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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偏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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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传来哗哗的水声。
秦真真靠坐在床上,手掌轻抚着小腹,心里忽然就涌出了一缕希望。
或许……
或许真的可以呢?
手机忽然频频振动,秦真真回神,发现是许邵放在床头的手机在响,她瞥了一眼,全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消息仍在进来——
“邵哥哥,你究竟喜欢秦真真什么?”
“家里人都希望我们订婚。”
“邵哥哥,只要你一天不结婚,我是不会放弃的。”
看这语气,秦真真不用猜都知道这陌生号码的人是谁,非聂嘉莫属。
那位娇生惯养的大小姐。
秦真真忽然有些心堵。
他家里人真的都比较中意聂嘉吗?那她算什么?
在一起三年,他都没有将她介绍给朋友认识,更没想过告诉他的家人。
是她贪心了。
明知道一开始就界限分明,说的很清楚,可她竟然还是在幻想。
许邵冲完澡从浴室出来,见到秦真真已经睡下了,侧躺着双手揪着身前的被子,娇小的身子蜷缩着,看起来很没有安全感的样子。
许邵躺到床上,从身后拥住她,气息微沉:“睡了?”
秦真真睁开眼:“没有。”
“嗯,睡吧。”许邵应了声,语气莫名的温柔,伸手关了灯。
黑暗中,秦真真一动不动,却怎么也睡不着。
“你会娶聂嘉吗?”
身后的许邵眉头一皱,没说话。
秦真真转回身,固执地问:“你会吗?”
许邵收回手:“不会。”
虽然得到他肯定得答复,可秦真真并没有觉得开心,心里甚至越发难受。
秦真真语气艰涩:“那你以后会娶别人吗?”
“真真。”他嗓音很沉,明显在提醒她越界了。
“我好歹跟了你那么多年,”秦真真说着眼眶莫名就热了,“你连这都不允许我问吗?你要是跟人结婚了,你是不是就打算甩了我?”
许邵沉了沉脸,没说话。
“许邵,你说话啊?”
“真真,”他语气一如既往地低沉,一针见血,“你爱上我了。”
“是。”秦真真哽咽道:“我就是爱上你了。”
“你忘了我当初说过什么?”
秦真真笑的很难堪:“所以呢?因为我爱上你了,所以你打算不要我了吗?”
许邵说:“我会当作没听见。”
他开了灯,从床上起身,低头看她:“你早点睡。”
看着他转身往外走,秦真真浑身发抖,心里的痛苦几近决堤:“许邵,你就从来都没有对我动心过那么一丝一毫吗?”
许邵停住脚步,回头:“我说过,我这人从不谈感情。”
秦真真双眼已经被泪水模糊:“真的……吗?”
从来没有吗?
一丝丝都没有吗?
“如果你非觉得自己爱我,那你就会渴望更多。”许邵嗓音冷淡,“真真,我给不了你想要的东西。”
话落,他转身出去。
秦真真几近奔溃:“许邵,我会恨你的!我真的会恨你!”
然而男人还是毫不犹豫的走了。
秦真真双腿曲起,抱着膝盖低声哽咽,努力忍着没发出声,肩膀止不住的颤抖。
他还是走了。
他真的从不在意她的感受……
秦真真,别做梦了。
到此为止吧。
…
自从那晚不欢而散后,许邵一直没回别墅,住在自己的另一栋公寓里。见此,身边的朋友们忍不住调侃:“怎么?咱们许大公子最近不去陪美人了?”
许邵瞥了他一眼,那人才讪讪闭嘴。
在一起三年,秦真真乖巧听话,许邵从来不觉得闹心。
即使是仅有的几次闹矛盾,过后没一天她就会屁颠屁颠过来承认错误,或者试图和好。这次竟然过了快两个星期,她仍然没有半点消息。
不说主动来找他,就连一通电话一条短信都确实没有。
许邵眼里没有半点温度,心情差到了极致。
众人也都不敢触霉头,自玩自的。
又过了几个小时,众人见许邵拿起外套,大步跨出了包厢,脸色沉郁。
许邵驱车回了别墅。
两个星期没回去,许邵也不知道秦真真还在不在,问了房子里的阿姨才知道她也是今天才过来,此时正在卧室。
许邵一路走到卧室,果然看见了一身简单衣裙的女人。
身形纤瘦,没化妆的小脸格外楚楚动人。
转身看到许邵,秦真真有些惊讶,不过很快就恢复平静的神色,扯出一抹微笑,用自己向来的语气:“你回来了?”
许邵“嗯”了一声,总觉得她似乎有哪里不一样了。
秦真真上前,抱住了他。
脑袋搁在他的胸膛上,双手环着他精瘦的腰,仿佛格外的依恋。
“我有点想你了。”
许邵心尖一软,忽然觉得示弱一次也不是不行,伸手环住她。
“抱歉。”
秦真真微笑:“我不爱你了。”
许邵蓦地皱眉。
她补充:“如果你不喜欢,那么,我就不爱你了。”
是真的不打算爱了。
可是她还是想告诉他,不是因为她的爱稍纵即逝,而是因为他从不需要她的爱。
那么,就不爱了吧……
“真真。”许邵松开她,双手握住她的肩头,稍微低头,“没有爱情,这三年我们不是仍然相处的很好?”
秦真真笑了一下,点头。
“……”许邵眉头皱的更深了,“还生气?”
“不生气啊。”秦真真说:“你都愿意主动过来哄我了,我有什么好生气的。”
这不是往常的秦真真,可她却是货真价实的秦真真。事情在往他需要的方向发展,可偏偏就是让许邵很不习惯,也很不喜欢。
但他也没再说什么,任由秦真真将他带进餐厅吃饭。
这是秦真真亲手做的饭菜,她没告诉他,其实后来她去学做菜了。好几次家里的饭菜都是她做的,可他从来都没有发现过。
两个本不该有爱情的男女,是她动了心,存了妄想,到现在狼狈不堪……
吃完饭,公司有事情许邵就走了。
秦真真对着满桌的饭菜,忍不住抚向自己平坦的小腹,面色蓦地发白。此时里面的小生命已经不存在了,她只觉得心痛到难以加复。
可孩子的父亲从来就不知道他曾经的存在,他就已经没有了……
在餐厅平复了会儿情绪,秦真真才又回到卧室,简单收拾了一下屋子,将里面所有关于她的东西都放进了一个箱子里。
东西很多,她收拾了很久。
一件一件,一个不落。
收拾完又打了个电话,很快就有人来将她的东西搬走。
看了眼时间,离她去机场的时间快到了。秦真真擦了擦眼泪,泛白的小脸没有任何表情,双眼却很坚决,转身毫不犹豫的离开了别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