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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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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我当然不怪他。
这是我的活该。
易地而处,有人披上“合法婚姻”的外衣,视我的意愿为无物,强行要我履行配偶的义务,我估计也只能恨。
新婚之夜,爽快的当然是我。
想到结婚那天,我还是忍俊不禁。
好歹走形式地搞了一场勉强过得去的婚礼,我原本并不愿让他们兄弟这般难堪,但祁家长辈的意见却与我相反,他们认为,婚礼,才是最好的遮羞布。
我只能从善如流。
他则用他的幼稚做了最后,但依然是无力的抵抗。
新订制的西装笔挺贴身,他在当天该是帅气逼人,只可惜,他全程都戴了个狗的面具——哈士奇,我没认错的话。
只露出了眼睛和嘴。
震惊了全场。
不过反应最激烈的不是我,而是他的家人。
我……是觉得好玩的,在最初的惊讶之后。
贪玩如我,毫不尴尬地站在了他的身边,一对新侣,接受众人真心实意存疑的祝福。
交换戒指的时候,他的手在微微发抖。
哈士奇面具下的眼睛始终低垂,不肯与我视线相对。
可是他又能逃到哪里去?
回到我的家中,他真像新领回来的流浪小狗,摘下面具后,一双惶惑的眼,避无可避看着我时,除了必须的厌恶与惊惧,还有困惑不解,决定结婚之后的第不知道多少次相同的提问:“为什么要找我?”
“我爱你。”我笑出了我的牙。
他像是被噎住了,用力眨了眨眼睛,孩子气地摇了摇头:“我不信。”
“信不信,我们总是合法配偶了,天理国法人情可都是站我这边的。”我说,牵着他,走进卧室,“你懂的,阿泠,你肯定也不是第一次跟人上床,别闹得像处男一样。”
被我推倒在床上后,他用胳膊挡住脸,声音有些哽:“我,我本来是想走的。”
“为什么不?难道你也爱上了我?”我打趣。
话出口后,自己都觉得好笑至极,压抑不住的笑差点让我本来斗志昂扬的玩意偃旗息鼓。
他当然是为了他的家人,娇生惯养出来的一个简单纯真,对家庭深深依恋,所谓的叛逆抗争全都无伤大雅的幼稚孩子。
他显然很不习惯我的触摸,全身绷得像拉满的弓,我不得不耐着性子,花了很大的功夫让他放松,中间过程实在一言难尽。
要不是我早已下定决心一定要在当夜达成目标,并且做好了许多准备,可能真要知难而退了。
到了后来他终于忍不住叫了出来,紧紧闭着眼睛,带着哭腔说:“罗阳辉,你是个杂种!”
这让我深感愉悦,激励着我更加努力,彻底疯狂。
他没有再骂,也始终没有睁开眼睛,连我抹去他眼角的泪水,他也没抬起眼皮。
我没让他歇着,尽情尽兴,通宵达旦。
这很好玩。
新婚第二天,他差点连声音都发不出,连吞咽唾沫都让喉咙疼痛,受伤的地方,养了快一周才彻底痊愈。
嗯,就这点而言,我好像确实不太对得起他。
生生把一次该是两人的共舞变成我独自的享受。
可是对当时的我而言,他的忍耐,也是我快乐的一个组成。
我不是虐lOL待dai狂,只是……稍微有点变态吧……
结婚刚开始那段时间,他排斥与我的亲热的程度甚至到了我一碰他,他就浑身僵冷,我耐着性子取悦他,半年多之后,也算是功夫不负有心人,情况终于有所好转。
不过也只是勉强能接受而已。
他不能明里拒绝,便采取了“非暴力不合作”的态度,极尽可能地装死,让我充分体验了“冰NO非恋”的稀罕享受——唔,至少他的身体时炽热有力的,我或者说提线傀儡师的体会更合适些。
除了床SHI,我似乎没有再限制过他什么。
毕业后他提出加入公司,我欣然应允,让他当我的副手,算得上倾囊相授,从无提防戒备。
祁擎浩见我并没有把他弟当成笼中金丝雀,放下心结,我们之间的芥蒂因此而解开,他时常过来与我们相聚,几乎从不带旁人,我也乐得如此。
我与他达成了无需言说的默契,在祁家人,尤其是祁擎浩面前,我们演出和谐,乃至……不怕某人反胃的话,恩爱。
比如聚餐时,我给他夹菜,他也会回以一笑。
不过大概反过来这么照顾我实在超过他的忍耐底线,他的戏还没有那么深入。
但即便如此我也很高兴了。
这是爱吗?
哈哈,哈哈,当然是。
我理直气壮地睡他。
他的身体很有魅力,令人垂涎,让我迷恋。
再有合法与强制的矛盾刺激,以及他始终掩饰不住的不甘不愿的神态举止,糅合成直接能将我点爆的火焰。
再之后,他也逐步开始习惯,虽说还是不见得能与我一般享受,但渐渐也能从中兴奋。
他的表情也不再是起初的无动于衷扭曲冷漠,也慢慢地开始染上属于我的颜色。
在这场婚姻的后期,我与他确实在某种程度上是步入了正轨。
里里外外,于公于私,都像那么回事。
我好像也就忘了他肯定还是恨我的。
七年来,他从一个学生成长为……一个复仇者。
哈士奇变成了,狼?
