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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第 47 章 ...

  •   舒逸发来的视频足有十个G,简舒边看边记边学,丝毫不觉时间流逝。

      书房关着门,她戴着耳机,听不见屋外动静,直到肚子饿得敲鼓,看了眼时间,居然已经过了十二点。

      那个说了上厕所会叫她的人,一上午都没来打扰她。

      正收拾东西准备出去,手机提示一条新信息;
      SJ:吃饭了,、、

      简舒对着后面那两个顿号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是她小名“点点”的缩写。

      知道她小名的人不多,这还是第一次,有人用标点给她小名做代号。

      因为是他的发明,她不仅不反感,相反,还有种专属情侣间的甜蜜。

      来到餐厅,又是满满一桌菜,目测过去,两人根本吃不完。

      盛君坐在餐桌旁,抱着手臂好整以暇地看她坐下,“我家点点真是废寝忘食的好学生。”

      他语带调侃,让她的歉疚又加几分,“你怎么都没叫我?”

      话说出口,才察觉出自己的嗔怨,她不禁脸一红,垂下眼。

      盛君倒不以为意,“这不叫你来吃饭了么。”

      “我是说,......别的事。”

      “什么?上厕所?”
      盛君扯了扯唇角,一本正经:“这不怕打扰你么,我一上午都没敢喝水。”

      “......”
      “快吃吧。”

      一顿饭吃得相安无事,盛君话不多,吃得更少,简舒则想着爷爷交办的任务,想探探他的口风,又觉得现在不是好时机。

      营养餐少油少盐,口味比较清淡,盛君常年减脂已经习惯,似乎食物在他这里只有饿得快和饿得慢的区别。

      看简舒吃得心不在焉,他问,“怎么,不合胃口?”

      “没有,挺好吃的。”
      “那就多吃点。”
      “好。”
      “一会吃完干嘛?去‘图书馆’继续学习?”
      “......”
      不理会他的揶揄,简舒一边添汤一边说:“我有午睡的习惯,昨晚没睡好,一会要补觉。”
      “好,我和你一起睡,”
      简舒慌得一抬眸,碗里的汤跟着晃了两晃。
      盛君这才慢条斯理地把话说完:“午觉。”

      -

      晚上吃完饭,简舒将复习计划暂时搁置,问盛君,“要不要看电影?”

      说来陪他,结果这一天除了吃饭,两人都没在一屋,早上离开书房后,盛君就再没来找过她。

      “不学习了?”
      “休息一下,换换脑子。”

      “好”。

      影音室专门做了声学设计,脚踩在厚实的地毯上几乎无声,盛君不愿和她分开坐,故而舍弃了头等舱,拉着她在后排长条沙发上坐下。

      “想看什么?”
      她提议看电影,盛君把选择权交给她。

      “随便。”
      简舒并没有特别想看的,看电影完全为了陪他消遣。

      盛君真就和抽盲盒似的,在网盘里随机选了部片子,《De rouille et d\'os》,中文名,锈与骨。
      “行么?”他问简舒。

      简舒没想到他的电影网盘里居然有这么小众的法国文艺片,点头,“可以”。

      盛君倚在沙发上,伸出胳膊,将她搂在胸前,两人保持这样慵懒的姿势,安静观影。

      电影的男主是个失意的拳击手,离异后住到了姐姐家,独自抚养孩子,女主原本是个海洋馆的驯养员,结果一次被虎鲸袭击,失去了双腿。

      被生活抛弃的两个人,都有各自的伤痕,在相互治愈的过程中双向奔赴,从深陷的海底开始慢慢上岸。

      简舒本来就是那种做什么事都很认真的人,一旦沉浸入电影情节,便很投入,并没留意这部纯法文的片子,字幕也是法文,而盛君从头看到尾,没有丝毫障碍。

      电影的BGM很好听,节奏感爆棚,带着让人新生的力量。

      电影放完,黑屏上开始滚动字幕,简舒久久不发一言,盛君看着她问,“在想什么?”

