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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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上大三之后，他们开始讨论未来的职业选择。
虽然说就职活动一般从大三的下学期开始，但很显然，早做准备才能抢占先机。
五岛田学早就提过他进入经济学部是为了给一起学习小提琴的同门们担任经理人，鹿岛冬司和小城拓也都准备参与公务员考试，所以这样算下来，真正需要头疼实习准备工作的只有小野寺徹一人而已。
“呃啊……”
小野寺徹仰倒在椅背上，面前的书桌上散着一大堆纸质资料。正所谓八卦能够放松人的精神，他把自己翻了个面，望了望斜对面小城拓也的背影，又瞅了瞅鹿岛冬司略显严肃的侧脸，等到两人都放下笔，他才开口：
“话说，冬司和拓也，你们为什么要考公务员？只是因为铁饭碗吗？”
两个人都并没有很快回答，鹿岛冬司似乎是陷入了回忆，小城拓也则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
“我的养父母是这样期望的。”
“啊，我是因为想当警察。”
没有人接着哪一个话题继续问下去，寝室里再次沉默下去，只是这沉默并不令人难堪，反倒同这早春的天气一样，带着些许温暖的意味。
小野寺徹最终选定了近来声名鹊起的观月旅行社，他去面试的时候还顺带打探了一点内幕消息：观月旅行社正在筹划一场豪华游轮之旅，那艘【东方号】客轮的设备和性能都是由最先进的技术控制，被称为绝对不沉的【水上度假酒店】，这次旅行将会是它的处女航。
“徹你会提起这个，是因为有什么活动吗？”
鹿岛冬司思索了片刻，如是问道。
“啊，没错，他们为了宣传办了一个抽奖，一等奖是双人的旅行体验券，或许你可以和萩原学妹去试试运气。”
“唔，我今天下午要帮导师把资料送到三木前辈的律师事务所，返程的时候我会去看看的。”
实际上，鹿岛冬司从未抱有自己会中奖的希望，他自认不算是非常幸运的人，虽然不至于十步两摔，但在这种大型的活动上是不太占优势的，真要说的话，也就是偶尔会抽中再来一瓶饮料的普通人罢了。
但那一天不一样，他在回程路上遇见了至今仍是东大法学部传说的学姐毛利英理，对方带着女儿在外面散步，因为之前在导师那里见过面，所以两人稍微攀谈了一会儿。
怯生生的女孩拽着母亲的裙角，和差不多同龄的鹿岛游比起来，她要瘦小一些，但并非病弱，或许是因为习惯的差异吧。想到自己那每天活力十足的堂妹，鹿岛冬司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结束跟毛利英理的交流之后，他蹲下身，从衣兜里翻出小礼物递出去，今天他带的糖果是桃子味的，粉粉嫩嫩的包装让女孩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谢谢大哥哥。”
“鹿岛君是有弟弟或者妹妹吗？”
毛利英理脸上挂着柔和的微笑，推了推眼镜。
“是的，我堂妹应该跟学姐您的女儿差不多年纪，性格倒是恰恰相反呢。”
鹿岛冬司站起身回答过毛利英理的问题，发现小女孩还在看着他。
“还想再要一颗糖吗？”
他弯下腰，一只手撑着膝盖，另一只手自然而然地又伸进了口袋。
女孩仰着张认真的小脸，在毛利英理制止前开口：
“不，我想知道大哥哥的糖果是在哪里买的，我答应了园子，也要请她很好吃的糖。”
“唔，是在米花町的一家老店买的，地址的话，我写给你。”
鹿岛冬司撕下便签，蹲下身郑重其事地将它交到女孩手上。
“你叫什么名字？”
“毛利兰。”
小小的她珍而视之地将便签收好，或许是觉得自己的声音太轻了，她又强调了一遍。
“我的名字是毛利兰。”
青年认真地跟毛利母女告别，然后往观月旅行社所在的地方走去。
绝大部分的人在试过运气之后就离开了，只有零零散散的闲散人士或者记者还等在原地，想要知道最后的幸运儿是什么人。
将手伸进奖盒的时候，鹿岛冬司也不可避免地思绪飘飞了一瞬。
如果真的是他抽中了大奖……
最理想的同行者当然是萩原千速，因为学业和经济两方面的问题，他们还没有真真正正地进行过一次旅行呢。而且，鹿岛冬司在山中长大，来到东京后的课外活动也大部分是在公园或郊外森林进行，他并没有亲眼见过大海，说不好奇是假的，只是他考虑得更现实而已。
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错过了面前工作人员惊愕的表情，年轻的实习生张大了嘴，眼镜顺着鼻梁滑了一大截，他还没来得及扶正它就被身后更有经验的老员工推到了一边去，对方抓住鹿岛冬司拿着金色小球的手，举起来向周边的人大声宣布：
“让我们恭喜这位幸运的先生，抽中了由我们观月旅行社主办的东方号双人旅体验券！”
棕发的青年眨了眨眼，配合地露出了营业式微笑。
走在返校路上的时候，鹿岛冬司还有种恍如梦中的不真实感，他下意识地拿出手机翻到萩原千速的号码，手指悬在拨出键上却迟迟按不下去。
他抬起空着的手，小心翼翼地碰了碰装在衣兜里的邀请函，来来往往的人们专注在各自要做的事情里，没有人注意突然停下脚步的他。迎面吹来的春风带着面包店刚出炉的苹果派香气，无端地让人放松下来，鹿岛冬司深呼吸了一下，继续向前的同时将电话拿到耳边。
对面一开始还能听见男子高中生们的吵吵闹闹，他准确地分辨出游戏音效里夹着的松田阵平得意的大笑，随后那些杂声越来越小，萩原千速的声音紧接着响起：
“冬司？”
“我抽中了一次免费的双人行。”
他整理着思绪，语速因为些微紧张不自觉地加快。
“是之前新闻里提过的东方号的处女航，就在五月初，跟我们的短假重合，你有兴趣和我一起去吗？”
那段沉默被大脑制造的错觉拉得很长，鹿岛冬司的精神在这个过程中进行的漫游从米花町开始，以月球为终，将他拉回来的魔法是一声轻笑：
“好。”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十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