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目录  设置

1、【狛恋】两情相悦 ...

  •   【狛恋】两情相悦
      #第一次写狛恋,若有OOC请多多包涵
      #不喜勿入,请勿KY谢谢

      [正文]

      怎么办,我好像喜欢上他了。

      恋雪即将出院的那天,隔壁病床的叔叔依旧一脸憔悴,却对她的出院表现得比任何人都要开心。
      那一刻,恋雪突然觉得,自己的出院也没有想象中那般美好。
      因为出院了之后,她就很难再见到那个人了。

      恋雪的身体不好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毛病,因为季节过于寒冷而导致母亲早产,母亲产后身体异常虚弱的同时,也注定了她这么个早产儿身体不会如一般人那么康健。
      自打记事儿的时候起,恋雪就没有独自出过家门,甚至连出自己房间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

      堆在房间里头的药物久而久之,形成了恋雪最熟悉的味道。
      苦涩难闻,却又习惯到如同呼吸一般的存在。

      儿时为她诊断的大夫断定她这一辈子很难如同正常人一样生活,但是父亲在身处困境之下依旧乐观的精神,拯救了这个岌岌可危似乎离分崩离析只差一毫的家庭。

      如果不是失业的父亲见义勇为救下了道路上昏迷的老人,也不会得到实际上是大企业家的老人的馈赠,和一栋可以让恋雪安心养病的房子。
      母亲曾经在照顾恋雪洗澡的时候对她袒露心声,如果不是父亲命中有缘,恐怕这悲哀的日子她早就撑不下去了。

      父亲的工作渐渐有了起色,母亲也寻觅到了可以帮家庭分担的简单活。
      而成长到豆蔻年华的恋雪,更是等待到了医学的发达,为了医治好从娘胎里带来的肺病,而住进了医院接受治疗。

      实话实说,住院部里大多数都是病入膏肓的老人。
      或带着生无可恋的悲哀,或带着对家人希冀的无奈,但是如同恋雪一般抱着积极的心态想要恢复健康地活下去的,少之又少。
      幸运的是,住在恋雪隔壁床位的叔叔便是一个温和,又难得不对自己的病情怨天尤人,自暴自弃的。

      恋雪对医学无甚研究,但是从小久病成良医,对于病人们的病情,她从外观上也能观察出几分。
      她知道,比起尚且年轻,治疗已经小有成色的自己,叔叔的病情严重到,即便是最为昂贵和高效的药物,也只能维持最低限度的生命。

      “害怕下午的治疗吗?”
      沙哑但温和的嗓音,是叔叔对她说的第一句话。
      那时的恋雪初来住院部不久,对于消毒用水的排斥以及周围病房绝望的氛围深深影响了她,还有那对家人的思念。

      “没关系,一定会很顺利。”
      叔叔对她那慈爱的笑容令恋雪回忆起了自己的父亲,一个无论生活多么窘迫多么难熬也会乐观开怀大笑的中年男人,只是叔叔消瘦的身体和父亲健硕的身躯相比,更让恋雪心疼。

      “谢谢您。”
      恋雪小声回复了一句,在这间八人病房内,她是唯一的女孩子,也是最年轻的人。

      “我的孩子大概比你大上一两岁,”叔叔的咳嗽声让恋雪意识到话题并没有结束,她只好羞怯又礼貌地等待着对方的发言,恋雪之前从来没有与家人之外的人对话过,“他的身体格外健壮,你也会恢复健康的。年轻人,不该总是待在这种地方。”
      叔叔的话勾起了恋雪对于外头世界的渴望。

      现在正值初春,再过几个月来到炎热的盛夏,她想去看看夏日祭的烟火。
      这是恋雪从小的渴望,每每在黑暗小房间里卧病在床的夏天,她总能听到窗外烟火的声响,甚至还能听到观看烟火的人们的笑声。

      恋雪没有想象过的是,比起夏季的烟火,她见到了比烟火更能温暖她的,灿烂的人。

      第一次治疗过后,恋雪的身体有了大幅的好转,原本只能在病房里头,下地转悠几步就累到再度卧床的她,现在已经可以搀扶着医院的栏杆,慢慢地从住院部挪步到门诊部。
      这看似孩童般的蹒跚学步,对于恋雪而言,却是从出生以来的第一次自我尝试。

      她第一次不需要借助父母的力量,在卧病在床十年有余后,凭借自己的力量走出了狭小的二十平米。
      她相信,她的梦想也可以这么一步一个脚印,在美好的夏季看到她人生中的第一缕烟花。

