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一颗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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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野/乱中]双向秘密情人》
文/如日川
1.
黄昏时分。
港口Mafia大楼的广播里响起了悠扬的轻音乐。
该下班了。
就像放学铃一样，不用看时间，众人也意识到这一点。
港口Mafia是明面上是依法纳税的合法企业，还有政府颁布的异能开业许可证。
最近政府出台了一些减少加班的政策，森式会社也很给面子地推行下去。
对于完成工作的文员，以及一些没什么任务在身的成员，到下班点就可以走人。
至于其他的，该加班当然还是要加班。
依法、纳税、合法……噗。
知道森氏会社底细的人只会暗自翻个白眼，嗤笑一声。
办公室里的成员关掉电脑，三三两两地走出门，结伴一起去喝一杯。
刚出门，就见走廊尽头的办公室门开了，步履匆匆地走出来一位存在感极强的赭发青年。
这是他们的上司，五大干部之一的中原中也先生。
以为来了什么紧急任务，众人下意识驻步，只在心里哀叹一声。
下班时间来了工作，总叫人忍不住抱怨。
但很快，他们就意识到自己想错了。
中也先生没有戴那顶标志性的帽子，也没有穿平时的大衣马甲。
他一身时髦的涂鸦风白衬衫，衣摆没有塞进裤子里，解开了最上的两颗扣子，露出锁骨与漂亮的choker，衣领下松松地系着一条红色的休闲领带，没有翡翠袖口，也没有白金领夹，随性又舒适。
没了帽子的遮挡，微卷的赭发被灯光照出几分明亮活力。
中也先生个子娇小，长相又偏精致，因此平日里总是故作凶相，用气场和凶狠的表情来撑起威严。
但就算没有这些，大家依旧打心底里尊敬他。
他高强的实力和情义令人心悦诚服，纵使武斗派死亡率高，想来中也先生手下工作的人依旧络绎不绝。
此刻的中也先生周身气场有些许变化，比起Mafia的最强战力，现在的他更像是误入这里的男子高中生。
是私服啊。
看样子没有紧急任务。
众人暗自松了口气，正打算招呼着中也先生一起聚餐，又注意到了他手上的物件。
中也先生戴着那双服帖的黑色皮手套。
他左手握着一瓶红酒，泛黄陈旧的瓶身标签显示出这酒有些年头，就算是不懂酒的人也能意识到它价值不凡。
右手握着一束鲜花，淡蓝色包装纸里是以向日葵等花朵组成的暖色花束，看起来阳光又大方。
中也先生的手和他的身高匹配，没有寻常男人的手那样宽大，酒瓶和花束就占据了两只手的全部，便只能用左手的无名指和小指勾住一袋巧克力球。
鲜花、红酒和巧克力。
身为中也先生的属下，他们立刻意识到，中也先生一定又是要去见那位秘密情人了。
2.
中也先生见到他们，只是简单打了个招呼，叫他们玩得愉快就走了。
属下们却忍不住在前往小聚的路上迫不及待地聊起那位秘密情人的事情。
Mafia干部有个情人，说出去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更何况他们的干部先生正在有需要的年纪。
可那是中也先生。
最开始发现这件事是在两年前，中也先生20岁的时候。
一向恋爱绝缘的中也先生突然开始询问“约会应该去哪里”“怎么哄人”，下班后还会像今天一样换上私服，带着红酒、鲜花和巧克力，拒绝聚餐，急匆匆地从总部离开。
大家想不发现都难。
说起来，除红叶干部早年的事情以外，高层里其他人好像没听闻有什么桃色传闻，最先脱单的竟然是最年轻的中也先生。
港口Mafia的高层十分年轻化，年纪最大的是首领，也正直壮年，其余的皆比中也先生大几岁，和中也先生的关系也十分融洽。
初听闻中也先生有个秘密情人，从森首领到准干部钢琴师先生，都明里暗找他们部门打听。
可惜就连他们也是一问三不知。
若是红叶干部的情报部出动，答案自然是手到擒来，但大家都不打算为了自己的好奇心去探查中也先生的隐私。
结果就只好一起干瞪眼了。
任他们抓耳挠腮，从前台小妹猜到名流千金，还是猜不出对方是谁。
有人想着，横滨也就这么点大的地方，就算不跟踪中也先生，也总能偶遇他们。
可两年间他们吃遍了中也先生会去的高级餐厅，也没见到过人。
只从中也先生每次约会时的着装看来，对方应当不知道他的Mafia身份。
他们倒不担心中也先生被骗，只担心对方有朝一日知晓真相，接受不了，闹出感情危机。
不过现在看来，两年了依旧相安无事，想来中也先生还瞒得挺好……
今天的港口Mafia，也在为干部先生的感情担心。
3.