      “在想......你为什么除夕不回家过年,为什么你受伤,来看你的不是你的父母,而是爷爷。”

      电影中的男主其实并不是个负责任的单亲父亲,但在儿子失足落入冰水中的时候,他会急得徒手用拳头去砸厚厚的冰面,将儿子救出。

      简舒很想知道,爷爷口中盛君家庭生活不幸福,究竟是怎样的不幸。

      她无意揭他伤疤,只是希望他能卸下心防,和自己坦诚相对,日后都由她来填补,他曾经历过的所有不幸。

      盛君淡淡道,“我四岁的时候父母离婚了,我跟了爸爸,他忙于生意,后来又有了新家庭,所以去体校之前,我一直都跟爷爷过。”

      “那,你妈妈呢?再婚了吗?”

      “没,我妈已经去世了。”
      从四岁离开直到她去世,他都再没见过她。
      这么有悖人性纲常的事,他不想让她知道。

      “......,所以你和爷爷感情很好。”
      “也谈不上有多好,我常年训练回去的少,他孙辈多,身边总有能逗他开心的。”

      他只是陈述事实,言者无心,可在简舒听来,这话却带着些酸意。

      “你受伤,他那么大岁数了还亲自来看你,这还不算好?”
      “他是希望我伤得再重些,最好直接退役,这样就能乖乖回去接手他的那摊事了。”

      “......,怎么会。”
      “他是不是让你劝我?”

      简舒的表情略不自然,眼里的慌张一闪而逝,“......,嗯。”

      原来爷爷想什么,他都知道。
      既然知道,她也没什么思想包袱了,对他这样的顶级运动员来说,跟腱断裂绝非小事,运动生涯究竟何去何从,他自己是什么想的,她也很想知道。

      她抬眸,定定看着他,“你会么?”
      她没把话说明,但他听得懂。

      她在问他,会不会因为受伤,而结束自己的运动生涯。

      他对视过来的眼底静得如一潭深渊,“你希望我会么?”

      他磁沉的声音叫她无端紧张,咽了下嗓,她说:“希望,也不希望。”

      他不言,静静等她的下文。

      顿了一下,她解释:“如果继续下去,会对你的身体产生不可逆的损害,会让你每天训练时都在拼尽极限忍受常人根本无法忍受的伤痛,我不希望。但如果你恢复良好,哪怕不能达到竞技高峰时的水平,但仍然可以站在赛场上,感受拼搏乐趣,且那是你真正想要的,那我希望。”

      她发自肺腑的说完,以为会得到他同样源自真心的回应。谁知,他竟“嗤”得笑了。

      “我家点点口才真好,话都给你说了。”

      他说着拄拐起身,“好了,都快十点半了,你是继续去‘图书馆’上晚自习,还是洗洗睡?”

      简舒面颊微微发烫,“中午睡了,现在不困,我再看会书。”

      “好,别弄太晚,早点睡。”

      “嗯。”

      从影音室出来,盛君直接回了自己房间,简舒则推开隔壁书房的门,直到在书桌前坐下,才回过神来。

      刚才的问题,盛君并没有给出正面回答。

      或许是一种不自觉的逃避,或许是他自己也没有肯定的答案,亦或许,是他并不想告诉她。

      她的心中蓦地涌上一丝难言的失落。
      为他没给出答案的每一种可能。

      -

      第二天一早,简舒上了闹钟,五点就起床洗漱,然后站在健身房门口,拿着单词册,一边默背,一边等盛君来晨练。

      结果一直等到六点多,盛君都没从房间出来。

      昨天他明明说了,不想打乱原来的训练作息,每天五点半起床晨练。

      简舒狐疑地走到他的房门外,侧耳听里面,没有一点动静,她又敲了敲门,喊了声:“盛君。”

      还是没人应。

      昨晚看完电影,他回屋后就一直没找她,她复习完已经十二点多,也没再打扰他。

      她一瞬有点慌,没有多想,直接推门进去。
      房间里拉着窗帘,光线昏瞑,视线逡巡落下,隐约看见大床上的人影,正一动不动的侧躺,手臂搁在额上。

      沉沉的呼吸,像是正在熟睡。

      见他没事,她放下心,正要悄声走出去,又回身,替他把掉在床尾的被子往上提了提。

      手松开的一瞬,被他搁在被子下面的手猛得一拽,力道之大,简舒毫无防备直接匍匐扑倒。

      脸撞上他前胸,小腿悬在床边,脚尖的拖鞋摇摇欲坠。

      “胆挺大,敢自己进来?”

