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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齐眉棍 ...


  •   陈缺甩开长腿,几步就到了小刀跟前。吓得小刀把手里的东西给扔了。可下面就是他的脚。
      完喽,脚要废喽。小刀眼都挤到一起了,呲牙咧嘴的等着疼痛降临。
      诶?怎么不疼?
      不疼是不疼,耳边的风声是怎么回事?不是昨天半夜,风就停了么?
      他试探着睁开一只眼,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呼啸而来。
      “妈呀!”
      黑乎乎的东西骤然停在他眼前。
      小刀胸口起伏强烈,有点,有点想尿尿。
      忍住,一定要忍住!可是好想尿啊!
      呜呜,我想我妈了。妈啊,我想死你了。
      陈缺没想到小刀直接被吓哭了。他也不是有意的,只是终于找到合适的武器,让他心情稍稍有些激动。
      “别哭了。”陈缺见小刀哭了,想安慰他两句,可说完别哭后,他就卡壳了,不知道要说啥。
      不过效果不错,小刀果然不哭了。
      陈缺满意的转过头去,却没留意,小刀是不哭了,却打起嗝来,被他吓得……
      陈缺低头看着手里的兵刃,越看越满意。
      这棍子黑不溜秋,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刚从煤堆里掏出来的。用抹布一抹,说不定能刮下半斤煤灰。但陈缺握上后,只觉得光滑却又不会打滑。
      陈缺仔细看去,才发现,棍体上通体雕刻着暗纹。暗纹光滑又细密,当陈缺将手握上去后,即使手上沾着汗液或者血液,也不会打滑脱手。
      这条棍子要比棒球棍长不少,至少有一米八。杵在地上,另一头恰好能到陈缺的眉毛。粗细也正好,他刚好能握紧。
      这条长棍明显不是木头制成,应该是某种铁或者钢。口恶习陈缺对这些东西不了解,无法判断。很沉,拎在手里,足有五六十斤。
      怪不得小胳膊小腿的小刀那么犯怵。
      可小刀拿着犯怵,放在陈缺手里却只是有些沉而已。
      陈缺试过后满意极了,简直就是天生为他准备的。如果换做这条长棍,再打昨天那巨型老鼠,一棍就能将它打得脑袋爆炸,脑花乱飞。
      看陈缺挥舞齐眉铁棍那惬意的模样,陈国豪偷偷倒吸一口凉气。
      别人不知道,作为前主人的陈国豪,哪能不知道这棍子有多重?
      这可是有五十多斤,五十多斤啊!
      陈国豪背着一袋五十斤米,走几步都气喘吁吁,更别说挥舞了。
      陈缺越看越喜欢,恨不得亲两口,直到耳边传来哀怨却又小心翼翼的声音,“小缺,咱们什么时候走?”
      陈缺这才想起来,陈国信还等他呢。
      “马上。”陈缺看向爷爷,想叮嘱他别瞎跑。
      却见他爷爷对他挤挤眼,眼中满是得色。
      虽然陈自然没有说话,但陈缺分明从他老人家的眼中读出:“我说什么来着,陈国豪家有宝贝,你还不信。现在信了吧!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陈缺很想反驳,可又找不出反驳的理由。转头对陈国信道:“大伯,走吧。”
      “走走走。”陈国信就等这这句话呢。
      陈国信在前面带路,陈缺在后面跟着。走着走着,就变成陈缺在前面,陈国信在后面。
      陈缺看了陈国信一眼,没有多说,大步流星走往前走。
      陈国信都要追不上他了,一路小跑,又不敢大声喊,只能小声提醒他:“去村委会。”
      陈缺原本是朝陈国信家的方向走,此时闻言脚下一顿,调转方向,往村委会而去。
      这一路,一眼望去,白雪皑皑,满目凋零。
      一场大雪,将残垣断壁覆盖,只有零星未塌半塌的房子,曝露在雪层之上。
      跑到陈缺身边的陈国信,苦笑一声,轻声道:“我甚至有些感谢这场大雪……”
      没人知道,也没人愿意知道,大雪究竟埋葬了多少惨烈……
      陈缺没有说话,陈国信也没指望陈缺会安慰他。一抬头,看到村委会,撒丫子往里跑。
      陈缺拎着棍子跟上去。
      村委会屋子不少,但现在塌的只剩下一间会议室。之所以这么都跑来这,是因为村委会房子的窗户都被铁栅栏罩住,比较安全。
      陈国信刚到门口,门就被打开了。一个年轻人冲出来,“爸,你怎么才回来,急死我了。”
      陈国信把他往里推,“进去说,进去说。小缺也来了。”
      年轻人此时已经看到陈缺,“小缺?”
      “大哥。”陈缺道。
      “快进来。”陈英杰喜出望外。
      两人进去后,陈英杰把门关上。
      陈缺进屋,一抬头,足有十六七人。乌泱泱的挤在一个房间里。看到陈国信后,立刻围上来,七嘴八舌。
      当事人陈国信还没怎么着,陈缺却的脑仁疼。
      陈国信早就适应了,往下压压手掌,“大家听我说,听我说!”