中原中也揉了揉鼻子，忍住打喷嚏的冲动。
他将鲜花和红酒放进后备箱，巧克力放在副驾驶座，点开手机导航，把一串复制好的地址输入进去。
看到跳出来的结果，中原中也眉头一挑。
“居民区？”
纵使满脸不解，他还是循着导航开车过去。
到了目的地，他看到一个由滑滑梯、秋千、管道以及沙坑组组成的社区儿童乐园。
正值晚饭时间，本该在这里玩耍的孩子都被领回家了，小小的公园里只剩下一个咖色侦探装的身影在沙坑里。
所以今天约会的内容是堆沙子吗？
中原中也扬起无奈的笑容，倒不意外这个结果。
他工作更忙，因此每次约会的时间都是自己来决定，而约会的地点则是另一方来定。为此，他已经见识过各种各样千奇百怪的约会地点。
不过中原中也偶尔会怀疑，那些奇怪的约会地点是对方迷路后的坐标。
如若不然，真的会有人在车站、便利店、烂尾楼等地方约会吗？
他停好车，想到后备箱的鲜花和红酒，轻叹一声。
今天又只能用上巧克力了。
中原中也骨子里有点浪漫情怀，也比较有仪式感，他是那种会准备鲜花、红酒和烛光晚餐，约会结束后他一定会把对方送到家的传统型情人。
可惜自从摊上这么一个情人，他的仪式感无处宣泄。
今天的晚饭会是街边关东煮还是移动拉面摊？
中原中也下车朝着沙坑走去。
小腿高的简陋沙堡后探出一个戴侦探帽的脑袋，黑发乱糟糟的，那张脸上笑容满面，碧绿的眼睛眯起。
这就是他的秘密情人，江户川乱步。
“中也~好慢啊！乱步大人已经等很久了！”
江户川乱步拖长尾音，明明是个比他还大4岁的成年人，却有种孩子气的天真和粘人。
“中也要补偿我！”他站起来说。
中原中也并没有迟到。
虽然约会中有一种说法是后来的人算作迟到，可他在收到江户川乱步发来的地址后，第一时间飙车赶来，再蛮不讲理也不至于算他迟到。
然而，江户川乱步就是比蛮不讲理还要蛮不讲理的存在。
比起什么“超推理”异能，中原中也一度认为他的异能是靠说话把人气死。
“我又没有迟到，下次换成我等你也无所谓，不用每次都是你等我。”
其实中原中也知道江户川乱步的重点从来都不是“迟到”，他只是想要“补偿”。
就像找借口要糖吃的孩子一样。
只要能要到糖，无论多蹩脚的借口都是成功的。
他们心知肚明，江户川乱步想做的事一定能够达成，就算没有那个借口，中原中也仍然会答应他。
但江户川乱步就是喜欢看中原中也为他露出无可奈何的表情。
换句话说，纯属情趣。
刚确立关系时中原中也确实会如他所愿，满口“好好好”地纵容，可现在的他已经吃透了这个小混蛋的套路。
他八风不动，甚至期待起江户川乱步吃瘪的模样。
江户川乱步当然不可能吃瘪。
他义正言辞地控诉：“因为中也比我来得晚，害我少了那么——长可以看到中也的时间，中也难道不应该为此补偿我吗？”
中原中也瞪大眼，实在没想到还有这种强词夺理的说法。
不可否认的是，他在开心。
中原中也从脖子到耳根再到脸颊瞬间红透，他强压着因喜悦上扬的嘴角，声音却没自己想象中的平稳。
“所以说，下次我等你就行了。”
“才不要！中也不许剥夺我的期待！”江户川乱步如同守护宝藏的恶龙。
期待什么？
自己的到来吗？
中原中也再也止不住笑意，轻笑着低喃：“什么嘛……”
在他又要变成“好好好先生”的前一瞬，中原中也随口问出长久以来的疑问：“你难道不是迷路了所以叫我来接你吗？”
毕竟这位被众星捧月的大侦探，让别人来等他才是常态。
江户川乱步突然不说话了。
显然，中原中也说中了真相。
中原中也沉默了，方才的喜悦渐渐褪去，他气不打一处来，咬牙切齿地说：“一定是太宰那家伙教会你油嘴滑舌！”
