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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现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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摊位上生意很好,尤其是到中午的时候,好多人不愿意去食堂吃饭,都来摊位前买吃的。
一通忙活之后,烧烤卖完了,冷饮也没了,只剩下一些小吃。
陶陶很懊悔的样子:“早知道生意这么好,昨天就多进点了。”
星若给自己接了一杯凉茶,这会儿桶里的凉茶只剩一个底了,接出来的茶水难免飘着一些草药碎屑。
星若吹开碎末,目光看着远处坐在树荫下的韩音雪:“已经赚得不少了,这东西就是吃一个新鲜,多了未必就这么好卖。”
陶陶一想也是,兴冲冲地算起入账来。
突然,那边有人一声惊呼:“张桥竟然出车祸了!”
“真的假的?哪里看到的?”
“班级群里刚发的呀!”
“他比赛完就回家了,在路上飙车,当场死亡!”
星若手上一抖,差点把茶水给撒了,随即也跟别人一样,露出好奇之色,朝惊呼的那群人看去。
不少人更是直接赶了过去问详情。
陶陶听完八卦回来,跟星若说:“是早上那个三级跳得了冠军的男生,好可惜啊,不过听说他很喜欢飙车,好多人劝过都不听。”
自己有飙车的习惯,然后把自己搞死了,那也只能说一句活该。
星若也一脸惋惜,但她握杯子的手有点抖。
张桥就是19号,是在副本里因为主动扔掉号码布,而第一个淘汰死去的人。
现在,出副本没几个小时,他就死了。
她余光飘向韩音雪,见她接了个电话,表情变得相当难看,然后朝田径场外走去。
她也起身,不远不近地跟着。
韩音雪来到一个背人的角落,和电话那头激烈争执,星若听了几句,总结就是,韩音雪拧不过电话那头的人,答应下午会去试衣服做美容什么的。
韩音雪挂了电话,只觉得身心俱疲,正要离开,一转身,却发现不远处花坛边放着什么东西。
她顿了顿,走过去,那是一个红色的福袋。
看到这东西,她一阵恍惚,脑海里闪现过一些画面。
运动会、号码布、顺心条……
她一点点睁大眼睛。
原来是这样,竟然是这样!
她身上曾经发生过这么离奇的事情!
一行字出现在她面前
【恭喜你,在《欢乐运动会》中获得第四名,得到参与奖福袋:……】
韩音雪眼前还出现了一个福袋,她一下子握住了这个福袋,这是她参加副本后的奖励!
想到副本里死去的那一个个人,她眼神变得坚毅起来。
经历过那样的事,她的眼界和心性已经不一样了,父母家人,还有霍家那老头,凭什么要让她屈服!
世界那么大,眼前这点坎,凭什么绊住她!
她握紧手里的东西,脚步坚定地走了。
星若从角落里冒出半个脑袋。
刚才韩音雪那神情变化,应该是记起了副本里的事吧,还得到了属于她的奖励,她应该有能力去应对她的难关了。
星若松了口气,能帮你的就只有这些了。
她跑过去拿回她自己的那个福袋,这就是一个空袋子,没想到还能唤起韩音雪对于副本的记忆。
而只有得到了副本的记忆,才能得到奖励,这个设定有点坑啊。
要是一直想不起来,那不是拿不到奖励了?
星若想,她得找到21号,把这福袋也给他瞧一瞧才行。
星若在外面转悠了一通,回到摊位上,东西已经卖光了。
陶陶整张脸都在放光:“你猜我们赚到了多少钱,撇开成本,有这个数!”
她比划了一下:“足足一万二,你六千,我六千,啊,这钱真好赚。”
星若道:“你忙得多,出力多,我只要四千好了。”
“不行,说好一人一半的!”
