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个犹太人》之之

18、7.3

　　（有回帖的话我晚上再贴一点*^^*）

　　我在兰面前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依附于他。这是我所能保有的最后的尊严……我以为自己能做到，就像当初去集中营之前我以为自己能很好料理自己一样……
　　……愚蠢……

　　或许是因为战事的蔓延，军校的学习变得越来越紧凑，感觉好像巴不得立刻要把我们这批人赶上战场似的。不过我的生活规律并没有被日益繁重的课业和演习所打乱，有空的时候我还是喜欢泡一壶咖啡到图书馆看书，那里能让我忘记现在所处的环境，能让我继续任性的以为自己还是在华沙的中央图书馆里，因为无论那个国家……图书馆却好像永远都是一样的。兰有事就会到这里来找我，那天也是一样。
　　“晚上到我家吃饭好吗？”兰看着我，嘴角挂着和往日一样的笑意：“我有事对你说。”
　　“好。”嘴上这么说，可我心里却并没有说的那么轻松，这是兰第一次邀请我到他家里。以前虽然去过，但大多是跟着别人一起应酬，像今天那么正式的邀请却从来没有过。感觉……有点心慌。

　　兰的住处位于柏林市中心地带，兰的父亲是外交官，长年都在外面奔波，而母亲则住在汉堡，因此现在整个府邸只住着兰一个人，这多少让我送了口气。
　　“学校里的伙食实在不敢恭维，今天我对主厨下了命令，一定要烧顿真正的德国菜。”兰边说边走到壁炉前拿了两只玻璃杯：“还有红酒也是不能少的，试试，刚从法国干邑区运来的，00年份。”说着，他递了一杯到我手上。
　　我小心翼翼地接过，抿了半口……说实话，我真的喝不出什么味道。或许……我讽刺地想到：这就是日尔曼人和我这个冒牌货的差距吧……
　　“怎么样？”
　　“很好。”心口不一的本事，我早就练到了九层。
　　晚餐的菜色很丰盛，我的眼睛和我的味觉都是这么告诉我的，但是这种感觉却传不到我的大脑里。因为每次吃饭，我都会不自禁地想到我的家人：他们现在怎么样了？吃得好吗？睡得香吗？……还有最重要的……他们……还活着吗？
　　我在集中营待过，所以很清楚犹太人会遭到什么样的对待。或许此刻，成千上万的同胞连起码的面包和牛奶都吃不到，而我……区区一个阿蒙得.索拉诺却在这里喝着连干邑区的人都喝不到的红酒，吃着丰盛的德国菜……我又怎么可能心安理得的吃个津津有味呢？虽然我知道这个时候只是想这些却什么也不做无疑于一种伪善……但是却还是忍不住去想……因为……因为做……我又能做什么呢？
　　冲到街上随便杀几个德国人？往纳粹的军车上吐几口唾沫？或是写几句爱国标语贴在盖世太保总部的墙上？……
　　以现在的我的能力……也只能做到这些了吧？可这些……又有什么用处呢？
　　在强大的侵略者的面前，一个人的力量是那么的微不足道，在柏林，我整个人都被孤立了，周围包围着的也都是德国人，一个比一个厉害的德国人。虽然形式不同，但本质……却是一样的悲哀。
　　“罗伊”兰的声音打断了我的遐思，我有些失措的抬起头却正对上兰那片深邃的湛蓝：“你又开小差了。”
　　“对不起，我只是……”兰的语气还是那么温柔，这使我更加过意不去：“想到了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我下星期就提前毕业了。”谈到正事，兰的口气显得有些严肃：“之后便要赶往巴黎的驻军司令部当参事。”
　　“是……是吗？”把玩着手中的刀叉，我下意识的应和——兰将要说什么已经很清楚了，心猛颤了一下……
　　我……现在就要做决定了吗？
　　“我想你能当我的副官。你愿意吗？”开门见山地把话说完，兰收起平日的调侃威严地凝视着我。
　　“好。”几乎没有停留，我便答应下来，放下手中的刀叉：“我愿意。”
　　“你放弃了克特家的继承权，而对于中途退学的人将不享受军官学校毕业生的待遇。”兰认真地说道：“这样我最多帮你争取到下士的头衔，你考虑清楚了？”
　　“很清楚。”其实是……没有什么选择的，所以……很清楚。
　　“那我明天就打报告了。”卸下一脸的严肃，兰又恢复了一贯的柔和，若不是桌上残留的食物提醒我刚才的真实，我或许会认为自己先前是在做梦：“跟我来一下，我有东西送给你。”
　　接着，兰把我带到了他的卧室，窗帘和床帐都是深蓝的布置，很符合他的形象。他走到床边，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宝蓝色的首饰盒递了给我：“打开看看。”
　　有些不解地翻开了这个精致的蓝色盒子，里面是一条精致的项链——非常非常眼熟的项链……
　　不自觉地把手伸到自己的颈项……是不是……自己不小心掉了？可触觉却随即否认了这一妄想……
　　那一刻，我真的感觉……整个人都快懵了，好像就这么晕过去但又不能，极力想让手指不要这么明显地颤抖却毫无用处……这条项链……这条项链……
　　翱翔的飞鹰静静地躺在那里……口中……衔着一朵玫瑰……上等蓝宝石雕的玫瑰……很精致的工艺，一看就是出自名家之手，而这个名家我认识，不就是……不就是约瑟哥哥的父亲么？
　　约瑟哥哥临死的遗物……我又怎会不记得？而那却是冒牌的，这个……才是真的吧？！！！
　　兰还是温柔地看着我，温柔地笑着：“喜欢么？”

　　说了，回帖多的话晚上再发一章，少的话就继续潜，大家自己选择八～～～～～～～
　　呵呵呵呵～～～～～～～～～～～～～～～～～～～～～～～～～～～～～～～～～
　　另外偶可以向大家保证：罗伊不会缺胳膊少腿，这种不雅的事情偶是不会做的，当然，其他方面偶就什么都不能保证了，习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