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2、第 22 章 ...
-
那是她给观姑娘采的草药,那么多甘草。
好好的都被糟蹋了。
如果不是岸上这几个人,秦原兰一股无名火气,她出来找溪流洗澡,本来就着急,担心小木屋的观姑娘呢,还想天黑前回去呢。
岸上的几个人没完没了,不停的吵吵,什么受够了受够了之类的话,秦原兰越发被刺激了。
一群人她没有把握。
几个人,她一个够收拾的了狼,收拾比她高的野猪,她能和那些野兽搏斗。
收拾这几个叽叽喳喳的男人,没有任何意外。
秦原兰要冲出去。
水很凉,可压不住心里的那团火,太气人了。
“你们几个干什么呢!有线索了!快别偷懒都过来!”一阵马蹄,有人拔高声音叫。
“高兄弟,我们没有偷懒啊,这不是想着打点水,晚上给副指挥使沐浴备用。”有个男人讨好。
那个高兄弟骂:“都他娘的别啰嗦,快过来!”
“是是是,这就过去。”
……
秦原兰从水里出来的时候,四周什么也没有,一个人看不到。她大口的喘气,把衣裳水分用力弄下去,甩一甩。
几个男人刚离开不久,还有脚印,秦原兰顺着看过去,果然一串马蹄很深,都对上了,刚才后来的确来了一个起码的,被叫做什么高兄弟。
秦原兰顺着那个方向跟过去,草药已经没有了进水了,她再怎么恼火都没有任何意义。
冷静下来回忆方才那几个人说的,提到找不到,找什么找,秦原兰有个大胆的猜测,这些人说的找的那个什么人就是观姑娘。
刚才那个骑马的说,有什么线索让这几个人过去。
想到观姑娘,秦原兰决定去冒险一次。
万一他们真的发现什么呢?
总归她出来了。
正好遇到了。
这些人不止一个俩个,跟过去被发现后果不堪设想,秦原兰还是冲动了。
刀过了水,光下发光。
秦原兰把刀擦干净低下身子往前走,没走一会儿就看到不远处林子密密麻麻的人。
人围着人似乎在看什么,几面什么样根本看不到除非再靠近。
可再靠近?
秦原兰一不留神脚下踩到一根枯枝,心里咯噔一下跳,下一秒趴在地上。
“谁?”远远的一个沉沉的男声问,声音不高,可没人言语这声音又威严无比,秦原兰是听的清清楚楚。
这人耳力不一般,居然听到她了。
秦原兰暗暗不妙。
“大人,什么谁您说什么呢?”这个声音很像之前那个骑马的,什么高兄弟秦原兰的记忆力是很好的。
她甚至不敢呼吸,开始那个男人良久才说没什么。
秦原兰松口气,她逃过一劫,她在没有去偷看的想法,偷偷后退,秦原兰绕路回到小木屋的时候,姬观善正在小木屋附近来回走动不安极了。
“观姑娘。”秦原兰发现了她,主动唤。
她浑身湿透,一路回来也没有完全干,明显过水了。
“恩人,这是怎么了?如何都湿透了?”姬观善听到熟悉的声音,一颗心这才落下,过来发现了不对劲。
过水了,可附近似乎没有溪流。
“恩人,你下山了?”她很快就猜到这个。
下山了,而且是空手,心事重重又过水了。
一时间姬观善各种猜测,把人前前后后看了一次,检查了一次发现没有血,没有伤口这才稍微放心。
无论除了什么事,她没事没受伤就是好的。
秦原兰知道,这事不可能搪塞过去,而且和观姑娘有关,观姑娘有必要知道,她刚准备开口怎么说。
“恩人,先生一堆火烤烤再说。”姬观善道。
她不会生火没有女猎户的本领,秦原兰会意,点点头。
她熟练的生起火,观姑娘又递过来一个果子,秦原兰想起来白天的事,那个居然能靠那么轻微动静。就发现她的神秘男人,似乎是那一群人的头,这样的人在追杀观姑娘。
她真的能保护了观姑娘?