      可惜恋雪高兴得有些早,梦想从来就不是一蹴而就的事儿。
      一个父母都在工作的午后,在得到住院部护士姐姐的许可后,恋雪第一次可以走出医院,去医院后方给病人进行康复训练的花园待上一会儿。

      第一次可以“出门”的喜悦令恋雪冲昏了头脑,也忽略了在没有人搀扶和没有栏杆的情况下,她必须一个人挺着尚还不便的身体移动到乍暖还寒的花园里头。
      果不其然,在向花园迈出两步之后,没有控制住自己身体平衡的恋雪便向前倒了下去。

      恋雪回忆起自己儿时在房间里跌跌撞撞摔倒后的钝痛,却意外地这次的失去平衡并没有意料之中的痛楚。
      因为她被一个少年紧紧地抓着手臂,并没有和大地有亲密的接触。

      “没事儿吧?”
      少年的嗓音很低沉,若不是尚还稚嫩的脸庞,恋雪可能猜不出他只比自己大上几岁的真实年龄。
      因为不论是少年轻柔又不失力道的援助,知晓如何搀扶病人不会引起对方的不适,还是对于医院道路的熟悉,都能看出他已经照顾了病人很多年了。

      “没事……啊。”恋雪觉得自己的脸庞红得发烫,在这乍暖还寒的初春。
      循着少年浓密的睫毛看去,少年瞩目的方向是一个恋雪熟悉的身影。
      那是同她朝夕相处,病情严重却依旧温柔待人的隔壁床的叔叔。

      原来这位就是叔叔口中比自己大上一两岁的孩子。
      恋雪紧紧攥着少年的左臂,就像是尚未脱离父母羽翼的雏鸟一般。
      虽然,她自己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需要我把你扶到父亲身边去吗?”观察到恋雪与父亲似乎相识的少年对于自己的左臂一直被紧紧拽着这一点没有丝毫的不满,他只是觉得少女在自己提议后手足无措慌乱的行为十分迷惑。

      “不用了不用了谢谢您!”听到近在咫尺的低沉嗓音,感受到从身边人传来的温度,恋雪这才发现自己还紧紧地拽着“救命恩人”的手臂不放,少女的害羞让她一下子失去了自由组织语言的能力。
      如果身边有温度计,恐怕恋雪此刻的体表温度一定超过了正常体温,“我还是先回去了!”

      看着刚才还走路摇摇晃晃的少女小碎步回到医院,且红彤彤的脸颊,少年再度陷入了迷惑。
      一阵春风袭来,少年推着被医生允许外出呼吸新鲜空气的父亲的轮椅,思索不出答案。

      ——“狛治。”
      从叔叔的口中,恋雪得知了那天帮助过自己的少年的名字,却还是不够了解他。

      从小卧病在床的恋雪未能去学校上学,狛治是她亲身接触的第一个,与她年龄相仿的人。
      如果治疗顺利,恋雪这次出院之后,就应该上国中二年级了。

      自从知道了狛治的存在之后,恋雪发现自己的周围处处可以见到狛治的影子。
      恋雪知道,狛治的母亲早已过世,除却久病在床的叔叔之外,狛治的家中,只有他一人。

      无论是三天两头照顾自己病重的父亲,帮助医院的护士们换洗床单,抑或是自己料理带给父亲的食物,那熟练到不能在熟练的动作,都让狛治看上去成熟得不太像是个十六岁的少年。
      一个年仅十六岁的少年要承担起整个家的重担,为年迈重病的父亲提供治疗的费用。

      望着狛治哥哥给叔叔换洗衣物时,老旧的衣物下露出双臂上的伤疤,恋雪回忆起了那天初遇时,紧拽着对方左臂感受到的触感,那么的粗糙又伤痕累累。
      明明只比自己大上一两岁,却要承担如此之多。
      从小便与病魔抗争着的恋雪,第一次对一个身体健康的同龄人,产生了由衷的心疼。

      “你是在对叔叔撒谎吗?”
      趁着叔叔午睡的档口,恋雪悄悄地对削着苹果皮的狛治开口。
      显然,她听到了方才父子二人对于学业和打零工的对话,而恋雪并不相信狛治没打什么零工,全靠奖学金作为医疗费的借口。

