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争锋相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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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在车里度过了些许漫长的颠簸时间，伴随着从紧张状态下逐渐放松的疲惫，白井律子不知不觉睡着了。
等到她再次睁开眼的时候，车辆已经稳稳地在某块人烟稀少的地方停了下来。此时此刻，风见裕也带着几名同事站在门边，替他们接过保护阿尼亚的重任。
而降谷零则将她带进了这一处周围被层层铁丝网围起来的灰黑色围墙内。
“拿出你的临时ID卡。一路上都会用到。”在与关口的狱警交谈时，他转头叮嘱着还在四处打量周围的律子。
——ID卡。
这东西在白井律子从学园都市出来时原本是没有的。
不过为了给工作行方便，她在警察厅挂职期间，拥有了一份临时的身份证明。
这东西通常只是向警察厅以外的其他警察表明可信身份，获得一些特殊的办案权。而就算是使用它，程序上她也需要获得现任上司的申请才可以。
……比如说，现在。
从入口处开始，针对外来者的检查变得越来越严苛，这样的情况一直维持到他们来到监狱内部。
在中心区域，隔着厚厚的单向防弹玻璃，她看见了被关押在特殊监的某个人。
那人的言行举止被无处不在的摄像头密切监视，像是被严密地囚禁，又像是被完全地保护了起来。
他坐在那空无一物的纯色房间内，低着头，眼神有些呆滞，双手被拘束着不发一言。
“乌丸莲耶。”站在她身旁同样关注着屏幕内男性一举一动的降谷零开口打破沉默，“前大型非法恐怖组织首领，我们的人正在想办法从他嘴里翘出来有关他所从事非法人体研究的情报。”
这么平静地向她解释，他顺手将一份资料递了过来。
在看到上面的照片时，白井律子微微怔住。
“这是犯人的资料？”她上下比对，“可他现在看上去……和照片上不一样。”
眼前的犯罪头目比起照片上的那个看起来年逾古稀的老人，倒更像是中年人的模样。
——可仔细一看眉眼，两人却又十分相似。
降谷零点了点头。
“他大概是将研究的‘成果’一部分用在了自己身上。”他放缓了语气，不动声色观察起她的表情，“APTX4869。这种被他如此称呼的药物，能够使人‘返老还童’。”
“……”
听到最后四个字，白井律子拿着资料的手一僵。
这下，她的目光重新回到了那个被监视着的罪犯身上。
——没听说过这样的事。她想。
【APTX4869。这东西我在学园都市现有的数据记录里没有找到。】
一边将他们的谈话全数听闻的结标淡希当即开始检索。
【但按公安的这个形容……】她迟疑片刻，给了律子另外的提示。【特别是药效。倒像是将人体内因子调节变化过——仔细一想，这和你的能力也有重合吧？】
白井律子:“……”
这句假设像是一道无形的利剑，剑锋直抵向自己的脖颈。
【公安这是在试探你啊。】结标拉长了语气。【这人疑心病也真重。不好忽悠啊。】
白井律子都能想象到对方在另一头叹气摇头的样子了。
——这种事，她倒是也知道。眼下上司提供的这种种信息，线索都指向了自己。
难道说，是想知道自己究竟和眼前这名犯人有没有直接联系？
仔细思考片刻，她把那份诧异表现了出来。
“等一下。这和我的能力也很像。”她转头直视降谷零的目光，“可他并不是什么能力者。除非……他本就生活在学园都市，是研究者……？”
降谷零:“……”
他无声打量了她一眼，再确认白井律子没有掩盖什么事实的迹象后又笑了笑:“乌丸莲耶从未去过学园都市。至少我们的调查里没发现有这样的状况。”
而在他说出这份新情报时，看着眼前的女性表情开始逐渐严肃起来。
白井律子微微皱起了眉。
如果这些情报都是真实的，那么她是否可以推测……在自己不知情的状况下，有关自己的能力试验资料被泄露出了学园都市？
“还有。”他说，“在你潜伏于盘星教的时候，乌丸莲耶经历过一场未遂的刺杀。幸运的是，对方没有得逞。——但在那之后，我们也无法从犯人这里得到任何信息了。”
自诸伏景光在医院告知了他那个光怪离奇的预知梦后，降谷零便留了心眼，特地加强了监狱看守乌丸莲耶的人手。
然后，两天前便发生了事件。
监狱有人悄悄闯入。监控录下的片段里，一身黑袍将自己包裹得密不透风的娇小身影从墙上一跃而下，手无凶器径直放倒了数名看守人。
在他的干涉下，对方并没有完全得手。可乌丸莲耶虽没有死，他的精神意识却明显受到了影响，整个人变得反应迟缓，没法交流。
