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机甲战士的成长史》择桉

17、死去的SSS

　　许轻扬的书是一天都教不下去，第二天就递交了辞呈跑路。旁的同事只以为这是校长的亲戚，玩票两天，觉得没意思就走了。

　　校长虽然知道这是上面的指示，但也只能含泪认下这个锅。

　　付一炬第二天来学校的时候，任虞已经早早坐在座位上，慢条斯理地预习今天的内容。

　　说实话他还是挺佩服她的，起码要是他的话，今天的作业就不做了。

　　事实上付一炬也确实没做作业，因为他一会儿就要去办休学手续，在这里的任务也算功成身退，唯一有点遗憾的是，任虞不能直接跟着他回基地，这意味着他的精神力试炼场白订了。

　　浪费了十四万唐国币。

　　想到这，付一炬的神情有些不好。

　　他走到座位上坐下，双手放在桌上，头一搭，开始睡觉。

　　文科一班的同学断断续续来了，早读开始前的这段时间是最嘈杂的，大家互相交流着网上冲浪看到的消息。

　　昨天武科班发生了一个大新闻。

　　目前武科班体能最强的人，也就是宋西云，在昨天武科班格斗训练的时候突破了极限，算下来，他如今也是突破了三次极限的人了。

　　“我听说，他突破三次极限后，校长都专门去武科班看他了，当初任姐六次极限，校长都没这么厚待。”

　　“校长应该知道任姐的病。”

　　“对哦。唉，任姐那情况，也算是天妒英才了，我都替她惋惜。”

　　“我觉得惋惜这种话，还是等你的成绩超过任姐再说吧。”

　　提起这个话题的人顿时闭嘴，又换了另外的话题。事实上这个话题也是班上学生普遍讨论的，那就是学校外面的那几个大巴。

　　那是来接武科班学生去看机甲演习的，据说要看整整一天，到时候大巴回来就直接解散放学。

　　他们倒不一定是对铜心军团的机甲演习感兴趣，他们就是挺羡慕武科班的学生能出校。如果不是家长压着，他们在这破学校里是真的一天都呆不下去。

　　任虞另一侧的姑娘就颇为羡慕地叹了口气。

　　因为就在自己身侧，所以这声叹气相比其他人的声音更大一点。

　　一直在弄笔记本的任虞抬起头，朝她道：“换个角度想想，中午抢食堂不是容易多了？”

　　这倒确实，武科班那群崽种，抢食堂的速度快死了，他们文科班的冲过去都没剩多少好菜了。

　　姑娘想到这里，又想到了早早普及的自动送餐流水线，偏偏学校抠的一批，不肯多花一分钱，还拉了个“保持传统”的大旗掩饰，她又重重地叹了口气。

　　任虞看见小姑娘变幻莫测的脸色，觉得自己可能有点跟不上时代。

　　一旁的付一炬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正，百无聊赖地看着前方发呆，半晌觉得自己这样有些不合群，于是偏过头看旁边的任虞：“你觉得今天的机甲演习是什么级别的？”

　　机甲演习自诞生以来，依照机甲的级别定了演习的级别，当时的军部高层觉得用字母命名演习有点low，于是开了个官方投票，让民众来给等级定名。

　　后来就诞生了直到现在大家都觉得中二的机甲演习级别——普通、优秀、完美、殿堂、不朽。

　　提出这个建议的军部高层后悔不已，可惜于事无补，这个级别分类就这么定了下来。

　　“普通级吧。”任虞原本不知道这个演习背后的深层目的，但是昨天他们吵架的时候她听到了。

　　所以现在也猜到了。

　　付一炬：“我也觉得。”

　　说到底，铜心军团不可能在陆地开展完美级以上的机甲演习，那样蓝星会被这场演习毁掉。

　　事实上普通民众压根不可能知道如今各军团高尖端科技的战斗力有多强悍，电影里面拍摄的星际战争压根就是小儿科。

　　他们也不知道，真正强大的武器爆发，直接能将观看者致盲致聋，哪怕隔着几亿光年。

　　——当然，部分顶尖机甲战士不在此列。

　　两人不过聊了两句，早读就开始了。

　　任虞认认真真早读，认认真真上课，除了下午的时候被语文老师喊去了办公室，又度过了平平静静的一天。

　　付一炬则是在班主任老师来了后去办了休学，恨不得马上离开这所学校。

　　他当然想把任虞一起带走，毕竟他定的精神力试炼场还有三天过期，但这显然是不行的，因为邓老那边有安排下来。

　　任虞需要走流程。

　　她需要填报京市文科大的特招计划，然后收到录取通知书，再将一切工作做好，离开宁城前往京市。

　　守望军团的总部基地就在京市。

　　付一炬和许轻扬都走得很快。

　　所以任虞这周的周末过得很普通。

　　周日晚上任虞从宁城图书馆回家的时候，任女士也刚刚约会回来。

　　她瘫在沙发上，颇为疑惑地看着自己亭亭玉立的女儿：“虞虞，咱们隔壁又换人了。”

