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流今天挨骂了吗》金蝉子

51、第51章

　　吃过饭，夏一最开始研究剧本。

　　要拉着吴屿一起研究。

　　吴屿也算开了眼界了，以前他只看过现成的剧本，哪里知道一个剧本是怎么细致打磨的，以前能搞明白人物关系，理清楚人物性格就不错了，但夏一最让他做得第一件事是，写一万字的人物小传。

　　本来是有些不情愿的，但夏一最瞪了一眼，吴屿就乖乖咬着笔坐在茶几边。

　　他打小最怵写作文了，憋了半天，一个字写不出来。

　　“我看你跟导演争取的时候说得头头是道，现在怎么写不出来了？”夏一最忙到半夜，抬头一看，人都给笔咬出两道清晰的牙印了。

　　把笔从嘴里抽出来，递上一旁的水杯，拿过吴屿面前的草稿本。

　　发现这家伙，居然画了一张画。

　　上面的男人穿着简单的印着皮卡丘的t恤，留着狼尾，下颌线分明，朝气蓬勃，少年的眉毛中间断了一截，手上带着银质的手铐似的手链，一个街边帅气二流子的形象跃然纸上。

　　夏一最很意外，“你居然会画画？”

　　“小时候学过一点。”他小时候什么都学过，毕竟老爸是书画老师，妈妈是舞蹈老师，家里艺术氛围浓厚，自然不会错过培养他这个好苗子。

　　“画得不错，说说为什么这么画。”

　　“你不怪我没写出来？”吴屿托着下巴，心里还带着点歉疚，他可是看到夏一最刚刚打印出来的有厚厚一沓，都是写得对剧本的修改意见。

　　同样的时间，夏一最干了那么多活，他只摸出来一张画，相比起来，他自己都想骂自己了。

　　“要不你骂我两句吧？”

　　夏一最忍俊不禁，“你又没错，我骂你干嘛？”

　　坐得太久，腿已经麻了，夏一最打算换个姿势，却错误估计了脚麻的影响，刚动一下就僵硬住了。

　　吴屿赶紧扶住人，帮忙拿了一个垫子，又直接抱住脚，捏了捏。

　　“脚麻了吧？”

　　夏一最有些不好意思。

　　吴屿却很认真地替他捏脚，顺带喂了一颗安心丸，“没事，因为剧情保密，所以现在没有直播，放心。”

　　夏一最企图把注意力从给自己捏脚的这个人身上移到手上的画。

　　“咳咳，说说你为什么这么画吧？”

　　“为什么觉得布丁会穿一件皮卡丘的t恤？一般的街头混混应该不会穿得这么可爱吧？”

　　“这是画得第一张，是少年刚开始走上街头的布丁，我看了整个剧本，感觉剧本里写得布丁太不真实了，他残忍，冷静，太过聪明，好像毫无缺点，好像在遇见程净之前没有任何的缺点，可是这本身就有问题啊，一个冷血无情的人怎么会爱上人？”

　　“所以你觉得一个□□老大会喜欢皮卡丘？”

　　“为什么不喜欢呢？皮卡丘多可爱啊。你看过皮卡丘吧？皮卡丘是小智最初的伙伴，就像布丁也是最早一批跟着南哥干的，最后才能脱颖而出，而且一代目的皮卡丘会把尾巴翘起来去感知周围的是否安全，对于布丁来说，一开始自己只是老大手下的一个精灵球，他之所以能脱颖而出，一定是因为他是最有用的那个。”

　　夏一最安静地听着。

　　这套歪理邪说很奇怪，但一旦接受了这个设定就会发现，一个□□混混喜欢皮卡丘也挺合理，甚至挺可爱的。

　　“那狼尾和断眉呢？”夏一最继续提问。

　　吴屿见夏一最居然没有反对，更加兴致勃勃，直接拿着夏一最的脚开始比划。

　　“我觉得狼尾很帅啊，断眉也很帅啊，你没发现这副画也很帅吗？”

　　接到吴屿的眼神疯狂暗示，夏一最举着画对比，“嗯嗯，是挺帅的。”

　　吴屿刚要扬起嘴角，就看见夏一最抬脚轻轻踹了他一下，“我是说布丁。”

　　这家伙，不打击两句就差拿他的脚当道具了。

　　“这是第一张，那其他的呢？”夏一最一边问一边翻，居然发现了桌上其他的空白纸上都画着不同时期的少年画像。

　　吴屿真的是不客气直接拿自己当模板。

　　夏一最每一张都认真看过去，不时问问吴屿一些问题。

　　既然吴屿写不出来，他就用问答的形式替他总结，带着他去理解人物。

　　隔天一早，郝东来带来了剧本的原作者，是一个网文写手，她和夏一最一聊就是一上午。

　　趁着这个时间，郝东来顺带考了考吴屿。

　　“我希望你知道，我要求很严的，如果你演不了我会跟节目组说退出录制，绝对不会将就。”

　　吴屿看着和昨天判若两人的郝东来，撇了撇嘴，立正站好，嬉皮笑脸，“知道了，老大。”

　　郝东来挑了一下眉，“看来他说的没错，这个角色确实挺适合你的。”

　　吴屿身上天生带着点侵略性，那个腔调稍作调整就是痞里痞气。

　　“你觉得布丁喜欢什么颜色？”

　　“黄色！”