怕是有难度。
秦原兰没有什么心思吃东西,只是咬了一口。
观姑娘似乎在问她今天吃什么,秦原兰看到不远处的野菜蘑菇,随口,“烤蘑菇。”
“如何弄?”观姑娘问。
秦原兰说,“串起来,架在火上。”
观姑娘又不见了,秦原兰听到水流声,偏头就发现观姑娘在洗野菜,还有蘑菇。
都是不久前她们一起找到的,观姑娘很认真的把那些东西洗干净,又拿小树枝试图串好。
可是不那么容易,秦原兰拿了刀过去帮忙,俩个人都沉默,把东西串好,观姑娘放在火上烤。
“对不起,盐没有了。”秦原兰忽然想起来这个。
有些懊恼,都怪她今天一定要出去。
姬观善摇摇头,“没关系。”她都落到如今的地步了,什么盐巴不盐巴的,有吃食可以吃,不至于饿死就已经是很不错了。
她也不是口叼之人,况且此时此刻她心里乱的厉害,也没有什么食欲。
“还有。”秦原兰想起来草药,更是懊恼还忍不住叹口气。
女猎户这声叹气实在幽怨的很,姬观善想忽视都难得很。
“恩人,怎么了?”
“我上午出去找柴,采的草药也被我弄……弄丢了。”秦原兰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还有甘草。”更加幽怨。
这样的女猎户姬观善还是第一次看到,她眼里女猎户打猎好,野外生存一流什么都懂,很是优秀稳重,从来不会这样。
和她抱怨这些小事,还似乎有些委屈。
“我的伤都好了,不需要草药了。”姬观善试图安抚。
这也是事实,她的伤的确好的差不多了。
“还有啊……”
秦原兰垂着头,有些闷闷的。
对!还有一样最重要的她差点儿忘记了!
那布条!
观姑娘给她擦耳朵的布条!
是从她自己身上扯下去的,她下水太急给忘记了。
盐巴和草药没了还有办法,那布条丢了可就真的没法了。
秦原兰开始在身上摸索起来,一边姬观善一头雾水。
烤火那么久,秦原兰身上已经干的差不多了,没有什么水痕了。
终于,秦原兰摸索到布条,心安不少。
女猎户一会儿开心一会儿惆怅,姬观善不解。
“恩人,今日你出去究竟出了什么事,身上的水到底怎么来的。”
秦原兰于是把开始到回来,所有的一切都坦白,说起来水底下听到几个人说找什么人,姬观善几乎确定是那些逆贼。
“恩人,他们还提到什么?”姬观善问。
“什么扈卫……”
秦原兰回忆中。
“扈卫营。”姬观善咬定,秦原兰点点头的确是这三个字。
“好像还有什么锦……”
“锦衣卫。”
“对,是你说的。”
姬观善的心都凉了,扈卫营、锦衣卫居然真的叛了,背后是什么人,能让他们如此有恃无恐,太可怕了,她更加忧心母后,忧心京师、皇弟……
皇弟和她的依靠就是母后,而母后孤身一人无人可靠,她终究是个女人,她不是铁打的啊,还身子行将就木,这些年一直撑着,为她和皇弟,为大魏撑起一片天。
她常年四处祈福,不动摇的去求,去求佛祖保佑母后,因为深知,母后安康便是大魏之福,黎明百姓之福。
“下山太危险,他们人太多,恩人虽然打猎本领好,可一个人根本对付不了那么多人,那些人……不是一般人都有功夫在身,恩人千万别再不说一声就下山。”姬观善有些后怕,眼神格外认真的看过来。
观姑娘如此郑重其事,秦原兰迟疑了下,也是郑重的点头,“好,我知了,下次不会了。”
“恩人,我们现在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姬观善颇为忧虑,颇为语重心长,长长一叹。
秦原兰听不懂这话,不过大概知道什么意思。
