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小厨娘》瓢泼婆

73、烧饼

　　望月楼的进货有问题。

　　余翠芝指着账本里头一条给詹世瀚看：“世瀚，你看。”

　　詹世瀚透着光，摇着紫苏饮，盖上了余翠芝手里的账本：“阿西，没问题，二哥自己的铺子，这账目，二哥看得可紧了。”

　　“对，淑宝，采买进货，我都亲力亲为，从来不偷懒。”詹世洋委屈巴巴地解释。

　　“可……”余翠芝想说什么，詹世瀚手指在她手心里打起了圈圈。

　　余翠芝不知道詹世瀚什么意思，只感觉詹世瀚暗示她不要再说下去。

　　余翠芝不说下去，魏淑宝翻着账本问：“詹世洋你进货？你知道货品好赖？”

　　“我不用知道”，詹世洋理直气壮：“我每次进货，李大厨都跟着，我们都多番比较，为了省钱我们还买量大便宜的。”

　　“量大便宜？”

　　望月楼根本没生意，量大了都是浪费。

　　余翠芝疑问，詹世洋一副大聪明的样子回答：“李大厨说，生意不好，我们更应该用料足，食材新鲜，才会有回头客。”

　　“可是……”余翠芝想再说，詹世瀚的轻轻一吻吻在她的唇上。

　　詹世瀚故意堵余翠芝的嘴，看来他一个字都不想让余翠芝说，余翠芝只好装做很甜蜜的样子回应他。

　　虽是做戏，两个人对望的眼神，有着浓浓化不开的爱意。

　　清朝人保守，魏淑宝詹世洋哪见过这样明目张胆的，他们看得脸都红了。

　　“阿西，时辰不早了，我们就不打扰二哥二嫂了。”

　　詹世瀚打算告辞，魏淑宝詹世洋一脸八卦地送客。

　　临走前，魏淑宝挺着不那么明显起身，抓着余翠芝耳语：“翠芝妹妹，你若想……，我有法子……”

　　魏淑宝说的那些关于闺房之乐的法子，余翠芝一笑而过，原来清朝人也没那么保守。

　　从望月楼出来，正是夕阳西下的时候。

　　两个人手牵着手，走在渐落的夕阳余晖下，夕阳的金色光芒洒落在他们身上，他们身上似披上了一层金色的轻纱，镀上了一层温暖的光晕。

　　“阿西，为什么不问？”詹世瀚桃花眼望着余翠芝，眼神里充满了宠溺。

　　“世瀚想说时，自然会告诉我。”余翠芝牵詹世瀚的手握得更紧了些。

　　她的性子一向很倔，现世时就是因为她执意要刨根问底，所以才中了圈套。

　　明知道是陷阱，她却自负地以为自己可以全身而退，结果，来到了清朝。

　　赫兰夫人的放下 ，让她想了很多。

　　如果当时自己不那么执着，也许就不会出意外，也许……余翠芝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悲伤的微笑。

　　詹世瀚也想起了现世那件事，他对余翠芝有所隐瞒，是不想让她受伤，却成了她深陷陷阱的原因，他想说理由，又怕二次伤害：“阿西，你就是我的阿西，不会变的。”

　　“嗯”，余翠芝的眼里有泪，她强忍着泪水：“世瀚，我想通了，既然到了清朝，我们就好好活。”

　　余翠芝微笑，泪水还是流了下来，她真的很想Tyche，想念着她在她肚子和她共享着心跳，她常常午夜梦回感觉Tyche 还在，可一觉醒来，一切都是梦。

　　她来帮魏淑宝，更多的是补偿心理作祟，是她的固执让Tyche没法来到这个世上，她现在看不得任何一个婴孩受苦。

　　“对，我们一起好好活。阿西，望月楼账目的确问题，不过还没到说的时候。”

　　詹世瀚说话颇有老谋深算的味道，现世时，金羽一向心思单纯，到了清朝，环境逼着他成长，他变得不一样了。

　　“嗯。”

　　有问题的人，余翠芝早就猜到了是谁，詹世瀚不说，她也无所谓。

　　“不过可以和你说。”

　　“和我说？”

　　余翠芝被逗乐了，詹世瀚是成长了，不过只成长了一点点。

　　犹如幼时的秘密，与一个人说，结果一传十，十传百，人尽皆知。

　　“是李大厨？”

　　余翠芝说出了詹世瀚说的答案，詹世瀚点头：“阿西好聪明，不过你一定猜不到我为什么不说出来。”

　　“是因为麻子大哥……”

　　“你这也知道。”

　　詹世瀚的目的，余翠芝猜了个大概，从水灾开始，麻子大哥以记账为名，跟着李大厨。
　　李大厨那些私藏的食材都是珍品，他怕麻子不识货，少算了钱，把如何辨别食材的门道，仔仔细细教了麻子一遍，这几天望月楼进货，麻子又以帮忙之名去学，学是学的差不多。

　　但詹世瀚还想让麻子多学几天，灾后重建需要人，李大厨稍后处置也不迟。

　　詹世瀚撇着嘴，他被余翠芝看透心思，学渣被学霸秒杀，很失落的样子：“阿西，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和你说都没有神秘感，和你聊天真没意思。”

　　“那这样是不是就有意思了。”