      因为狛治哥哥的身上明明就伤痕累累,就连今天来探望父亲,都是偷偷在厕所整理好衣物遮去了身上骇人的伤疤,才神情柔和地来到叔叔身边的。
      恋雪并不是有意偷看,而是从对他产生复杂情绪的那一刻起,自己的眼神就离不开他了。

      “你难道是在做很危险的工作吗?”
      恋雪压低了自己的声音,就连肺部不适的咳嗽都被她尽力吞了下去。
      她看到狛治凝视着她的眼神带有一丝不善,但她还是忍不住这么开口 。

      “不管你的事。”
      仅仅留下了这样一句话,狛治便留下了削好的水果离开了。

      狛治在医院里是个很受欢迎的人。
      每次来看望自己重病的父亲,狛治都会对每个病房里的病人和医生护士都极有礼貌地一一问好道别,却刻意避开与他年龄相近的恋雪。
      他应该是讨厌自己了吧。恋雪这么想着,觉得自己的心脏隐隐发痛。

      待冬天的尾巴消失得干干净净,医院的迎春花肆意盛开的时刻,恋雪迎来了第二次的治疗。
      手术进行得很顺利,除却后续还要进行复诊和间歇性的观察以外,恋雪不必再住在充斥着消毒水气味的医院,可以回家静养,甚至可以应身体允许去上学。

      明明可以下地走路,可以闻到街道里鲜花盛开的味道,恋雪却觉得自己并没有想象得那么高兴。
      恋雪知道,自己的出院意味着要与病房里每一个她熟悉的人道别。
      并且出院了之后,恋雪可能就再也没机会见到那个人了。

      她这段青涩又懵懂的恋情,真仿佛夏日里转瞬即逝的烟花一般。
      期待着它的无比绚烂,但留下的却是无尽的遗憾。
      更何况,恋雪还未曾亲眼见到过烟花。

      春季的几次复诊与身体检查让恋雪再次回到了医院。
      叔叔依旧睡在曾经她住着的病床隔壁,身体始终不见起色,她也不曾偶遇过那个少年,一次也没有。
      如果不是手指间那粗糙滑过伤疤的质感还有着肌肉记忆,恋雪说不定会觉得,一切都是自己的幻想。

      从来没和同龄人好好相处的恋雪,因身体不适很少出席学校,在班级里也近乎是一个隐形人般的存在。
      没有熟悉的好友,没有喜欢的课程,只是和一群年龄相近的人在一起,再无其他的感受。
      明明是和与健康的同龄人待在一起,恋雪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喜悦,尤其是往日遇见狛治时,澎湃不已的心潮。

      整个学校会记得恋雪的人,除却老师以外,几乎就只有混迹于街头巷尾的小混混们了。
      父亲工作的起色让身体孱弱的恋雪对于他们而言,无疑是一条不必会吹灰之力就能获得一大笔钱的肥羊。

      没有同学相伴一起回家的恋雪,因为傍晚时分的出神,等意识回来的时候,已经被混混们结队跟踪到了一条偏僻的小巷。
      感受到了危险的恋雪开始后悔今早不让父亲来接自己的想法,完全没有办法自保的她,根本不可能如狛治哥哥一般为家庭分忧解患。

      不如说,她的存在才是这个家庭艰难的罪魁祸首吧。
      黑暗街尾的恋雪,面对着一群纹着刺青,抽着香烟的不良少年堵住了自己回家的去路,恐惧的情感带来刺骨的寒意,而对于烟味的排斥让她几乎要把自己的胃也给咳出来。

      有没有人,能够来救救我?
      恋雪下意识往后退,却从背部冰凉的水泥质感中,察觉到了自己如同待宰的羔羊一样弱小。
      然后,她的肚子被狠狠地踢了一脚。

      “咳!咳!咳!”恋雪跪倒在肮脏的水泥地上,突然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喂!病痨子!别以为自己住院不来学校太久了就能不懂规矩,”流出的泪水让恋雪几乎睁不开自己的眼睛,而胃部传上来的酸楚则让她连好好呼吸都做不到,“快把保护费交出来!”
      恋雪的脑子里一片空白,难道这就是她想要看到的,外面的景象吗?

