老瘸子这样那样的画面,但他注意到——如果省着点用,那些快递的货价,都够那人在市中心租上好几年两室一厅了。
没人真的见过赵明“工作”,老张也不敢擅自确定赵明就是个卖的。他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赵明不存钱,无论那人气质多特殊,相貌多好看。本质是个对生活没有规划的底层人。
就这样过了几年,当老张不去在意这个青年后,从某天起,赵明开始一反常态的频繁的寄件,寄的都是他再怎么困难也没出手过的电子设备。
“…是嫌这些东西搬家太麻烦,所以干脆全卖了?”配合老张这种想法的是,青年某天寄出一个大件后,就再也没了消息。
老张一直以为赵明搬走了。
咚咚咚。
“你好,速来快递。”
布满小广告的铁皮门上,比半个月前多了几串歪曲的喷漆广告。浓黑与暗红叠加的扭曲数字在暴雨和阴天的加持下,增添了不少潮湿的颓气。面前的屋内并没有传出声音,楼外的狂风诡异的叫嚣着。一滴未擦干的雨水从老张发梢滴入了领口,寒的他一个激灵。
“你好,来取件了。”
老张忍不住多敲了几下。
“有人在吗?”
没人应答。
“奇怪。”就算没有狂风暴雨,赵明也不是白天出门的主。人呢?
昨晚手机里“年轻人猝死在出租屋”的新闻在老张脑海里一闪而过。他想起上午赵明最后一通催件电话,声音确实十分虚弱。
难道…?!
老张越想越害怕,他哆哆嗦嗦的掏出手机,刚按亮屏幕,就听到咔的一声。
面前的门开了条缝。屋内漆黑一片,没有光线,只见一个黑影站在里面。黑暗让老张条件反射的把亮着的屏幕对准里面。这一照鸡皮疙瘩爬满全身。
没有恐怖故事,开门的是赵明。但这人的样子和半个月前完全不一样。
这几年老张隐约觉得赵明身体不大好,瘦的越来越不像个正常人。但现在这种不正常极其显眼,隐在阴暗中的青年,在微弱光线的照射下,肉眼可见的瘦成了皮包骨,脸上似乎也出现了很多溃烂。
去年春姐店里有个站街女跳河死了后,被捞上来身上也有很多这种溃烂。
老张控制不住五官扭曲。像是注意到老张的视线,赵明急忙把门缝缩小了一些。
“你…”
不等老张开口一个塑料袋被递了出来。
“东西都在袋子里。”赵明声音嘶哑,像是很久没有开过口:“麻烦你再帮我套一层。”
老张犹豫的站在那里。“你那脸…”
“皮肤病。”赵明垂下头,把塑料袋又往前送了送:“…明天就去住院,所以今天寄件有点急。”
“大雨天让你跑一趟真不好意思,麻烦你了。”
老张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犹豫的接过袋子,袋子很轻,轻到他忍不住去看里面有什么。就在老张低头的那刻,对面的门咔一声关上了。
“这人…不正常。”老张看着紧闭的房门,萌生出一丝要报警的念头,他握着手机,转头看了眼外面的狂风暴雨。想了想还是决定先回车里。
车内,老张捏着塑料袋边,垫了两段卫生纸,把东西倒了出来。
两封信,信中间夹着几张纸币和一张纸条。
他带上手套,先把钱抽出来顺了顺,一百三。
“怎么这么多钱?”
