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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   今天早上,辅导员王晨听同事提过一句,说学校有名女生失踪了,英语系的,但他没看过那女生的照片。

      经尤九黎的提醒后,他带着俩学生去办公室查询,在看到英语系失踪学生韩飞飞照片后,王晨自己也吓了一跳。

      他们系的这位交换生贺白绘,居然跟失踪学生韩飞飞长得一模一样!

      王晨确认过贺白绘的学籍资料后,又打了电话向教务处证实,才确定了贺白绘和韩飞飞确实是两个不同的人,除了脸一样外,特长喜好、家庭出身和国籍等等全都不一样。

      “你们为什么会长得一样?你在国内有双胞胎妹妹或姐姐?”

      贺白绘摇了摇头,“没听父母提过。”

      尤九黎看学籍资料上写着贺白绘在X国出生,一直在X国长大,也知道了她确实不是韩飞飞。

      “刚才我反应有点过激,吓着你了,抱歉啊。”尤九黎挠着头跟贺白绘赔罪。

      “没关系,我也很惊讶自己为什么会长得跟她一样。”

      从办公室里出来后,尤九黎问贺白绘逛过学校没有。

      见贺白绘摇头,尤九黎主动提议,“现在回去,章教授的课也讲得差不多了,不如我带你在学校里逛一逛?给你介绍介绍?”

      “好啊。”贺白绘温柔笑应,“太感谢了。”

      贺白绘身穿着白色连衣裙,手臂纤长光洁,眉眼弯弯淡笑的模样,如同夏日阳光下绽放的百合花,洁白、淡雅又美丽。

      尤九黎片刻失神后,红着脸憨笑挠头,让贺白绘千万不要客气,以后有什么事儿尽管找他就行,保证随叫随到。

      尤九黎带着贺白绘先后参观了教学楼、游泳馆、图书馆,也为她指明了医务室的所在,最后带她去了西山。西山是京大校园内的一座小山,居住在第二十一至二十七宿舍的学生,平常去教学楼的话,都会抄近路走西山。

      西山虽然山不大,但林子茂密,除了学校在山中央和两边修的道路外,其它地方都是荒草杂木生长,有些阴森。

      “每次有新生进学校,老师都会嘱咐学校的女生,晚上尽量不要走西山。有时候学校施工,会有一些外人进学校,这地方偏,难保证安全。你以后也要注意了,毕竟安全第一嘛。”

      贺白绘点点头,多谢尤九黎告知。

      “之前我们同系的女生,在旧教学楼旁边的小花园里就遇到过暴露狂,那地方人还不算少呢,喊一声就有人来。西山这地方可不行,太危险了。
      听说以前就有女学生在这地方遇害了,不仅被□□,还被砍了脑袋。学校封锁了消息,才会嘱咐一届又一届女生,晚上尽量不要走西山。”

      “这么吓人?”贺白绘把手按在胸口。

      “别怕,是传闻,真有事我可以保护你。”尤九黎笑了一声。

      “谁保护谁还说不定呢,也不知道是谁在下了公交车后,看我一眼就吓跑了?”贺白绘掏出一枚硬币给尤九黎,“还你车钱。”

      “误会误会,之前那都是误会。这才一块钱,不用还。”尤九黎忙摆手推辞,目光不好意思地落在贺白绘柔顺的黑发上,“贺同学不如赏脸给我一个机会赔罪,这周末请你吃饭?”

      “赔罪?你帮我投币,应该是我感谢你才对。”

      尤九黎笑笑点头,“好吧,既然贺同学想感谢我,那就赏个脸让我请你吃饭如何?”

      说来说去都是想请她吃饭。

      看着尤九黎微红害羞的面颊,贺白绘再傻也明白了尤九黎的意思。

      她一言不发,静静地看着他。

      尤九黎在安静的氛围下,似乎越来越窘迫,额头上冒了汗。

      他磕磕巴巴开口,正要告诉贺白绘不答应也没关系。

      贺白绘突然“噗嗤”笑了,点头。

      尤九黎愣了愣,终于反应过来,“你答应了?”

