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瘾》白娘子

68、牵手

　　愣住的人何止是我，金老师似乎更惊慌，她下意识背过身，说了句，“今天先到这，我有事先走了。”柜台旁边就是通向厨房的通道，金老师的身影很快消失，敏英姐纳闷地嚷：“不是说今天雪大，在这里睡的吗？”

　　等我回过神，金老师和敏英姐都已经不见了，我赶紧向厨房跑去，差点撞上迎面而来的敏英姐，“金老师呢？”

　　“金老师？”敏英姐疑道，旋即明白过来，“恩心吗？”我想绕过她，敏英姐拦住我，“她走了。”我推开敏英姐，走到最里面，门是锁着的，我使劲儿推，都推不开，力气耗尽，我感觉自己好像是个疯子一般，不是都结束了吗？为什么再见到她，我依旧如此不堪？

　　我双手握着门把，还是委屈的想哭，但是却没想过再追出去。

　　“阿嚏~”这时候冷劲儿上来了，我开始打喷嚏。敏英姐给我倒了杯热水，问：“大冬天，怎么就穿着白衬衫在雪地里跑？”我捧着杯子的手还有些抖，说不出话来，脑子里乱成一片。

　　半晌的沉默，敏英姐叹了口气似的，无奈而又笃定的语气说：“原来你就是那个人。”我不知道她具体在说什么，但终究是在说我和金老师的关系。

　　那一晚，敏英姐陪我坐了很晚，关于金老师，她只字未提。

　　当晚，我睡在咖啡厅的二楼，天还没亮，我就起来了。敏英姐正在做营业前最后清理，见我从楼上下来，没说话低头继续摆放菜单。我什么也不做，就站在厨房的门口，昨晚我根本没睡着，满脑子都是金老师，满脑子都是疑问，为什么金老师会在这里，为什么她一个人，为什么她要躲着我……

　　“她今天不会来的。”要开门了，敏英姐在我身后说：“别挡着我进厨房。”她轻轻推开我，金老师真的没来。一整天，我都在咖啡厅里，素妍来时，我还是站在厨房门口旁边，她几次想过来，我都没有理她，最后，收到她的信息：对不起，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迟疑半秒，才意识到素妍说的事，我完全忘记了昨晚她的告白，满脑子都是金老师，我：我没生气，我们假装情侣的协议，到此为止吧。

　　见到金老师那一刻，让我知道，过去的所有努力都白费了，我想她，想见她，哪怕什么都不做，这次，可不可以不要离得那么远，让我可以看见你就好。

　　直到入了夜，我不吃不喝就站在厨房门口，腿太酸，站着都打颤，“过来吃点东西。”敏英姐从外面回来，手里拎着餐盒叫我，我还是不动，我就不信，金老师再也不来了。

　　“唉。”敏英姐叹气，“这是恩心给你煮的。”我猛然回身，因为步子太急，差点摔倒。我双手抱着餐盒，宝贝似的，敏英姐又是一叹，“再不喝就凉了，给我，我给你倒出来。”我抓着袋子，跟着敏英姐去找碗，她一回身差点撞到我，大概是见我可怜巴巴的吧，无奈却又忍不住笑出来，揉揉我的脑袋说：“你啊，真是会讨人心疼。”

　　粥是熟悉的味道，就是我之前吃的那种，我当时就觉得像是金老师做的，这么说来……我脑子里轰然，难道金老师早就在这里了？她早就过来了，为什么一直不肯见我？是吧，她有宝宝，她有家庭，她有一切，就是没有我，不过她都不在意……想到这，我的泪水忍不住滑下来。

　　“那么好吃吗？”敏英姐故意问我，“好吃到哭泣了啊？”我吃不下去，傻坐在那，除了哭不知道该做什么。面对金老师，我依旧如此没出息。

　　“敏英姐……”我哭着叫她，敏英姐故意而为的笑容终于淡了淡，叹了口气，“唉，说吧。”

　　“能跟我说说嘛？”我乞求道，敏英姐舀着唇不说话，我低头抹泪，“我不问，你方便说什么就说什么，只要是和金老师有关的，就可以。”我没有别的要求了。

　　敏英姐还是不说话，我只能听见自己的哭声，林景夕，你这是在干嘛啊？说好了放弃，现在就要反悔了吗？她躲着我，是怕和我再有纠缠吧……
　　我哽咽着说：“敏英姐，你告诉金老师，我不会打扰她的生活的，就是太久没见，我想见见她，仅此而已，如果她不方便那就算了，”我依旧心疼，疼到无法呼吸，“明天过后，我不会再来这里了，她过得好就可以了。”已经分开那么久了，也做好了分开一辈子的准备，我猛地起身，何必等到明天，就现在吧。

　　“去哪？”敏英姐吓一跳，我使劲儿抹了把泪，努力地笑，“不用等到明天了，我现在就走。”我转身，敏英姐却叫我，“景夕，等一下。”我背对着她，敏英姐走到我身后，长叹一口气，“我也不知道这样对不对，给你。”敏英姐给我一个纸条，“她现在每天做三份工作，在这里，还写作，还有一份夜间的，临近跨年，她下班都晚。”我接过纸条时，手都是抖得。
　　“景夕。”

　　“恩。”

　　“恩心她……”敏英姐犹豫半晌，“算了，我还是不和你说了，你们以后若是……成了，你们自己聊吧。”她推了我一把。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的心境，站在那家五星级餐厅的门口，门口豪车来来回回，我就傻站在一个角落，怕看不见她，又怕她看见我再次会躲开。

　　凌晨2点，一个身穿黑色长款风衣，戴着口罩的人出来，我一眼就认出来是金老师。本来整个人很冷，此刻一下子热了起来。
　　她出来走了没几步就有一位男士也跟着出来，距离有点远，但明显，那人是叫住了金老师。两个人站在一起说了几句，男子动手要去牵手，金老师往后躲，那男子主动靠过去握住金老师的手。
　　金老师挣扎却没有成功，我看得整个人都要气炸了，直接冲过去，从背后猛地踹了一脚，男子毫无防备，被踹的险些摔倒，骂道：“从哪里来的疯子？”韩语正宗，估计是个韩国人。

　　金老师见到我，挣扎的更激烈，也高声道：“再不放开我就报警了。”

　　“放开她！”我上前，那男子握着金老师的手刚好叫嚣，我再次一个回旋踢，“放开！”这次，我用力更大，朝着他兄口，他站立不稳，连带着金老师差点摔倒，我下意识伸手去拉住金老师，久违的牵手，让我想哭。
　　下一个动作就是拥抱，那一瞬，心战栗，此刻，我拥有了全世界。

　　啧啧，小崽子长大了哦，可以保护金老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