　　这事任虞知道，换来的是守望军团/派来保护她妈的人。

　　想到今天在图书馆里看到的资料，她又觉得这件事情很有必要。

　　“妈妈，你知道我们国家历史上三个精神力SSS的人吗？先天SSS。”

　　“当然知道。”任梅香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你妈可是学医的，这件事在医学界也算是前沿问题了，脑领域的专家一直想弄清楚这其中的问题，他们认为弄清楚了就能获得杏林奖。”

　　杏林奖，医学领域的最高荣誉奖项。

　　“但事实上除非再出现一个先天SSS级精神力的人来给他们研究，不然很难解决这个问题，不过这是不可能的，大家都知道SSS级精神力的重要性，他们比大熊猫都稀有。更别说历史上的三个先天SSS没一个活过十岁。”

　　一个死于五岁，一个死于七岁，还有一个死于十岁，都是自杀。

　　说到这里任梅香忽然想起了什么，从沙发上坐了起来，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的女儿：“说来他们自杀前一段时间都有就医的经历，说脑袋里有声音，同时失眠、神经衰弱，或多或少出现了精神方面的疾病，我记得你四岁那年也说自己能听到声音。”

　　任虞拉柜子的动作一顿。

　　任梅香还记得当时的场面，她们去超市买东西，遇见了楼上那家夫妻，两人正在吵架。

　　男人说女人出轨，周围一群人围观，还有劝男人消消气的。

　　任虞就坐在小车车里，拍了拍小手，忽然道：“杰哥哥，你什么时候和马巧丽离婚呀！”

　　马巧丽就是夫妻中女人的名字。

　　那是任梅香为数不多的社死场面之一，所有人都看了过来，准确说是看向了小车里的任虞。

　　然后那个边哭边说“我没有”的女人愣了愣，走到任虞身边，问她刚刚说了什么。

　　任虞就把前几天曾经听到的那段话复述了出来，事件反转，闹大后男人被净身出户，但任梅香可不关心这些，她担心女儿。

　　锦绣小区的隔音很好，任梅香从来没听见过楼上的说话声，她急匆匆地带着孩子去医院检查，最后什么都没查出来。

　　她一个精神力科的师兄说可能是先天性精神力萎缩症的并发症。

　　唐国该病症患者有三百多例，但并发症各种各样，有昏睡不醒的，有精神分裂的，还有智力问题的，统计下来有五十几种，大多与大脑有关，所以学界普遍认为，如果出现大脑相关问题，那就是该病的并发症。

　　后来任梅香带着任虞去全国的权威医生那治病，用尽了她读书以来的所有人脉关系，甚至求到了虞弘光那里——

　　不过最终结果是好的。

　　“你爸当初被他新老婆管着，还不愿意帮我，真不配当个父亲。”任梅香想起这件事就气，她大学时候是真的眼瞎：“不过还好，你的并发症被医好了，真该好好感谢黄医生。”

　　任虞从柜子里拿了两包牛奶。

　　当时的情景她现在还记得很清楚，她妈憔悴到瘦了十斤，整个人看起来被风一吹就跑，再加上她不想再吃那些酸苦的药，所以她对妈妈说，她听不到那些声音了。

　　任虞把一包牛奶递给她妈，自己喝起另一包。

　　“说到黄医生，她妹妹好像进了先锋军团，我是不是该送份礼物恭喜一下？”

　　“妈，军团招募是六七月的事情，现在都晚了吧。”

　　“也是，不过我是这几天才知道这消息的。”任梅香摇摇头，又绕回来：“你问那几个SSS干什么？”

　　“就是看书时看到了。”任虞以前不碰精神力方面的书籍，现在才开始看。

　　书中没有那几个SSS家人的消息，但是网络上有一些似是而非的消息。

　　第一个SSS级精神力者死于七岁，她自出生起便被家族捧在手心，在她死后，她的母亲生了七个孩子，没有一个精神力超过SS级，但足足有三个都是S级精神力者。

　　第二个SSS级精神力者死于五岁，普通家庭出生，刚出生就被检测出SSS级的精神力，因为前一个高精神力者的结局，国家安排了一个行动小组来照顾这个孩子，生活众星捧月，他死后，他的母亲受不了，自杀了。

　　第三个SSS级精神力者死于十岁，同样普通家庭出生，这次国家没有派行动小组照顾，甚至出生时告诉给他家里的精神力等级也仅仅是A，不过暗地里有派人保护，但是他还是在九岁的时候听到无数声音，失眠、神经衰弱、狂躁，各种方法都无法医治，最终选择跳楼，倒没有关于他家人的消息，似乎是因为时间距离现在最近，所以消息被清扫了。

　　而守望军团主动提出派人保护她的母亲——她想她能猜到真正的结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