　　郝东来的眉头紧紧皱起。

　　“他不是早就对程净起心思了吗？咱们这个剧本里有没有什么大尺度的戏，我可以为艺术献身的！”吴屿笑着反问。

　　郝东来不冷不淡地扫了一眼吴屿。

　　冷哼一声，不答复。

　　吴屿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刚从石头里蹦出来的孙悟空，郝东来就是那个唐僧，不管他说什么，对方都是一副阿弥陀佛的表情。

　　“我觉得布丁喜欢皮卡丘，所以也最喜欢黄色。再说我吃过的布丁都是黄色的。”

　　吴屿把自己画得画递过去。

　　终于，郝东来皱着的眉头慢慢松开。

　　勉强点了点头，虽然做功课的方式奇怪了点，但吴屿这个顶流看上去也没有那么耍大牌。

　　吴屿如果能听到郝东来的话，估计都要反向吐槽：我耍大牌？明明是你跟我耍小牌！我都被吓到不敢说话了好吧……

　　终于用三天的时间，敲定了剧本。

　　但节目组留的交片时间只剩下四天，吴屿着急地不行。

　　倒是其他几个人都非常淡定。

　　吴屿提前准备好了衣服，献宝似的拿出来，“皮卡丘的黑t恤，我代言的衣服正好出了联名。”

　　换上衣服，换了发型，妆造基本都是他自己画的，一整套换装完毕之后还真像那么回事。

　　第四天，他们终于要开拍第一场戏。

　　布丁遇见程净是在一个下雨天，那天晚上他帮老大去一条接上的小超市收保护费，店员被他打晕了，踹翻在地，他随手拿着一串烤肠，从收银机里抽出几张钱，数着。

　　程净穿着干净的白色校服，没打伞，白球鞋沾了泥渍，刘海被打湿了，露出饱满的额头，整个人非常青春阳光。

　　但这样的好学生撞开门帘，气喘吁吁地第一句话是：“给我来包烟。”

　　好学生一边抹了一把头发，一边扫了一眼柜台，一点没看出异常，还在抱怨天气，顺手拿起柜台旁的皮卡丘形状的棒棒糖，强调道，“要最贵的！”

　　布丁觉得这人很有意思，他没点破自己的身份，反而装作柜台多嘴问了一句，“你会抽烟吗？”

　　“要你管？”程净恶狠狠地瞪了一眼，但那样子一看就是不会。

　　布丁笑了笑，拿了一包最贵的烟递到中间，“你成年了吗？给我看一下身份证，我们这儿不卖给未成年人。”

　　“瞧不起谁呢！”程净鼓着腮帮，低头去翻自己的口袋，但翻找了半天都没有找到身份证，脸都涨红了。

　　布丁就这么看着好学生，甚至悠闲地抽出一根烟，不紧不慢地点燃了。

　　“我下次再来！”

　　程净受不了对方的视线，丢下手里的棒棒糖，转身逃跑。

　　好学生还是没带伞，布丁追着他的身影走出去，隔壁屋子里面有人开门，店老板走了出来，刚准备质问，被布丁一脚踹翻，他轻松解决了拿着棍子的店老板，吐出一口烟圈。

　　“南哥说了，下次再没有及时交钱，你们这店就可以关门了。”

　　布丁把剩下的烟揣进口袋，走出门的时候，还在转角看到了穿着校服的好学生。

　　他站在屋檐下躲雨，看见他出来，赶紧一溜烟地跑了。

　　白球鞋踩在水坑里，留下一个个旋涡。

　　布丁本来已经出了超市门，站在门口抽完了那根烟，一直将烟抽到最后一截，才扔进了门口的垃圾桶。

　　他转身再回到超市，门内倒在地上，满脸是血的店老板哆嗦了一下，用手挡住脸，“大哥饶命，我错了！”

　　布丁丝毫不怵，淡定上前，拿起那颗被好学生丢下的皮卡丘形状的棒棒糖，揣进口袋。

　　第二次见面是在酒吧门口。

　　好学生还是一身校服，被周围的人簇拥着，明显底气不足。

　　“去就去，谁没喝过酒啊！”

　　布丁是看场子的，远远地瞧见了跟门口检票的兄弟知会了一声，换了一下。

　　好学生是唯一一个把身份证双手递过来的人。

　　布丁笑着抓过他的手，他吓了一跳。

　　抬头借着门口灯牌昏暗的灯光隐约认出了布丁。

　　“是你？你还打两份工呢？这么辛苦？”

　　布丁太久没见过傻子了，跟他一道混的那些兄弟，谁不是八百个心眼子，不然也没法在这条街上长大。

　　好学生就像对岸的另一种风景，每次遇见了都忍不住多看两眼。

　　“嗯，你果然成年了，小孩。”布丁终于看到了他的身份证。

　　程净，名字真好听，和他的人一样，真干净。

　　这段戏，又是很快过，郝东来看着监视器，挑剔如他都没想到吴屿和夏一最的气场如此契合。

　　他们不像是演戏，好像在平时时空再活了一遍。

　　尤其是这段看身份证的剧情，吴屿演的布丁让人他都移不开眼，他吴屿甚至学会了临场加台词。

　　那句“小孩”是原本的本子里没有的。

　　但吴屿调侃中带着点感兴趣的语气，让郝东来都忍不住夸了一句。

　　“你原声台词还不错嘛。”

　　“都是编剧写得本子好，导演也好，摄像更牛！”吴屿如今已经八面玲珑，把周围夸了一圈，低头再去看夏一最。

　　对方还红着脸，不知是入戏还是被他气得。

　　下一秒，夏一最抬脚，重重地踩在吴屿脚上。

　　还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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