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大明贡献GDP》撷语

2、第二章

　　应天是京师，城门口有大量将士守着，一个个面貌粗犷的大汉列在城门口，腰间挎着佩刀，一片肃杀之气。

　　金玉看见前面的人纷纷往回走，一时茫然，拉着一个愁容满面的老伯问：“老伯，不是说会放救济粮吗？大家怎么都走了呢？”

　　老伯有些呆愣，金玉又问了一遍，他才说：“哎，回去吧，救济粮改三天发一次了。”

　　他一张黑黢黢的脸饱经风霜，面朝太阳时眼睛已经睁不开了，声音也有些哽咽，“说什么新朝优待难民，成千上万难民来应天，结果还不让进城，又不给救济粮，这不是成心想饿死我们吗！”

　　他嘴里嘟嘟囔囔的，也听不出什么，金玉只能放开他。

　　有些难民走了，不知道要去哪里，也有些难民不愿意走的，就在城墙根下一坐，这些将士还来驱逐，免得难民聚集在官道上冲撞了贵人。

　　金玉纠结再三，牵着弟弟的手往城门口去，大概他们是唯一逆行的，引人注目得很，才刚接近门口拦人的木栅栏，几个将士就抬起了佩刀，面容严肃的说：“没有户籍贴的难民一律不许进城，哪来回哪去！救济粮三日后辰时派发，今日没有，听明白就赶紧走！”

　　金玉先是赔了个笑脸，十岁的小姑娘脸上虽然和大部分难民一样脏兮兮的，可一双眼睛又大又亮，然后拉着弟弟双手作揖，认真道：“大哥哥，我们是来投亲，我们有亲戚住在城里。”

　　这些将士没有因为他们年纪小而给出优待，领头那个不耐烦的说：“这话我今日听了不下千回，要进去拿户籍贴，否则别想混进去！”

　　“我说的是真的，我们不是坏人。我们住在濠州，洪水冲走了整个村子，爹娘都饿死了，爹临死前让我们来应天找亲戚。”

　　“那你亲戚姓甚叫甚？家住何处？家中有几人？”

　　姓朱名元璋，曾用名朱重八，家住应天府皇宫，家中……佳丽三千，奴役成群，估摸着有上万人！

　　金玉在心里义正辞严的回答了他一遍，可这些话她不敢说出来，万一这些人觉得她得了失心疯，直接把他们关起来怎么办。

　　金玉看着他们的佩刀，心里还是有些怵的，她只能仗着年纪小卖个可怜，“爹娘让我们来应天寻亲，我不知道叔公一家住在哪里，可是我认识叔公，只要让我见到他，一定能认出来的。”

　　见他们不为所动，金玉狠狠掐了把自己的手心，硬挤出几颗眼泪，“大哥哥，我和弟弟好几天没吃饱饭了，你就让我们进去吧，早日找到亲人，我们一定会来感谢大家的。”

　　“口说无凭，不能让你进去，万一是细作怎么办。想要进去，拿户籍贴来。”大概是看两个小孩着实可怜，那人又添上了一句，“要是城里人肯为你们作担保，那也能进去。”

　　两个孤苦无依的孩子能找谁作担保？

　　金玉心沉了沉，感觉有些无望，她不再强求，牵着弟弟的手漫无目的地走在官道上，肚子咕咕叫，她恨铁不成钢地锤了自己小腹一下，“叫什么叫，就当减肥了，禁食日你懂不懂！”

　　满堂扯了扯她的衣角，小声问：“姐姐，我们还能找到表叔公吗？”

　　“能！”

　　找朱元璋，不单单是为了认亲，最重要的是他们要活下去。没有户籍贴，去哪里都会被驱逐，在这个世上，可能为他们做担保的，就只有朱元璋了。

　　金玉整理好心情，就蹲在满堂面前，笑着说：“一定能。姐姐一定会到想办法进城的。对了，爹给的信物一定要藏好，不能丢了。”

　　满堂用力点点头，“我绑在肚子上了，缠得可紧了，肯定不会掉的。”

　　“满堂那么聪明，表叔公一定会喜欢你的。”

　　“丫头！丫头！”金玉循着声音看过去，是刚刚的老伯，他拍拍身边的稻草堆，冲他们露出和善的笑容，“没地方去的话，就先坐这儿吧。”

　　金玉迟疑了一会儿，还是带着弟弟去了。

　　“谢谢老伯，老伯，你来这里几天了？”

　　老伯长叹一口气，“哎，我是昨日下午来的，赶上最后一口救济粮。”一路上逃难见过多少惨剧，半大的小孩没了父母相依为命这种事情也不少，老伯叹了口气，到底还是提点了他们一声。

　　“听说又要打仗了，直隶戒严，生怕混进去细作。你们小心些说话，别让他们当成细作抓走了，要是被抓走，那可就再也回不来了。”

　　这种世道，难民没有户籍，命贱，抓错了也没人能给他们伸冤。

　　不过听到老伯的话，金玉眼睛一亮，“要打仗了？那皇上会出征吗？会路过这里吗？”

　　“皇上？”老伯指了指西北方向，“皇上早就去战场了！也不知道又要打到什么时候，一打起来遭殃的还是老百姓。这两天难民明显多了，就是从边城逃过来的，真不知道咱们老百姓还能不能过上好日子。”

　　战场？
　　所以现在进城也压根见不到朱元璋。

　　不知道这场仗要打到什么时候……他要是打个一年半载的，难道她就只能干等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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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边城到处是平原，风沙还大得很，吹得人脸上生疼。

　　金玉和弟弟躲在一个土坑里，地方有些小，还好两个人都是瘦瘦小小的，不然还藏不进去。

　　远远有马蹄声传来，两个脑袋立刻挤到了一起，望着旌旗飘扬的地方，压低声音讨论着。

　　“姐姐，好多人，哪个是表叔公呢？”

　　“太远了，看不清，没准是最前面那个，可能要打仗了，等他们打完咱们再去找表叔公。”

　　“可最前面好像是个哥哥。”

　　“嗯？这你都看得到？视力也太好了吧！”

　　金玉话刚落，莫名觉得有人在注视自己，可能那视线太过有存在感，她心里有些不安，四处寻找视线的来源。

　　“你们是什么人？”

　　金玉、满堂缓缓扭头，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穿黑色甲胄的青年就蹲在不远处，不知道观察了他们多久。见金玉、满堂不说话，他站起身，身后随之冒出一群兵士，把他们围了个半圆，堵了他们离开的路。

　　男子缓缓而来，手中长剑泛着银光，深邃的双眸寒凉中透着杀意。

　　“擅闯军营者死！”