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过去与未来与真实 ...
-
我清楚地知道自己正在做梦。
我偶尔会做梦，大都是比较放飞的剧情，比如给琴酒梳双马尾，比如给秀一梳双马尾，比如给波本梳双马尾——有时候是丸子头，还有各种款式的裙子可选。
顺便一提，我觉得波本意外适合高叉旗袍，不管梳不梳丸子头。
但这场梦与以往不同，罕见的……是场回忆。
是我还在学园都市的「暗部」里，作为「集团（GROUP）」的一员，为清扫暗处的渣滓而不断犯下杀人罪行的时候。
那个时候，我的脑内还没有寄生「系统」，还没有见识过广阔的诸多世界，结识的伙伴也不过寥寥数人，一只手就能数过来。
且，那个时候，我还是等级四的大能力者，虽然对同队的最强抱以恋慕心，却始终无法在面对他杀人后留下的血腥场景时泰然自若。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吧。”红色双马尾的少女、能力是「坐标移动」的结标淡希双手托着脸颊，完全没有心理负担地随口给我支招，“反正你的能力可以给自己洗脑，真在意的话，给自己做个心理治疗怎么样？一次到位的那种。”
“要说在意，我也没那么在意。”我瘫在沙发上面无表情地望着天花板，“我反倒希望任务能更多一些，报酬也更多一些，让我尽快帮一方通行还清债务，然后攒钱给自己买个家。”
“以后我们就有豪华的集合点了？”
“才不呢，我家只能住我一个人。你们最多来做客，只有一方通行可以留宿。”
一般路过的土御门元春就语气很夸张地揶揄：“呜哇，你的爱意还真是写在脸上。”
“你想被我操纵着、对你家里那位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做各种不可描述——”
“我错了，我收回，蜜柑大姐您大人大量！”
我冷哼一声不再理他，我的能力是「记忆操作（Mind Hound）」，确切地说上次参加测定时还是这个能力，通过长时间的细致操作甚至可以永久改变对方的人格。
在几个月前因为意外、或者说人为操纵而精神崩坏引发相当大的混乱时，我又觉醒了些相关的其他精神系能力。不过意识到这些能力没有因我恢复正常而消失的时候，我已经「被」转学并「被」加入暗部了。
“不过，你上次不是哭喊着自己不是萝莉没有机会了吗？”结标淡希随即在我心上狠狠插了一刀，“你找到变回小孩的方法了？我听说你加入暗部之前就在重金悬赏了。”
“……我还在努力。”
我第一次遇见一方通行是在某个研究所，具体情况已经想不起来了。大概是因为某些糟心的经历，我操作了自己的部分记忆，对他初次心动的瞬间在自己不可逆的失败操作中被模糊，只留下「恋慕心」这个结果。
但是这样的结果也还不错。
初恋是学园都市里仅有七位的超能力者（等级五）中的第一位这件事，无论对谁说起来都觉得自豪……在他把那个呆毛萝莉领回家之前。
“唉……我是不是差不多该放弃了啊。”我把抱枕举到脸前，忧伤地垮下了脸，“第七位的削板军霸好像也不错，直爽的天然系，怎么看都不是萝莉控。”
“你果然给自己洗过脑吧，这句话你上周说过了。”结标淡希吐槽。
“没有啦，我知道自己说过，我只是在用普通人的方式通过重复一句话来给自己洗脑。”把抱枕丢到一边，我起身伸了个懒腰，又拍了拍脸颊振作起来，“差不多是出动的时间了吧，今天的任务好像还挺棘手的。”
事后回想起来，那场任务确实相当棘手，毕竟……那是我短暂人生的最后一场任务。
醒来的时候时针已经指向十点，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凌晨我又在熬夜剪视频。这两天家里没人，我怎么熬夜通宵也没人管。
最近放了暑假，小哀去了赤井玛丽那边，每天都发旅游照片回来。阵平正在调查一起连续杀人案，听说犯人已经抓到，剩下的工作是审讯和写报告。景光在做什么国际会议的安保工作，波本似乎是工作的负责人。秀一大多数时候都在美国，说是有了假期，乘坐今天的飞机回来，不知道能不能赶上晚餐。
“真是久违的梦，可惜没见到初恋就醒来了。”我一边揉着眼睛挪进浴室一边自言自语地吐槽着，“既然都入了梦，就干脆让我见一面啊，十五岁就生命之花凋零的美少女难道不值得最后跟初恋说句告白的话吗？真是的……”
抱怨归抱怨，实际上我并不觉得悲伤，也没有任何遗憾，如果不是那时候「死去」，我就没有机会见识设定各式各样的平行世界，见证那么多伟大的人格。
……也没有机会在这个世界幸福平静地生活。
我给自己泡了碗麦片，继续回到电脑前剪视频，专心工作的时候时间过得飞快，剪完视频等渲染导出的时候窗外已然是橘红色，竟然到了傍晚。
手机里没有消息，我把麦片碗拿去厨房，从冰箱里拿了一罐可乐，准备回房间看看视频效果，然而刚踏上两级台阶，身后忽然传来不属于这个家的成员的声音——
“真是躲得够深的。”
意外地、有些熟悉的声音，轻易就唤醒了尘封在我脑中的记忆。
……说是唤醒，其实早上才梦见过相关的事。
我回过头，望着突然出现在客厅里的三人，瞳孔不受控制地紧缩起来：“百合子！”
“都说了本大爷不叫那个名字！”白发红瞳的少年眉头一皱，语气满是不耐，“你是谁，她为自己精神世界创造的守卫人偶？”
是一方通行，是我梦里没能见到的、我重要的「初恋」。
当然除了他，另外两人我也是认识的。
