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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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给爱丽丝买衣服其实并不是件麻烦的事。面对这位横滨头一号VIP客户，他们刚走到门口，洋装店就已经将爱丽丝尺码的新品准备好，进店挑选后试衣付钱就行。
爱丽丝试衣时，森鸥外津津有味地看着概念设计图，已经开始定制下一批了。
中原中也则坐在沙发另一边，看着自己的手出神。
他还真一路抓着首领的手腕走过来了，到现在，他的指尖似乎还残留着首领的体温，那沉稳有力的心跳也挥之不去。
五指虚握，中原中也盯着看了一会儿，用手机发出一条短信。
森鸥外将他异常的反应看在眼中，暗自一笑。
看来他的果实快成熟了。
爱丽丝穿着漂亮的洋裙走出来，森鸥外立刻不留余力地夸奖她的可爱。但爱丽丝已经听腻了他的甜言蜜语，这次走到中原中也面前，睁着水润的眼睛寻求意见。
“很好看。”中原中也干巴巴地说。
爱丽丝撅起嘴，撑着腰，不满道：“就这么一句吗？这条裙子和刚才的那条，哪个好一点？”
中原中也很苦恼，他身边又没什么女性朋友，连组织外宴会都不怎么出席，没怎么学过这些话。对红叶大姐倒是会说上几句，可那些不适合走可爱风的爱丽丝。
“啊？可我觉得爱丽丝原本就很可爱，所以不管穿什么衣服都很好看。”他直率地说：“刚才那条黄雏菊裙和你的发色有点像，不如这条衬你的发色。而且这条的格纹元素和我的衣服很像，我喜欢这条，你还要换吗？”
嗯，爱丽丝这么可爱，效果不好一定是裙子的问题。
爱丽丝果然很受用，又笑起来，衣服也不换回去，直接穿着这条裙子继续前往下一家。
接下来几家，爱丽丝都没试衣服，看款式不不错就直接包起来带走。
中原中也感到奇怪：“不用试衣服吗？”
爱丽丝：“不试了，今天就穿这条和中也一样有格纹的。”
中原中也没想太多，随口说道：“那接下来你每天穿的裙子都是我没见过的。”
爱丽丝被他一提醒，立刻说：“那中也要每天都来见我。”
顿时，她不那么排斥买新裙子了，每天都有不同的新鲜感，听起来真让人期待。
中原中也点点头。
森鸥外暗自警惕，他的下属本就相貌姣好，实力强大，为人真诚，幸好这些年忙着工作还没参加什么交际，不然稍加磨炼之后一定更受欢迎。
好在他先下手为强了。
不过中也君难道没发现，我的格纹领带和他更像吗？
森鸥外有点郁闷，冒出把爱丽丝先支开的念头。
下一家他们没进洋裙店，而是由森鸥外领着去了一家成品男装店。
中原中也还以为是首领也要买些衣服，没太在意，直到首领挑了一些衣服让他去试试。
中原中也一脸不解，这些衣服显然不是他的尺码。
他的衣服尺码偏小，一般成装店没的卖，私服也不至于件件定制，他更不会去幼稚的童装店。因此，他通常是在客群较广的综合服装店或青少年服装店买。
首领也经常给他买衣服，不可能不知道。
森鸥外：“试试款式。”
中原中也这才接过衣服，他不喜欢裁缝店，每次量身、选面料、讨论款式，能浪费许久，若能有合适的款式给他们参考，能节约不少时间。
上身之后，他才发现这些衣服至少大了三个号，他还以为就是这家店的最小码，除了坚定在长高之前绝不进来的念头，并未起疑。
他衣着松松垮垮地走出来，也任由首领帮他拍照记录，就好像秀台上的模特。
他不知道的是，这并不是店里的最小尺码，而是森鸥外的服装尺码。
森鸥外在爱丽丝鄙视的眼神中，悄悄让服务员把中原中也试穿的衣服全部寄回总部。
男友衬衫和情侣装，一波GET。
在做出计划的时候，森鸥外已经是势在必得。
他无比清楚中原中也对他的的暗恋，既然双方都有意思，那如今这种没有戳破窗户纸的暧昧状态不过是情-趣而已。