      “嗯。”

      尤九黎开心不已,连连道谢。

      贺白绘忍不住又笑起来,“你怎么这么憨?明明是你请我吃饭,该我道谢才对。”

      尤九黎嘿嘿笑着挠了挠头,表示能跟贺白绘这样仙女一般的女生吃饭的确是他的荣幸,他理该感恩道谢。

      “想不到你人看着憨,嘴儿还挺甜的,回见。”看到朋友来找自己,贺白绘跟尤九黎挥手道别。

      尤九黎也挥了挥手,打量那名来找贺白绘的那个男生,黑发蓝眼睛,相当英俊有型。不过俩人好像不是特别亲昵,交谈时一直保持着社交距离。

      ……

      周六,上午。

      贺白绘按照约定,在10:00前抵达校门口。

      10:00整的时候,贺白绘接到一个陌生号码来电。

      “贺白绘你好,我是尤九黎。抱歉,早上我手机掉水里了,立刻送来维修,师傅说在10点左右才能修好。维修店离餐厅刚好很近,我们改约在餐厅门口见面怎么样?我已经帮你叫了车,车就停在校门口那条街东边一百米旺达火锅店的旁边,车牌号是786FU9.”

      因为怕贺白绘找不到地方,尤九黎特意嘱咐贺白绘不用挂手机,等找到了车再挂他的电话。

      贺白绘往东走了几步之后,很容易就看到了旺达火锅店。

      火锅店旁边是一条往老式居民区去的路,只有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那里,很常见的大众品牌,车尾号刚好符合尤九黎所说。

      贺白绘上了车之后,跟电话那边的尤九黎道:“你实在是太客气了,我自己打车就可以。”

      “那怎么行呢,是我爽约在先,该我来的。我在这边等你啦,不见不散。”

      贺白绘挂了电话后,车已经开始行驶了。

      车顺着路穿过老式小区,驶上了一条大路。

      贺白绘看了一眼开车的司机,挺年轻的,二十出头,皮肤白皙,喉结突出,戴着鸭舌帽。

      窗外城市的街景单调地往后移动,贺白绘昨晚刷剧睡得晚,她打了个哈欠,拿出蓝牙耳机挂在耳朵上,闭目养神。

      “到了!”

      声音干涩,仿佛旱久了的土地要开裂一般。

      贺白绘被叫醒后,揉了揉眼睛,跟司机提道了声谢,推门下车。

      看着眼前的独栋别墅和周围的郊区景色,贺白绘愣住了,她拉着还没关上的车门,质问司机:“师傅,你是不是拉错地方了?我和同学约的太古餐厅好像不在这里?”

      昨天尤九黎跟她说餐厅的时候,贺白绘特意去搜了下这家餐厅的位置,在靠近市中心的商业街,肯定不可能在这么安静偏远的郊区。

      司机没回答贺白绘的话,突然解开安全带下车,快步朝她奔来。

      贺白绘吓得后退一步。

      司机从贺白绘身边走过,打开后备箱。

      贺白绘瞄了一眼他的后备箱里的东西,有一卷粗麻绳,一把铁锹和黑塑料袋,看起来很像是杀人埋尸的工具。

      “你……你要干什么?”不等司机动手,贺白绘先警惕起来。

      司机快步走到车后,从后备箱里拿出一瓶水灌了两口后,嗤笑地看一眼贺白绘。
      “女士,我按订单跑的,目的地就在这里。你如果有疑问,问你朋友去。真是的,嗓子干的冒烟,不想多说话。”

      司机说完就关上车门,直接开车走了。

      贺白绘立即打给了尤九黎。

      “贺白绘,你到啦?我来接你!”

      别墅的大门突然被打开了,尤九黎从里面走了出来,对贺白绘摆手。

      这栋别墅古色古香,大院高墙,黑色复古木门,外面的人完全无法窥见别墅内的景象。别墅整体给一种古朴神秘的厚重感,换句不好听的话来形容,既是:看起来阴气重。

      贺白绘后退了两步,警惕地看向走过来的尤九黎。
      毕竟在郊区这种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对方突然临时改换目的地没告知,这很难不让女生起警惕心。