带着疑惑他拿起信,信封上只有收件人,一个哥,一个父母,没有邮票没有地址。
“普通的纸信。”
老张放下信,又拿起纸条。纸条上写了两封信的去向,赵明希望老张把两封信一起打包,以白里鸣的名义邮寄给一个席陆声的人,并附带了地址。
“白里鸣?嘶…这名儿还挺特殊的,…好像在哪听说过?”老张一时半会儿也想不起来,就继续往下看。
看了两眼愣住了。因为下面几行字是留给他的。
老张叔:
最后那次寄货,你帮我搬运的时候扭伤了腰,不知道现在好点了没。
这件事我惦记了很久,十分过意不去。所以这次在袋子里多放了点钱,并不多,希望你能收下。
其实我一直想请你吃顿便饭,可惜条件不允许。你可能会很惊讶,但你是这几年唯一认识且会帮助我的人。
谢谢。
祝你身体健康。
老张沉默几秒,看了看那写着父母二字的信封,犹豫了两秒还是放下准备报警的电话。
他拿出文件袋把两封信装好,仔细填上收货人和寄货人的信息。又从那几张钱里,抽出加急件邮费。
然后把剩下的钱,连同纸条卫生纸一起塞进塑料袋,合着摘下的手套一起扔出窗外。
……
白里鸣递出袋子的时候已经快站不住了,所以关上门的瞬间就靠墙滑了下去。他看了一眼大厅中央打包到一半的电脑。
上个周还有些许力气的时候,曾经一度想把这电脑也收拾收拾卖了,最终还是没舍得。
门口的脚步声渐行渐远,白里鸣松了一口气。
室外光线还是更亮一些,老张叔惊诧的表情还在脑中徘徊。他摸了摸自己的脸,仅凭手感,就能知道肯定惨不忍睹。
为了防止吓到人,他特意编瞎话说明天去医院。实际上他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好累。”
真的好累。已经迷迷糊糊失去意识的在床上躺了三天了,只是今天突然清醒,想起还没给父母留几句话,才勉强起床写了那些信。
“不知道席陆声……他会不会帮我送给爸妈。”
席陆声三个字就像是某种开关。当从嘴里念出来的时候,关于那个男人的一切记忆,就会按压不住从脑海里冲出来。
那个曾经住在他家别墅隔壁小区的男人,总是穿着一身深黑色的休闲装,牵着不合精英画风的小柯基来公园找他,略微淡漠的眼神在看到他后会变得柔软,接近他十厘米就会找各种机会去进行肢体接触。
那时候的他,还半推半就,觉得不能就这样被一个同性带着走。即使男人的嘴已经从额头滑到嘴角,即使心砰砰砰狂跳,他还是把人推开,觉得有更多的时间去考虑两人的关系。
然而,上天并没有给那么多时间。
一场事故,一场他默认的事故,毁了所有的一切。他害死了男人的父亲。葬礼上,席陆声看他的眼神失去了所有的温度。那眼神让白里鸣从头寒到脚,那一刻他确定,他们绝对绝对回不去了。
他俩这辈子,最后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好像是席陆声突然结婚的那天,他实在忍不住自虐的跑去了现场。原本只是想远远的看一眼,但不巧被他的家人发现。
也记不清被几个人拳打脚踢,生理疼痛溢出的泪水模糊了视线。他拼劲力气的擦干泪水,只为在人群中找到那个人的身影。
过了很久,席陆声才闻声赶来。但是那个人就站在那里,没有任何动作,只对他说了一句:“白里鸣,好自为之。”
心脏突然抽痛,白里鸣猛的翻身坐起,疯狂的搓揉着自己的头发,想把脑海中的画面清空。为什么,已经只剩下回忆了,为什么一定要回忆这种场景。骗骗自己,回忆一下他们和睦相处的时候不好吗。
清空不掉的画面和话语不停的在脑海中循环。越想停下越是停不下。
“…有没有什么能转移注意力。”有些缺乏焦距的视线在屋内寻了一圈,最后视线落在大厅中央的电脑上。
“对,电脑里还有那个…那个…”白里鸣一股劲上身,站了起来,跑了过去。
主机已经被装进纸箱里。试了几次都没力气把它抱出来。只好在纸箱里摸索连线。
他全身都有溃烂的创口,只要轻轻磕到,就会传来一阵刺痛。这种刺痛他不是不能忍。就是一旦痛起来,就会损失一些力气。
于是简单的插个线也折腾了近二十分钟。还好最后插上了。还好显示器和插排也离的不远。
连好电源,忍痛趴在地上开了机,显示器照亮了阴暗的房间。半个月没碰的电脑让白里鸣有种恍如隔世的陌生感。
他颤抖的握紧鼠标打开了工作D盘。
硬盘里有很多文件夹。设计,人体,外包,练习,参赛等,他都没看,而是直接点击了最前面名叫A的文件夹。
A的文件夹里,也并没有席陆生的照片。有的只是一些随笔小涂鸦。
席陆声的照片,只要打开网页随手一搜,就能找到不少。白里鸣不敢看。那些照片里的席陆声他并不熟悉,只能让他不断回忆起两人的最后一幕。
他这几年,每当他身体忍不住发抖的时候,就会靠画一些妄想的涂鸦来撑过。而A的文件夹里,装满了他的妄想。
他打开第一张涂鸦。
一个圆滚滚的小矮人坐在画布上念着台词,他撑着圆圆短短的胳膊,叹气到:“隔壁小区的长条人席陆声说喜欢我。可我不喜欢男人。”
这时候一个头上写着宋的恶魔人出现骂到:“卧槽,什么同性恋死变态。而且他都26了,你才18,什么猥琐大叔,这能忍?”
小矮人犹豫到:“可是他人挺好的。”
宋恶魔打了男主脑袋骂道:“好个屁,你被性骚扰了都不知道吗!”
小矮人摸摸头上三个包为难道:“那怎么办啊。”
宋恶魔摸摸下巴说:“这样,我们想个办法,彻底让他再也不敢来骚扰你,怎么样。”
小矮人好奇的问:“什么办法?”