未来男友，挺有意思的不是么？
这个词让他愈发期待。
森鸥外不动声色地将刚拍下的一张照片设置成手机壁纸。
照片上的中原中也穿着一件黑色休闲衬衫，自己恰好有一件类似的衣服。试穿到后面，中原中也有些不耐烦，扣子不再老老实实地扣到最上面，因此本就宽大的衣服就像黑丝绸一样衬托出精致白皙的锁骨，就像在展示一件艺术品。
一切尽收眼底的爱丽丝看不下去了，她抱着中原中也的手臂，瞪视着森鸥外：“林太郎是大变态！我们不换衣服了！要穿你自己穿！”
无知无觉的中原中也有些为难，不过他也承认，平时总哄着爱丽丝换衣服的首领确实看起来有点……咳，变态。
森鸥外当即讨饶，并说道：“那今天由爱丽丝酱和中也君选衣服给我穿？”
让首领穿自己指定的衣服……
中原中也动容了。
爱丽丝更是一口答应，一脸要报复回去的表情，拉着中原中到角落里嘀嘀咕咕商量起来。
爱丽丝一脸兴奋：“兔女郎！”
太狠了！
中原中也喉结上下滚动，连忙制止：“太过了点，光天化日的，还是在横滨。”
万一被人被人看到，那组织就要名声扫地了。
中原中也还不想以后出任务的时候被人加上“首领是穿兔女郎的异装癖”这个介绍定语，又不是所有任务都能灭口。
讨论几轮之后，他们得出结果，选择下一家洋装店里最复杂的男装，让森鸥外也体会一下这些衣服穿起来有多麻烦。
之所以选择男装，是因为爱丽丝知道，店里的女装样衣不可能有森鸥外的尺码，遗憾得退求其次。
森鸥外说到做到，来到下一家店后，他从容地在最复杂的几件中挑出一件，走进更衣间。
等了好一会儿人还没出来，中原中也看着图册上的设计师关于衣服的介绍。说是灵感来源于十七世纪太阳王路易十四治下的贵族服饰风格，还结合了一些现代理念……
脚步声令他抬起头来，他瞳孔一缩。
森鸥外出来了。
他穿着比礼服还要繁琐的古典服饰，但看起来并不会让人觉得眼花缭乱，因为这身衣服以白色为主，加上了无数奢华至极的金色装饰。
他看起来圣洁得不可思议，脸上温和的微笑让他像教堂里的牧师。
中原中也面色古怪地低下头，看完介绍。
这是一套婚服。
原本很有自信的森鸥外见他没什么特别的反应，有些失望。
“你不喜欢？”
明明之前中也君对爱丽丝的衣服还发表了一些看法。以他多年为爱丽丝选衣服的经验，这套衣服设计理念、图案、款式都不错，上身之后也优雅得体，不会是衣服的问题。
更何况，这可是一套婚服！
会有人看到心上人为自己穿上婚服还无动于衷吗？
他的暗示还不够明显吗？
森鸥外狐疑。
爱丽丝幸灾乐祸地笑起来，之前的商讨其实都有森鸥外操控的痕迹，要不然怎么就刚好事情的走向那么符合森鸥外的算计。
哼，居然和自己的异能体吃醋，小气鬼！
中原中也一脸纠结。
首领的这套装扮当然很好看，第一眼确实令人惊艳，但随之而来的就是浓浓的违和感。
他的首领是个一肚子坏水的家伙。
第一次见面时就把杀害先代篡位的事情告诉尚且是敌对组织的自己，用这样的秘密把自己和他拉到一条船上。
进了组织之后见识到的各种阴谋算计就更不用说了，概括一句话就是——他的首领是个混蛋。
所以当看到首领一身圣洁感的时候，他只觉得违和与虚假。
比起首领这样的装扮，他更喜欢坏心眼的首领穿着平时的暗色西装，挂着坚毅的表情，不惜一切地为组织运筹帷幄，保护这座城市。
那才是吸引他加入组织，献上忠诚的姿态。
那样的首领，就好像是他珍藏的葡萄酒。
甘美、醇香、迷人又危险。
无需这样奢华且不妥当的点缀，他的首领本来就足够有魅力。
“首领像平常一样就好。”他真诚地说。
森鸥外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忽地若有所思地轻笑起来，不再执着这个问题，换回原本的衣服，带他们逛完了剩下的店。
7.