      “真不好意思,临时改了地方。我朋友说我约的那家餐厅太辣了,X国人吃不惯辣的,就给我推荐了这家私房菜馆。
      别看这地方偏,可受欢迎了,会员制的,食客来这里要提前半年预约 。我朋友刚好有预约今天来不了,让给我了,我想着机不可失,才临时改了地方。”

      尤九黎请贺白绘进来看看,这地方不止只有他们俩人。院里停了数辆豪车,都是今天来这里用餐的食客开来的。

      贺白绘观察了两眼,发现这栋别墅确是一家隐蔽性比较好的私房菜馆,后院做了山水景观,有一座较大的荷塘,周围建了几处观景凉亭,都摆放着吃饭用的桌椅,塘对面有两桌食客正在用餐。

      “你想改地方,可以提前跟我商量。这样突然送我过来,让我感觉到很冒犯,恕不奉陪。”贺白绘不想给尤九黎面子,转身就走。

      尤九黎连忙跑到贺白绘跟前赔罪,“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因为机会难得,我就自作主张改了网约车订单,想给你个惊喜。这家菜真的特别好吃,所有来过的人都会念念不忘,保证不会让你失望。我真的是想尽地主之谊,想让你尝尝我们国家真正的美□□粹。”

      贺白绘不满地瞥一眼尤九黎,仍然不打算给他面子,拿出手机打算叫车。

      “算我求你了,你先看一下菜再决定是否离开好不好?拜托!”尤九黎向贺白绘非常正经地向贺白绘鞠躬道歉。

      贺白绘见尤九黎很有诚意的道歉,自己再拒绝似乎有些不太好,勉强点头答应。

      “我倒要看看这家餐厅是否真的如你说的那样好,如果不是,休想我接受你的道歉。”

      “没问题。”

      俩人选择在别墅内的包间就餐。

      别墅非常大,大概有三四千平,内里全部是中式装修。一楼的走廊并不是直通,而是曲折的,每个曲折处都有一个门,取名为“九曲门廊”,有长长久久的寓意。

      俩人就在东侧最里面的“东仙阁”包间,这里有二百七十度落地窗,可观赏庭院的玫瑰花园。

      尤九黎请贺白绘入座,点菜。

      一共有八道菜,从佛跳墙、青梅虾仁到开水白菜,道道精致,飘着独具特□□人的香味。

      贺白绘以前在X国也吃过不高级餐厅的华国菜,没有一道比得上这家口味。

      美食总是容易治愈人心中的不快,让人感到开心。

      沉醉于绝顶美味的贺白绘原谅了尤九黎的冒犯,对他举杯,“感谢你让我吃到这么非同一般的菜。”

      “我的荣幸。”尤九黎高兴地跟贺白绘碰杯。

      贺白绘略饮一口果汁后,问尤九黎:“在这里吃饭不便宜吧,这顿饭我来付。”

      “说好了我请,你不许抢。你要是真想付账,那就等下次你请我。”

      贺白绘见尤九黎又使出了同样的套路,无奈地笑着点了点头。

      “要不要尝尝它家的青梅酒,很好喝。”

      “不了,我不饮酒。抱歉,我去下洗手间。”

      贺白绘从房间回来的时候,看见尤九黎正在往她的果汁里倒黄白色的粉末。

      脑海一瞬间浮现了曾经看过的新闻报道:男子在单独约见女子吃饭时,偷偷往女子饮用的酒水里下□□,欲行不轨……

      尤九黎倒完粉末后,抬头看见杵在门口的贺白绘,一瞬间愣住了。

      贺白绘愤怒地质问尤九黎:“你给我下药?”

      “没有,别误会,真没有!”尤九黎慌张解释,伸着双臂,急不可耐地扑向贺白绘。

      贺白绘抬脚就朝尤九黎的重要部位踢了下去,转身就往外跑。

      贺白绘跑到前台求救,发现没有人,听到身后船离开尤九黎脚步声,她灵机一动,脱掉一只鞋,丢在二楼的楼梯上,转身躲到另一间包间里。

      贺白绘锁好门后,稍稍松了口气,转身发现有位戴鸭舌帽的男人正站在窗前。

      窗户朝南,正午的阳光直射进来,贺白绘被阳光刺得微微眯起眼,对窗前的身影道:“跟我一同吃饭的男同学想对我下药,我逃得急,没带手机。先生能帮我报一下警吗?”