白井律子:“……可以给我看看这名犯人的检查报告么？如果有行为描述，大脑监测数据更好。”
如此索要来一沓厚厚的报告，在快速翻阅过后，她心里有了底。
——侵入者的那段视频，她也看了。
不用思考她也知道那名不速之客究竟是谁。
只是……这个复制体为什么要来杀他？是因为这个人掌握着她不想让其他人知道的情报么？
这边白井律子脑海里波澜汹涌，另外一边，观察着她的降谷零也在内心不断思考。
眼下白井律子的表现，倒像是从未听闻过这样的事情，表面上看着是不知情的。
但是否是演技这点尚未得到证实。
不过，他也并不急于在这里就追问出所以然。眼下，他更想看到的，是白井律子在意识到这件事之后的态度。
——比如说，以乌丸莲耶作引，判断白井律子的立场。看她是会放任乌丸被嫌疑人杀死故作漠视，还是主动探寻真相。
“记忆力障碍，认知障碍，失语……阿尔茨海默症状占据多数。看起来像是‘返老还童’药的药效消失，符合年龄区间。”他看着她放下手中的数据如此说道，“但改变得如此剧烈，人为的可能性更大些。”
“原因？”
“您之前也说过，嫌疑者没能成功杀死他。”白井律子毫不迟疑，“所以她可能是优先用能力破坏了对方的大脑。”
——复制体的【意识转移】能力可以对精神进行简单的改变，用上全力的话，这样的操作并不算困难。
但至于是将情报销毁了，还是掌握到了自己手里……她并不清楚。
——如果乌丸莲耶真的掌握了什么秘密值得对方花费如此精力，恐怕会是和自己有关的事。她想。
只有牵扯到这些，复制体似乎才会出面。
“……能力？”降谷零锐利的视线一下看了过来，“依你看来，闯入者与【翶月】两名从犯有关，是超能力者，并且能力是精神系，是么？”
白井律子沉默着，最终缓缓地点了点头。
眼前的公安警察不会放过她一丝一毫的犹豫。
从她回答的每一句话里，他都能够找到相应的线索，并相当敏锐地将它们连成了线。
她试图转移话题:“如果警察这边有调查出点什么的话……”
“在那之前，乌丸并没有认下警方连同证人指控的全部罪行。”降谷零一句话了结了她的试探性询问。
“在他落网前，所有的有效证据都被处理掉了。特别是涉及到学园都市的内容。”
——事实上，这个回答并无任何有意的隐瞒。
在遭此变故之前，无论公安警察这边试图从乌丸莲耶嘴里翘出来些什么，他都不肯直白认罪。
而那些存在于宫野志保口中的资料和文献已经被他在落网前处理的一干二净，他们没能找到任何和学园都市相关的资料。
没有直接证据说明乌丸莲耶接触到了学园都市的人，但他却拿领先外部科技水平几十年的资料文献开发了APTX4869。
而这一渠道，只可能是地下交易。
眼下白井律子的反应以及联系到其他案件的调查情况，降谷零只是隐隐有了些基于职业上的某种预感。
——被关在机器里的孩子们以及乌丸获取开发资料的渠道，均来源于学园都市。
在光照不到的那些地方，一条黑色产业链正汹涌往外扩张，朝他们露出无声挑衅。
“……所以。”他听见白井律子的声音，“您已经直接断定，眼前这个人牵扯的案件与学园都市有关？”
“不然我也想不出，为什么闯入者的目标会是他。”他平静地反问，“那名闯入的超能力者，在伏黑甚尔的证词里，行事谨慎且果断，对于涉及到可能会暴露自身的信息和威胁都会毫不犹豫地去除。”
白井律子:“……”
“我只是进行了一个简单的推测。”观察着她的表情，降谷零放缓了语气，“乌丸莲耶这里，有不利于她的情报。比如说，弱点，或者是自身的来历。”
“那么，问题在于，为什么她要隐瞒它们？我想，同为来自学园都市的白井小姐，说不定会知道些什么。”
“……”
降谷零层层尖锐的反问令她一时间没说话。
电子屏幕反射出的蓝色强光照亮了他一半的面庞上，而另一边，他却又像是与昏暗的室内融为一体。
良久，白井律子做出了回应。
“能够出现在东京都，却没有合法权利和身份的对象，一般来说，都是犯罪者。”她的语气也不再随意，“我从未听闻过那名超能力者的信息，更别说揣测她的想法。”
“作为被委派的调查员。”她再度迎上对方审视的目光，委婉避开锋芒，“我的工作职责从来都只是制服犯罪对象后，将它们引渡回学园都市。”
——复制体的目的，白井律子自身也不曾想得明白。
但她知道，此时此刻，自己不能暴露出对复制体有任何熟悉的认知。
“超能力者是谁，在来到这里之前是做什么的，犯了什么罪名，都不是我能关心的。”她的语言比思维显得要更迅速，“不如说让我这样去管理每一个罪犯的过去，才是不现实的吧？”
作者有话说
第51章 争锋相对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