傍晚，中原中也走进一家酒吧。
鉴于他喝醉后拆店的事迹广为流传，肯接待他的酒吧不多了。旗会和自己的那些下属都没下班，他也就没去平时的台球酒吧。
这里的酒保认识他，主动问道：“今天想喝点什么？”
“威……”刚准备点烈酒，中原中也突然想起今天的一系列最佳反应，心有余悸，放弃了原本的点单，“给我一杯冰柠檬茶吧。”
中也先生来酒吧不喝酒改解渴了，这让酒保仔仔细细地确认打量他，好似认错人了似的。
中原中也没理会，也没喝自己点的柠檬茶，而是陷入烦恼之中。
借今天的事，他再度想起首领是什么样的人，因此越显得首领对自己的好有些怪异。
首领对他的关爱已经超出正常的范畴了，究竟为什么这么做？
吧台隔几个位置的地方有人入座，中原中也余光一扫，觉得有些惊讶，竟然是坂口安吾。
他侧身问道：“你下班了？”这还没到下班时间呢。
坂口安吾苦笑：“我也不是天天加班。”
被中原中也疑惑的眼神盯了片刻，他无奈地如实招来：“好吧，其实我是昨天处理首领吩咐的事情到现在，提前下班。”
中原中也咂舌。
两人各自喝着杯子里的液体，坂口安吾担心地问：“要联系您的下属来接人吗？”
中原中也摇摇头，举起杯子：“是柠檬茶。”
坂口安吾惊讶地推了推眼镜，敏锐地察觉到：“中也先生在苦恼什么吗？”
“算不上吧……”有人帮忙参考也不错，中原中也决定听听他的看法，“有件疑惑的事情。我有个同事，他对一个下属的态度和对别人不太一样，非常关照，工作生活衣食住行样样上心，你觉得是为什么？”
办公室恋爱？
坂口安吾第一反应是这个，又觉得这个答案太简单了，中原中也不可能想不到，于是也认真思考了一会儿，先问了两个问题。
“那两个人年纪多大？结婚了没？”
“同事三十多，没成家，工作很忙，也没听说有过情人。另一个年龄小一些，加入组织没几年。有什么关系吗？”中原中也没说自己的年龄，不然一下子就会猜到他身上。
坂口安吾果然如此地点点头：“那大概是他把那个下属当成自己的孩子了。”
“哈？”中原中也懵了。
“认义子，组织里这种情况不少，中也先生应该也知道几例。组织的工作危险，尤其是你们武斗派，不太稳定，三四十岁结不了婚很常见，就算结了婚也没什么亲子相处的时间，或者担心自己看不到孩子长大，所以很多人就把后辈看做自己孩子。”
身为情报部门，坂口安吾对这些事知道不少，“等关系好了就当面提出来，一般对方也不会拒绝。”
是的，中原中也知道这种情况，平时喝酒的时候，熟识的下属偶尔会拜托他关照某个新人，问起原因就是把对方当自己孩子看。
没亲属的还会指定万一出事把抚恤金给对方。
可……首领和自己？
中原中也脑中乱成一团。
他不愿承认，但首领的行为似乎都能对应上，今天还把自己当孩子一样开玩笑。
按说这是件好事，一般不会有人拒绝，中原中也却无法接受。
听到这件事后他一点都不高兴，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憋着一股难以言说的情绪，酸涩的感觉不断上涌。
他甚至感觉自己在生气。
他不想成为首领的孩子！
中原中也坚定地想到。
他必须拒绝首领！
作者有话说第3章 第三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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