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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火烧客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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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黑风高,正适合干坏事。很显然,坏蛋也是这么想的。
季文缨和陆云渐猫着身子,趴在窗外听楼下的动静。她别的不行,隐匿逃跑的技能可是点满了。
“乌老板和水瑶瑶是认识的。这乌老板,也是图兰教的人。这家黑店,应该是图兰教的秘密据点。”
“他俩认识?”恕季文缨眼拙,完全看不出来。
一阵风吹过。
“他们在密谋什么呢?”陆云渐突然感觉到一丝不妙,他又动用不了内力和轻功了!
下坠感袭上他的双腿,往日里轻功水上漂,如今却怎么也使不上劲。
季文缨眼见原本和自己好好趴在窗户外沿的陆云渐突然脚滑,似乎有下坠趋势。
“真是笨蛋一个!”猪队友害人不浅啊!
她调转本就不多的内力,强行拉他,咬牙使劲:“你平时不是挺能装的吗?怎么关键时刻掉链子了!”
可惜,她也是个半吊子,两个人以缓慢的速度从二楼的窗户上摔了下去。
“我……我真不知道。”
陆云渐及时揽住她的头,身体重重地砸到了客栈外的地上。
虽然骨头似乎折了一点,但其他位置没有预想中疼痛。
一声巨响“嘌搭”。
原来,他的身下正好是几床晾晒的褥子被套。
季文缨和陆云渐对视一眼,明明因为黑暗看不到对方的眼神,但彼此都知道他们要传达的信息是:寄中寄!
果不其然,乌老板特有的难听嗓音粗哑地朝这边吼叫:“谁!”
一个佝偻的身影疾步朝他们的下坠地而来。
陆云渐试图起身,却发觉背部传来刺骨的疼,“文缨,你快走!别管我了!”
“实不相瞒……我也想……可是好像来不及了……”季文缨吞了吞自己的唾沫,目光紧随着朝他们而来的乌老板。
“拖延拖延时间。我觉得我的内力还有救。”陆云渐忍住疼痛,试图催动内力。
季文缨的手迅速抹了一把地上的泥,抹匀在手心,原本白皙的手在月下迅速黑成了“怪物”。
她淡定地站起来,白了一眼乌钱:“三更半夜不睡觉,你管我们做什么?不好好看着自己的店,你也配当客栈老板?”
乌钱只剩下一个词,迷惑。
她被逮到了还这么理直气壮,什么大小姐,这能惯着她?
“二位三更半夜为何从楼上摔了下来?”
季文缨开始胡搅蛮缠:“你还敢说!赔老娘钱!你们这烂窗户,我和我的情郎想赏个月,就从窗户上摔下来了!赔钱!赔钱!”
“这个时候……赏月?”乌钱冷笑,“女侠真当老夫是三岁小孩了。”
他一冷笑,褶子皱到一起,令季文缨大倒胃口,季文缨当即破口大骂。
“老娘愿意啥子时候赏月就啥子时候。你个死光棍懂个锤子!你以为人人都像你,整天扯着张丑脸,畏畏缩缩偷看魔教妖女?”
你没事吧?你没事吧?陆云渐已经要急死了:季文缨被武林盟主宠坏了,真是一点委屈都受不得,这不是在老虎嘴上拔牙吗?
“找死!”乌钱怒上心头,“既然你想死,老夫成全你!”
“且慢……”陆云渐试图以自身身份为筹码,“若是你杀了我们,那青……”
季文缨打断陆云渐的话,语气更加嚣张:“怂蛋子,我赌你不敢杀我。你看看这是什么?你们图兰教,就这点东西吗?”
她扬了扬自己的右手心,乌黑的手心甚是吓人。
“哈哈哈!老头儿,你中计了。我拖延了这么久的时间,你以为呢?”季文缨一边大笑,一边朝陆云渐挤眉弄眼。
“来啊!图兰教的鼠疫染骨毒,你不陌生吧?”她朝乌钱勾起一个邪恶的笑容,“虽然你还没碰到我,可是离我这么近了,染上的概率有多大呢?”
“嗯……让我回忆回忆啊。解药似乎很难调配吧。乌老板,就让我们三个一起死在这里吧。我本来不想这样的,可是你非要为难我们。那我是死也得拉上个垫背的。”季文缨将手主动伸向乌钱。
乌钱下意识地后退十步远。
“你在诈老夫。”乌钱摸了摸自己的胡子,眯缝着眼,手心却在颤抖,暴露了他依旧忌惮。
“哪里哪里……”季文缨叹息了一口气,状似遗憾,“鼠疫染骨毒可是你们的发明呢。杀了传染了不少无辜人士吧?三天之内,七窍流血而亡,七步之内,传染性极高,若是不小心沾了中毒者的血液,那是必中毒。”
“不错……”乌钱心跳骤然加快。
季文缨饶有兴趣地继续讲述,语气也越来越欠揍:“配置解药的话……至少也要一天一夜。乌老板,不如我们就三个人一起死在这里好了。”
“你以为老夫会信你?”
“随你咯。你自己感受感受咯。”季文缨继续发出恶魔低语,“身体有没有微微发热?喘气有没有比往日费劲?心跳有没有加快?喉咙里有没有东西要跳出来?”
她每说一个字,乌钱脸色便白一分,真被她说中了。
乌钱腿脚有些发软,嘴上依旧硬气:“你胡说!此毒被圣教好好藏着,不轻易示人,你怎么会有?快把解药交出来!”
