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殇》浅唱小调

47、腐败阴谋（二）

　　回府后，一直都没有见恋雪和惜霜。我也有向其他下人询问他们的情况，只是家仆都是吱吱呜呜说不出个所以然。
　　再次见到惜霜也是几日后的事了，她纤细小巧的身子被一捆柴火压低。她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似乎都没有情绪波动。
　　我走过去，抓住柴火就提劲一甩。
　　背上陡然减轻的重量让她愣了愣，待看清来人后，她也不见得有多惊异。
　　“大小姐回来了。”
　　“你……怎么干这种粗活……”
　　她无所谓的转了转纤细的手腕，揉了揉僵硬的肩膀，“无事……这些日子早就习惯了……”
　　我最怕的便是她的淡定，她越是淡定，我心里越不是个滋味。
　　只想快点结束这段对话，却又突然想起了什么，“怎么不见恋雪？”
　　她沉默了半晌，终是以极其平静的语调说道：“前些日子被遣出府了，便一直没而来音讯……”
　　我早该想到的，只是亲耳听她说出来，便又是另一番感受了。
　　按道理来说，即便她被赶走了也对我无多大影响，她的身份只不过是个奴婢而已，没有主子是会了一个下人大动干戈的。
　　只是，我却还是忍不住问了。
　　“谁的命令？”
　　又是一阵沉默。
　　“三小姐。”
　　“哟，这不是夜儿么？”
　　看着扭着水蛇腰走过来的女人，胃里翻出一阵恶心。
　　想扑上去撕烂那副可憎的嘴脸，可是理智却不允许我那样放肆。
　　“二娘。”
　　她娇笑了两声，用手抚弄了下头上的金钗，得意道：“夜儿，这地方脏，你来此处不是降低了你身份么，还是回去陪姐姐吧……”
　　我冷笑一声，猫哭耗子假慈悲。
　　现在你叫姐姐叫得好生亲切，真无法想象那些事情都是你做出来的。
　　“二娘，夜儿又个不情之请。”
　　她夸张的杏眼，道：“夜儿何出此言呢，未免太见外了，有事就直说吧。”
　　我瞥了一眼跪在地上沉默不语的惜霜，笑道：“二娘，这婢女我喜欢得紧，让她去服侍我吧。”
　　刘茵自然是认得惜霜的，她也知道她以前一直都是我的婢女。
　　不论她再怎么怨毒，也不会跟下人过不去，毕竟在豪门深院忍了这么多年。只是，夏雪沫若是执拗起来要动我的人，刘茵也不会去阻止吧。
　　刘茵见我已开口，圆场道：“瞧瞧，当日雪沫说要让她来这里做活，我本也是不同意，都怪我平日太宠她了。如今夜儿你开口，二娘自然是要应许的。”
　　“多谢二娘，若二娘无事的话，我便带她下去了。”
　　回府后，即便有一堆烂摊子要等着我处理，那也只不过是生活里面的插曲而已。即便事情再怎样繁琐，却不会过大的影响我的心情。
　　而真正的麻烦事，也许现在才开始。
　　随意打发了从三皇子那来的侍卫，看了看手里的墨玉腰牌，继而看了看手里的信件，顿时觉得心烦无比。
　　信上已经写得很明了了，刘泽煊要我立马入宫。
　　我知道此事事情非同小可，我只不过是个宰相的女儿，对于政局根本就没什么影响。定是有事要发生了，他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保证我的安全。
　　有了腰牌，皇宫门口的侍卫也没有多加阻拦。
　　深青色的马车缓缓走在宽广空旷的过道上，坚硬的马蹄踏碎了地上的薄冰，却踏步碎笼罩整个皇宫的寂寞。
　　再往里走便不能继续坐马车了，正忧虑之时才发现已然有人在候着我们。
　　“夜儿，我们这是要去哪……”
　　我看了看一脸忧虑的李秋雅，实在不知如何安慰她。
　　她颦眉看着脚下的青砖，似是极其不愿来到这里。她一动也不动，只是嘴唇上已被咬出许多苍白的月牙形齿印。
　　“惜霜，好生扶着夫人。”
　　李秋雅猛然回过神，似是无力去承受我探索的眼神，她努力别过头，不愿去看我。
　　“夏姑娘，殿下已在常德殿了，请随小的来。”
　　不知是不是我多心，总觉得李秋雅对这里的一草一木都非常熟悉。她看着周遭的一切，眼里有怀念、有沉痛，也有逃避，就好像她在回忆着她不愿碰触的记忆。
　　常德殿从远处看来就极其显眼，与四周的宫殿不同，它屋顶的两角上镶嵌着的是金龙。而且它比四周的宫殿要大而富丽的多，光是看看便觉得里面也该是极尽奢华的。
　　只是，还未走进去，便有个身着宫装的女人从殿内走了出来。尾随着女人而出的，是一条长长地队伍。宫女和太监们恭敬的低头站在她身后。
　　我还未作出反应，李秋雅早已颤抖着跪了下去。
　　“太后金安。”
　　见她如此称呼，我也利索的跪了下去。
　　那女人停在我们面前，眼神却死死的定在了李秋雅身上。那目光由最初的疑惑到最终的不可置信，炽烈的视线似要将她燃烧殆尽。
　　“秋雅？”
　　明显感到身边的女人一抖，她却尽力平静道：“臣妾在。”
　　“你……”她惊呼一声，却突然平静下来，“也罢，不论你此次为何进宫，有些事情你心里要有数，这就不用哀家提点了罢。”
　　“臣妾明白。”
　　“很好。”
　　长长地队伍慢慢远去，远远看去，只有被簇拥着的威仪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