如果她再冒失,她有危险观姑娘也会有危险,同样那些人一直追杀观姑娘,她保护了观姑娘这么久,带着她到处躲藏,真被发现了她也逃不了。
她孤身一人,对方人多势众。
细思起来,也是叫人胆颤。
可她不后悔捡到她,把她带回去,之后发生这么多事,和她一起相处这么久。
秦原兰望着观姑娘,心道观姑娘不会知道的,如果没有她的出现,她的日子一成不变,就那样老死像那个收养她的老猎户那样。
就那么孤独的一辈子。
遇到观姑娘,一切都不同了,她愿意和她一起赌一把。
“恩人,若是我有幸活着,我定报答恩人恩情。”姬观善肃容。
秦原兰望着,这样的观姑娘有种不可侵犯的威严。
像她不久前听到的那个神秘男声……
观姑娘的身份不简单。
无论如何,重来一次她落入她的陷阱,她还似乎会把她带回去。
她不后悔。
一点都不。
姬观善心事重重,俩个人都没有什么食欲,简单的吃了烤蘑菇就睡了。
好歹身上过了水,秦原兰再偷偷闻自己,就觉得没有之前的味道。
今夜有月光,姬观善背对着她睡,一头青丝柔润无比的垂着,看着看着秦原兰就渐渐进去梦想。
另外一边,半山腰处,夜深人静小木屋内,月光下男人背对着月光站着,手中拿着什么仔细的端详着。
“这四处都是猎户,常年在山中呆着,不可能有名贵的衣料穿,这丝线一定是长公主身上的。”年轻的锦衣卫分析。
城卫隆转身,手指夹着的一条极为细的丝线,月光下发出明黄色,“我自然知。”
“明黄,只有宫中才会用的颜色。”
“这丝线既然是在附近猎户陷阱发现的,说明她曾经出现在附近。”
“是是是。”
“可为什么就是再找不到线索?”
“这……”
“大人,夜太深了,线索总会有的,一直在找您这些日子太累了,歇了吧。”年轻锦衣卫有些无奈讨好。
“废物!”城卫隆握拳。
属下低头不敢直视,一肚子火气无处发泄,几步走到门边冲着木门框就是一拳头。
“大人息怒,大人息怒。”
“滚!”
“是。”
城卫隆发泄过后要进屋,这附近没有房子,没有外面男的好的条件,唯一发现位置好的小木屋,似乎是被遗弃的哪个猎户的,只有一张小的可怜的破木床,自然成了他独占的。
路过门框的时候,他的目光却被什么吸引。
“等等。”城卫隆出声,那刚玩离开的属下,忙讨好的几步走过来。
“大人有何吩咐?”高顺心叫不好,他们这副指挥使城卫隆可不是什么好鸟,脾气最是暴躁,锦衣卫里都是出了名了,摊上这种主子上司,被骂是家常便饭,最怕心情不爽快,随意的罚俸禄,本就没几个小钱儿,一家老小几口都等着吃饭呢。
“高顺,你这个名字起得还真是妙,顺……顺……”城卫隆忽然笑起来。
方才还那么凶狠?
高顺莫名其妙,更是提心吊胆。
却看到上司招手,不敢不过去就算挨打也比被罚俸强。
“看这里。”城卫隆道。
高顺顺着看过去,这下彻底的呆住了,月光下被砸破的门框那里,赫然挂着一根黄色的的细线。
“明黄色。”
“是大人先前我们找到的那根?”
“不。”城卫隆摊手,另外一根好好的在他的左手。
也就是说,门框带了丝线,不远处的陷阱也有。
高顺一下明白过来,“恭喜大人,长公主曾在这里呆过。”
城卫隆又不见得多喜色,“人已经离开了。”
“既然来过,附近如果有居住的猎户,说不定知道的。”高顺分析。
这正是城卫隆的意思。
见上司赞同。
高顺继续说下去,“这附近的确有猎户,不过之前刚到都问过,没有说见过外来的女子。”
“长公主容貌出众,穿着不一般,属下想若是他们见过,一定有印象。”
要继续说下去,被打断,“耳朵听到的就一定是真话?”