      顷刻间,恋雪觉得令她窒息的力道突然消失不见了,就仿佛刚刚的一切是梦一般。
      身体突然变得异常轻盈,肢体接触的部位传来了温暖的质感,一片漆黑中的恋雪下意识用手探索着,抚到了记忆中熟悉的触感,粗糙又伤痕累累的手臂。
      可惜腹部的疼痛让她并不能睁开眼瞧一瞧,这究竟是幻想还是现实。

      恋雪感觉自己又回到了冰凉的地面,但是余光撇到的校服将她同肮脏的水泥地分了开来。
      这是只有狛治哥哥才会有的温柔。回忆起住院期间向自己递水果,帮助自己复健的少年,恋雪安心地靠在了昏黄的路灯旁。

      ——“猗窝座!这一带应该不归你管!”
      耳边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似乎是小混混们与狛治哥哥起冲突的咒骂声。
      但随后,除却打斗声之外,再没有人说话了。

      恍惚之间,恋雪觉得自己的身体又变得轻盈了起来,周围的气温也从街尾的寒冷变得温暖。
      稍许恢复体力的恋雪奋力挣开眼睛,发现周围是静悄悄的公园。
      离她的家不过几百米之隔,恋雪奋力地撑起靠在木椅上的身体,冲着即将埋入黑暗中的身影虚弱地呼唤着——
      “狛治……哥哥……”

      狛治觉得,眼前这个手无缚鸡之力,他一只手就能掐死的小姑娘可能是生病太久了,脑子都有些不正常了起来。
      他现在的装扮,就连他的父亲都不一定能够认出。
      艳红的假发以及刻意在医院掩盖住的刺青,包括他从街头小混混那边搜刮到的,在脸上刻意做的伪装,只见过他几面的恋雪是绝对不可能认出来的。

      一定是刚从危险脱身太过于害怕,下意识叫了他的名字罢了,一如医院里跌跌撞撞的她在复健时经常喊的那样。
      狛治头也不回地朝黑暗走去,刻意忽略了自己想要回头照顾对方的情绪。
      毕竟黑夜的他,是不能同她相见的。

      狛治不知道自己究竟想做什么,只知道身体在看到恋雪倒下的那一刻就动了起来。
      他很少有想要保护的东西,自从化名“猗窝座”在黑夜里做着见不得人的勾当之后便更是如此。
      除却父亲以外,恋雪是他第一个以保护的念头行动起来的人。

      但恋雪就算是深受重病,也始终微笑对待自己的生活,和他这个自甘沉沦于黑暗淤泥里的人并不一样。
      恋雪如同她的名字一样,是纯白无暇的,而他,则永远在见不得光的角落。
      狛治很害怕恋雪知道自己为父亲筹集的医疗费的真正来历,却又不能真正做到弃她于不顾。

      狛治自己也不明白,从什么时候起,自己的眼神会下意识盯着恋雪不放。
      可能是从恋雪第一次对他露出笑容的那一刻,又或许是因为恋雪是第一个真正接受这个本该令人惧怕,令人闻风丧胆,令人厌恶的他的人。

      他只好默默地陪伴在恋雪瞧不见的角落,在远处静静地看着她,是他唯一能够满足自己内心的方式。

      狛治刻意推迟了来探望父亲的时间,因为今天是四月恋雪回医院复诊的日子。
      以往的几次复诊,他总是这样逃避着,从父亲那边能清楚地了解恋雪回来的日子,也让他能够完美地避开她。

      可到了黄昏时分,狛治推开那扇曾经有着他和恋雪美好回忆的病房门准备照顾父亲时,却瞧见了坐在父亲身旁,一脸沉默地等待着他的恋雪。
      夕阳的余晖和恋雪身上的衣服很相称,还有那一双美丽的粉色瞳孔,同他伪装自己的艳丽假发截然不同。

      父亲在接受治疗后沉沉地睡了过去,眉间依稀有着褶皱,似乎是在对他表示不满。
      狛治突然感受到一阵心慌,仿佛他刻意隐瞒着父亲的行为被戳穿了一般,他下意识看着恋雪,却发现那个小姑娘眼里除了坚定外,没有丝毫的畏惧或动摇。

      “狛治哥哥,”恋雪的声音很轻柔,就如同夜晚拂过的一道微风,影响不到任何人,“那一天救了我的,是狛治哥哥吧。”
      恋雪白皙又较小的双手紧紧握着父亲那苍老又骨瘦如柴的右手,温柔的安抚着睡眠中的父亲。

      “你故意一直在这里等着我。”
      恋雪猜对了,之前的几次复诊并不是因为上天不想让他们重逢,而是狛治刻意在躲着自己,就连叔叔也感慨着恋雪回来的日子,狛治总是来得特别迟。
      正因为这个猜测,恋雪才刻意没有复诊完后立刻回家。