      他开嗓,气息喷在她头顶,沉哑的声音带着半梦半醒的慵懒。

      简舒会错了意,以为他不喜欢别人不打招呼进自己房间,赶紧解释:“你说早起晨练,我在健身房等你半天,敲门叫你也没动静,怕你出什么事......”

      “本来不会出什么事,可你这样闯进来,就说不好了。”

      他嗅着她头顶的馨香,脖颈被她的发丝弄得奇痒,本来晨间就会变化的地方,此刻异常凸显。

      简舒感觉到了,手刻意离得远,生怕再误碰。

      “我马上出去。”
      她声音微颤,徒劳挣扎了几下,勾在脚尖的粉色毛拖“啪”得掉在地上,下一秒,整个人已被他裹进被中。

      周身瞬间被他的气息包围,温热干燥,熟悉的圣木香,夹杂雨后松针青草的味道。

      “不经我允许进来,还想不经我允许出去?”
      他没受伤的左腿往她身上一架,简舒的身体便被她紧紧钳住,“别动,”他提醒她,“我右脚有伤。”

      此话一出,简舒果真不再挣扎,确切地说,是一动不动。

      此时此刻,她忽然想起曾经听过的一个隐秘的传说。

      相传在戈壁最未干涸的腹地,藏着一眼神奇的泉水,因甘甜的水源一滴滴从石缝里涌出,那泉水名叫滴水泉。

      滴水泉的四周,长着一蓬蓬茂盛的灌木,青草掩映,泉水自沼泽旁汩汩流出,俨然一处沙漠绿洲。

      行路的牧民多是听说,也有人声称,曾到过那里,却因为说不出具体位置,让人们始终幻想着那处存在,却无迹可寻。

      直到战争爆发,乌斯曼的烈马踏出一条通往戈壁的道路,笔直地戳向滴水泉,乌斯曼手持匕首,只身一人前往这处隐秘的沙漠绿洲,并将滴水泉作为补给的重要一站。

      因为滴水泉,成就了乌斯曼的胜利,使他成为了神勇的哈萨克王。

      日落月升,上斜月弯成一张拉满的弓。

      眼前的男人,犹如神勇的哈萨克王,抓着马鬃,在荒原上来去自如。

      从未被人涉足的滴水泉,因他的到来,终于标记出了它的存在之地。

      而这一切,仅凭他修长的手指,便奏出了交响。

      海水涨潮,她急切地拉他,直到紧紧偎进他怀里。

      他吻着她布满细密汗珠的额头,四周静得只有深浅呼吸。

      常年的高强度训练,让他习惯克制隐忍,但一旦得到机会,更更顺从于感官的宣泄释放。
      就像紧绷的弹簧,压制许久之后,会加倍反弹。

      再次和她相遇至今,他对她的态度不同于以往接触过的任何女生,好像从前的那些套路对她都不适用,因为相较而言,她竟是更加克制隐忍的一方。

      故而他将积攒了二十多年的耐心都给了她,不敢有丝毫勉强,即便心中鼓噪难抑,依旧维持面上的风平浪静。

      今天是她主动踏入他的领地,尽管弹簧已经压至极限,却也没有遵循内心,更近一步释放。

      相拥默了一阵,她的小手握住,开始不得章法地报恩。

      他的呼吸渐急促,因为不得满足,而握住了她手。

      根本承受不住,一阵疾风过境,乘云登顶。

      他微喘着调侃,“你是不是学过?”

      简舒举着手,刻意忽视自己滚烫的脸颊,“法国电影看得太多,无师自通。”

      看出她在找什么,盛君说:“床头柜上没有纸巾,洗澡去。”

      他说着起身,单腿着地,无辜地看她,“简舒,这下真的需要你帮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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