城卫隆若有所思,高顺在一边看着上司的脸色,不知该说什么。
生怕说错什么惹了恼火。
这次的事儿不一般,实在是太大了,这些日子他都觉得命都不是自己的了。
“大人放心,我们明天仔细再寻找一番,说不定有没找到的猎户,仔细问问一定能问出什么。”
脑袋被打了一下,高顺低下头。
“之前问过的所有人,明天一早都给我带过来,之前他们说的不一定是实话。”城卫隆吩咐。
“是大人。”
“还有最重要的,这里住过的猎户,要找到。”城卫隆又安顿。
“是。”
城卫隆要进去,高顺忽然想到一件事。
“对了大人,这里的存粮没多少了,明日您恐怕得和我们吃一样的。”
“你说什么?”城卫隆猛的站住。
又是这种气场,又是莫名其妙的发怒,高顺憋气,只有把自己刚才的话重复了一次。
“我一直和你们吃的不一样?”城卫隆这么问,高顺不知什么意思,点点头。
“大人,您一直吃的都是这里之前发现的存粮,肉啊什么的,属下们一直吃附近的野果子。”野果子当然不比肉,吃多少都不止饿,高顺的肚子不争气叫了一声。
心里暗叫不好。
“这里不是被人遗弃了,是我们刚到离开不久!”
“不然什么存粮早就腐烂了!”
高顺在一声声的怒吼中回过神,也就是说长公主,很可能被这里住过的猎户救了!
“大人!属下这就去查!”
……
清晨,几声鸟叫传来清脆惹人。
姬观善环顾四周,除了山就是云雾,看不到尽头的山和连绵的云雾,如果她不是生在皇家,或许这样的日子也是极好的。
“观姑娘。”
秦原兰出声唤,天刚亮她醒来就发现身边人不见了,观姑娘不止什么时候就起来了,不知道在这里站了多久。
“恩人,你便出生在此处么?”秦原兰走过来一起站着,她也望向远处,连绵的山,好像怎么走也走不出去一样。
听到身边的声音,她愣了一下。
出生在这里……
怎么会。
“我是被一个老猎户,收养的,五岁进的山。”
“五岁?”这倒是叫姬观善诧异了。
她本以为,女猎户就出生在大山的。
“那恩人的家人呢?在何处?”姬观善下意识的好奇。
秦原兰目光放的更远,已经过去很久的事了,久的她都快忘记了,说出来也不会再难过。
她已经多少有些释怀了。
“我的家人。”
很陌生的俩个字,秦原兰念出来都有些不习惯。
“都在山外,我有爹也有生我的娘。”
只这一句话,其他的秦原兰就不知道怎么说下去了。
她真的有些记不太清楚了,她记得她爹还有好多女人,她娘天天哭,记忆中她很少见到爹,可以肯定的是,爹并不喜欢娘,更喜欢他其他的女人。
后来的事就有了铺垫,她娘天天哭和她哭,哭着哭着就发脾气,摔东西,或者打她,事后总会说对不起对不起。
之后么……
秦原兰有些不愿意回忆,都是不好的回忆。
这辈子,无论是爹还是娘,她真的做不到不恨,尤其是每年冬天的时候,她遭罪的时候她的爹和娘,她好恨,好无力。
或许察觉秦原兰情绪不对,观姑娘没有再问什么。
俩个人简单的吃了些东西。
日头出来的时候,照在小木屋的附近,难得暖和的一天。
“恩人,我们今日还出去么?”吃了东西,姬观善开口问。
“出去,我自己出去。”秦原兰嘴里还咬着一个果子,果子被她咬的咯吱咯吱的。
秦原兰大口吃着,她当然还记得昨天的危险。
她想再去看看,远远的。
不然心里不安。
“不,我们一起,恩人去哪里我去哪里。”姬观善看出来什么,无比坚持。
秦原兰到底拗不过,不多时俩个人准备妥当一起出来。
一路往山下走,观姑娘一直没说话,肉眼可见的紧张,秦原兰反而不那么害怕,她有种她是观姑娘依靠,她要保护观姑娘的感觉。
现在,她是唯一可以保护观姑娘的人。
如果她害怕了,观姑娘怎么办。
秦原兰停下来。
姬观善一直想着心事,跟着女猎户走路,发现女猎户停下来,她才出神。
秦原兰想说的是有我在,可出口就变了。
变成了这样安抚的话,“我们不下去,不离他们那么近,不会出事。”
“好。”
女猎户在安慰自己,到底是一份好心,姬观善苦笑。
“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秦原兰率先往前走去,不一会儿功夫就到了地方,秦原兰趴下,“观姑娘,你也趴下。”
姬观善照做,本没当回事,当她趴好之后彻底呆住了,不远处下面那个木屋,怎么那么眼熟。
“恩人……”姬观善惊呆了。
“那是我的木屋,还记得吗?”