星若也不再争执,她心情也很好,刚刚她找到21号,把他的记忆也唤醒了,果然,21号也有一个福袋。
就是不知道,他和韩音雪福袋里的奖励到底是什么。
想到自己户头上的一千多积分,她看了陶陶一眼,不知道那个神经修复药对她父母有没有用。
她跟随陶陶去她家把东西放下,顺便看望了一下陶父陶母。
两人都是截瘫,区别是陶父是高位截瘫,陶母是腰部以下瘫痪。
陶家以前毕竟富贵过,虽然为了给两人治病,花了很多钱,但现在还住着不小的房子,家里请了一个护工,照料得也挺妥当的。
见到星若,二老都挺高兴的,星若高一就和陶陶是同桌,曾经去陶家玩过,当时还没出事的陶父陶母,对她就很和蔼友好,半点不因为她是孤儿就看不起她。
“你是个好孩子,陶陶有你帮着,我和她爸就算马上闭眼,也放心了。”
陶母拉着星若的手,说出来的话却大有不祥之意。
陶陶赶紧打岔:“妈你说什么呢,什么闭眼不闭眼的,我这马上就要毕业了,到时候找个稳定的工作,平时空闲时间,我想做点小生意,这生意上的事情,还得你和我爸教我呢。”
陶母含笑听着,但她脸上的灰败暗淡之色却掩不住。
大约正是因为陶陶马上要毕业了,日子能过起来了,她觉得大女儿能够带着小女儿过日子,自己俩夫妻就是个拖累,反而心气一下子泄了。
星若心里有些难受,要是父母再出点事,陶陶会崩溃的。
别看她好像什么都扛得住的样子,但这么多年来,她也累得很了,就像一个摇摇欲坠的积木,随便抽走底部的哪一块,都会塌的。
星若还是花了一千积分,买了一支神经修复药,偷偷地混在陶母喝的中药里,看着她喝下去。
尽人事,听天命吧。
这一整天下来,星若累得不行,身体上累是一点,谁坐车来回好几个小时,卖了大半天东西,都会累的。
而精神上的疲惫,比身体上的累更严重。
副本里发生的一切,虽然在现实中只是弹指一瞬,但她确确实实经历了那么多事,一层层的疲惫堆叠下来,一到家,她就累瘫下了。
睡着前,她还不忘警告第二人格:“你别趁我睡着又出来作妖!”
第二人格乖乖巧巧的:“不会哒,你放心啦!”
星若还是不大放心,但再不放心也很快睡了过去。
外头的天色一点点暗下去,夜幕降临,床上的人睁开眼睛,左看看,右看看,目光狡黠调皮,坐起来伸了个拦腰。
嗯哪,元气满满!
为了给身体养精蓄锐的时间,她硬是忍了好几个小时才起床呢。
“你睡着了,又不知道我做了什么,略略略。”
两个人格在彼此都醒着的时候,是能知道另一个做了什么事情的,但如果身体里的那一个人格沉睡着,就无法共享到另一个的记忆了。
星若哼着歌爬起来,打开衣柜,翻出漂亮的小裙子。
好吧,这也是唯一一件小裙子,她叹了口气:“我姐还是这么穷。”
她换上小裙子:“咦?”她凑近镜子瞧右肩膀,这一块绿绿的是什么?小恐龙吗?
只见白皙的右肩上,赫然印着一只绿色的小恐龙,小恐龙的背脊一直到尾巴尖尖,都长着黄色的三角形刺。
还挺可爱的。
“我姐什么品味,纹这样的纹身?”在副本中,第二人格后来陷入了沉睡,直到出了副本后一段时间才醒来,不知道中间发生了什么。
她从角落里翻出当时翻新公寓时留下来的油漆,一小瓶是绿色的,一小瓶是白色的。
她把两个颜色调了调,然后拿出画笔,在自己的肩头画了一朵漂亮的绿色玫瑰,把这只幼稚的小恐龙给掩盖了。
然后穿上漂亮的小裙裙,再给自己画一个美美的妆,保证美到别人都认不出自己来。
“不愧是化妆店里打工半年练出来的手艺。”她对着镜子陶醉了一番,然后穿上小皮鞋,拎起小包,噔噔噔地准备出门。
结果,她发现自家门锁换了,要出门要输密码。
她试了好几个密码都是错误,然后这门就被彻底锁死了,六个小时之后才能再打开。
“啊啊啊,姐姐,我的姐姐,你到底是不是我亲姐!”
“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呜呜呜!”
第二天,星若醒过来发现自己以一种十分扭曲的姿势躺在门口,脖子都差点扭断了。
她揉着脖子坐起来,看看自己身上的裙子,就知道昨晚上第二人格又不老实了。
幸好她有先见之明,早就偷偷摸摸地换了门锁。
她冷笑一声:“小样,跟我斗!”
意识里第二人格发出呜呜呜的控诉。
星若爬起来把裙子换了,这时候她就发现了肩头的绿色玫瑰,还有卫生间里打开还没合上的两罐油漆,一旁还有一个被用来当调色盘的碟子,上面有着一团团深深浅浅的绿色,调得倒是挺好看的。
她都气笑了:“这玩意往身上涂,你是嫌我们死得太慢吗?”
她试着用卸妆油,用食用油,甚至是醋来擦这朵花,居然都没用,这玩意就跟牢牢长在了她的皮肤上一般。
真是怪了,她决定一会去搞点汽油来。
现在么,只能气哼哼地穿好衣服,给自己卸了妆,然后煮东西吃。
刚吃完早饭,她接到了陶陶的电话,陶陶惊喜的声音都带了哭腔。
“星若,我妈的脚指头能动了!呜呜呜,她是不是能康复了!”
星若心中猛地放下一块石头,连忙往出走:“我马上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