      鸭舌帽男人从兜里掏出手机递给贺白绘。

      贺白绘看见手机,立刻扑过去拿。当指尖触摸到手机屏幕时,她的手腕突然被狠狠抓住了。

      贺白绘一抬头,与男人四目相对。刚才因为逆光,男人的脸有鸭舌帽遮挡,她没看太清楚男人的脸。这一刻她看清了,是那个司机!

      司机掐住贺白绘的下巴,凑近距离仔仔细细观察贺白绘的脸。

      “长得还真像啊,如果我不是亲手杀了她,真的会以为你们是同一个人。”司机说完,鼻子凑到贺白绘的颈肩狠狠吸了一口,笑了,“果然不是同一个人,味道不一样。你的味道甜得像橙子,而她是茉莉。”

      “是吗?那你喜欢茉莉还是橙子?”贺白绘手搭在司机的肩上。身

      司机被贺白绘主动送上门的动作弄笑了,“没想到,你还挺识趣。放心,你只要乖乖的,我一定更喜欢眼前的,保证不会伤害你。”

      贺白绘温柔一笑,配合地转身,依靠在司机的胸膛上。

      司机被贺白绘的动作取悦了,把手探向贺白绘的腿间——

      贺白绘猛地跳了一下,高跟鞋的后跟狠狠踩在司机的两只脚上,在司机发出杀猪般尖叫的时候,她打开门冲了出去。

      贺白绘跑到大厅喊了两声救命后,看到楼上走下来两名服务生。

      “快报警,杀人了!”这种时候,没工夫细解释,把事情简洁明了地把事情往严重了说,才更容易引起人的重视。

      两名服务生听完之后,没反应,继续像木偶一样下楼梯。

      贺白绘愣了下。

      这时候的,司机踉跄地从房间赶到大厅,他看到服务生后,指着贺白绘怒喊道:“抓住她!”

      两名木偶服务生突然动作快起来,朝贺白绘跑来。

      贺白绘意识到不对,要往门外跑,发现门外有四名服务生也要进来抓她,她转而回另一条走廊,回到了之前她跟尤九黎吃饭的房间。贺白绘将房间门锁上之后,就找自己的包,却发现她落在这里的包不见了。

      贺白绘只好从窗户跳到了后花园,猫在树丛后小心翼翼地移动。

      从刚才的情况来看,这家餐厅跟司机有莫大的关系,司机甚至可能是餐厅的主人,所以那些服务生才会全听他的话。

      贺白绘想到了荷塘边还有两桌客人在吃饭,她可以请他们帮忙报警。

      但当她移到距离一桌客人较近时,忽然看到有服务生跑了过去,说了一句话,那桌客人立刻就起身,也跟服务生一样开始四处找人。这些客人也都跟那些服务生一样,很不正常,看似是人,却像是没有了灵魂,如提线木偶一般。

      这地方太可怕了。

      贺白绘看见有两名服务生朝自己走来,立刻转移地点,折一根池塘边的芦苇,将一段空芦苇管咬在嘴里,打算悄悄潜入了荷塘。

      在贺白绘正要下水时,她突然被人拉住了。贺白绘吓得大叫,嘴巴被一只大手及时堵住。

      “嘘,是我。”

      荷塘对面有服务生经过,尤九黎立马拉着贺白绘在树后隐蔽好。

      尤九黎让贺白绘别激动,先听他解释,“我刚才倒的不是药,是服务员上了果汁后,跟我说倒一袋蜂蜜粉会让味道更佳。我给自己倒完了之后,就想着顺便给你倒上。”

      贺白绘盯着尤九黎紧抓着自己手臂的手。

      尤九黎马上松开自己的手,“抱歉,我不该带你来这里,我也是才发现他们不正常。这到底是怎么了?”