      “别吵了,先听村长说。”
      “村长你说吧,我们听着。”
      又七嘴八舌的说起来。
      陈国信无奈的叹了口气,深吸一口气,气沉丹田,大吼一声:“都别说了,听我说!”
      屋子顿时里为之一静。
      陈国信喘了口气,道:“大家伙听我说。我已经跟陈国豪说好了,一会儿咱们就拿着东西,全去他那。”
      “为什么非得去他那?就凭他脑袋大,脖子粗?”有人嬉笑出声。
      陈国信眼刀射过去,“王广浩,不想听你就出去!”
      其他人正听的认真呢,忽然有人打岔,惹得众人纷纷对王广浩怒目而视。
      王广浩没想到,他这一句没引起别人共鸣,反而引起愤怒,不由怂了,双手插到袖子里,缩着脖子,蹲到角落里。
      看搞定刺头,陈国信继续道:“大家肯定有人见过陈国豪的房子长啥样,人家房子窗户玻璃都是双层的,据说有一层是从国外进口的,是什么,什么防弹玻璃。听说子弹都打不穿。还有他家的门,是钢的防盗门,外面还有卷帘门。如果你们谁家房子比陈国豪家的好,咱们就去你家住。”
      话说完,大伙沉默了一会儿,又低声议论起来。
      站在陈缺旁边的陈英杰,小声问道:“二爷没事吧?”
      陈缺摇摇头。
      陈英杰跟陈缺年纪差一些,一直在外面上大学,也就过年的时候能见一面,不是很熟。
      往常见面,还能聊聊手机,聊聊游戏,大部分时间都是陈英杰说,陈缺听着。
      可现在,能聊啥,只能一起沉默。
      而且,陈英杰莫名觉得他这个弟弟,很有气势。明明他比陈缺大好几岁,又在外面上了这么多年大学,无论是见识还是眼界都远在陈缺之上。
      可陈英杰站在陈缺身边,总觉得矮那么一截。
      “英杰,走,收拾东西去。”陈国信打破兄弟俩之间无声诡异的气氛。
      陈英杰都有点感谢他爸爸,赶忙道:“商量好了?”
      陈国信点点头,然后转头看向陈缺。
      “小缺,走吧。”
      昨天他们跑得才匆忙,根本就没拿多少东西。后来又不敢回去取。
      陈缺跟在陈国信陈英杰身后,就像个小跟班一样。
      村里的其他人,包括陈英杰,都以为陈国信把陈缺叫来,是为了帮他们家搬东西。
      不过,现在没人在意陈缺,一个个都心跳加快,胆战心惊。
      往家去的时候,战战兢兢,一点动静都能吓到。也不知道是谁先跑的,剩下的人也跟着跑起来。就跟后面有虎狼追一样。
      陈英杰看别人都跑了,也跟着跑起来。可跑没两步,察觉到身后没人,才发现陈国信和陈缺都没跑。
      陈英杰催促道:“爸,快跑啊。”
      陈国信道:“别跑太快,一会儿没体力了。”
      陈英杰急了,“没体力,也比没命强。”
      陈英杰连声催促,最后都要急眼了。
      陈国信很想说,有陈缺在,他们爷俩就是最安全的。话道嘴边又被他给咽回去。
      陈缺平时话太少,脸上没有什么表情。陈国信摸不到陈缺的脉门。万一陈缺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那么厉害,却被他秃噜出去怎么办。
      回到陈国信家,陈国信和陈英杰抱着大堆的东西,往外走,在路过一堆雪时,爷俩停了下来。
      陈国信抽抽鼻子,眼圈发红,声音变沉:“小缺,你大爷大奶还有大妈,就埋在这下面……”
      陈缺沉默的走上前去,深深鞠了一躬。
      陈英杰一直强忍着悲痛,此时再也忍不住,撒手扔了东西,扑到雪堆前,嚎啕大哭。
      陈国信闭上眼睛,仰头,试图将眼泪流回去。
      陈缺等了一会儿,忍不住道:“大伯大哥,走吧。”
      不是他不近人情,在外面停留的时间越长,就越危险。他也不放心爷爷一一个人在陈国豪那。
      陈国信擦擦眼泪,苦笑一声,“让你看笑话了。”
      低头看他儿子哭的稀里哗啦,如一滩烂泥,再看身边陈缺昨晚的英姿,陈国信心情颇有些复杂,只能告诉自己,别的不说,他儿子至少孝顺。
      “别哭了,走了。”陈国信手里东西太多,用脚踢了踢他儿子屁股。
      陈英杰擦擦眼泪,跪着捡起东西,起身离开。
      身上挂满东西的人,从四面八方汇集,往西边走去。
      人们的眼中充满痛苦,忐忑,绝望,难过,还有一丝丝将断不断的希冀。没人知道下一秒会遭遇什么,但他们必须要往前走。
      往前走才能有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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