居然找到这么好的观察的位置,姬观善不可思议,重新打量眼前的女猎户。
女猎户带着云淡风轻的笑,姬观善听到她说,“这很容易的,还有好几个适合偷看的位置,这里最合适,不容易被发现。”那是让人安心的笑容。
姬观善心里暖暖的。
“恩人……”
“有人来了。”秦原兰看到什么。
姬观善以为是附近,吓的要起来。
秦原兰看到下面密密麻麻的人,以及她的小木屋,清清楚楚的,还有俩个熟悉的人……
秦原兰看的揪心,顾不上和观姑娘言语,伸手把人按住。
观姑娘不动了,秦原兰继续专心望着下面。
“别出声。”她低低的,眼神一直没动。
姬观善这才发现不对,除了扈卫营的人锦衣卫的,那下面似乎有俩个穿的不一样的,似乎一男一女,女猎户这么紧张,认识的?
……
小木屋外,城卫隆看着眼前害怕的低着头的一男一女,抬抬下巴。
身边高顺立马上去,一人踹一脚。
“你二人!指挥使传问话,见到指挥使还不跪下拜见!”
武婶和男人武立山赶紧跪下,武婶都吓的趴下了。
“草民见过大人。”武立山到底是个男人,不至于被吓傻了,赶紧讨好。
又赶紧推一推身边的婆娘,武婶已经吓的话都说不利索,“草民拜见……见大人。”她这辈子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啊,之前被几个人到家里问话,已经被吓的够呛了,今日在家里好好的正打算做饭,忽然冲进来几个人,二话不说把她绑了起来,她叫喊把男人叫出来,那些人把她男人也绑了,之后就被一起拉过来这里。
武婶这才发现是哪里,不就是秦原兰的屋子。
这要做什么?她心里很是不安。
看着眼前快被吓傻的俩个人,城卫隆又抬了抬下巴。
高顺于是大声逼问,“你们是夫妻,这里以前住的谁?知道吗?”
武婶关键时候没有主见,看向男人,被发现小动作,立马后背被踹了一脚。
后背生疼生疼的,武婶的眼泪就留下来,哆哆嗦嗦的回答,“是个小猎户,不大的孩子。”
“叫什么!大声点儿!”
“秦……原兰。”有了之前的示威,武婶不敢不回答。
“这个秦原兰家里是不是呆过一个貌美女子,穿着金贵。”高顺看看前面,又问。
武婶迟疑。
“不说!好!”城卫隆抬了一下手指,一边锦衣卫,立马把武婶身边的男人武立山压在地上。
高顺命令,“给我打!”
马鞭一次次的落下,没多大功夫就见血了,武婶浑身颤抖,再也坚持不下去。
“俺说!别打俺男人了!俺说!确实有!秦原兰收留过一个貌美的外来女子。”武婶身上到处都是被贱到的血迹,她男人的血。
她男人武立山早就被打的晕倒过去,她只希望结束这噩梦的一切。
她最后的心理防线也破了,为了活命她跪爬到旁边的官服男人身边,哭着哀求,“大人啊,俺说的都是实话,没有一句假话,这不关俺的和俺男人的事,求求大人放了俺放了俺男人吧。”
“滚远点儿!”高顺被抱着腿很不舒服,几下甩开。
“不关你们的事,那告诉本官,这个秦原兰带着那女子去了哪里?”城卫隆站起来,高顺立马让路。
“这我真不知道,我后来再没来过这里。”武婶哀求,这的确是实话,她是真的不知道,秦原兰带着那个外来的女子离开的事。
“大人?”