      贺白绘瞪一眼尤九黎,没吭声。

      “你的包。”尤九黎将包递给贺白绘。

      贺白绘立刻掏出手机,想要报警。

      尤九黎叹口气,“没信号,我早就试过了。”

      贺白绘发现真的没信号,气得没话说,“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那些服务生和客人怎么回事?你什么朋友给你介绍这种地方?还有那个司机——”

      尤九黎连忙举双手投降,“我说这些事都跟我没关系,你信吗?我也不知道我那个朋友怎么会跟我介绍这种鬼地方,司机是打车软件叫来的。”

      贺白绘翻了白眼,显然不信他。

      “不信你看看我的打车app.”尤九黎真诚地盯着贺白绘看。

      “那——边——你——们——找——了——没——有?”
      “没——有。”
      两名“客人”死气沉沉地对话后,像木偶一样朝西走去。

      贺白绘把手机丢还给尤九黎,催促:“别废话,赶紧想办法离开这里。”

      “对了,我知道哪个地方能逃出去。”
      尤九黎拉着贺白绘,猫着腰走向厨房。
      “厨房做饭肯定会有泔水垃圾往外丢,咱们就躲在运垃圾的车里逃出去。”

      俩人到了厨房外,果然看到有一个卸货区和垃圾堆放区。垃圾车上已经放了三桶泔水,和七八个装满垃圾的黑色垃圾袋。

      贺白绘闻到一股腥臭味,觉得很不对劲儿。厨房的垃圾一天一收拾,怎么会有这么浓烈的腐臭味?像是肉烂了很久的味道。

      贺白绘看了眼泔水,里面装着剩油剩菜等东西,并没有腐臭味,味道是来自于垃圾袋。可是这些垃圾袋都已经系口了还这么臭,可见里面的东西臭的程度了。

      “给!”

      尤九黎扯了一个黑色垃圾袋递给贺白绘,自己也套了一个垃圾袋在身上。

      俩人就躲在众垃圾袋的中间,并不算显眼。

      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贺白绘以为自己要被臭味熏死的时候,来人了。似乎又有什么东西被丢到车上后,车启动,开始移动。

      贺白绘等了一会儿之后,听到身边有哗啦声,猜到是尤九黎出来了,她也跟着出来了。

      垃圾车果然开出了别墅,但这里郊外,路上没什么车,车速很快,路两边要么有深沟,要么有乱石树木,跳车的话容易出人命。跳下去半死不活的,没力气逃命,再被开车的发现,毫无反抗之力的他们,就更容易丧命了。

      别墅里不像有正常人,不能指望这名开垃圾车的司机也是正常人。

      所以贺白绘跟尤九黎商量之后,决定等车停下之后,再伺机逃跑。就算被发现,二对一的话,赢的概率也比较大。而且如果停在垃圾场的话,很可能还会碰到其他人,就有求救的希望了。

      车速减缓时,贺白绘嘱咐尤九黎,“跳下车后,尽快找石头木棒之类的东西护身。”

      “明白,想不到这种时候你还挺聪明。”尤九黎对贺白绘鼓励性地笑了一下,“我有种预感,一定能完好无损地逃出去。”

      车停了,所停的地方却不是他们所遇料的垃圾场,四处都是荒野,杂草丛生,林子茂密,倒更像是埋尸的地方。

      司机下了车后,没着急卸货,而是拿了一把锹,在车旁边的空地上挖起土来。

      俩人见机悄悄退掉身上的塑料袋,尽量不弄出声响。

      尤九黎先下车,整个动作都非常慢,力求落地时不出声。

      嘎吱!
      尤九黎不小心踩在了枯树枝上。

      这一瞬间,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快跑!”尤九黎对贺白绘大喊。
      他抄起车上一袋垃圾,将一整个垃圾袋丢向奔过来的司机。

      司机被打倒了,垃圾袋也破了,从里面滚出一个残缺不全的人脑袋,无唇,没有舌头,有蛆虫从口洞中涌出来。

      已经跳下车的贺白绘,看到这一幕差点吐了。

      尤九黎拉着她的手就朝林子里跑,俩人顾不得格人的荒草树枝,疯狂奔跑,一直跑到两腿发软,确定身后没人追的时候,才倒在地上休息。

      俩人都很狼狈,衣服刮破了,粘着一些植物的刺针,头上也有。俩人粗喘着气,同时扭头看向对方,在对视的那一刹那,莫名地都笑起来。

      “你没事吧?”