季文缨见他信了,得意地朝他走两步,她每靠近一步,乌钱就退后一步。
“自然是因为……”季文缨嘿嘿一笑,“我们送回来的圣女啊。你以为我们会白送图兰教圣女回来吗?你们圣女早看上我们的正道少侠想从良啦!”
陆云渐倒吸一口凉气:难道水瑶瑶竟然什么时候和她“勾搭”在了一起?
“贱人!好个不要脸的贱人!”乌钱唾了一口气,气的从平地飞上一楼,在某间房里拽着水瑶瑶的头发,就左右开弓,噼里啪啦往她脸上打。
柜子相撞击的声音从房内传了出来,间有瓷器砸碎,桌椅板凳砸到地上的声音。
“出卖圣教的贱人!老夫就算死,也要拉你这个叛徒陪葬!老夫道你这个贱人清高,原来是有了相好的!”
季文缨回头,悄悄询问:“好了没有?”
陆云渐凝聚内力,“好了。我们要不要去救救水姑娘?”
季文缨瞪了他一眼:“救她干嘛?还水姑娘水姑娘,叫的那么亲热。”
“她不是从良了吗?”陆云渐道,“算半个自己人了,当然得救。”
“这你都信?我随口一说罢了,看狗咬狗而已。”季文缨摆摆手。
“烧了这里!”季文缨掏出一个打火石,直直地扔向客栈的茅草棚。
陆云渐迟疑:“这里不知道还有几个乌钱的帮手。会不会太张扬了。”
季文缨摇摇头,“快走!去报官!只是趁着火势逃跑罢了!”
陆云渐摘了片叶子,凝神一掷:“其实没必要跑了,我真的打的过乌钱,再来十个也能打过。”
那叶子以极快的速度直接嵌进了客栈的墙里。
“那也得去报官!”季文缨擦了擦手心的泥泞,“顶多是你拿住他俩,我们送他们去见官。”
火石顺着茅草熊熊燃起,亮光四射,火光冲天,燃到了客栈上……
二人谈论间,客栈门口突然传来几声尖锐的马蹄声。
“几个狂徒,还不束手就擒?随我去见官!”洪亮的声音穿透院门,传了进来。
季文缨瞧见几个捕快一脚踢开客栈院门,拿着刀便冲了进来。
而给他们引路的,身形高大,穿着朴素,正是那个跑堂江淮。
他们冲了进去,挨间搜查,很快便在房间内抓出了两个人。
“大人,扣住他们的手脚,封住口,遮住眼。这二人会使阴毒手段的。”季文缨在一旁提醒。
江淮一个飞踢,诡异的身法极快地靠近了准备翻墙逃跑的乌钱,便锁住他的喉咙。
而水瑶瑶,已经昏厥了过去。她身上遍体鳞伤,额角渗血,被乌钱打的狼狈不堪。
见二人都被抓,陆云渐和季文缨感到大快人心!
“他们二人都是图兰教的余孽。有劳捕快大人好生看管了。”陆云渐帮忙捆住乌钱的双手双脚,再塞了个沙包进乌钱的嘴里。
季文缨将再度干净的手展示给圆目怒瞪的乌钱看,坏笑道:“忘了告诉你了……手上的泥,我已经洗干净啦!”
她继续炫耀成果,故意说给乌钱听:“本来只是拖延拖延时间的,谁晓得这个老头真的信了呢。生气了能不有那些症状吗,真是的。”
被压制住的乌钱挣脱不得,一口气涌上心头,竟直接气的昏厥了过去。
江淮留在原地,似是有些惊讶,“你们……把客栈烧了?”
救火救了半个时辰,季文缨扔的快活,如今救的却狼狈。
“有什么必要嘛!一个魔教的据点,烧了就烧了呗。”她抹了一把汗,十分无语。
江淮顿了顿:“这不是魔教据点,是浣花镇的财产。季姑娘……你可有充足的银两赔偿?”
“陆云渐!”季文缨将水泼给了胡乱说情报的陆云渐。
“嘶!”陆云渐躲闪开,却触动了刚才的伤口,疼得龇牙咧嘴。
季文缨立刻停手,不再打闹,上前扶住他,“你的伤……竟然这么重……”
火熄灭后,季文缨扶着陆云渐在干净的一间房睡下。江淮还好心给陆云渐做了个推拿,抹了红花油。
第二天一早,官府通知三人去听判决结果。
乌钱和水瑶瑶罪大恶极,被判问斩。江淮通报有功,赏五十两纹银。季文缨和陆云渐协助有功,一人赏十两纹银。
然而,烧了浣花镇财产的二人必须赔偿,或是买下安岳客栈。买下安岳客栈并修缮一共需要一百两银子,季文缨和陆云渐加起来也不过将近一百两。
“你通报假消息!该你赔!”出了六十两银子的季文缨拍了拍自己刚写下的契约,摔在了陆云渐面前,“给我在客栈当安保,额,我是说护卫!还债!”
最后还是江淮,将赏银赠给了季文缨买下客栈。而他本人,则继续留在安岳客栈跑堂,只不过,客栈分红,有了他的一份。
暂时身负巨债,秉持好男不跟女斗的陆云渐:“文缨,江淮问你新客栈牌匾是什么?”
“这间客栈吗?”季文缨脱口而出,询问道。是这间客栈的牌匾吗?
“这间客栈?”陆云渐觉得这名字怪怪的,不过他才惹了季文缨不高兴,并不想去触她霉头。
季文缨不解:“这间客栈怎么了?”
“没没,挺好挺好。就‘这间客栈’了!”陆云渐以为她又要发飙了,火速开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