“不是哦，她就在这里。”我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说，又为什么会这么动作，“她和我是一体的，只不过换了一种存在方式，所以跟我说也是一样的。”
黑发海胆头的少年——曾经打醒我的救世主上条当麻疑惑地问：“存在方式？”
我点点头，从楼梯下来，向他们走近：“嗯，类似于神明吧，只倾听我愿望的神明。最初和她相遇的时候，她让我叫她「系统」。”
其他世界的他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我又为什么并不感觉那么难以置信呢？
“实际上我是她的一部分精神，肉|体濒临死亡的那刻，她把精神一分为二，强大的部分来构筑世界，弱小的部分在世界里以独立人格存活。”我说着指了指自己，“我是弱小的那部分，虽说和完整的自己稍微有所不同，但本质上应该没有变化。”
模糊到几近消弭的记忆一点点复苏了。
原来如此，原来抠门系统竟是我自己。
“那你们还能合二为一吗？”上条当麻问道，“你再不回去的话会被彻底认定死亡，身体会被研究所的家伙解剖的。”
“你们是为此而来的吗？”我眨了眨眼睛，望向满脸不耐烦的一方通行，脸上瞬间绽放笑容，“百合子！你竟然特意为我而冒险，你好温柔！”
接着拉下脸转向上条当麻：“解剖就解剖，就当为科学发展做贡献了。”
一直站在稍远位置的金发少女忽然开口：“沉溺于自己创造的梦境可不是精神系能力者该做的。”
我像是才发现她存在似的，表演了一个惊讶至极的表情：“啊、「心里掌握」的食蜂学妹？你的胸是不是又大了？”
是学园都市超能力者中的第四位，胸围相当傲人、能力也相当惊人的食蜂操祈。
“如果我不在，他们怎么可能进来这里。”女孩扬了下头，“把漫画场景构建成梦境，一层一层地嵌套着向内部深处延伸，把梦境结构变得复杂又稳定的同时，还改变了时间流速，让自己在精神死亡之前过完一生——从一开始你就没想要醒过来。”
“差不多是这样，诶话说你是不是喜欢上条君？”眼见女孩的脸上露出惊慌失措的羞涩表情，我忍不住偷笑了一声，“可惜我是忠实的上琴党，作为前常盘台中学的大能力者，我对我校最强且贫乳的「超电磁炮」抱有至高敬意、哦我忘记了，食蜂学妹也是常盘台的学生。”
作为当事人之一的上条当麻不解地挠了挠头，食蜂操祈则涨红了脸，看起来很想对我举起遥控器，只是可惜这里毕竟是我的世界，「系统」会主动为我排除外界的的风险。
“别瞪我啦，我开玩笑的，其实是因为我们队里的家伙喜欢超电磁炮，我才会对作为她对家的你有些看不顺眼。”我摆了摆手，偷瞄了一方通行一眼，重新把脸转向上条当麻。
“茗荷，你真的不准备再活过来了？”他问。
“我现在也是活着的呀。”我笑起来，“你应该已经发现了，我的救世主，既然你能带着你可以消除一切超能力的「幻想杀手」进入这个世界，而至今为止世界没有崩塌的预兆，就已经足以证明这并不是她用精神构建的虚假世界，这里是真实存在的。”
“虽然存在方式存疑，但科学和魔法能实现很多事，也还有很多事无法轻易解释，我觉得现在这样就很好。”
“我应该有选择自己存活方式的权利，我喜欢这里，比在学园都市生活时更喜欢。”
他便不再说话，食蜂操祈不再说话，一方通行也不再说话。
他们似乎准备离开了。
“不过，你们一路上一定很辛苦，外层的世界敌人都挺难对付，虽然有最强的百合子在我想不会有大问题——离开之前，至少让我请你们喝杯茶吧？”
景光和阵平一前一后进家门的时候我正在收拾茶几上的点心和空茶杯，随后秀一也拖着行李箱回到家。
景光过来帮我一起收拾，茶杯的数量引起了他的疑惑：“刚才有客人？”
我点点头：“嗯，是我以前做魔法少女时的同伴，他们想叫我回家。”
本来阵平抱着自己在本厅加班积攒的脏衣服准备交给洗衣机，秀一则翻着行李往外掏特产，结果我的回答一出口，三个人的动作同时顿住，一秒之后阵平开口，声音僵硬：“然后呢？”
“我拒绝了，我说这里才是我的家。”
这些家伙真是的，这么紧张的样子，在患得患失方面总是表现得异常可爱。
“——有你们在的地方，才是我的家。”
于是空气重新愉快地流动起来，收拾过后晚餐的准备也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我跟小哀通了个视频电话，突然入镜的世良真纯还吐槽自家大哥竟然有假期也不回来看看亲妈，我只好笑嘻嘻地附和。
“阵平明天休息？景光也休息？秀一我知道你休息。”
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我嚣张地挑眉：“那今晚还是麻将定胜负？”
“规则呢？也和以前一样？”秀一问。
“一样吧，我赢的话，你们要把手铐借给我，普雷的主题我来决定，你们全都要配合我演。”
三人对视一眼，差不多同时开口说了“了解”。
火药味迅速在房间里蔓延开来，这种时候，就算阵平和景光是警校时期的好友，也绝对会各自为战，毕竟无论他们三个中哪一个赢了……
只是希望别演变成上次那样，三个人突然一起耍赖，让措手不及的我完全没反应过来就失去了身体控制权——
变身后的身体或许受得住，现在的我可吃不消……什么就「总会习惯的」，再试多少次也吃不消啊可恶！
作者有话说第10章 过去与未来与真实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