宋恶魔拿出一个相机说:“你勾引他,然后我偷着录段视频给他家里人。”
小矮人思考了一下,斩钉截铁的说:“不行! ”
第二张涂鸦
林中公园,一只打着红色领带的柯基叼着的盒子出现。它把盒子送给了小矮人。小矮人疑惑的打开,惊喜的发现里面装着一个精致的手工小木雕。不仅如此,木雕上刻的是小矮人自己设计的角色。
木雕虽然形状不那么完美,但每个棱角都处理的很精细,看得出来特别用心,花费了不少心思。
姓席的长条人,突然从树后冒出,他问:“喜欢吗。”
小矮人笑得特开心说:“谢谢我会好好珍惜。”
长条人想了想从树后走出圈住了小矮人,他说:“收下就行了。如果想珍惜,就请珍惜我。”
小矮人脸蛋绯红,他点了点头说:“好。”
第三张涂鸦。
宋恶魔还是偷拍了小矮人和长条人的亲密照片。并把照片寄到了长条人家里。
长条爸看到后,当场心脏病突发昏迷过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小矮人出现,把长条爸送到了医院。
长条爸经过一番抢救,成功的救活了。
席长条特别感谢他,长条爸也对他有了很大的改观。
第四张涂鸦
宋恶魔带了另一个恶魔把小矮人围了起来,说一起玩玩。
恶魔长的十分矮小瘦弱,充满病态。小矮人拒绝了,但是怎么都逃不掉。
关键时刻,长条人踹门而入。把所有恶魔都打趴,救下了小矮人。
然后小矮人和长条人手牵手走远,再也没人敢欺负他们。
第五张
月光下,在一个温馨的小屋里,长条人准备了一桌诱人饭菜,饿晕了的小矮人刚准备动筷却被拦住了。
长条人说:“不劳动的人没饭吃。”
小矮人生气到:“那怎么办,饭已经做好了,又没别的事可以做。”
“那你可以用东西来换。”
长条人附身手指缓缓上移碰触到小矮人的唇角。
于是两个身影交叠。
第六张
还是林中公园。一颗树旁,长条人把小矮人圈在怀里说:“做我男朋友吧。”
小矮人脸红说:“好。”
……
……
白里鸣颤抖着的松开握鼠标的手,闷笑出声。“自欺欺人。”
当年给宋义林,提供偷拍设备的人是自己。
当年看着家里一排手办,随手把木雕扔进垃圾箱的人也是自己。
当年席爸犯病的时候,他还在KTV和和网红小鱼喝酒呢。
至于那英雄救美…。
全是妄想。
“席陆声看到这些东西估计只会想吐吧。”白里鸣喃喃到。
自己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个除了画图外一无是处的废物,凭什么觉得自己会被别人喜欢。只不过靠年轻的皮囊,吸引过席陆声的注意。
“可惜现在的自己,狗看到了都不稀罕碰。”白里鸣看了看握住鼠标的手。红肿的溃烂的皮肤从手背蔓延进袖口。十分的恶心。
屏幕上小矮人和长条人抱在一起的画面,开始显得格外刺眼。从妄想中走出,眼前的画面变成赤裸裸的讽刺。
白里鸣不敢再看,重新握上鼠标,把文件夹退回到磁盘界面,右键属性点了格式化。
这个D盘里,放了他绘画的半个人生。从他第一次接触板绘到工作,这几年所有的努力,所有的成果,无数个日日夜夜,都在这个盘里。
如今这些成果包括妄想,轻而易举的被他格式化个一干二净。
“清爽了。”白里鸣关了电脑。艰难的从地上爬起。地面太硬了,他想躺在更柔软的地方。从地上移到床边并没有那么艰难,只不过被子在因为暴风雨沾满了潮气,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松软。
白里鸣躺在床上抬起胳膊捂住眼。
三分钟后,后悔如巨浪般将他吞噬。他全身忍不住的颤抖,怎么都停不下来。
没了,什么都没。他的席陆声,他的家,他的成绩,他存在的意义,全从都没了。他明明不想让那些东西离开。
是啊,他明明不想一无所有,他想见席陆声,想听他的声音,就算男人骂他滚,他都想听。
白里鸣从床上挣扎的摔下寻找手机,手机在大厅中央,他艰难的爬过去,跳过联系人菜单,熟练的输入了号码。
嘟……
嘟……
仅仅只是没有“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那个女性机械音,都让他激动到说不出话。
打通了,这么多年,那个人没有拉黑自己,会接,他会接!他……!
咔。
白里鸣屏住了呼吸。
“……喂,你似谁呀,……四巴巴吗。”
熟悉的声音并没有响起,奶声奶气的问话像一盆凉水把白里鸣浇了个透。
第二天,A市依然狂风暴雨,网上却热闹非凡,因为曾经知名娱乐公司大少爷,因为家庭风波,人品作风等问题被扒了个底儿朝天的天才游戏原画师鸣声,时隔三年发了人生最后一条微博,他说:
“哥,来看看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