      尤九黎拉起贺白绘,却没松手,一直攥着贺白绘的手,拇指肚轻轻摩挲着贺白绘的掌心。

      “没事。”贺白绘杏目清澈,仰望一眼尤九黎,把他头上粘着的刺针摘掉了。

      尤九黎抱住贺白绘,把鼻尖埋在她顺滑乌黑的头发里,“我们安全回去后,你做我女朋友好不好?从见你第一面开始,我就喜欢上你了。”

      贺白绘推开尤九黎,从树枝上摘了一个白布条,已经有些变黄了。

      “这是什么?”

      贺白绘将白布条递给尤九黎,“如你所见,白布条,挂了有几天了。”

      “估计是什么地方吹来的垃圾吧。”

      嗡嗡嗡……

      贺白绘和尤九黎往声音方向看去,发现两艘无人机正悬在半空中,朝着他们的方向飞来。

      “跑!”贺白绘拉住尤九黎,往前面的林子冲。

      他们往前跑的地方,有些草被踩塌了,也有的地方树枝折断了。

      俩人跑进更深的密林里后,听无人机的声音渐渐远了。

      密林里有一处地方很奇怪,地面和四周的树都枯死了。在枯萎区域的忠心,有一片长方形的区域,土壤蓬松,看起来很像是埋尸地。

      贺白绘的指尖在触碰枯树树干后,脚踩在了长方形区域上。

      “为什么会有无人机?”贺白绘问。

      “肯定是垃圾车司机联系了餐厅,才派出无人机搜查我们。”尤九黎急急地催促贺白绘继续逃跑,“太诡异了,不知道那餐厅怎么回事!那些人到底是什么人!咱们快点逃出林子,找人求救!”

      听到“联系”二字,贺白绘问尤九黎:“你手机有信号么?”

      尤九黎马上翻出手机,摇了摇头,把手机递给贺白绘,让贺白绘自己看。

      贺白绘看着手机空无一格的信号标志,失望至极,“你说我们还能逃出去吗?”

      “我相信,一定能。”尤九黎抓住贺白绘的手,真挚地看着她,“对了,你刚才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如果我们有机会逃出去,做我女朋友好不好?”

      “不好。”

      尤九黎笑了下,随即愣住,“什么?你刚才说什么?不好?”

      贺白绘点头,“是,很抱歉,我对你没感觉。”

      “为什么?”

      “原因经说了,我对你没感觉。”贺白绘无情地抽回被尤九黎拉着的手,转身继续往前走。

      尤九黎盯着贺白绘的背影,而那只被贺白绘甩开的手渐渐地开始颤抖起来。

      “为什么……你明明对我有意思,才会答应跟我约会。之前在餐厅,你误会我,我不怪你,还救你出来,跟你共患难,带你逃亡,你却拒绝我!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尤九黎表情扭曲,气急败坏地扑向贺白绘,伸手要掐贺白绘的脖颈。

      贺白绘侧身躲过尤九黎的攻击,反手掐住尤九黎的脖颈,慢慢地收紧。

      尤九黎瞬间被掐得透不过起来,整张脸爆红,渐渐发紫,他拼尽全力,抬手就朝贺白绘的脑袋打过去,他不信他一个大男人会打不过贺白绘一个柔弱的小姑娘。

      呼——

      空气中的温度骤然升高,赤红色的火焰瞬间包裹了尤九黎。

      尤九黎的脖颈依旧被贺白绘钳住,烈焰灼痛得他张大嘴,双腿不停蹬踹,他知道自己要死了,根本挣扎不了,他瞪圆的眼,惊恐情绪满溢,完全不敢相信眼前所见。

      为什么眼前这女孩力气这么大,还会凭空放火,火焰烧得他好痛,却不伤她手臂分毫……

      最终尤九黎也没得到答案,他整个躯体被焚成黑色灰烬,随风散了。

      贺白绘手覆在蓬松土壤上,像抚摸人脸颊一般,“对不起,我来晚了。”