　　余翠芝踮起脚尖，鼻尖轻磨着詹世瀚的鼻头，呼吸交融，落下一吻，紫苏饮的味道还在唇里，唇齿相融，余翠芝的唇瓣如糖果般甜蜜。

　　“嗯。”

　　“我们家世瀚多聪明，懂得把坏人当工具用，厉害！”

　　受到夸奖，詹世瀚开心得嘴角压不下去的上扬。

　　现世时，阿西总说自己傻，难得夸他聪明，就算是哄他，他也开心。

　　“阿西，等麻子大哥都学会了，我打算开个食肆，让麻子大哥帮我们进货采买，可好？”

　　“好，世瀚要教我做菜，我也要做很多很多好吃的给你吃。”

　　“嗯嗯。”

　　詹世瀚早打算过了，在詹园就算詹元显大哥二哥对他们再好，他和余翠芝到底还是外人，白吃白喝这么多年，到他这个年纪也该自食其力了。

　　他们要搬去新园子，是当初先夫人养花的园子。花草树木搬运困难，当年留出了单独的出入口。

　　有单独出入口，那园子就能成为一个单独的小园子，园子不大住上一家三口，还是够的，要是把小桃嫁出去，还能一家四口。

　　詹世瀚牵着余翠芝走，脑补着一切，想着想着都想笑了。

　　“小姐，姑爷，你们怎么才回来。”小桃声音打断了詹世瀚的幻想，尤其是把小桃嫁出去的幻想。

　　小桃神色凝重地奔了过来。

　　余翠芝一看到小桃，就松开了詹世瀚的手，仔细端详着小桃的样子，像个老母亲般的嘘寒问暖：“小桃，大嫂没为难你吧？”

　　“小姐没有，大少奶奶对我可好了，给我了很多新衣裳，给我吃了很多好吃的。”

　　“新衣裳？”

　　“小姐，您教过我，拿人手短，小桃不敢要的。大少奶奶的吃食，我吃了许多，茴香豆，臭豆腐，还有醉鸡，都是绍兴特产，可好吃了。”

　　小桃握着余翠芝的手，如数家珍地报着菜名，嘴里还回味着吃食味道，陶醉极了。

　　“小桃这么爱吃，就再去大哥那里吃去。”詹世瀚捏了捏自己空空的手，把小桃正握着的手抽了出来，握在自己手心里。

　　“姑爷，小桃吃饱了，不去了，您别生气，小桃一辈子都跟着小姐。”余翠芝的手被抽走，小桃以为詹世瀚生气了，急忙解释。

　　“对。”余翠芝甩了甩詹世瀚牵着的手:“小桃，就一直跟我们。”

　　余翠芝逗詹世瀚，詹世瀚的脸酸得都变了色，压着醋意：“小桃，你来门口迎我们做什么？”

　　“我……姑爷，詹老爷在园子里，等你们两个时辰了。”

　　在原主的记忆里，詹元显公务繁忙，詹世瀚和余翠芝除了过年过节根本都见不到詹元显的面。

　　詹元显对原主夫妻一直保持着物质上的关爱有加，简单说詹世海詹世洋有的东西，绝不会少了詹世瀚。但情感上，詹世瀚毕竟不是他亲生的，一直采取的是不打不骂的原则，原主夫妻社恐，后来就变成不闻不问。

　　詹元显今日突然到访，确实有些奇怪。

　　詹世瀚和余翠芝进屋，一眼就看见了詹元显和墨香嬷嬷一起打扫着庭院。

　　他皱着眉头，原本硬朗的五官，更显严肃，他还有种兵临城下的紧张感，一直抬头看着门口。

　　“世瀚。”

　　詹世瀚进来，他立刻就停了下来，紧张得搓了搓手，想说又不知怎么开口。

　　詹世瀚没有原主的记忆，眼前的詹元显对他来说，就是一个身材很好的大叔。

　　詹元显和詹世瀚打招呼，詹世瀚就没心没肺地跑过去，上手在詹元显的胸肌上反复摩挲了几次，这肌肉手感真绝，赞叹道：“大叔，身材超级棒，怎么练的？”

　　金羽在现世是个自来熟，和原主的个性差别极大，詹元显被詹世瀚摸了，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憋了老半天，迂回地问：“世瀚，为父一身毽子肉，没什么好摸的。”

　　没什么好摸的？

　　詹世瀚谁让你上手摸的？

　　气氛尴尬炸了！

　　余翠芝狠狠瞪了詹世瀚一眼，詹世瀚嬉笑着吐了吐舌头，撒娇着认错，样子还怪可爱的。

　　看着他这样，余翠芝生不起气来了，努力帮忙补救：“公公，世瀚失礼了。翠芝多谢公公，多谢墨香嬷嬷为我们打扫庭院。”

　　“爹…爹，孩儿失礼了”，詹世瀚跟着赔罪，只是“爹”这个字叫起来有些烫嘴，詹世瀚叫不习惯，打算逃：“阿西，我去做些吃的。”

　　詹世瀚逃走了，余翠芝想问詹元显此行的目的，可詹元显一直欲言又止的样子，熬到天完全黑了，都没说出一个。

　　“公公，突然到访，是有什么事吗？”余翠芝决定打破僵局。

　　“翠芝啊，就是……”

　　“烧饼来了，赶紧趁热吃。”

　　烘烤的焦香，芝麻的醇香，麦子的清香，一股脑地钻进鼻腔里，令人馋延欲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