我想起来了,婚礼上那个哈士奇面具我还留着呢,等离婚签字那天,我也得戴上,狗始狗终。
于是我不由笑了起来。
其实就这样的结局也不错,只要我签字同意离婚,那么我马上就可以净身出户,与他,以及祁擎浩,这辈子再见。
下辈子千万不要再认识了,无论我还记不记得。
只可惜不行,我有必须要坚持完这一年的理由,而且这理由还无法因为人的主观意志而改变。
真是麻烦。
可能的话……
我也不想拖延。
毕竟他都发难了不是吗?
他花了整整七年,卧薪尝胆也差不多就是这般的意志了。
然后我带着笑容去了羊排店。
祁擎浩的电话打进来的时候,滋滋作响的羊排正端了上来。
我叹了口气,不得不接:“我真的没事,要看羊排照吗?”
“不要。”祁擎浩停了一下,有些犹豫,“阿泠跟你联系了没有?”
“他为什么要跟我联系?”我问,同时开始切,一刀下去,手感很好。
“他今晚要在……你们家办个聚会。”
“请了谁?”美食当前,我有些心不在焉。
祁擎浩又迟疑了:“至少有我家人。你知道他打算做什么吗?”
“连你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我有些好笑,“你是希望我回避吗?没问题啊。我……”
“我不是那个意思,阳辉,你跟阿泠……唉,算了,我确实搞不懂你们俩。你要我过去吗?”
“不,我现在不想看到你担心烦恼的脸。”我实话实说。
那边挂断了。
我终于得到了与羊排静静独处的机会,美味鲜嫩的食材配上这家店特制的菌菇酱料,难以言表的美味。
吃到最后我差点舔盘子了。
只是我到底是个有风度的人。
为了维持风度,有时候就不得不克制自己的不能兽性——至少在公众场合。
结账离开后不到五分钟,马上又来了一件考验我风度的事。
他给我打来了电话。
“八点前回来。”他开门见山,犹如给我开薪的老板。
“恐怕不行,”我为难地叹气,“我刚约了人。”
“什么意思?”
我在街头站定,看着不断擦身而过的行人,笑着回答:“我约了个过夜的小朋友,阿泠,你好久没让我做了,之前名分在,我也不好做什么的,现在可以解禁了……这可不算出轨啊。”
那边冷笑,果然是这个反应。
唉。
虽然知道他看不见,我还是在脸上堆起了笑,口气也越发委屈:“这不能怪我,我的需求本来就,比较旺盛的么……”
他的声音消失了一两秒,我刚打算掐了通话,又是冷笑:“浩哥,你听到了?”
我心下一凛。
“阳辉,”真的是祁擎浩,他的苦笑直撼着我的神经,“阿泠……其实只是个家宴,你一起来行不行?”
“不必了吧,”我重新开始前行,天边只剩下最后一抹夕阳的余晖,路灯齐齐亮起,“阿泠跟我迟早要分手的,你们家宴里肯定要说这事,我在场的话多尴尬啊。”
“你想多了。”这回又换了他,祁擎泠,“我不会说的。最多宣告一下你不再实际管理公司了而已。看是你自己说,还是我替你讲。”
我忍不住笑。
不愧是我七年的枕边人,狠。
什么家宴。
想搞成对我的公审吧。
一定还假模假样地听从了祁擎浩的劝说,顺水推舟把我找回去,嵌入反派耻辱柱中。
不过没关系,我还是挺乐意成为他胜利仪式里那个惶惶凄凄、一败涂地的丧家之犬的。
我欠他的嘛。
“行,我回去,八点……不过阿泠,作为回报,今晚,那个……”
话音还没落,电话就挂断了。
啧啧,看来这种带颜色的荤腥玩笑还是能成功将他惹毛,即便我们现在位置已经翻转。
我看了看表,时间还早,犯不着那么急着自投罗网,在街道上转了一圈,随意扎进一家营业积极的酒吧。
独酌到七点四十五,估算了下时间,我叫车回去。
我家……我跟他的家,是半山的一座独栋三层小别墅,并不算大,至少跟祁家的那种庄园型带前庭花园的规模不能相提并论。
开派对,塞十来个人已经是拥挤了。
开门前我还特地看了下时间,八点二十。
算是迟到的误差范围内。
我掂了掂手中的酒瓶,这瓶酒差点刷爆了我其中一张信用卡,推开了门。
然后愣住了。
不是说家宴吗?
人呢?
隐身了还是消失了?
或者我不小心踩进了异次元?
客厅里空空荡荡,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这是忽悠我呢?
我忍不住高声叫了起来:“阿浩?阿泠?人呢?”
“他们走了。”他的声音从二楼传来,人固定在楼梯口,冷冷地俯视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