      下一刻尘土飞扬,长方形的坑显露,坑里面躺着一具被撕烂衣衫的女尸,尸体满身都粘着泥土,头发散乱,嘴角还有伤痕,她皮肤很白,眼窝发黑,唇无血色,双手的指又黑又长。

      女尸长着跟贺白绘一模一样的面容。

      贺白绘将之前捡到的白布条拼接在女尸破烂的连衣裙一角,刚好拼合上。

      女尸就是韩飞飞,失踪时穿着白色连衣裙。她被尤九黎以类似的手段骗到别墅餐厅,然后被引诱到这座林子里逃亡。在满足过尤九黎的变态游戏欲后,她就被杀害埋尸在这里。

      嗡嗡嗡……
      无人机声再度响起,一台接着一台,共有七八台聚集在贺白绘所在的上空。

      林子深处传来脚步声。

      不一会儿,那名戴着鸭舌帽的网约车司机,现身在贺白绘面前。

      男人看到贺白绘后,扬起一抹诡谲的笑。他摘下头顶的鸭舌帽,露出了另一双眼睛,原本白皙的皮肤骤然变为黑色。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张涛,属于我的猎杀时刻开始了!”

      张涛兴奋又贪婪的目光打量贺白绘身体的每一寸,但他的目光里并不带有情欲,更像是饥饿已久的人看见食物的表情。

      下一刻,张涛以疾风之速闪现在贺白绘面前。

      张涛张开血盆大口朝贺白绘纤细白嫩的脖颈咬去——

      贺白绘这才伸手,掐住张涛的脖颈,她灼热的手掌瞬间将张涛脖颈的皮肤烫得滋滋作响。

      “啊——”张涛发出凄厉的惨叫,“你是谁?”

      “哦?你不知道我是谁?”贺白绘惊异地看向张涛,“可我知道你是谁,《神魔志异》记载:‘神州极南有恶兽,四目黑皮,长颈四足,性凶悍,极贪吃,行进迅疾若风 ’,你的精神体是饕餮。”

      “那间别墅餐厅是你开的,只有饕餮才会有那般手艺,以美味的食物激起人最贪的欲念。人若被你吃尽了情爱痴嗔怨恶之念后,便如行尸走肉一般,任你摆布。”

      张涛被贺白绘揭了老底,恼羞成怒,“你到底是谁?你跟韩飞飞是什么关系?尤九黎呢?你把他怎么了?”

      “蚩尤是东方九黎部落的首领,尤、九、黎,是你的主人,对么?”
      见张涛怒火更甚,贺白绘知道自己没猜错。
      “果然,你们是一伙的,玩着可笑的游戏,骗女学生上钩。他装作英雄救美,如果‘猎物’上钩,感动得接受了他的表白,便归他所有,失败了就是属于你的猎杀时刻?你之所以设计这样的游戏,就是为了让他日渐残暴,唤醒真正的自己?”

      “你很聪明,猜得没错。”张涛突然拉长脖子,纤细的脖颈突然从贺白绘手缝逃离,“不过可惜了,你再聪明也逃不了一死,没人能躲得过我的深渊巨口!”

      张涛拉满自己的防御,完全释放了自己的精神体,他以金鳞护体,完美地防御贺白绘手中的火焰,“嗷呜”一声张大嘴,一瞬间,三米宽高犹如深渊黑洞的巨口就呈现在了贺白绘面前,口中似还起了风,像漩涡一样欲把整个世界都吸进她的口中。

      “你很好玩儿,比那个蠢货韩飞飞好玩多了,今天我陪你好好玩玩!”张涛志在必胜。

      “确实好玩,好玩到把你的主子挫骨扬灰了。他还没觉醒吧,杀起来可太容易了。”

      张涛顿时更加暴怒了,以饕餮大口,极大地冲击力扑向贺白绘。

      贺白绘立刻以火反击,确实没用了,她打出的一团火对张涛来说,像烤羊肉串一样,一下就被张涛的深渊巨口给吞了,吃完之后他可能觉得还不过瘾,口中的旋风力道更大了,周围的树叶、荒草、折断的树枝悉数都被他吸入了口中。