“带下去。”
……
秦原兰很确定下面的人就是武婶和她男人武立山,她虽然看清楚她的脸,可是听到她绝望的哭声,那群人打的那个男人,应该就是武立山。
秦原兰的脸色很不好看,姬观善发觉这一点。
秦原兰发现武婶俩个人被带出去,武立山似乎昏迷了,武婶似乎在一边叫人可怎么叫,身边的人都没有反应没有动作,秦原兰看的更加揪心,一定是因为她,是她连累了他们。
“看来他们已经知道是我救了你。”
“是我连累了她们。”姬观善感到愧疚。
她从不曾这般,她是大魏最尊贵的公主,金枝玉叶万人跪拜,从前只要她一句话,天上的月亮都可以得到,如今……
她尚且自己自顾不暇。
俩人又呆了一会儿,秦原兰就发现,附近的猎户似乎都被带过来问话了。
很快功夫,她就发现几个猎户带路往某个方向走去,那么多人都往那个方向走。
“恩人,他们要去哪里?”姬观善也察觉不对。
“找我们。”
秦原兰咬牙,拉起身边人就跑。
山中猎户知道上山的小路,他们的小木屋不能住了。
一路秦原兰都在思考对策,往上去不可能,可往下绝对也有人守着,这是要把她们包围吃死了。
怎么会这样,那群人怎么想到的,秦原兰无暇去分析这些,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们很快就会被发现!
她和观姑娘现在真的在一条船上面了,就像观姑娘说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恩人,到底是我连累了你。”清早就做了噩梦,没想到这时候就证实了,姬观善清楚去哪里都会被找到,她几乎已经不抱希望。
她几乎已经失去希望,可女猎户说,“相信我。”然后带着她跑。
不知道跑去哪里,还能怎么躲。
姬观善好想哭,最后的最后还有人为她这么拼命,她这辈子也值了。
……
“大人,你看!”
中午,城卫隆等人通过近路轻松的爬上更高处,一眼看到不远处的简陋木屋。
几十个人围过去。
高顺率先拿着刀进去,飞快出来,几面什么也没有,然而附近的火堆,野果还有俩只兔子,明显不久前有人呆过。
“大人怎么办?”高顺问。
“她们活着!一定就在这附近!给我挖地三尺也也要找到!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夜半,几声狼叫响彻四周,秦原兰从来没有这样累过,观姑娘已经累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秦原兰观察了下四周,确定没人坐下来。
“歇一歇。”秦原兰喘着气,身边的观姑娘也在喘着气。
“恩人,我们这样走什么时候是头。”良久是观姑娘无力的声音。
没错,姬观善发现了一下午了,女猎户都在带她不停的走路,走迷宫一样,她知道她们现在被卡在中间,这是唯一的办法,拖延时间可问题她们的体力快耗费完了,什么时候是个人,这望不到头的绝望。
女猎户就在一边,姬观善疲惫的把头靠过去,靠在她的肩头上。
“不曾想,是这样的结局。”
“不曾想……”要这样死去。
姬观善疲惫的闭上眼睛,她真的再没有任何的力气了。
“观姑娘?”
“观姑娘?”
秦原兰终于发觉不对劲,她扭头试图摇晃观姑娘,可不远处脚步声靠近。
她立马撑着身子背起观姑娘,她耳力过人,可以听出来脚步声具体哪个方向过来了,她朝着完全相反的方向快步走去。
就这样绕下去,除非她累死,不然她不会丢下观姑娘。
是啊,她是山中猎户,对大山再熟悉不过了,如果她一个人没有观姑娘的话,离开也是有机会的。
秦原兰咬咬牙,不再多想,既然做了选择那就不后悔。
可能,她最后要和观姑娘死在一起了,没关系,好像也值了,她认了。
可不到最后一刻,让她认!她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