江户川乱步没有急急忙忙地辩解和安抚。
他睁开碧绿的双眼，对上中原中也生气的眼神，慢吞吞地开口：“我没有说谎，”
“来接乱步大人的人很多，但中也是不一样的。”
“想到中也马上就要到来，就像等待粗点心到来一样令我期待不已。因为有了这样的期待，品尝中也的时候才更美妙！”
中原中也抽了抽嘴角。
虽然他明白江户川乱步是在表达欢喜之意，但是没有必要把他和粗点心相提并论。
“不过中也绝对不可以让我等太久！”江户川乱步强调道，“乱步大人讨厌等待！期待中也到来的时间里，无论做什么都提不起劲。”
江户川乱步抱住中原中也的腰，目光停在他身上的私服，小声嘟囔：“不用每次都特地换衣服，直接来见我也可以的。”
他似是连换衣服那点时间也斤斤计较。
中原中也矢口否认：“我没有特地换衣服！这只是很普通很休闲的着装，我平时就这么穿。”
江户川乱步作势要拿出衣兜里的黑框眼镜，用超推理令中原中也心服口服。
中原中也见势不妙，立刻转移话题。
“你手上全是沙子，蹭我衣服上了吧？！”
江户川乱步一点也不心虚地说：“反正一会儿都是要换衣服的。”
中原中也到底没说什么，他本来就不可能因为这种小事生气。
“中也，陪我玩沙子~”
早有预料的中原中也再度化身好好好先生。
4.
“中也笨手笨脚的~”
中原中也看着自己面前完全看不出是什么的沙堆，再看看江户川乱步面前初具雏形的沙堡，悄悄用上异能力。
有同为重力异能的魏尔伦教导，他的异能力控制更加精细。
“中也不许作弊！”江户川乱步一眼就发现了，气冲冲地说着。
被戳穿的中原中也只好放弃，结果没一会儿，江户川乱步又说：“中也，快用你的异能力，我们一起造一个大城堡！”
“啊？刚不是你说不能作弊的吗？”
“我和中也是一队的，所以不算作弊了。快点快点！”
江户川乱步这么急切定然有什么理由，但是中原中也问都没问就开始上手操作。
5.
“哼哼，看到这个城堡了吧！这是乱步大人和中也建的哦！”
“哇——”
看着面前向吃完晚饭出来玩的小孩子们得意吹嘘的江户川乱步，中原中也竟不觉得意外。
他就知道……
他和江户川乱步认识12年，确立情人关系2年，他早就知道这家伙有多幼稚。
收获了小孩子们一众崇拜的眼神后，江户川乱步满意地拉着中原中也离开沙堆，朝之前停好的车子走去。
“乱步大人肚子饿了，想吃汉堡。”江户川乱步懒洋洋地靠在中原中也身上，“买了到旅馆里吃吧。”
中原中也了然地点头，随手把沾满沙子的手套脱下扔进车后座，双手又变得干干净净，他拿了瓶矿泉水给江户川乱步洗手，让人坐上副驾驶座。
又顺手往他嘴里塞了颗巧克力给他垫肚子，其余的巧克力数了数量后放他腿上，由着他自己慢慢吃。
快餐店哪里都是，中原中也记得常去的旅馆边上几十米就有一家，干脆直接把车开到旅馆旁的停车场。
买快餐时，他看着兴致勃勃点餐的江户川乱步，微微出神。
他想起了自己第一次见江户川乱步的那天，那一次他们也是吃的汉堡，而在后一次他们一起吃汉堡时，恰好就是他们成为情人那天。
和熟悉的朋友成为情人，自己居然还稀里糊涂地答应了，更加不可思议的是，他们两个的这么不靠谱的关系竟然能延续至今。
他忍不住回忆起了那时候的事。
作者有话说第1章 第一颗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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