      贺白绘有些站不住了,纵身跳到张涛身后,成功躲避掉了他口中的旋风。

      张涛立刻转身,再次对准贺白绘,贺白绘以更快的速度飞跳躲藏,张涛就反复转身,誓要把贺白绘吞入口中。

      贺白绘越跳越快,张涛也越转越快,突然间贺白绘白色的身影迟钝了一秒,张涛绝不错失这关键的一秒,使尽全力一口将人吸进了自己的深渊巨口。

      喉结微动,踏踏实实地将人咽进了肚子里后,张涛拍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

      “跟我斗,嫩了点!
      唉,可惜这一世又没保住主人的命,我又得找他的转世了。”

      咚!咚!咚!
      腹内突然好似有铁拳在狠狠击打,五脏六腑绞在一起,剧痛无比。

      张涛疼得涕泪横流,佝偻在地上打滚。

      滚着滚着,他看到了一个白色的身影。

      张涛吃惊地睁大眼,怎么会——

      “看清楚你吃的是谁。”贺白绘站在空空的长方形土坑边。

      张涛迟钝了一下,终于反应过来自己吃的是韩飞飞的尸体。

      那又如何,不过是一具死尸罢了。

      张涛张口,打算召唤出饕餮精神体,继续将贺白绘吞进去。

      呕——

      张涛突出了一大口血,血却不是红的,盈盈发绿,腹内的绞痛更加剧烈了。

      扑哧——

      黑长的指尖穿透了张涛的腹部,借着,一双苍白的女人手从张涛的腹部伸出来,双手扒着张涛腹部的皮肉,狠狠撕开,面容呆滞的韩飞飞从张涛的腹部跳了出来,一滩内脏也被她带了出来,猛地她朝天空蹦了一下落地,双脚内脏踩得稀碎。

      “不!!!!!”张涛痛叫,“为什么……怎么会……她明明已经死好几天了——”

      贺白绘手搭在韩飞飞的肩膀上,“这就要怪你们运气不好了,我姐妹的精神体是旱魃,一般人死了,精神体也不在了,但她不会。《子不语》中有言‘尸初变旱魃’,你的深渊巨口吃什么人都没问题,但吃了尸变的旱魃,不仅会中毒,还会像这样被开膛破腹。真可惜啊,你吃了读书少的亏!”

      原来,刚才她火攻不过是她的障眼法。
      她早就知道韩飞飞的身份,为了寻到韩飞飞尸体,故意勾引他和尤九黎上钩。

      “你是谁?”张涛一定要在死前知道她是谁,他要把她的名字刻在他的精神印记里,等下一世,他一定要第一个杀了她!

      “你猜?”

      “少废话!”

      “我就废话多怎么了,有种你起来打我啊。谁让你读书少呢,到现在都猜不出来我是谁。难道帮你没发现,每一次转世,我们的名字都跟我们的精神体有莫大的渊源。比如你叫张涛,就是‘张着深渊巨口的饕餮’。”

      “那么问题来了,我叫贺白绘,你猜猜我是谁?猜不出来你就是愚笨至极的蠢货,不配死,不配见你下一世的主人。”贺白绘扯掉了头套,露出了一张和韩飞飞完全不同的脸。

      张涛惊诧之后,开始沉思。

      显然这一世的贺白绘才是“逐鹿之战”的赢家,她会带着所有记忆转生下一世,而死于非命的他们会因为精神体受损,不会将完整的记忆带到下一世。

      这一世是他占了“先知”的优势,却没能打败敌人,丢脸至极。下一世敌人便占了“先知”的优势,他必须要留一手。所以张涛非常想知道贺白绘的身份,这样下一世他才能更好地保护主人。

      可惜他吃了读书少的亏,怎么想都想不出来,又有执念,发誓一定要知道贺白绘精神体的身份,不肯这样轻易死去转世。最终这缕不肯离去的执念包裹着精神体出窍,被贺白绘收进了法器中。

      如此,下一世便没有弑杀成性的饕餮助蚩尤一臂之力了。

      “……你看,多读书多么重要,不然连死都死不安生,最终被人算计了。”

      妈妈温柔地捏了捏五岁儿子张帖的脸,告诉他睡前故事讲完了,该睡觉了。

      张帖打着哈欠点点头,乖乖地抱着印有妈妈脸庞的玩偶闭上了眼睛。

      昏暗的小夜灯下,隐约可见玩偶的后脑勺刺绣着三个字:贺白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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