      “狛治哥哥,请你不要在做这样的事了,好吗?”
      狛治很清楚,恋雪明明什么都不了解,但是那双通透的眼眸仿佛能够看穿他的一切。
      他想出声反驳些什么,想大声地呵斥恋雪这个世界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可他终究是沉默了下去。

      “如果叔叔知道你是以这样的方式筹集医药费,他会很难过。”
      自己引以为豪的儿子并不是学校里的好学生,自己维持性命的药物也不是光荣的奖学金换来的,而是他走投无路走上了一条混沌且不能回头的道路。
      狛治,一直做着与那些个欺凌恋雪的混混相差无几的事,虽然他从来不曾对女性和孩子出手,也改变不了他行走在黑暗里的事实。

      你懂什么。
      “对不起……”
      内心叫嚣着要好好收拾眼前不知人间疾苦的小姑娘一顿,但狛治脱口而出的,还是那三个字。

      “狛治哥哥,”恋雪似乎能够听到沉睡中的叔叔的心声,无论是她还是叔叔,都不想让狛治继续在这条不归路上走下去,走投无路的内心挣扎下,她想起了自己的父亲,那个无论多么艰难都能笑着面对生活,最终将苦难一一化险为夷的人,“请您去见一下我的父亲。”
      自己所说的一切对于狛治哥哥而言不过是痴人说梦,但如果是父亲,他或许可以真正开导狛治哥哥。

      狛治沉默着,但从皱起的眉头可以看出他抵触甚至不善的情绪。

      “如果您不去的话,我会把我所看到的,告诉叔叔。”
      这就仿佛是在狛治耳边落下了一枚重磅炸弹,他攥紧了自己的拳头,从手臂上暴起的青筋可以看出他在刻意压制着自己。
      恋雪觉得,就算是对方下一秒要掐上自己的喉咙也毫不意外,毕竟她的所作所为终归是一厢情愿。

      但是,恋雪实在是不想看到自己喜欢的人,继续在黑暗中沦陷。

      六月的蝉鸣带走了恋雪不太美好的校园回忆,暑假即将来临。
      经过几次复诊与恢复治疗后,恋雪的身体除却更易感冒之外,与同龄人已无甚差异。
      那次的“胁迫”让父亲身边多了一道影子,而恋雪也再也不曾在黑暗中看到那个张扬到一头红发一身刺青的少年。

      几度的擦肩而过而恋雪意识到狛治的情况正在逐渐改善,他的身上不再东一道伤疤又一道血痕。
      但是内心有愧的恋雪,总是不敢让自己的目光粘在对方身上。
      毕竟她总是这么一厢情愿地强迫对方,狛治哥哥一定更加讨厌自己了。

      夏日祭的前夕,父亲特地问自己要不要去参加,这可是她身体恢复之后的第一次庙会。
      直到父亲的询问恋雪才恍然大悟,自己梦寐以求的烟花大会近在咫尺,可是她此刻却没有尽情享受的心境。
      为了不辜负父亲与母亲的好意,恋雪还是换上了母亲准备的浴衣,谎称与同班同学一同出门。

      庙会很热闹,到处都是两两结伴的年轻男女。
      恋雪一人站在神社前的阶梯上,眼神飘忽不定看着远方的灯火,等待着烟花的来临。
      身边嘈杂的声音热闹非凡,恋雪却觉得自己感受到了孤独的寒冷。

      直到那只粗糙的手握住了她的手臂,把她从寒冷的孤独中拯救了出来。
      恋雪不清楚狛治为什么也会在这里,她的脑海里一片空白,自从那次病房的谈话后,他们还没有这样独处过。
      没有人教过恋雪该如何面对一个应该厌恶自己的心仪对象,所以她喃喃自语,却又什么都问不出口。

      “要不要,和我一起看烟花?”
      身边的嘈杂声仿佛一瞬间消失了,那一刻,恋雪清晰地听到了她觉得这一辈子都听不到的邀请。
      第一弹烟花在远处的半空中绽放开,恋雪却无暇欣赏。

      因为她看到了比烟花更为绚烂的景色,例如狛治窘迫到泛红的脸庞,以及眼神中的温柔。

      怎么办,他好像也喜欢我。

      恋雪微笑着应答,眼神中倒映着比烟花还要美丽的,恋人的模样。

      ——end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